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村官 >

第19章

村官-第19章

小说: 村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冷冷地说:“吆喝什么?不想治,回家!”
牛老犇只好打掉了自己的牙齿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地低下了头。
气虽然难咽,但病不能不治。这里毕竟是全县医疗技术最好的人民医院啊。
医院门口的大招牌上写着七个大字:“人民医院为人民”
为人民,为人民!牛老犇暗暗地骂:“现在还有几个人为人民?不他妈的都是为了人民币?”牛老犇这个抗美援朝时期入党的老党员,伤心地、痛苦地流下了眼泪:“共产党啊,共产党!我亲爱的党啊,我亲爱的党!”
除夕的鞭炮声,一阵高过一阵,就像抗美援朝时,125高地上密集的枪炮声。
牛老犇的胸口里很痛,他用双手紧紧地拥抱着胸口。
马大哈的腿也在痛,他躺在牛老犇东边的另外一张长椅子上,挂着吊瓶。抬起头来问:“牛兄,你的胸口又痛了?”
牛老犇闭着眼,忍受着剧烈的痛疼说:“狗三这个小杂碎太歹毒了,他这一锨把是在要我的老命啊!”
鸭娥在医院外面的市场上买了两斤水饺,路过住院处的走廊里时,一眼就看到了牛老犇、马大哈两个人躺在走廊里的长条椅子上。急忙走了过去问:“牛大叔,马大叔,你们也在这里?”
牛老犇听说过鸭娥和狗三的事情,没好气地说:“让狗三那个狗杂碎打的!”
马大哈问:“鸭娥姑娘,你也来了?”
鸭娥说:“我来看看狗三,猫四,都是街坊四邻的,谁有病有伤村子里的人都牵挂着!”
牛老犇、马大哈沉默不语。
鸭娥问:“牛大叔,马大叔,你们还没有吃饭吧?今天是除夕,我买了两斤水饺,你们趁热吃吧!”
牛老犇说:“不稀罕!”
鸭娥知道牛老犇在生狗三的气,便把水饺留给二人,又重新返回到市场上给狗三、猫四去买。
这时,有一个护士提高了嗓门问:“谁是牛老犇的家属?来拿片子!”
牛老犇的妻子回答:“我是,在这里!”
那名护士走了过来,把片子交到了牛老犇的老婆的手里。
牛老犇的老婆五十多岁,没上过学,不认识字,急忙把鸭娥叫住说:“鸭娥,你留步!”
鸭娥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大婶,有事吗?”
牛老犇的老婆说:“他们两个人都在挂吊瓶,你帮我看看片子吧?”
鸭娥接过片子看了看,只见诊断说明书上清晰地写着:左胸肋骨第五节骨折。
鸭娥把片子交给牛老犇的媳妇说:“我看不懂,您还是找个医生问问吧!”
牛老犇的老婆点头说:“是!”
鸭娥又说:“牛大婶,走廊里风大,又冷又不方便,你们还是要求个病房,先住下院最好!”
牛老犇的老婆说:“我们要求几天了,医生说没房间,侄女呀,咱们一没有钱,二没有关系,病房这么紧缺,咱们住不进去呀!那些空着的病房都是给关系户们留着的,你能给操操心,求求人,让你牛大叔、马大叔住进去吗?”
鸭娥想:狗三的朋友张铁头神通广大,狗三、猫四能住进病房都是他找的关系,我也让他找关系让两位大叔住进去吧!于是,便答应说:“大婶,我想想办法吧!”
鸭娥走了之后,牛老犇生气地说:“你个臭婆娘,你知道她是谁?她是来侍候狗三、猫四的,她是狗三未来的老婆!她现在巴望着我们死都还来不及呢,你还求她!”
牛老犇的老婆说:“孩子他爹,你就甭生气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咱在县城里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的没个熟人,老在走廊里躺着,什么时候能挨着给咱们治疗?”
牛老犇气愤地说:“你求,你求!我死了也不求她们,你这是向敌人屈服!”
马大哈看了牛老犇的片子说:“牛兄伤得不轻啊,一定得找病房住下!”
鸭娥回到病房里,给狗三、猫四两个人喂完了饭,时针指向了凌晨十二点上,新的一年到来了。

