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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弈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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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初顺着秦恕的目光看了一眼,耸耸肩:“不知道,可能快死了吧。”
什么?秦恕一惊,忙跑到那人面前,探察到还有呼吸,一颗心才缓缓归位。
秦恕在唐寅初身边坐下,与他攀谈道:“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啊?”
唐寅初停下筷子,顿时没了胃口。他想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那几晚,因为那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夜色浓浓,月色溶溶,星晕昭昭。
如此良辰美景,却突然出现两抹极不和谐的黑影。他们四处游走在高大的树林中、房檐上,从远处看两人似乎在比拼着轻功。
然而当后者暴露在月光下时,他的目光表示了他对正在追逐的人的态度——那是一种饥饿的狼在追逐猎物时所独有的目光,兴奋中带着势在必得。
前方的男子被追得叫苦不迭,他还算人吗?之前想着快点甩掉他,都已经不吃不喝地跑了三天三夜了,他却依旧紧追着不放。他不饿吗?不渴吗?我可是又渴又饿又累啊!老兄啊,我一没杀你父母,二没夺你妻子,三没抢你钱财,何苦这样呢?放过我吧……这样想着,心里便不由得恼恨起自己来,都怪你,惹什么人不好,偏偏惹上了这尊大佛!自作孽不可活!之后,又无奈地心中呐喊着:老天呐,拜托你给我一个甩掉他的机会吧。
唐寅初哭天抢地祈求机会来临的同时,脚下的步伐也没有放慢,一直在全力施展着轻功。
此时的两人正游走在树林中。唐寅初瞥见前方树林中有一群人,一个人倒在地上,正被看样子是一群人的领头逼问道:“说!水玉连珠弩在哪!”
声音传来,他本没在意,但后来他眼尖地看到那群人打算把倒地的男子装进麻袋带走。一时计上心头。他躲在一棵树上,打算将追他的男子引入相反的方向。
眼见他按自己留下的痕迹追去,唐寅初忙跃下树,抓住这来之不易的一线生机,冲向那群人,扑在倒地的那个男子身上,面上作悲戚状哑声叫道:“哥,你醒醒啊!你们把我哥怎么样了!松手松手!”
说着,他“啪啪”用力拍打对方抓着他哥胳膊的手:“别拽我衣服!你们究竟是谁?我不许你们把我哥带走!”
“将他俩一起带走!”
唐寅初现在想想,深深觉得自己以后每次出门前都一定要翻翻黄历,最好再卜上一卦。
追他的那人名曰薛刀,为人沉默寡言,一直独来独往,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据悉,他随身的那把刀从未离过手。
其实,唐寅初的武功只能算是中乘,轻功比武功要好。只是年少时偶遇过一位老者,那老者知道自己将寿终正寝,担心绝技失传,观面相确定他是良善之人,便传授他一套名为“泰山六式”的刀法。此刀法虽只有六招,但却有横扫千军之势,一招一式皆凝练精华。虽不能说它天下无敌,但世间能全接住这六招的人却是不多的。
就是因为无意中在薛刀面前用了这套刀法,结果被他追着比武。若只是点到为止也就罢了,可这薛刀是出了名的认真,说跟你比武,就会拿出他全部的本领。而他既打不过薛刀,又不想平白无故遭受皮肉之苦,况且,万一他下手没个轻重,缺胳膊少腿也是极有可能的,于是这才有了后面那几天的苦日子。如果他早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当时说什么也不拔刀对敌了,还是跑为上计才是真理。

☆、第 12 章

秦恕以为他没听见,见他似乎神游天外,遂又重复一遍:“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唐寅初放下筷子,瞪大眼睛反问道:“不是你们抓的我俩吗?怎么反过来问我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抓你们的是他们……”秦恕小声反驳道,“又不是我。”
唐寅初嗅到一丝不寻常:“你的意思是,你跟他们不一样?”
看着一边眉毛上挑的某人,秦恕觉得,这张脸好像真的长得还不错。
“诶,怎么这就走了?”唐寅初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下回再来啊。”
秦恕回到屋里躺在床铺上,脑中回想着两人的对话。
他问的是“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而他答的是“我俩……”。
他问的是他自己,而他下意识地将那人也代入他的问题。这说明他们两人有极大可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被抓,至于这两人的关系……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自己:这两人好像并不熟悉。
因为当他向他询问另一个人状况的时候,他回答“不知道,可能快死了吧”时完全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态,似乎那人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秦恕觉得,这种漠不关心应该就是属于对陌生人的冷漠吧。
焦满见他好一阵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动也不动一下,没话找话说:“秦恕你刚刚跑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屋里太闷,在外面院子里走走。”秦恕语气淡淡,他的眼睛隐在手背投射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内里。
“被刘明大人看到你乱晃,少不了要挨一顿训。”焦满努力挑起话题。
秦恕“唔”了声,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半晌只换来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回应,焦满顿时失了兴致,无心再起话头。
今晚格外地闷热,唐寅初生生被热醒,醒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湿的衣衫紧贴在身上,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美梦还没做完,他不舍得清醒,扯松身上的衣裳,在地上寻个凉快些的位置躺下,阖眼继续酝酿睡意。
“好热啊……”唐寅初嘟囔了一句,眉间拧成一个“川”字,像是梦到了什么讨厌的人或事。
然而下一秒,看似熟睡的人突然翻身坐起,低咒一句:“这是什么鬼天气啊!”热得小爷根本睡不着!
