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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草根王子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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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现在还好吗?」

阎烈察觉到几分不对劲,不由得挑高眉头,「你怎麽这样关心我妈?」

啦!

猛然失手,王子妃将正在洗的碗打翻落地。

清脆的声音顿时唤回她的心神,她急忙弯下身子去捡破碗的碎片,一边还拚命解释道:「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由於情绪过於激动,碎片狠狠割破了她的手指。

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而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指尖传来的疼痛。

阎烈一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迅速地抓起她受伤的手指查看,斥责道:「怎麽这样不小心,洗个碗也能弄伤自己,给我看看伤口深不深?」

王子妃傻傻地由着他检查伤口,泪花在眼中闪烁,她却死忍着不让那股湿润轻易拽出。

阎烈见她神情悲恸,还以爲是伤口过深痛得受不了,便轻声哄慰,「不过是流了一点血,你哭什麽?」

王子妃这才意识到他注意到了,急忙用手背抹去泪痕,小声道:「我……我有些怕血,所以才……害怕得想哭。」

她撒了个谎,不愿让他知道自己悲伤难过的真正原因。

阎烈将她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吸吮。

王子妃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指,却被他固执地抓在手中,不准她逃避。

「别动,这是最有效的止血方法,我妈教我的。」

那一刻,王子妃又想哭了。

因爲这个止血方法,她妈妈也曾教过她。



第五章

爲了偿还欠给阎烈的钜额债务,王子妃最近的生活过得可谓忙碌又精彩。

每天除了要去阎烈家给阎大少爷当佣人兼保母,爲了不让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喝西北风,她还在阎烈的提议下去皇朝国际酒店兼职。

虽然她不只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阎烈绝对是个不能轻易接近的危险分子。

可相处之後才渐渐发现,比起小时候的阴险和恶劣,现在的阎烈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男人。

另外,王子妃之所以会心甘情愿受他差遣,还包藏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私心。阎烈的继母,就是她的亲妈,从与他的言谈之间,她总是期待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关于亲生母亲的现状。

她现在幸福吗、身体还好吗、日子过得顺心吗?过去的二十年间,她有没有因爲自己这个女儿的意外失踪而伤心哭泣,四处寻找?

她曾问过自己,到底恨不恨阎烈,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答案。

隐约记得,她亲生母亲讲过,阎烈的母亲是个千金小姐,因爲家族利益,阎烈的父亲阎子清在长辈的安排下被迫娶了这个并不爱的女人爲妻。

据说,她母亲贺文慧是阎子清的初恋情人,婚後的阎子清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家庭责任,他对新婚妻子十分冷漠,并且仍旧和贺文慧频繁相处。

大概在阎烈七岁那年,他的母亲因受不了丈夫的冷落和婚姻生活中给她带来的种种不公平待遇,终於病倒了,最後在加护病房中悲伤离世。

阎母去世的第二年,阎子清就大张旗鼓地向家族宣战,表明要迎娶贺文慧爲第二任妻子。

他的决定不可避免地在家族中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这件事当时还在台湾闹得风风雨雨,不管是亲友议论还是社会舆论,都让当事人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可即便是这样,贺文慧最後还是成爲了阎太太,带着拖油瓶女儿,嫁入阎家,成爲阎烈的继母。

现在想来,八岁的阎烈会将她们母女视爲杀母仇人,倒也不是无理。

如果不是她们母女俩的介入,阎家也不会经历那场巨大的风浪。

可惜那时只有五岁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天真的以爲,一旦母亲嫁了人,她不但会多一个疼她的爸爸,也会多一个疼她的哥哥。

啪嗒……

失神之际,几枚硬币从王子妃的手中滑落,这些零钱是同事拜托她去自动贩卖机买咖啡用的。

幸好酒店大厅这个时候人不太多,她急忙将掉在地上的几枚硬币捡了起来。当她弯着腰,追着最後一枚硬币的时候,一只被擦得黑亮的皮鞋,好巧不巧正踩在那一块钱上。

那人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样。

「先生,麻烦你让一让,我的钱被你踩到脚底下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个时候大厅内并没有太多人,所以她的话被刚巧经过的几个客人听见了。

那几个客人皆用异样的眼光去打量踩着她硬币的男子,这只是一件极小的事,在王子妃眼中,甚至不算什麽。但有些人天生很爱面子,比如踩着她钱币的这一位,就觉得她刚刚那句控诉,让他在人前出了大丑。

