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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暴君试爱-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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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鹰军民,先行退下城楼,快!」柴耳急了,却知道在战场之上退走的,绝对是可耻之行,於是,又说,「要尽速扑火!请与我军合作,先解燃眉之火。」
鹰民兵总也接受了狼牙的训练,行动之快竟与炎军不相伯仲,然而,战楼已陆续倒塌,不少军民也在走避之中从楼阁堕下,能真正逃出此火楼的人,三千不足,身为将领的柴耳,水儿及狼牙却从未想过要离开楼顶半步,他们的心系於战楼的另一端,就只待步下都退去他们才能抛出所有冲向巨龙、解求大鹰之王。


、53。遗憾的流星

「隆!」又一声城楼塌下之声,这次却叫水儿急疯了。就在他们要奔向邪神与火龙对峙的战团,楼层突陷塌了一大遍,正正地断去三人往前的路,那就似是有一无形的大手硬要阻碍他们支援一样。
「岂有此理!」水儿气得仰天大骂,「阿蒙神,你究竟想怎样,难道你就要看著我大鹰公主被火龙撕成碎片?枉我们一直都在敬奉你,岂有此理,真岂有此理!」
「不会有事的,大哥一定会救出伶公主,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地保护一个人!」柴耳竟有感动与欣赏的时间,「你看啊,邪神终於学懂什麽是爱了!」
「呸,谁希罕他爱?我家公主才不会跟他,一定不会!」水儿心里痛恨邪神如此苦待伶,然而,她却比任何人也更明白伶从很小的时候就爱著那麽一个不值得一看的铁木。「那人绝对应该死!」
水儿不由分说,即挽起弓箭瞄准在战斗中的邪神,那正是难得的可消灭恶魔的机会。
「不要!」柴耳慌忙扑上前,一手捏住刚从弦射出的箭,箭头没因此而被制止却直接穿过了他的掌心射向失去方向的夜空。
「柴耳!」痛叫的人竟是水儿,手上的弓都甩在地,她扑上前即在衣角撕出一行布条为他包扎,那双盛怒的美目一下子竟涌出泪来,声音也柔弱得似是受伤了,说,「你怎麽了,为何要这样?那恶魔值得你如此忠心?为何?为何?」
「我不单是为了一遍忠心,我更是为了你家主子啊,水儿!」柴耳看著为自己而急得哭了的水儿,心里有万般感动,却说,「你应该比任何人也清楚,伶公主一直在等待铁木改变,等待那如铁如木的战士学会爱,她一直在坚持,你怎麽可以毁去她的爱?」
「那……」水儿被此话雷了,她竟然一直没理解到主子的心,她竟然一直在生气伶的受辱,却从没想过他们二人之间有真爱的可能,「我……从没想过,邪神,那恶魔怎会爱我家主子?没可能!」
「你为何不相信?看!他现在不就在倾尽全力保护妻儿?他也许是学得太慢,但他终究是学到了,伶是等著了!」柴耳也忘了掌心的痛楚,他知道这是绝对重要的时刻,也不管狼牙正狠狠地瞪视而来,他要把握此机会。
「我也一直在等候你,水儿,你知道吗?」柴耳用受伤的手把水儿抱入怀,另一手托起她的小下巴,深情如水般低声地说,「我在等你真正的选择,我在等你的心,也在等你明白真爱。」
「真爱?」水儿突然的糊涂了,「我……我没有明白什麽是爱?」
「爱不是可被利用的工具,爱与欲是两码子的事,我不介意你留恋狼牙的身体,但我不能容忍你们都误把那事当作爱。」柴耳这才望向狼牙,平静地说,「狼牙,如果你爱她,你就让她自由地选择吧!」
「废话。她早就选择了,不是吗?」狼牙的大刀跟暴喝一起劈向水儿,他就知道只有那样才能击中可以轻易闪开的柴耳。
