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他喜怒无常-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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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线里，一个颀长身影飞速移动过来，一张俊脸在眼前猛然放大数倍，玄清水扯了扯嘴角。
池光……啊，对了，都订下婚约了，她还没占过池光的便宜呢，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子……
玄清水双眼猛地睁大，精纯的热气从口中渡进来，在她阴寒的身体里，像岩浆一样乱窜。玄清水下意识排斥那股热气，却被近距离的池光瞪了一眼，继续堵住嘴。
没错，堵住嘴。
池光两只手撑在地上，明明耳尖都已经发红，身体还保持着霸道总裁该有的姿势。
阳气从仙君体内源源不断地转移到白无常体内，将寒气驱散的同时，也将阴气全都带走。
看着玄清水脸上纵横交错的黑纹渐渐消失，池光终于放心了，将最后一口精气渡过去后，才故作镇定地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雪水，干咳一声：
“咳，你、你别多想，本仙君只是为了救你，没什么别的意思！”
“……哦。”
玄清水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状态，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死循环不断重复：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像池光为了救她于是……
不，刚刚发生了什么？！
玄清水还没能从磨人的循环中解脱出来，就听池光恼羞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你怎么还赖在地上不起来？难道想要本仙君求你吗！”
……不，她并没有这个兴趣。
玄清水茫然地眨眨眼，道：
“我的法术被那阴气封住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寒风凛冽，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过了许久，玄清水才听见池光闷闷地“哦”了一声，她正要开口，眼前忽然一花，只见池光的俊颜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鼻尖对着鼻尖，大眼瞪小眼，池光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玄清水眨眨眼，只听池光傲娇道：
“哼，要不是你情况危急，本仙君才不想借精气给你……闭眼，听见没有，快闭上眼。”
玄清水听话地闭上眼睛，忽然觉得不对，忙睁眼喊道：
“仙君！我、我用不着吸你的精气啊……”
正一脸尴尬的池光顿时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玄清水咽了口口水，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困难，“我口袋里还有菩萨给的清心符，你……”
池光凛冽的目光扫来，玄清水顿时闭上嘴，内心小人咬着手帕尖叫。
啊——要死要死要死要死！早知道就不提醒池光了啊！补救，对，快补救！
“不过清心符的效用果然还是太慢了，要不然仙君你还是借我几口那啥，我以后还你嘿嘿嘿……”
干笑着，玄清水闭上了嘴，只觉得气氛诡异得可怕。
她是突然傻了吗？语气要不要这么猥琐啊！
玄清水对上池光复杂的目光，只想给自己两巴掌。
正尴尬地沉默着，忽觉身体猛然一轻，玄清水抬头，只见池光精巧的下颌线条就在自己眼前，俊美的侧脸令人不由自主便沉醉其中。
察觉到她的目光，池光抿了抿唇，满脸不屑地说：
“你是我对象，怎么能用别的男人的东西？等回去了本仙君画十张八张给你！”
仙气满满瞬间变成了接地气，玄清水一阵无语。
这是数量的问题吗？这是效果的问题啊！
玄清水这样想着，却没有再度开口。
漫长的路，池光抱着她在大雪中迈开一步又一步。
不知走了多久，池光低头看着怀中人欲言又止的纠结神色，不自在地说：
“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别浪费本仙君的时间……”
玄清水闻言双眼一亮，迫不及待道：
“能用法术赶紧回去吗？这天气实在太冷了！”
池光：“……滚！”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频繁地求收藏评论会被小天使们会讨厌，所以作者我今天不求，不求~看我真诚的眼睛！

☆、闹市相遇

池光将玄清水送到床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沉默一阵，转身走出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玄清水坐起来，愣愣地看着暖黄灯光，平日里闪亮的双眸此刻却如同深潭那般幽暗。
熟悉的气息凑近，她转头看去，只见玄染霜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玄清水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
说完又靠在床头继续发呆。
身旁的床垫发出“吱呀”的声响，只见玄染霜小心翼翼地坐在身旁，犹豫着开口：
“清水，你今天到底遇上什么了？”
“没什么。”玄清水一顿，缓缓道，“只不过是那只厉鬼，惹到我了而已。”
她的目光无喜无悲，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红光。
