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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弈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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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抹血色消失于地面,日落月升,又开始一个轮回。

☆、第 18 章

熟睡中的林沫翻了个身,被外面打更的声音惊地缓缓睁开双眼,见天还没亮,正欲接着睡觉,眼睛刚一阖上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放缓了呼吸在黑暗中竖耳聆听。
捕捉到那微末却真真实实存在的声响,林沫立即翻身而起,下床掌灯。
屋子亮起,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更确切地说,这个人是被绑在椅子上的。
这个人身子窝在椅子里,骨架瘦小,垂着头辨不出男女,灯乍然亮起,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站在灯影里的林沫。这个人,正是秦恕本人。
五日前,蓝雨萱和林沫两人从周府出来,一路跟着徐三到了城北树林。
蓝雨萱瞄准了相比之下身材瘦小且走在最末的秦恕,她从地上拾了粒称手的石子,屈指弹出,精准地打在了秦恕的穴道上。然后她悄无声息地上前将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秦恕掳了回来。
林沫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的□□。她瞧了秦恕一眼,迅速从里面找出来一张跟秦恕脸型九分相似的面具。她比照着秦恕的样子用特殊的工具在这块面皮上割割粘粘补补,她手法娴熟,三两下便有一张与秦恕模样八成像的□□出现在她手上。
蓝雨萱戴上之后,林沫又用特制画笔在她脸上描了几笔,经过这一番修饰之后便与秦恕本人九分相似,足以以假乱真。
秦恕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看着看着就变成了胆战心惊,生怕两人做好一切就给他一剑,直到后来昏过去才暂时放下心来。
蓝雨萱敲昏秦恕,与林沫两人一齐合力将秦恕身上的外衣与鞋子剥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蓝雨萱临走前,林沫递给她一支画笔,三言两语交代了用法,又眼见着她代替秦恕重新回到了队伍中。目送他们走出树林,林沫才回身收拾好自己的包裹,背起昏倒在地的秦恕,带上自己与蓝雨萱的行李,以不输蜗牛的速度慢慢蹭回蓝雨萱告诉她的那家客栈。
到了房间,林沫将秦恕往床上随便一扔,活动着被压麻的肩膀,对床上听不见的罪魁祸首控诉道:“看着挺瘦的怎么那么重啊!以后少吃些!”
她坐下拎起桌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连喝了三杯歇了一阵才恢复精力。她看着昏迷不醒的秦恕,思索了一会儿,起身叫来店小二去替她找来一根足够结实的绳子。
林沫没等多久,手脚麻利的店小二拿来一根粗实的麻绳,她接过来扯了扯觉得差不多,道了谢并塞给他一串铜钱,小二拿了钱欢欢喜喜地走了。
林沫把屋中的一张柳木圈椅搬到床对面,然后将秦恕从床上移到圈椅上,用绳子绕着椅子将他绑地结结实实。绑完她还是觉得不踏实,心想:万一他从绳子中挣脱出来她又打不过,那可怎么办?还是保险一些好。于是林沫又从自己的包袱中翻出离家前特意从爱酒的哥哥那儿顺走的三日醉,好心地兑了点水之后才给秦恕灌下去。
做好这一切,林沫才踏踏实实地躺下来阖上了眼。
秦恕睡了三日,林沫在客栈守了三日。
到第四日傍晚,秦恕仍没有醒来的迹象,林沫忙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知晓人还活着,放下心来,又等了一日才去唤店小二帮她请个郎中来。
这位郎中年岁尚轻,一迈进屋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到,指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秦恕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他他怎么……”
林沫接道:“他有病!”
她搬出提前想好的说辞,对小郎中解释道:“他幼时吃错了药,情绪激动起来就会发疯打人,我也是没办法才把他绑起来的。”她怕自己一会儿就忘了,因此说得很快。
“原来是这样啊。”
误伤人可不好,还是绑着好。小郎中表示赞同地点点头,朝林沫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故作老成地叹道:“小姑娘你也不容易啊。”
林沫抽了抽嘴角,忽略掉他的后一句话,催促道:“你快给他看看。三日前他喝了点三日醉,现在都第五日了,他怎么还没醒啊?”
小郎中给秦恕把完脉,又费力掰开他的嘴打算瞧上两眼。结果秦恕嘴一张开,浓重的酒味扑鼻,小郎中被熏得倒退两步,秉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屏息上前尽责地瞧了一眼,问道:“三日醉和水一起喝的?”
林沫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点头嗯了一声。
“得嘞,那他得睡到明天了。”小郎中摇着头收回手,一脸无奈,“第一次见到有人三日醉和水同时喝的,他发疯你也不拦着点。”
林沫笑笑没接话,见他开始收拾东西才想起什么:“不用开帖药吗?”
小郎中摆手:“不用不用。”
林沫又问:“他这些天都没吃东西,能行吗?”
“没事没事,饿不死。”小郎中提着药箱往外走,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你若是实在担心,可以给他喂些东西,但记住千万不要喂水啊!”
林沫应了声,思来想去还是塞了块龙须酥在秦恕嘴里,由他自己含着化掉。
然而到了第六日傍晚时分,秦恕看着仍没有转醒的迹象,她以为他今日可能不会醒来了,于是便早早熄灯歇下了。
幸好这几日她都睡得极浅。