☆、第 20 章

一九九六年的黑山村,笼罩在黑暗、忧伤、痛苦、悲哀、恐怖之中。
除夕的夜晚,飘着雪花,全村二百一十三户人家,没有一家放鞭放炮的,都静静地、默默地、沮丧地在家里坐着,等待着牛老犇、马大哈、狗三、猫四、熊老大他们五个人的消息。
狗三的父亲和母亲坐在炕沿上,一边包水饺,一边默默地流泪。
母亲说:“他爹,咱们都六十多岁了,你说咱们那辈子丧天理了,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挣气的儿子!”
狗三的父亲说:“不要提那个逆子,提起他我就气得牙根痛。生了他这二十多年,他就没让咱们省过一次心,过一天安静的日子!”
母亲说:“小时候,他没有奶水吃,我把黑山村哺乳期妇女们的奶水都找遍了,让他吃,他是吃百家的奶水长大的,没想到他却成就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老夫妻俩一边恨,一边牵挂。
“十二点过后就是新年了,也不知道他的伤情如何?鸭娥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呢?”狗三的母亲把包好的水饺放到锅盖上。
窗外,雪花停了,传来几声狗叫。
邻村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黑山村却寂静无声。
这是一个寒冷的春节、这是一个凄凉的春节。
黑山村里的村民们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九九六年的最后的一个夜晚。
狗三的母亲盼望着鸭娥的归来,能告诉她一些关于儿子的事情。早早地就把大门打开了,等待着……
门口臭烘烘的放着一桶大粪,新贴的对联上,也被人掇满了狗屎、人粪。
狗三的老母亲坐到地上放声大哭:“造孽呀!造孽!这是谁家的短命鬼干的好事呀?大年初一就把我们家的大门上掇满了狗屎!”
狗三的老父亲走了出来,拖起老婆子就往屋里走:“嚎什么嚎?你不怕丢人了?大年初一,大门上被人掇满了狗屎,还是什么光彩的事?这说明,儿子得罪的人太多了!”
狗三的老母亲想了想,立即便止住了哭声,把委屈和屈辱咽回了肚子里。
鸭娥拨通了电话给张铁头说:“张大哥,我是狗三的女朋友鸭娥,我想求您办件事!您医院里不是有熟人吗?我想请您费费心,让牛老犇大叔和马大哈大叔找个病房住下!谢谢您了啊!”
张铁头在电话里问:“他们不都是狗村长的冤家对头吗?你怎么还让我帮他们的忙?”
鸭娥说:“仇归仇,恨归恨,毕竟我们都是一个村里的,您就出面费心找一找熟人吧!”
张铁头说:“好吧!看在兄弟媳妇的面子上,我就帮他们一次!”张铁头挂断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又把电话打了回来,他在电话里说:“鸭娥弟妹,病房安排好了,让牛老犇、马大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鸭娥对着电话连声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牛老犇、马大哈在鸭娥的搀扶下住进了病房里,这一天正好是一九九七年的大年初一。
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过去了,狗三的左眼成了瞽目,猫四的左臂截肢成了残疾。马大哈掉进墓坑里摔坏了髌骨成了瘸腿,牛老犇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医生对他的老婆偷偷地说:“病人的肋骨骨折好了,但在肝上检查出来了癌细胞,你是他的家属,你思想上要做好准备啊!”
牛老犇的老婆得知此情后,躲进厕所里,失声痛哭。
猪猪、羊倌得知此消息,便和牛老犇的儿子立即赶了过来。
牛老犇已经是骨瘦如柴,痛苦地呻吟一阵、叫唤一阵。他把自己的儿子牛牛叫到面前嘱咐说:“孩子,冤仇易解、不易结,我死了之后,你们千万不要去招惹狗三、熊老大他们那帮狗亡命之徒!”
牛牛没有点头,却含着眼泪攥紧了拳头。
牛老犇死于一九九七年农历二月二十三日。
狗三配戴上了一副墨镜,头刮得比从前更加光亮了。
猫四少了一条臂膀,只能用一只手下棋打牌了。
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
狗三、熊老大、猴老二、猫四又在村办公室里打牌,只见牛老犇的几个侄子还有十几条牛姓家族的汉子们用一辆地排车,拉着牛老犇的棺材,来到了村委大院里。
牛老犇的儿子牛牛手持一把菜刀,对准狗三就砍。
狗三扔牌起身,飞起一脚,就把牛牛手里的菜刀踢飞。
牛牛痛哭着大骂:“狗三,你个狗杂种,你打死了我爹,我让你偿命!”
狗三说:“你爹先动的手,你看,他还把我的眼睛捣瞎了呢!”
牛家的人一哄齐上,围住狗三便打。
熊老大、猴老二、猫四死死地保护着狗三。
熊老大说:“你们反了不是?谁敢动狗三一根汗毛,我就让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牛家的人说:“一命抵一命!狗三打死了我们家的人,我们就得让他抵命!”
牛家的人不断地向村委大院里涌来,似乎有不打死狗三不罢休的气势。
猴老二只好关闭了村委办公室的门。
“逮住!逮住!逮住!”警笛声由远而近,一辆警车停在了黑山村村委大院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了六个全副武装的民警。其中有一个问:“谁是狗三?”