「不要!」水儿惊叫,柴耳的手臂从她的背滑落,掉在地上。她痛得比自己的臂断了还要痛,喊说,「停手,狼牙,不许伤他!」
「我才不会伤他,我只要杀了他!」狼牙吼叫,「没有他,你便不用选择,也不用天天在我的床上,把我错喊成他的名字!」
「那麽,你应该很清楚她的心根本没有跟你走在一起,你只是她裙下的狗,她对你也只是主人对宠物的怜爱,那不是男女之间的真爱,你放手吧!」柴耳的忍耐也到极限了,「我不介意你夺了她的身体,我却不能让你把她纠缠得糊涂了,糊涂得把真爱都丢弃,你太自私了。」
「闭嘴!你没资格说我自私。」狼牙的大刀继续攻向自小就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族兄,心里一直抑压住的怒火与怨气也要爆发出来了。他大骂的说,「我愿意为她干一切的事,我是最应该得到她的,你就只有摆出一张帅脸,满口仁爱,那天你不是一样跟我一起上她?你不是一样高兴吗?为何就不能继续下去?我不介意分一半给你,你却要独占全部,究竟谁自私?」
「那只是欲,你仍然不明白?」柴耳其实早就後悔了,他痛恨狼牙把水儿的身体抢了,却也生气水儿如此利用她的胴体,然而,自己也不是一样屈服在欲火之下?他又可以说什麽?可是,那决不可再。
「明白那麽多干什麽,开心就是了,你那麽多道理就去地狱说吧!」狼牙的大刀接连砍来,既快又狠,即使水儿拚命拉著,他的刀却依然狠绝,负伤的柴耳只得节节後退,却依然说教不断。
「狼牙,勉强而来的、强抢回来的女人,始终也不是属於你的,那麽多女人被你掳来夺来,之後都自杀死了,你仍不明白?」
「我现在要的只有水儿,就只有水儿,我们处得很好,只要这世上再没有你此混蛋,她便不会离开,我们会快乐地在一起,只要你死了,什麽也不是问题,她也不会烦恼!」
「狼牙,停手!停!」水儿从未见过如此不受控的狼牙,他从来都是一头狡猾的狼,从不因生气而误事,目下是什麽状况了?头顶正有一头火龙在到处喷火,脚下是被烧得随时要倒塌的楼层,前面有他们要迎救的主子,狼牙却把一切都抛下了,却只知要灭了一直共患难的柴耳?
「我即使死了,你也不会真正得到水儿,永不!」柴耳忽地停下了脚步,他就要让狼牙的刀砍下来,「因为她爱的是我!」
「你给我永远地闭嘴!你既然不肯只要一半,那麽,我就不分给你!」狼牙痛恨得咬牙切齿,他从来也不介意把水儿分一半给这兄长,他却偏不肯分享,现在就连水儿,她,她也要那麽自私?
「不许动柴耳,如果他死了,我会跟他一起死!」水儿急疯了,两脚狂奔的扑向宁死也不愿把水儿分给兄弟的柴耳,两手紧抱住那一身是血又断了一臂却仍满口道理的男人,她才发现他的胸膛不比狼牙的宽,却是那麽的温柔又热暖。她紧抱住柴耳,要代他受了狠牙的刀,那就当给狠牙的补偿吧。
「你!」狼牙猛地要收回刀劲,却没来得及制住大刀的去势,刃留情地在水儿的背掠过,一行鲜血涌流跟柴耳的血都和在一起了,他却没听见水儿吭一声痛,听到的却是她底底的一句--
「狼牙,对不起!」
被砍的人反而跟下刀的人道歉,那是什麽道理?那是什麽意思?狼牙一时之间呆了。
「水儿,」狼牙整个人也静止了,他缓缓地低问,「就连你也一样,你都要那麽自私?就不肯分一丁点爱给我?」
水儿说不出话,也不知说什麽好了。她到了此刻才知道自己没法跟狼牙继续下去,不是因为柴耳,却是因为伶。她眺望向跟火龙翼奋战的邪神,听著小婴儿断续的哭声,她却可以想像得到伶幸福地看著铁木的眼光。
「我……我也想知道什麽是真爱,也想跟主子一样守著爱的人。」水儿有点无奈,却不愿意再离开柴耳的怀抱了。
「嘿!好啊,你们都有爱,都不愿意分点给我!这样自私的,就是所谓的真爱?笑话,真笑话!」狼牙伤心地咆哮,「我为你付出的不够多?柴耳为你干过什麽?」
「弟,爱不是等价交换的东西。」柴耳抱歉了,「终有一天,你也会遇上命定的人。」
「有可能吗?那也不是水儿。」狼牙望向空中愈发疯狂的巨龙,「我什麽也没有,就只有遗憾。」
「不是这样的,狼牙。」水儿想再次道歉,但那有什麽用?
