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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花花饭-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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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芙美子根本没来得及躲开,阿姨就发现了我们。
“喂,小朋友!”叔叔和阿姨直奔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关于刚才那个便当,我还有点事想问你。拜托你的那个姑娘,你说是个长头发的年轻姑娘对吧?难道说是这个人?”
说着,阿姨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张照片。那一定是繁田喜代美的照片。但是,我不想看,也绝对不能看。
“喜代美……”
这时候,身边传来了风一般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只见那个老人用颤抖不已的手抓住了芙美子的肩膀。果然父母与孩子之间,就算外表改变了,也有某种羁绊相连吧,老人似乎一眼认出芙美子是自己女儿的转世。
“你是喜代美吗?错不了,是喜代美吧……”
芙美子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抬头望着老人,然后带着迷茫的神色看了我一眼。
“不准碰她!”
我不顾一切地挤到老人与芙美子中间。
“她不叫那个名字!她叫芙美子,是我妹妹。和爷爷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用力抱紧了芙美子。
哥哥大概是世界上最倒霉的角色。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得不保护妹妹。
老人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他碰芙美子一根手指头。
“对不起,爷爷。我妹妹有她自己的爸爸和妈妈。虽然爸爸已过世了,但在她出生时,爸爸为她高喊过万岁。妈妈为了我和她,非常努力地工作。为了我们的爸爸和妈妈,我绝对不准爷爷你碰这个孩子!”
老人呆呆地张着嘴,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爸爸,别那样……那孩子,也很苦恼啊。”终于,站在一边的叔叔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然后,他看了我一眼,说:“这个小姑娘是你妹妹吗?长得好可爱。”
“真的,好可爱哦!”阿姨立刻接上话头,“我们以前也有过一个很可爱的妹妹哦,是电梯的乘务员。”
两人像是看着什么眩目的东西般望着芙美子。
“真想让已去世的妈妈也看一眼。”
说完,阿姨的脸上滑过了一道泪痕。
后来,我们没留下住址和姓名,就这样在检票口道别了。所以繁田家的人后来怎样,那个悲伤的父亲有没有开始吃饭,也就不得而知。
“喂,小兄弟。当哥哥的都不容易。你要好好照顾她。”告别时,那个强壮的叔叔如此对我说,不过根本就用不着他吩咐,我和芙美子一直都是关系很好的兄妹。
但说句老实话,在芙美子满二十一岁之前,我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因为无论是她说话的细节还是行动,总让人觉得残留着繁田喜代美的影子。有时候我会觉得难以释怀。
因而那家伙满二十二岁时,我真是松了一大口气。
繁田喜代美没有二十二岁,所以那之后的人生,将完全是芙美子自己的。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一直纠结的问题,至于芙美子她本人怎么想,我也不大清楚。总之,彦根那件事后,芙美子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任何有关繁田喜代美的话题。
三年前妈妈去世了,我们兄妹两人为她举办了简单的葬礼。我和芙美子泪如雨下,缅怀为了养育我们而奉献出全部人生的妈妈。
今后,我和芙美子就是这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互依靠的亲人了。
如果芙美子碰到什么事,无论何时我都会一如既往地赶去帮她。没办法,因为做哥哥的,大概是世界上最倒霉的角色了。
不过,或许很快情况又要发生变化。
芙美子明天就要嫁给她所爱的男友了,一个学者模样、才华横溢的画家,虽然有时候显得不够自信,不过的确是个诚实温柔的好人。
嗯,暂时先托付给他好了。



送终婆


【序】
让我说件往事吧。
那是在距今大约四十年前发生的事,当时我还是个背着书包上小学的少女。
我出生成长在大阪一个叫T町的地方,离梅田车站走路大概十来分钟的距离,附近就是天满宫。这么一说,大概不少人已猜到是哪儿了吧。
那一带现在矗立着不少高层公寓、企业大厦,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过事实上,只要绕到街后面就会发现,许多景物其实一直都保留着当年的面貌。
比如说那条人行道,某个冬日我和朋友打算去商店街玩,顺着这条路飞跑时,不知为何踢飞了鞋,结果磕断了乳牙的门牙;再比如说那家小庙,某个夏日当我正在外面玩得开心时,突然碰上雷阵雨,跑去庙里躲雨时,不知不觉在里面睡着了。如今专程回去看看,发现这些事物依旧以几乎未变的模样,默默地迎接着我。