他在这边热得抓心挠肝,而同在一间屋子的另一个人却睡得十分安详,半点没有醒来的迹象。
唐寅初抱着探究的心情凑到他身旁,慢慢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意外的冰凉,堪比坠入冰窖,这么热的天常人的身体怎么可能还保持着这样的温度?
他推他:“喂,你醒醒,醒醒啊。”
那人艰难睁开眼:“你是?”他看出唐寅初的犹豫,想人家不愿自报家门可能是有难言之隐,继而问道:“是你救了我?”
唐寅初摇头,心想:我哪有那能力,救我自己还是靠的你哩。
“我们被抓了。”
那人叹了口气,认命一般道:“终是没逃过啊。”
祖父自幼教导他:承了人家的情,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还回去。
“我可以帮你逃走。”唐寅初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想的话。”虽说能躲掉薛刀主要还是靠自己的机智,但总归借了他的东风。他助他躲开,他帮他逃走,倒也公平。
那人眼中闪过怀疑:“你有办法?”
“是。”唐寅初颇为自信,“我可以带你出去,然后我再回来。”
“你再回来?”他上下打量着他,有些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不解释明白他不会相信自己,唐寅初无奈道:“我在躲一个人,这里是最好的暂避所。躲到他彻底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也就走人了。”
“原来是这样。”他笑笑,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多谢你的好意,我就不需要了。”
笑着笑着笑意忽然就淡了,他面上近乎超然,平静地道来缘由:“我活不多久了。”
唐寅初记起他身体奇异的冰寒。
“中了绵冰掌的人,没一个活过三天,更何况我身体本就较常人虚弱。”
对于一个年轻生命即将逝去,唐寅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惋惜:“你有什么遗愿需要我帮你完成吗?”
他这一生平平无奇,无过亦无功,先天不足却能无病无灾平安顺遂地长大,已是老天独宠,他没什么好埋怨的,兄长比他细心孝顺,定能将爹娘照顾得极好,若说有什么遗憾的,应是离家五载,没能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你能替我每年书信一封到蘅州陈家吗?内容随意,哪怕只有一两句也好,帮我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要他们不用惦记,等踏遍这大好山河,我就会……回家的。落款书廿嘉二字。”他用手指在地上将这两个字写给唐寅初看,“若你哪天途径蘅州,有空的话,替我去看看他们可好?我家在城南,很好找的,你一问便知。”
唐寅初内心挣扎:这个人情可不好还,是个长久活啊……但对着陈廿嘉恳求的目光,任铁石心肠的他也说不出心头盘旋着的那句拒绝的话。
“我只能答应你,只要我在世,每年就必有一封廿嘉的家书寄至蘅州陈家。”
陈廿嘉颇费一番力气才使得已冻僵的嘴唇向上勾出一个很小的弧度:“如此……便多谢了。”
唐寅初笑笑,回到之前的位置躺下,头枕着自己的手心,左手一下一下地扯着身下的干草,正数着房檐上嵌多少块砖瓦时,亲眼目睹其中一个瓦片被掀起,然后繁星点点的夜空映入眼帘,不过马上就被一张陌生的面孔所取代。
蓝雨萱首先一怔,她显然没料到偷窥还未开始就被抓个正着,四目相对,但感觉尴尬的只有她一人。下面的人望着她笑得一脸灿烂,甚至还跟她挥了挥手。
蓝雨萱心想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搬开几片瓦,估量着缝隙能容一人通过的时候,轻轻一跃,稳稳落于屋内。
唐寅初只一双犀利的眼上下打量着她,迟迟不开口。
蓝雨萱提醒道:“下回再来啊。”连那语调中带有的轻佻,她都学得惟妙惟肖。
“模仿得不错。”唐寅初点头表扬道。
见他面上没有露出一点惊讶之意,蓝雨萱不禁诧异道:“难不成……你早已猜到午后那人是我了?”
“不早,在你开口的那刻才确定。”唐寅初话里谦虚,面上一派得意洋洋。
蓝雨萱疑惑地低头观察起自己,她现在身上穿的是这个院子人手一件的服饰,头发也是按照要求统一束起,并无任何特别的标志,他究竟是从哪里认出她来呢?
