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我最孤单的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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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以沫在地板上坐了整整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是哪怕是这样的羞辱，她都不愿意离开他。
就这样吧，不就是要她的肾吗？
她给就是了。

☆、第六章　车祸

半个月后。
姜以沫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郑相濡了。
她知道他在等着自己送上门去，将最后一个肾送给姜以淮。
姜以沫怕死，忍着对他的渴望煎熬，半个月没有给他打一通电话。
“太太，老爷子叫你去老宅一趟。”佣人拿着话筒出现在卧室门口，姜以沫一怔，点头，“我知道了。”
她换了身衣服自己拿了车钥匙，开车去老宅。
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少管事，平时想他们了才会打电话让他们回去一趟。
姜以沫能够嫁给郑相濡完全是因为老爷子力排众议，不管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做，姜以沫承他的情，对他相当客气，他吩咐的事情，力所能及，姜以沫都会做好。
这次也不例外。
红灯。
姜以沫踩着刹车慢慢停下车，左边却突然窜出一辆摩托车，猛地冲向了她。
迎着刺目的灯光，姜以沫车前面的玻璃被撞得粉碎，她护着脸趴下，却感觉到腰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恍惚间，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姜以沫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群，才发现自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困在车里，身上鲜血淋漓，车子侧翻，她动弹不得。
她动了动手指，正好碰到手机，她拿起来想要拨打急救电话，但是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了郑相濡。
要是这个时候给他电话，他会不会来看她？
这个念头像是在脑海里生了根，姜以沫根本无法拒绝，她按了烂熟于心的号码，等着郑相濡接电话。
幸好，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相濡……我出车祸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突然，宁愿舍弃120给他打电话，本身就是种很愚蠢的行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让那个男人知道，想要得到他的怜惜。
可是电话里只能听到郑相濡冰冷的声音，“姜以沫，你闹够了没有，我还以为你这半个月终于乖了一点，没想到你为了见我什么都敢说！我是不会上当的！”
“不，你听我说，我真的出车……”
姜以沫愣愣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脏钝痛！
他不信她，在他眼底，她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吗？
姜以沫疼的无法呼吸，用力的握紧手机。
“喂，你还好吗？”
她茫然的转过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姜以沫？”
“顾景生？”
姜以沫皱眉，顾景生是她的大学同学，曾经……疯狂的追了她两年，没想到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遇到他。
“你先别动，我把你救出来。”顾景生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纷纷上前帮忙，很快，姜以沫就被谷景生抱了出来。
姜以沫伤到了头，腰和脚，头上还好，只擦破皮，流了血，身上的裙子也染上了红色，粗目惊心，甚为恐怖。
她的脚和腰就完全动不了，她疼的直抽气，脸色惨白。
顾景生顾不得忌讳，将她横抱起，径自开了车往医院去。
“谢谢。”姜以沫小声的道谢。
“你……还好吗？”
顾景生一边开车一边迟疑地问。
姜以沫苦笑，“不太好，伤的不能动。”
但凡能够走路，她都不会让顾景生送她去医院的。她已为人妇，就不该和别的男人交往过密，哪怕，根本没有人在乎，但是姜以沫就是严苛的守着这莫名的规矩。
似乎这样，就能有些自己是郑相濡妻子的感觉。
“不，我是问，你过得还好吗？”顾景生手上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接着问。
他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姜以沫的脸，姜以沫并不傻，很快就发觉，他也许对自己还有一丝情义。
这并不好。
姜以沫并没有给自己找到备胎的意思，她打定了主意到了医院就和顾景生再见，于是说话间也带了一丝客气疏离，“我挺好的，已经结婚了，你呢？”
顾景生苦笑，“以沫……”
他转过脸，眼睛执拗的盯着她，“我走不出你给我的美梦。”