不仅如此,商店街上以前我常去买图画本的文具店、在门口卖炸土豆饼的肉店,虽然店主已更换成了老店主的下一代,外面的装修也变时尚了些,不过还是昔日的老店。
只有我出生成长的那条巷子彻底没了踪影。修建高速公路时,它被彻底夷为了平地。
而只有那条巷子才是我所爱的大阪。
这里可以称为“破房子聚集地”,经历了战争洗礼的公寓和“文化住宅”比邻而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杂乱、吵闹,还带着些怪异。
用个不大贴切的比喻,一想起那个地方,我就会不由得联想起儿时自己家中的那个抽屉。
那是妈妈给我的专用空间,天生不喜欢丢东西的我,总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往里头塞。喜欢的弹珠、纸做的人偶衣服、短得几乎不能用的蜡笔等,全都一股脑儿地收藏在里面。
那条巷子跟我的抽屉很像。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光明的还是阴暗的,所有东西全都糅合在一起。
当然,里面也同样有着人的生与死。


【第一话】
从有名的0公园后的大路转进洗照片店旁的小路,拐进一条细长的胡同,再朝左朝右拐过数个弯,就到那条巷子了。道路很窄,四个人并排就能赌上。路两旁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小房子,如同某种动物的巢穴一般。
路面像是直接倒上水泥铺筑而成,路中央挖着一条深五厘米、宽十厘米左右的小沟。这条沟能将雨水以及居民们洗衣服倒出来的水引入下水道。偶尔会有人把做饭洗碗的水倒入水沟,所以路上始终飘着一股腐烂的臭气。
我住在巷中数一数二的大公寓里。
这是一幢水泥浇筑的两层建筑,战前修建的,也就是所谓的几何式建筑。现在回想起来,它的外观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原因。它本来是当地有名的妓院,后来不知为何废弃了,直接被拿来当成了公寓。
所以我家的公寓和普通的公寓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走进大门,首先是个大厅般的空间,天花板极高。大厅正中,巨大的石质楼梯以一道美丽的曲线直通二楼;墙壁上雕刻着藤蔓的浮雕。不知道这地方以前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大厅的一端还有如同电影院售票处一样的大柜台,我经常在那里玩扮家家的游戏。
如果我没记错,房间一共有八间,全都是九叠、十二叠之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面积。奇妙的是,每个房间都有两扇门。那是因为它原本其实是两个房间,只是中间的墙壁被敲掉了。通常,一般人家会封掉其中一扇门,不过我家很有趣,两扇门都保留着。
既然会有妓院这种场所的存在,那么这片地区应该不大适合小孩子成长吧。
不但面向民工的小酒馆很多,还有不少店家的窗玻璃上都糊着纸,不知道里面搞的是什么买卖。不过,我曾经见过内衣一类衣服的女人从里面出来,到外面丢垃圾,果然还是跟卖春有关系的店家。
另外还有一片区域聚集着只会说朝鲜话的人,又有成天都用扩音器大放乡村歌曲的杂货店。现在想起来,那条巷子让人感觉简直不像是在日本。
特别是那家做鸡肉买卖的店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一家半露天的工厂,几个人穿着相同的白大褂,以非常熟练的刀法肢解着案板上的死鸡。
每次我从旁边经过时,都会被那精湛的手法吸引。在那里工作的一个叔叔只要有人围观,就会特别来劲。他将拔光了毛、略呈粉红色的死鸡放在案板上,切开肚皮,然后耐心地告诉我,这是心脏,这是鸡肫。
他从鸡肚皮里一样接一样地拿出内脏,每一样都散发着美丽的光芒,就跟看魔术表演一样。要是叔叔心情好,还会找张报纸给我包一把鸡杂。每次我把鸡杂拿回家,妈妈都很高兴。
就像这样,那条巷子中充满了独特的氛围。虽然偶尔会听到激烈的喧哗与怒骂声,不过大致上,巷子里的人都很友好,也会互相帮助。且不提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本来也是特别喜欢那种杂乱无章、不明就里的氛围的。
我的父母都在巷子里的一家小运输店工作。店是爸爸的一个亲戚经营的,妈妈在那里负责行政事务,爸爸则骑机动三轮车送货。具体原因不清楚,我的父母似乎有无法在故乡生活下去的理由,才投靠了那家店的店长,搬到大阪来了。
店长是个非常好的人。两条眉毛呈八字形往下垮,看起来好像总是在发愁。他和后来大受欢迎的电视节目《飞飞鼠》里的那只老鼠一模一样。他人很善良,又喜欢孩子,还特别宠爱当时年幼的我。由于他时常给我买些零食、图画书,我甚至还想,要是十天里有一天能当店长家的孩子该多好。
店长当时年近五十,却没有老婆,听说过去曾有过,但后来离家出走了。
这令我十分奇怪。现在的我,当然明白夫妇之间会有各种问题。不过在当时,我完全无法理解那位离家出走的老婆的想法。店长人这么好,为什么……
我问过爸爸许多次,可他总是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只不过有一次,因为喝醉酒,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个嘛,有那个吓死人的婆婆,换谁都要跑啊。”
这个回答让我觉得非常在理。