「那麽,我就把这遗憾留给你们吧!」狼牙拾起水儿丢在地上的弓箭,以极速奔向半空中的巨龙,两腿一蹬,就在他跟火龙最接近的距离,一支箭射出,刺入恶龙的眼睛。
「狼牙!」水儿跟柴耳大喊,声音却被火龙翼痛楚的嚎叫完全掩盖了。
一团火球击来,把空中的射箭者包围。如从天上掉下来的流星,狼牙坠落了,在地上留下的痕迹永远地刻在水儿与柴耳的脑海。


、54。静谧

火龙翼紧合上受伤的眼睛,一行滚热的龙血如河水一样涌流,痛楚与愤怒叫它兽猎的兴味尽失,换来的却是报复的疯狂攻击。
伶抱住孩子无路可途,只能躲在塌陷墙壁之间的隙缝,然而烈火的攻击又如何躲避?伶咬紧牙关拚命地支持住,她不能抵受不住热力便闯出去,那就是送死啊,但孩子又怎麽忍受得了?只听见孩子断绩的哭声愈来愈微弱,铁木愈发急躁了。
「我去守住他母子,你要尽快击退此怪物!」夏照终於攀过巨石,一面坐在他的盾牌便往下滑去,一面却不忘挑衅此拿掉伶身心的宿敌,「你保护不了伶,就由我负责好了!」
「没你的事,滚!」铁木已失去平日在战场上的冷静,心中的爱成了他一个路人可见的弱点,他的箭愈加快速地发射却完全失准,他的心愈加急躁,火龙也愈迫愈近,巨大的龙翼卷起狂乱的气流,卷起的沙砾成了火龙击打敌人的武器,邪神不得不眯起眼来,火龙的巨爪却即时的袭来,它终於把此困住自己在地下数百年的恶敌抓住了!
一声尖削的兽叫,似是兴奋的狂笑声,龙翼猛然上腾,铁木的弓箭从空中掉落战楼之下的焦土,正正落在拼命跑回来的白兰脚下。
「阿蒙神啊,不要,不要!」白兰一时急得向天大喊,「那是唯一可以对抗火龙的人,不要让他死掉,不能!」
「铁木!」烈火忽地停了,巨龙的兽叫愈拉愈远,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近来,却又听见白兰带著愤怒的叫喊,她不明所以,心里却不安极了。
「伶,我来了,不用怕!」夏照趁巨龙远去,立即上前把伶母子从墙石之隙缝间拉出来。
「铁木!」伶彷佛没看见跟前的夏照,她才清楚地看见依样火红的夜空,那巨龙腾飞的巨大暗影之中,她看见了铁木就在它的趾瓜间挣扎著,刚才被烈火围困,她也没喊一声,此刻她却惊慌得哭了,「铁木,回来,我和孩子在这啊!回来!」
但见铁木被擒,战楼另一端的柴耳急忙拾起弓箭塞入水儿之手,说,「引它回来,我去给大哥送剑!」
水儿也不明白柴耳要干什麽,但目下她能作的也只有这些了。
柴耳的弓箭精良非常,水儿却需要用尽力气才能拉出满弓,然而,她的箭术是不用怀疑的。
一箭接一箭攻来,火龙才发现敌人真的不少,插在眼睛里的箭仍叫它痛苦非常,心下的怒火即又被扯出来了。它一个回旋,誓要把所有人灭绝。
柴耳不敢怠慢,断臂的血仍不断地涌流,他却依样灵活地往塌下的楼层攀越而去。
「小心!」水儿这才知道柴耳要干什麽,原来他是要去把邪神的剑拾回来,他要自己把火龙引回来,目的就是要把剑甩给邪神去。
「大哥,剑!」一如柴耳所料,火龙翼真的折返,速度极快,却是向水儿飞去,他急忙把剑掷向铁木,再立即返回水儿的身边。