☆、第七章　我带你走

顾景生的一句话让两个人接下来的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种尴尬的气氛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
一路无话到了医院，姜以沫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医院遇见郑相濡。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眉眼焦急，身边是她的父母，可是他们担忧的，却是病房里的姜以淮。
姜以沫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病房里闭着眼睛的姜以淮。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像是个真正的公主，而她，不过是个可怜兮兮的灰姑娘。
郑相濡他们也愣住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姜以沫。
她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垂下，只能看得清半张惨白的脸，以及身上的血迹。
姜以沫抬眼，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定格在郑相濡身上。
他的丈夫，眼睁睁的看着她窝在别人的怀里，是什么感觉呢？
说不出为什么，也许是想要试试郑相濡心底对她还没有一丝丝在意的吧……可是，郑相濡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只皱了皱眉，接着转过脸去看病房内的姜以淮去了。
姜以沫的心疼的呼吸不过来，她猛地将脑袋埋进顾景生的怀里。
“走……”别让她再在这里丢脸了！
她的丈夫，看到她浑身是血的窝在别人的怀里，竟然一句话都不问……甚至，半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顾景生感觉到怀里的女人的靠近，下意识地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你们认识？”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这几个人之间的气场很奇怪。
姜以沫苦笑，“那是我爸，还有我丈夫。”
顾景生愣住了，他以为姜以沫生活的很好，但是，她的爸爸和丈夫……怎么看起来并不在乎她呢？
即使是一个外人，都能够看到郑相濡对于姜以沫的不屑。
姜父终于回过神，干咳一声说道，“以沫，你还不赶快下来，成什么体统！”
开口第一句就是指责姜以沫，完全没有想过姜以沫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她为什么会被别的男人抱着。
姜以沫手指微微收紧，克制着内心的愤怒说道，“爸，我车祸，脚扭了，站不稳。”
郑相濡眉头不自觉的一跳。
接到姜以沫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陪着姜以淮，再加上一直以来，姜以沫给他的印象就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个性，所以，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反应这又是姜以沫的另一个阴谋。
不过是为了见到他。
忽略掉心里那一丝诡异的欣喜，郑相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姜以沫的求救，顺便照旧讽刺了她一番。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出车祸了。
郑相濡刚想问问她伤的怎么样，但是眼神撞上将姜以沫紧紧抱着的顾景生，心头的不悦猛地窜出。
“站不稳？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窝在别人的怀里？”他冷冷的望着姜以沫，“还是说，姜小姐，你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找下家了？”
姜小姐，这三个字让姜以沫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难道他现在已经厌恶她到这个地步？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吗？
姜以沫垂下眼眸，对顾景生低声道，“放我下来。”
顾景生眉头一皱，“你不要命了！”
“放我下来！”姜以沫厉色道。
反正，这条命也早就被郑相濡预订给了姜以淮，不过是一条脚，有什么关系！
顾景生拗不过她，只得将她放到了地上。
她的脚一落地，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姜以沫硬生生忍着要脱出口的呻吟，眉眼倔强的看向郑相濡，“还满意吗？郑先生？”
郑相濡面无表情，“滚。”
一个滚字，让姜以沫脸上的所有冷静崩溃。
这个男人，薄情的厉害，也许，他在乎的，就只有一个姜以淮吧？
姜以沫觉得眼眶有点湿润，她掩饰性的转过脸，却让顾景生看到了她泛红的眼角。
说不清心底到底是什么滋味，但愤怒和舍不得大抵更多些。
他冷冷的打量着郑相濡，“你就是以沫的丈夫？”
“未免太不够格！”他毫不在意郑相濡脸上冷色，愤怒的说道，“以沫出了车祸，你不说安慰她，竟然还这样对待她！”
郑相濡扫过姜以沫，脸色冰冷，“舍不得？再等几天，我和她离了婚，自然就成全你们。”
姜以沫脸上的血色褪尽。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郑相濡更加残忍的人了。
离婚这两个字被他这么轻易的说出口，只让她觉得心里堵得慌，连站着都觉得艰难。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带我走。”她拉着顾景生的手臂，低低的哀求。
她低垂着头，露出一节细腻的脖颈，看起来极为脆弱，似乎一只手就能够扼杀掉她的生命。
顾景生咬牙忍下心中的怒气，“好，我带你走！”