玄染霜咬着唇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清水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但凡有半点方法，她肯定不会让池光仙君这么高调地抱着她回来，除非…
玄清水正极力抑制翻涌的情绪，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她下意识抬手，半空中突然惊觉地缩回手臂，然而玄染霜已经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丝凉气霎时间钻进皮肤，冷意席卷全身。
玄清水打了个哆嗦，嘴角强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却被对方突然提高的声音堵住了口中的话：
“你疯了？法力被封住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还想继续瞒着我？”
看着她一瞬间扭曲的脸，玄清水竟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安慰道：
“我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嘛……”
“是啊，没出事就不告诉我了是吧？”玄染霜冷笑，“非要等到被那厉鬼吊打快魂飞魄散的时候再告诉我，让我去给你收尸？”
玄清水想想，竟然还觉得十分有道理。
要是当时池光没有出现，恐怕她真的要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了吧？幸亏他渡了一口精气……玄清水想着当时的情景，有些怔愣，她的手不自觉抬起，冰凉的手指触及唇瓣那一刹忽然如梦初醒，手臂急忙放下。
“清水，你怎么了？”
染霜疑惑的声音传来，玄清水猛然心虚，急忙答道：
“没什么。”
喉咙像是卡了一团火焰，灼烧得她口中微干。玄清水干咳一声，仓促地说：
“总之……明天我就去把那只厉鬼扒出来，我就不信了，他一只小小的鬼魂，还能跟咱们无常斗法不成。”
玄染霜翻了个白眼：“你的法力都没了，怎么去抓鬼？还是先想想怎么破解吧！你跟我说实话，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说着，玄染霜皱着眉头来抓她的胳膊，被玄清水不动声色地闪过。
玄清水紧紧护着不让她靠近，还警告道：
“我跟你说，那只厉鬼可算是我的业绩，你不准去找他啊！”
“知道了，以为谁都想跟你争劳模呢。”
玄染霜还想再看看她的情况，就被赶着往外走。
“真的不用我看看？”
玄清水直接翻了个白眼：“咱们这宅子风水这么好，睡一晚上就能补充完毕，怕什么？”
“这倒也是。”
看着对方一边嘀咕一边朝房门走去，玄清水放松下来。
手腕的冰冷慢慢朝着胸口蔓延，这一刻，她的心脏如坠冰窟。回想起池光靠近时那灼热、明亮的光线，玄清水低声喃喃：
“我们……也许不合适吧……”
“什么？什么不合适？和谁？”
一连三个疑问在耳边炸开，玄清水表情瞬间僵硬，抬起眼皮，只见玄染霜蹲在床边一脸八卦。
玄清水：“……你怎么还没走？”
“这不是担心你嘛，别在乎这些，你快跟我说说，你觉得什么不合适？”
对上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玄清水默然。
她真的只是随便感慨一下啊！
……
玄清水面对热情的黑无常，心里没有半点倾诉的欲望，池光的情况却和她恰恰相反。
“寒姜，你觉得她到底瞒着我什么了？”
池光大咧咧霸占着好兄弟的房间，时而皱眉，时而呓语，无奈百思不得其解。
想想刚才在地藏王菩萨那里碰的壁，他心里又是一阵恼火。
竟然敢说什么让他自己找答案，不然就问疯婆娘……他要是能直接问，还用得着去找那个和尚？
“臭和尚，别让本仙君抓住你的小秘密！”
寒姜冷静提醒：“你抓不到菩萨的秘密。”
“……我知道。”池光向后一倒，一张俊脸几乎要气成河豚。
单身近千年之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媳妇儿……咳，是对象，没处几天对方竟然就对他爱答不理了！精力旺盛的池光仙君忍不住碎碎念，只听寒姜语气平淡地问：
“所以，你为什么不去问白无常？”
池光的动作一僵，复杂难言的情绪瞬间将心头占满。
想起玄清水在雪地里闭着眼流泪的那一幕，一股酸涩的感觉让他觉得呼吸一滞，好半晌，池光才闷闷地说了句：
“你不懂。”
纵使他法力高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那一刻却恍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即便现在玄清水脱离困境，那种无力感却如同一把斧头，在他的心尖砍出一个豁口，再难补全。
这么一想，好像还有点文艺？
池·文艺青年·光忧郁地皱皱眉头，耳边传来寒姜的声音：
“我也想知道。”
“知道什么？”池光在对方冷淡的目光中反应了好半晌，才恍然大悟，拍拍对方的肩膀，“没想到你竟然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不过她到底瞒我什么，我也不知道……”
寒姜仙君淡定地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池光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今天偷听到的一句话——你和黑无常的日子快到了吧？
当时没多想，此时再回想起来，池光忽然觉得有些可疑。
对于鬼来说，还有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一个念头在脑中飞速闪过，池光猛然站起身来，他不顾寒姜诧异的目光，起身跑出房门，心脏在胸腔中咚咚跳动着。