「不要回来,躲!」水儿大叫,一个火团猛地攻向水儿,烈火缠了一身,她只得在地上猛滚,火龙的烈焰却没有停,柴耳眼见她已失去挣扎之力,更急迫地折返。
「水儿,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柴耳用他仅馀的手抱住烈焰包围中的爱人,火龙愈发高兴地不住送上烈火,竟疏忽了趾瓜之间那不容轻看的敌人。
铁木才接过柴耳抛来的神剑,心里竟不禁地跟此凡人说了一声--「谢!」却又在下一刻,他眼看著那二人相拥著被烈焰燃烧,没有痛苦的叫喊,铁木更彷佛看见柴耳最後的笑容,此二人竟是笑著被烧死的,铁木疑惑极了。
「铁木,我跟孩子在这,来,回来!」是伶的声音,铁木的心不其然的振奋起来,火龙翼却也把伶的声音听到了。它的独眼转向,是战神巢穴里的女人,还有幼小,它的记忆与愤恨再次涌现,它要擒拿之,就像战神一样,它决议要好好把弄这些猎物。
「你休想碰她一根毛发!」铁木怒了,即使火龙的趾爪已深深地陷入他的身体,他的血与肠彷佛也要流失尽了,但他很清楚,他根本不会死,就如此头魔龙一样,他却忽地明白了些什麽--
「嘿,原来我铁木就跟你一样,只是一头魔物!」
他狂笑一声,神剑猛然怒斩而下,火龙的趾断了,他终於从那魔爪脱身了。
一个血人从空中急堕而下,白兰再次向天痛骂,「阿蒙神,你究竟在干什麽?你真要那人死?」
她急忙上前拯救却知道是绝望了,铁木能逃过被魔龙分尸,却从这高空掉下,他可以不死吗?
「铁木!铁木!」眼看著铁木堕下,伶扑向断裂的楼层往下寻找他的身影,却被夏照猛地拉回来。
「小心,火龙又来了!」夏照把伶拉在身後,小婴儿也发出低低的哭声,似是要代替已悲不能声的母亲哭泣。盾牌才举起,一个巨大火团如炮火一样轰来,夏照被震得不住往後退,伶却竟然毫无反应地呆站住。
「振作,他不会死的,他是战神,不是吗?」夏照大吼,再一手把她拉入怀,「他要是真的死了,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了,那不是更好吗?」
「不!不!」伶没理会再次猛烈地攻击而来的烈焰,她抱紧孩子,低低的声音却异常坚定,「我只会跟铁木在一起,不会有别人。」
「爱情,真是如此不可理喻!」夏照继续抵挡住烈焰,心里却有千头万绪在思索,却说,「但是,你要杀死铁木,这是唯一可以彻底解魔龙的方法。」
「什麽?为何?没可能,我怎麽可能杀他?」伶不明所以,她却知道夏照绝不是胡言的人,也想起了铁木曾多次说--「你要不再受苦,你就亲手把我干掉。」
夏照却没有回应伶,他心里在犹豫,这正是迫使铁木使用那咒术的时机,然而,那样的话,伶会怎样?她真会杀死跟魔龙化合的铁木吗?那是铁木之所愿,却是伶之所痛啊。
终於,他仍是下了决定,事情总得有一个完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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