狗三开门走了出来回答:“我是!”
两个民警不容分说,拿出了手铐,‘喀’得一声,把狗三的双手扣了起来说:“走!跟我们走一趟吧!”
猴老二再想问什么,民警们已经把狗三押上了警车“逮住!逮住!”地远去。
牛家的人见把狗三抓走了,也只好作罢,抬着棺材,嚎啕大哭着而去。
原来,牛家的人已经把狗三告上了法庭,说他行凶打死了牛老犇。
狗三被抓走之后,猴老二立即拨通了张铁头的电话:“张总,不好了!狗三被公安局的人给抓走了!”
张铁头问:“为什么?”
猴老二答:“牛家的人,告狗三打死了牛老犇!”
张铁头问:“牛老犇死了?”
猴老二答:“死了!”
张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啊!莫要惊慌,我马上去医院一趟!”
张铁头走进了医院,走进了院长办公室,那位姓张的院长正在办公桌前,脱掉了鞋袜,用指甲刀,修剪脚指头盖。看了看张铁头问:“一家子,又有什么事?你的那两位朋友不是早就出院了吗?”
张铁头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万元钱,往张院长的面前一推说:“还是那个病号狗三的事!”
张院长急忙把钱放进抽屉里锁好问:“他不是出院了吗?”
张铁头说:“他是出院了,但是牛老犇的事情还没有完哩!”
张院长问:“牛老犇就是你上次咱们喝酒时,你告诉我让狗三打伤的那一位?”
张铁头说:“对!就是那一位!”
张院长频了一下眉头说:“他好像是死了吧?”
张铁头说:“对!他是死了,他的儿女们却把狗三告上了法庭,说牛老犇是让狗三给打死的!”
张院长放下指甲刀,穿上了袜子,穿上了鞋问:“法院怎么说?”
张铁头说:“法院马上就会来拿病历取证,张院长,我现在来,就是想麻烦你快去把牛老犇的病历拿出来,咱们看一看!”
张院长知道张铁头是谁的儿子,张院长也知道张铁头是谁的孙子。虽然敢收他的钱,但是却不敢得罪他。更不敢收了他的钱,不给他办事。收礼送礼,行贿受贿,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就已经形成了一股风。现在谁不收钱?谁不收礼?当官的收钱,当老师的收钱,当医生的更是收钱。现在的一切,一切都在向钱(前)看吗!你求我办事、我收你的钱,将来我再求你办事,你再收我的钱。儿子求爹办事,爹收儿子的钱,爹求儿子办事,儿子照样会收爹的钱。社会上不是有人说过吗?资本主义社会的观点和理念就是:钱是爹,爹是狗屌!
张院长用上牙咬了咬下唇说:“为了咱哥们的友谊,好吧,我让她们把病历送来,你先到里面去躲一躲!”
张铁头藏匿进内室里。
张院长拨通了电话说:“骨科值班室吗?”
对方回答:“是!院长!”
张院长用命令的口吻说:“把牛老犇的片子和病历马上送来!”
对方回答:“是!马上送去!”
十分钟后,牛老犇的片子和病历都送了过来。
送片子的医生走了之后,张院长喊:“一家子出来吧!”
张铁头走了出来,拿起病历急看。只见上面写着:“左肋第五节骨折。肝脏受损。被第五节肋骨断裂处戳破后、感染发炎……
于是问:“还有吗?“
张院长说:“想让他有,他就有,不想让他有,他就没有!”
张铁头一拍大腿说:“太好了!张院长,我要的就是您的这句话!您能不能把病历给改一改?”
张院长问:“怎么改?”
张铁头说:“把被第五肋骨戳破,改成第五肋骨处肿瘤破裂,然后在死亡报告上填写:肝癌后期!”
张院长说:“这可是犯罪的勾当啊!”
张铁头说:“你放心吧,其他几个部门我自有安排,一切都会滴水不漏!”
张院长问:“一个乡巴佬村长,就这么值得让你操心?”
张铁头说:“你不知道,今年我又承包了一条路,取土用土都在他们村,还在他们村里的大黑山上建造了天堂公墓。没有他们我就无处取土,无处取钱。要是没有钱,那不就断了我们弟兄们的烟酒钱了吗?你说他们有事,我能不着急吗?”
张院长“哈哈”大笑。拍了拍张铁头的肩膀说:“好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就再为你冒一次险!”
B县人民法院里,神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鲜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庄严的人民法院执法大厅,威风凛凛的B县人民法院的法官们。
狗三手戴镣铐,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刑警押了进来,坐在了法官对面的被告席位上。
牛牛和他的妈妈坐在原告席位上。
法官开始读申诉状:“被告人狗三,1976年生人,现年21岁,民族:汉。在1997年2月2日夜晚11点左右,把原告人,牛牛的父亲牛老犇打伤,送进B县人民医院治疗,经诊断,牛老犇第五肋骨骨折。肝癌细胞破裂,住院三个多月,医治无效死亡!以上事实与经过,被告人狗三,你有什么异意吗?”
狗三回答:“操……”刚要继续说孬驴操的,看了看荷枪实弹的刑警们便缓和了语气说:“我有异意!”
法官说:“请讲!”
狗三说:“牛老犇先打的我,我属于正当防卫。你们看我的左眼都被他用锨把捣瞎了!”
法官问:“被告人狗三,我只问你,牛老犇是不是你打死的?”
旁听席上的猴老二举手站立起来:“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法官说:“请讲!”
猴老二说:“牛老犇不是狗三打死的,是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