他没有挪开脚步,而是居高临下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王子妃,语气很坏的道:

「你有什麽证据证明,我脚底下踩着你的钱?」

王子妃这才仰起头,打量着男子。

只见对方年约二十岁,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穿着打扮也贵气逼人,只是语气嚣张,态度狂妄,一看就是那种被家人惯坏了的富家大少爷。

她对这种人没什麽好感,但既然人家来到酒店,就证明他是皇朝的客人。况且她一心想要将他脚底下的硬币拿回来,便耐着性子,好言好语道:「我虽然没办法证明这钱是我的,可事实上,被你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块钱,的的确确就是我掉的。」

「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动。」

言下之意,她想拿回那一块钱,可没那麽容易。

王子妃笑着指了指他的脚边,「你不想动,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不过,我刚刚有看到一条红色的小虫子爬到你的裤管里……」

话音未落,就见对方急忙站起身去寻找虫子的踪迹。

王子妃趁机将那枚硬币拾回手中,在对方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笑咪咪地转身离开。

她重回酒店上班,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好友陶晓洁。

别看陶晓洁平时大,一副神经很粗的样子,对于王子妃突然离职又复职,她直觉认爲事情并没有那麽简单。

在她不厌其烦的轰炸之下,王子妃只得选择性的将自己和阎烈之间签署的那份协议透露给她知道。

至於她亲生母亲就是阎烈继母这件事,则一个字也没有说。

「难怪早上我来酒店上班的时候,看到你竟然从阎太子的车上走下来,我还以爲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你居然趁我不注意,和阎太子走得这麽近……」

王子妃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别胡说八道,谁想和他走得近?要不是我歹命,不小心撞坏他那套价值百万的青瓷杯,你以爲我愿意像哈巴狗一样,被他呼来喝去地当使唤丫头?」

陶晓洁扯了一个坏笑,「欠了债的丫头和少爷之间也是有很多爱情故事可以发生的嘛。而且他外号叫阎太子,你名字叫王子妃,一个王子,一个王子妃,简直就是官方绝配……」

「绝配你妹!」

王子妃受不了地翻了一个大白眼,换好制服,出了更衣室,也藉此逃避陶晓洁那番话给她带来的尴尬。

陶晓洁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後,脑海中还不断妄想着王子和灰姑娘相处时的各种美丽桥段。

一个上午很快就在忙碌中度过,午饭时间刚过,王子妃突然被经理叫到2015号房,说有急事要找她。

匆匆忙忙赶到2015号房门口,她就见经理黑着一张脸,显然是发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妃妃,今天上午十点左右,你是不是来这个房间打扫过?」

王子妃茫然地点了点头,「对啊,当时2015的客人播内线电话,说厕所里有难闻的味道,让我们赶快过来打扫,今天负责2001到2019客房的,是我和贾曼丽。我们俩大概是十点十分过来的,客人当时已经离开了。我和贾曼丽在浴室里收拾了大概十五分锺,十点半左右,我锁门离开。」

她条理分明地将当时的情况逐一汇报给经理听,又问经理,「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经理黑着一张脸,语气沈重地道:「客人说,他有一支价值二十七万的钻石表不见了。」

这时,站在经理身後一直没吭声的贾曼丽大声道:「我的确和王子妃一起来整理的,但是我途中接了通电话所以提前离开,最後离开2015的那个人是王子妃。」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王子妃皱眉道。

「意思就是,客人丢掉的那支价值二十七万的钻石名表,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你偷的。」

「贾曼丽,你不要含血喷人,你有什麽证据说是我偷了客人的物品?」

「因爲你贪财!」

突来的声音,回应了她的质问。

只见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直直的看着王子妃,面露嘲讽,语带讥诮。

仔细一瞧,王子妃心头一颤。

眼前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正是早上曾因爲一枚硬币刁难过她的客人。

「吴经理,我可以作证,你们酒店雇用的这个员工,在道德上确实很有问题。她既然能爲了区区一块钱戏弄酒店的客人,面对数十万元的诱惑,自然也会做出手脚不乾净的蠢事。」

「这位先生,在你没弄清楚事情全部的经过之前,我不希望你随便将偷窃者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没错,我早上的确因爲区区一块钱戏弄过你,但前提是,被你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块钱,本来就是我的。至於你口中所说的那支价值二十万的名表,抱歉,我根本不知道它长成什麽样子,更没有趁人不备,将它据爲己有……」