“想问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唐寅初坦坦荡荡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很简单啊,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你的身形在哪里见过,这个院子里骨架小的男人并不少见,可是不仅骨架小还总将领子高高竖起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我可就见过你一个。除此之外,就是你在与人说话的时候,眼中总是流露出相应的感情色彩,比如之于我,你眼中闪烁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无论是现在,还是午后。”
在这一刻,蓝雨萱脑中冒出这么个念头:站在她面前这个谈笑自若的男人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帮助。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被捉住的?”她实在想不出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抓住。
“这个嘛……当然是小爷我觉得日子过得颇为贫乏无趣,所以就自投罗网图个刺激喽。”
他说得真假参半,蓝雨萱却信以为真:“进来容易,那么出去呢?你打算如何出去?”
“总会有机会的。”他这样说。就目前而言,比起被薛刀那个疯子成天追着跑,他更愿意呆在所谓的龙潭虎穴里。
“那他呢?”
从她落地到现在陈廿嘉连一动都没动过。
“他也能做到像你一般来去自如吗?”
“他……”唐寅初看向角落中睡熟的人,声音不由轻上一分,“不需要了。”
蓝雨萱误以为唐寅初的意思是那人也不需要她的帮助:“他有什么打算?”
笛声乘风钻过层层枝叶的缝隙,穿过厚实的砖瓦土石,到达两人耳中时仅隐约可闻。
“这是什么声?”蓝雨萱将刚刚的问题抛到九霄云外,凝神捕捉她未听过的美妙声音。
唐寅初闻言探究地看向她,口中如常答道:“笛声。”
原来这就是笛声。蓝雨萱一心想要听得更清楚,正要飞身上去,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我打算循着这笛声找过去看看,你……”
唐寅初接过话道:“被关久了出去吹吹凉风也不错。”
在距离宅院后方二里处有一片树林,因阴气太重,平时少有人去。
两人闻笛而去,翻过后墙,一眼望到一名坐在树下的年轻男子心无旁骛地吹着笛子。
看到这一幕,唐寅初第一印象是:吹笛向星月,真乃风雅之人啊!
两人驻足聆听,没有走近。
笛声时而温美清越,时而又哀怨缠绵,若不是亲眼看到,唐寅初不会想到吹笛人竟是位男子:“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之前摇晃着的树影遮住了吹笛人的脸,直到风向开始变换,适逢他抬起头,蓝雨萱这时才看清他的面容。她被震惊到了,脑子不停地快速运转。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杜生!
那个说自己不会吹笛的杜生!
原以为是她在试探他,殊不知他也在试探她!
然而还没等蓝雨萱的心思转个千八百回,从树林深处漫步而来的一个人让她又狠狠捏了把汗,为自己,为唐寅初,更为杜生。


☆、第 13 章

看到郑澜时蓝雨萱的第一反应是该跑去提醒杜生,但转念一想,他那人疑心甚重,万一弄巧成拙就糟糕了。
她指着郑澜对身旁的唐寅初道:“就是那女人派手下把你俩抓来的,你快回去,我去帮杜生。”
仗着自己此时是蓝雨萱的容貌,将竖起的衣领放下之后,她毫无顾忌地冲向林子,直奔郑澜而去。
当一个人冲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无论目标是不是自己,任谁都会多瞧上一眼。
郑澜冰冷的目光无波无澜地扫过去,看得蓝雨萱整个人一激灵,再不敢分神。
在两人错身而过的那一霎那,蓝雨萱出其不意地攻向郑澜。而郑澜则不慌不忙地用自己的手臂挡住这千钧之势的飞来一脚。
吹笛吹得正投入的杜生先是感觉到一阵疾风刮过,他后知后觉地回头望去。当看清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中有一人是郑澜的时候,笛声戛然而止,他迅速转过身。
打斗中的郑澜瞥到前方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微眯起眼。
蓝雨萱见状加重手上的攻势,迫使郑澜将目光重新转到她的身上。
郑澜突然转守为攻,招式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好像将她惹生气了?虽然从她的面上看不出情绪,但蓝雨萱能感觉到她挥出的每一掌都毫不手软。
杜生已跑得不见踪影,蓝雨萱觉得是时候该她跑了,再打下出去引来人就不好办了。她看准机会,虚晃一招之后迅速抽身而出,直接跃上一旁的大树,借着繁茂枝叶的掩护,几个起落就寻不得其踪迹。
看出她想跑,郑澜步子都迈了正准备追上去,但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使得她突然收回脚,转身朝自家的院落走去,只见她越走越快,到最后简直要飞起。
蓝雨萱刚回到秦恕的床铺上躺好,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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