☆、第八章　她是我的妻子

郑相濡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紧握的拳头才稍微松开。
姜父神色一暗，叹道，“相濡，既然你和以沫的婚事彼此都不怎么满意，那赶紧离了吧？”
虽然同样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五根手指头还有长短，相比姜以沫，当然是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姜以淮更加让他疼爱。
他看着郑相濡并不怎么反对的样子，试探着说道，“以淮等了你好多年，她身体不好　……”
郑相濡抿唇看向病房内的姜以淮，神色不动，“我知道了。”
他转头看着姜以沫和顾景生消失的方向，“我去看看姜以沫。”
姜父一愣，身边的姜母火速变了脸，“相濡……以淮还在里面观察……你要去看以沫，你让以淮怎么办？”
她能够忍着不对姜以沫口出恶言，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女儿构不成威胁。
但是，只要郑相濡对姜以沫表示一点的好感，她决不允许。
她脑海中响起那个午后，那个男孩稚嫩的嗓音说，会照顾她一辈子，就忍不住心惊！
郑相濡想着这是姜以淮的父母，所以稍稍忍下心中的不耐解释，“以淮这里有你们，我去看看以沫。”
“可是以淮最想看到的是你！”
姜母脸色一肃，急急的开口，姜父看郑相濡脸色不对，赶紧拉住她，对郑相濡赔笑，“相濡啊，你去看以沫吧，以淮这里我们盯着。”
郑相濡点头，大步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病房里原本闭着眼睛的女人，突然睁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
……
姜以沫被安排手术。
“明明都知道脚不好还要逞强！现在脚断了吧！”
赵医生恼怒的瞪着姜以沫，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却又不忍心继续呵斥她，于是脸一转，对着旁边的顾景生说道，“你是她男朋友吧？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吗？都看到她受伤了就不会抱她一下？非得让她自己走过来？”
这一连串的指责并没有让顾景生生气，他唯唯诺诺的点头，将医生的话奉若圣旨，看起来倒真像是姜以沫的男朋友。
姜以沫有心解释，可是身上打了麻药，使不上劲，只能苦笑。
赵医生摆摆手冷哼，“算了算了，说了你们小年轻也不听，不知道怎么搞得，一个二个将医院当成家一样，有病没病都来住一住！”
他嘟囔了几句将姜以沫推进手术室，顾景生在门外等着，阴森的医院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碍眼。
郑相濡现在远处的阴影里，神色阴暗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心里的怒火不停的翻涌。
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妻子动手术，为什么站在门外的会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姜以沫……好得很！
他恨不能冲过去将那个男人狠狠揍一顿，可是他的脚跟像生了根一样不能移动一步，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姜以沫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郑相濡并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了一丝类似于后悔的情绪。
他望着手术室上方的灯光，眼神变幻莫测。
……
郑相濡第一次感觉时间如此难熬。
直到手术室的灯灭，姜以沫被推出来，他心里才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他抬腿走过去，正问着医生问题的顾景生没想到会再次看到他，愣了一下，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你来做什么？”
顾景生看着昏迷不醒的姜以沫，神色冰冷，“我来看我的妻子，倒是你，来做什么？”
听得他说姜以沫他的妻子，顾景生还没有什么反应，旁边的赵医生目光惊疑不定的在三个人之间打转。
这位郑先生，竟然是姜以沫的丈夫？
顾景生和郑相濡都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两个大男人之间涌动着敌意。
“她出车祸，是我救了她！”
“她是我的妻子！”
“可是你并不爱她！”顾景生面对郑相濡寸步不让，他一字一句道，“既然不爱，就别耽误她！”
郑相濡冷哼，目光略带得意，“只要我们没离婚，她就是我的妻子，而你，是破坏我们婚姻的小人！”
“破坏你们婚姻的，是我……还是那个女人？”顾景生指着姜以淮病房的方向，虽然他不知道姜以淮的身份，但是并不影响他知道那个女人是郑相濡在乎的人。
在乎到受伤的妻子站在眼前都能不闻不问。
郑相濡握紧了拳头……
赵医生推了推眼睛，无奈的说道，“两位，病人需要休息！”
他故意多看了郑相濡一眼。
郑相濡手一顿，最终松开。

☆、第九章　他是块石头

姜以沫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刺目的白色，她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郑相濡，他和她相遇在这样的白色的病房里，只不过，他根本就没见到她的样子。
但是……她们说了话。
那时候的郑相濡并不像现在这么坚强，也没有这么冷漠。
他跟她说谢谢，让她痛就哭出来，他说……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姜以沫当真了。
可是现实让过去就像是一场梦，郑相濡并不爱她，他恨她。
手术前他冰冷的脸出现在脑海，姜以沫痛苦的蹙眉，想让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些事情。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温柔的男声响起，姜以沫赫然发现，顾景生竟然还在病房里。
“你怎么……还在？”
顾景生按了呼叫铃叫了医生过来，才低头无奈的回答姜以沫，“我不在这谁在这？你那个不负责任的丈夫？”
姜以沫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顾景生并不愿意去打击姜以沫，她看上去并不能承受这些伤害，可是他同样明白，只有伤的彻底，将那些已经快要结疤的伤口再次撕开，让她认识到自己的真正的处境，她才会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好，才能够下定决心离开。
姜以沫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