池光闯进地藏王菩萨的房间，凌厉的目光紧盯着对方。
“笃笃”的木鱼声停了下来，菩萨平静地扫来，和池光满脸阴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她心里惊慌甚至恐惧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池光咬牙切齿，却见菩萨微微一笑，语气淡然道：
“答案，仙君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
天一亮，玄清水就收拾好准备出门，看看空荡荡的客厅，她沉默了一瞬，还是打消了念头，转身走了出去。
即便法力尽失，她也不需要怕一只小小的厉鬼。
不过要到哪里去找，这却是个问题。毕竟现在的玄清水并不能飘在空中，只能靠两条腿，幸亏她修炼多年，身体素质比较强悍，否则还真会半路歇菜。
一个人走到市中心，玄清水下意识掏出巴掌大的纸糊阴车，注意到别人怪异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连忙又把阴车放回背包，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开。
以往只需要打个响指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却不得其法。
玄清水站在路边，比刚来人间时还要一筹莫展。
灵敏的嗅觉在此时也失去了用处，人间的城市里到处气味庞杂，种种奇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玄清水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要失灵了，更别说从中辨别出厉鬼的气息。
要不……去医院碰碰运气？
庞大的人群在身边如同游鱼般来往，玄清水犹豫一秒，随着人群向对面的街道走去。
鲜活的人气和刺鼻的化学气味混合在一起，交织成奇怪的味道，她脚尖一转，默默远离一个浑身香精味道的女人，奈何无论走到哪个方位，味道都是那么奇怪，玄清水只能尽力屏住呼吸。
眼看着几步就要到对面，玄清水连忙快跑几步，这时，鼻端忽然飘来一阵异香，丝丝缕缕，浓郁香气仿佛从花蕊中散发出来一样，将人的嗅觉勾缠。
身体如遭电击，玄清水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直到香气飘远，她浑身一颤，立刻转身寻找那抹香气的源头，却迎面撞上路人。
“哎，你这人走路怎么急急忙忙的……”
玄清水无瑕理会路人的责怪，眼中更看不见其他，扒开人群便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鲜活的人气瞬间散去大半，那股香气更加浓重，玄清水猛然跑了起来，十指越捏越紧，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
这味道，她怎么可能忘记！
看不见形形色。色的凡人，看不见热闹的商铺，玄清水甚至连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顺着那股浓郁馥雅的香气一直追。
随着她速度加快，香气越来越重，最终停在了一间店面门口。
玄清水停下脚步，忽而勾唇扬起一抹冷笑，眼中的猩红无法压制。
她现在只想知道，身上有这种味道的，究竟是谁。
推开门，苦涩的醇香扑面而来，玄清水面无表情地走进咖啡馆，径直走向角落的沙发。看清楚那人的瞬间，眉头一皱。
只见一位成熟女性优雅地端着咖啡，视线瞟向窗外。
注意到玄清水的目光，女性转头看了一眼，露出个意外的表情，仿佛点染鲜血的唇瓣微启，吐出两个字来：
“同类？”


☆、打她一顿

咖啡馆里温暖如春，古典音乐在耳边悠扬。
空气中溢满醇香，还间杂着一丝奇异的香气，令人不由自主感到平和。
暖黄灯光下，玄清水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径直问道：
“你是谁？”
女人优雅地放下杯子，笑了：“我是谁，难道你看不出来？还是说……你现在没办法看出来？”
“说话能别绕弯子吗？”
玄清水连个表情都欠奉，皱起眉头。
她心里烦躁得很，要是前几天，她倒还可以直接打上一架，现在就……
“现在的鬼使这么没有礼貌吗？几百年前的白无常可不这样说话。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好不容易在人间遇见个同类，就不能好好聊聊吗？”
“不能。”
一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气，玄清水心中的戾气几乎要漫溢出来，她强忍着厌恶问：
“你到底是谁？”
女人的长发在手指间打转，姿态优雅，闻言瞥她一眼，道：
“要不是现在我心情好，说不定要和你打一架。”
“我也这么想。”玄清水目光冰冷，“你身上的味道真让人不舒服。”
女人微微一愣。她化为人形千年之久，还从来没人这样说过，有意思。她想了想，突然问道：
“你闻过彼岸花香吗？”
“没有。”
那玩意儿在黄泉路上开得到处都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她是真不知道还是纯粹找乐子？
玄清水满心不悦，越来越觉得对方在敷衍自己。鼻尖的香气猛然浓重几分，她的瞳孔猛然缩小，怒瞪对方。
“你干什么！”
女人笑得意味深长，眼尾仿佛有鲜红沁出，妖异又魅惑。
看着她光洁的脸蛋上骤然勾勒出一朵红色细丝花的形状，玄清水忽然想通了什么，眉头一紧。
“你是彼岸花妖？”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
玄清水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以“同僚”自居，但心里还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