店长有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母,光看外表就够让人害怕了。
我一般总叫她为“阿姨”。她的脸上早已布满了与年龄相称的皱纹,头发也一根不剩地全白了,叫“婆婆”会更贴切一些,然而,我却总觉得没法这么轻易叫出口。和她的儿子正相反,她没有半点让人亲近的感觉。
阿姨人很胖,声音洪亮,眉毛浓密,大大的眼睛里带着锐利的光芒,扁平的狮鼻配上那张大嘴,简直就跟神社门前的石狮子没有区别。光看一眼就知道她脾气肯定不好,要是激怒了她,保准没什么好结果。
那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婆媳爱吵架的事情自然有所耳闻。店长的老婆肯定也因为和阿姨闹得不愉快,才离家出走吧。我是这么理解爸爸那句话的。
但是,阿姨的“恐怖”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在八岁时,我才正确地理解了爸爸的那句话,那是同公寓的叔叔去世时的事。
那个叔叔住在我家隔壁。
我已不记得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了,只是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他,他的脸色总跟公园里的红土一样,眼里充满了忧郁的混浊,体型像螳螂一样细长,身上总是带着神经质的感觉。
叔叔家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儿,叫小清。宽额头细长眼,给人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她和我关系特别好,我们经常一同去天满宫,或在公寓的走廊里玩扮家家的游戏。
“我爸爸他老是喝酒,大概活不久了。”
我们一起玩时,小清总是这么说。我觉得这种说法太无情,所以每次只要她这么一说,我就会问:“那可是你爸爸哦,你这么说不难过啊?”
而小清的回答总是同一句话。
“才不难过呢。那种一喝酒就打人的爸爸,还不如没有的好。”
的确,那叔叔是出了名的喜欢喝酒。
要是喝了酒只是话多也就算了,他却是爱发酒疯,一喝醉就要动手的类型。他要是醉了,周围的邻居一下全成了敌人,不管对谁他都会破口大骂,惹得大家都不开心。平时明明是个老实人,只要沾了点儿酒精,立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邻居们都觉得棘手,他的家人就更是受尽了苦难吧!好多次我都看到,小清和她妈妈被叔叔揍后,脸上肿起老大一块。考虑到这些事情,小清会那么无情倒也无可厚非。
我记得那应该是小学三年级夏天的某个晚上。
小清的爸爸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时值深夜,我被开进巷子里来的救护车的警笛声吵醒。顺便一提,那时候救护车的警笛声可不是现在这种有韵律的调子,而是单调的“呜——呜——”声,十分吵人。
“听说吐了好多血哦。”
“还说那血,跟泥巴一样黑漆漆的。”
公寓里的居民们这么交头接耳地说着。
透过半掩的房门,我看见叔叔被担架抬走了。在昏暗的白炽灯下,他毫无血色的脸透出樱树树叶背面那种惨绿的颜色。
小清一脸不安地跟在后面,看见我时,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比起爸爸病重本身,仿佛半夜引起这么大的骚动,更让她感到羞耻。
“这一回,他估计是真的不行了吧!”
目送着救护车远去,我的父母这么小声地互相交谈着。
我虽然觉得叔叔很可怜,不过,想到这么一来小清就不会再被打了,心里确实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两天后的中午,叔叔回来了。
他被放在二轮车上,从附近的医院运回了公寓。虽然他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不过还有一口气。
那辆二轮车是附近废铁店运东西用的,车边跟着小清和她妈妈。叔叔缩在装满了生锈的铁丝捆与车轮盖的箱子之间,看起来极其瘦小。
“叔叔他好了?”我有点吃惊地问。
小清愤然回答:“才不是……是被医院赶出来了。”
我听她说完后才知道,其实事情很简单。
医院是治病的地方。但叔叔的身体已到了医生们无能为力的地步,除了等死别无他法,再待在医院也没什么意义。以此为理由,医院要求他出院。
“一定是觉得我们穷,所以不把我们当人看。”小清说着,眼里含满了泪水。
当时我也这么认为,在过了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或许这事与贫穷与否并没有直接关系,从医院的角度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也说不定。
住在附近的男人们七手八脚地将叔叔抬回公寓的房间。他几乎没有意识,手脚细得跟白骨似的。
即使现在想来,那之后的几天也的确很要命。
虽然医生放弃了,但是叔叔却没有轻易死掉。不仅没有死,他偶尔还会恢复意识,然后痛苦地大声呻吟。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推开老旧木门时的轧轧声,并不像是在说什么有意义的句子,然而认真仔细地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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