「你有听说哪个小偷主动在失主面前承认,她确实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吗?」王子妃认爲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怒声问:「你的意思是把我当成小偷了?」

「否则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支手表爲何会不翼而飞?」

「你不能因爲你的表不见,就胡乱将罪名扣到我的头上。」

对方双手环胸冷笑,「我之所以会将罪名扣在你头上,原因有三。第一,你爲了钱,不惜得罪客人;第二,有至少两名以上的证人可以证明,你曾在我房间没有人的时候待在这里;至於第三,你是最後一个离开这里的人。以上三点,难道不能证明你有作案嫌疑?」

「你也说了,我只是有作案嫌疑,并没有作案事实。」

「所以接下来,我会让员警来处理这件事情。」

王子妃觉得自己最近肯定走了衰运,先是莫名其妙打碎阎烈的古董,被迫签下一份不平等条约。如今又惹上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阔少爷,无理地要将她当成小偷扭送到警察局。

一旁看热闹的贾曼丽幸灾乐祸道:「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手脚不乾净的穷人,王子妃,你走了又回来,所抱的目的,该不会是寻一个合适的机会,爲自己大赚一笔吧?」

王子妃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用倔强的眼神看着那个口口声声指责她是小偷的男人。

「如果你觉得员警可以解决这件事,那麽我会奉陪到底。」

活了整整二十五年的王子妃,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冠上小偷的罪名,被关进警察局接受员警的审问。

他们不厌其烦地向她询问各种问题,就连她的出生地、家庭成员以及求学经历都问得仔仔细细。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被员警反反覆覆的盘问摧残得几近崩溃。

晚上天色刚刚擦黑,盘问她的员警终於将她带进了拘留室暂时关了起来。

员警给她的解释是,在失主撤销告诉之前,他们有权力将她拘留二十四小时以便厘清案情。

王子妃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根本就没有偷东西!还有,我能不能给我妈打个电话?」

对方回应给她的,是一记无情的关门声。

任凭她如何敲门叫喊,始终没有人理会她的哭泣和无助。

算算时间,外面的天色大概已经彻底黑了。

这麽晚还不回去,不知道老妈会不会担心得一夜不成眠?

医生说,老妈的心脏脆弱得不堪一击,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来丧命的危险。

她们母女俩相依爲命整整二十年,在老妈面前,她一直是个乖巧懂事而且体贴的女儿。

就算因故不能回家,至少也会打电话通知一声,可是现在……

被关在拘留室里,王子妃想到家中焦急等待她回家的陈三妹,也许会因爲担心而犯病,就急得坐立不安,眼泪直流。

她不知道那个丢了几十万名表的男人,爲什麽硬要说她是小偷,难道就因爲她很在乎钱,就活该承受被人冤枉的下场?

她是爱钱,却没无耻到去偷去抢。

爲什麽穷人活在社会上就要受到这样的歧视?

她只不过是想透过自己的双手努力去创造属於她的财富,从懂事那天开始,她就行得直、坐得正,从来都没有用过任何卑鄙手段去爲自己牟取半分利益。

别说那只是一支值几十万的名表鑛,当初刚进酒店上班的时候,有一个客人不小心将一套价值上百万的钻石首饰遗落在客房,她不是一样大公无私的还了回去?越想越难过的王子妃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双臂环着膝盖,默默忍受着黑暗和寒冷给她带来的不安和恐惧。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样,她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浅浅的呼吸声。

就这麽孤伶伶地坐在黑暗中很久很久,久到她以爲自己的後半辈子恐怕都要在这个鬼地方度过时,突然响起了开门声。

「王子妃,有人保释你出去,你可以走了。」

她的意识变得模糊,有那麽一刻,她根本不知道对方口中那句「你可以走了」究竟意味着什麽。

直到外面寒冷的空气将她冻得瑟瑟发抖,她才发现自己已被人带出警察局外。

「王小姐,你还好吧?」

王子妃这才看清,将自己保释出来的竟然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卫辰。

「阎少在听说你出事後,就立刻派我来警察局替你保释,他昨天去了苏州和客户谈生意,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上海了……」

「卫先生,可不可以借我一下电话,我手机没电了,想要打给我妈……」

「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确定要在这时候打电话回去?」

「这个时间我还没回家,我妈肯定会急死的。」她忧心忡忡的说。

「放心,在来警察局之前,我已经让人打过电话,说酒店今晚举办活动,你可能要加班一整夜,所以你母亲那边,完全不必担心。」

王子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警察局前停下来一辆黑色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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