“醒来多久了?”林沫点完灯倚靠着身后的桌案,直视秦恕的眼睛问道。
秦恕头枕在椅圈上,往回缩了缩手,眼睛转了一圈,没理她。
林沫走到他身侧,笑盈盈地低头问他:“不理本小姐是吧?”不待他答话,她突然变脸,出其不意地一脚踢翻了圈椅。
圈椅后翻,砸出好大一声响,秦恕后脑重重撞在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怒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没听到回应,他奇怪地扭头看去,她在离他两步远的位置,正蹲下来在地上拾起了什么东西,登时眼睛大睁,手掌收紧,暗叫糟糕!定是刚刚椅子翻了的时候他没拿稳掉出去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了。”林沫拿着刚拾到的刀片对他讽道,“啧啧啧,不过是一个连绳子都割不断的蠢人嘛!”
秦恕一口老血憋在喉咙,虽说他醒来有一阵了,但把刀片从腰间口袋掏出来这一个步骤就费了他好大一番功夫,更别提他才刚动上手她就醒了,哪来多余的时间供他割断绳子啊!
林沫打开窗子,将刀片扔出去,给他一个“有本事你再拿一个出来啊”的眼神。
秦恕还未栽过这么大的跟头,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摇曳的烛光下他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阴狠,声音阴恻恻的:“你可知生死门?”
不知是被他神情所慑,还是被他言语所惊,林沫僵在原处,浑身发冷。
林沫是一个长于万千宠爱中、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的大小姐,即便如此,她也听过关于这个生死门的只言片语。
生死门——一念生,一念死。生死之念,转瞬无常,夺命阎罗,皆由心性,说生你生,说死你死。
这个组织行事诡秘毒辣,众多仁人义士欲诛之,奈何至今无人觅得其所,使得生死门行事更为嚣张。
林沫喊来店小二又要了根绳子,扶起沉重的圈椅,将秦恕再次牢牢捆上一圈,重点固定好了他的双手,方匆匆离去。
房门被大力推开,安稳沉睡的程煜惊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看清林沫一脸慌张的样子,他将被吵醒的火气暂时搁置在一旁,迅速起身披衣来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肩膀,安抚道:“别慌,我在,慢慢讲。”
落在林沫肩头那双温暖有力的手掌止住了她慌乱的步子,同时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躁。抬眸对上他关切的双眼,林沫定了定神方开口对他道:“我和萱姐姐抓了个生死门的人。”她跑地急,说完这一句便不得不停下喘了喘。
他当是什么大事,生死门之人多作恶多端,杀了都不可惜。程煜抬起右手,轻拍她的肩,宽慰道:“抓了就抓了,无事。”
林沫接着说道:“然后我助萱姐姐易容成他的模样,混进了生死门。”
程煜不禁抚额,这两个丫头胆子忒大了些,竟然独身去闯虎狼之地,他算是知道什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风止安面上带着懒懒的倦意闻声而至,临到门前恰巧听到了林沫的这句话,脑中浮现起前天深夜于江边遇到她时的情形,眉头紧锁,暗恼自己当时为何不问出口。
林沫担心蓝雨萱安危,心急如焚几欲落泪,抓着他的袖子急问道:“萱姐姐会有危险吗?我们不知道那些人就是生死门的人,直到刚刚抓来的那人醒了我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看林沫现在这个样子,程煜责备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为免林沫更加担忧,他搭在额头的右手顺带理了下凌乱的鬓发,刚要进一步询问,却被冲上来的风止安抢先一步开口。
“你可知她具体在何处?”
林沫摇头:“这些天萱姐姐都没回来过,也没传任何消息回来,她在何处,做了什么,我完全不晓得。”
风止安面色越来越沉:“她去了多久?”
林沫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不用思考立即脱口而出:“六天了。”
风止安静了一瞬,又问:“你们抓来的那人在哪里?”
“在客栈。”
“带我们去。”
林沫点头:“好。”
走出江月楼,风止安望着氤氲月色,想起似乎应当告诉林沫他遇到过蓝雨萱,顺便安慰一句:“你无需太过担忧,两日前我曾见过她一次。”
落后两步的林沫小跑上前追问道:“在哪里见到的?她好吗?”
后面那个问题让风止安沉默了一会儿。
“不好。”他说得缓慢而隐忍。
林沫一阵无语,腹诽道:不好你还叫我无需担忧……

☆、第 19 章

夜凉如水,街上再无其他行人,仅一两只野猫偶尔窜过。
林沫领着程煜风止安二人穿过一条条阴暗狭窄的小巷,来的时候她孤身一人边跑边心跳如鼓,生怕半路不知从哪儿跳出来一个人,当然跳出一个不是人的更可怕。不过现在,她觉得这条来时异常漫长的路回去时好像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三人一路无话,一炷香之后站在这间牌匾旁挂有两个大红灯笼的客栈前。
正专注于如何从双绳的束缚中解脱的秦恕被突然的声响吓得一哆嗦。他费了好大劲将绳扣提到手边的位置,而且马上就要解开了,结果手这一抖,绳扣又跌落回原处,他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他气恼地望过去,见到站在门口的林沫以及林沫身后陌生的两个男人,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他以为她被他吓跑了,却没想到她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两个男人。
风止安径直走过去,俯视秦恕,冷冷开口:“你们于青城何处落脚?”
秦恕微微仰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子。他紧盯着他的双眼,面若寒冰,右手五指紧紧抓着剑鞘,手背青筋凸起。秦恕深深觉得他下一秒就拔剑而起砍向他的这种可能性十分之大。
然而在生死门多年淬炼出的冷面冷心不通人情,一旦感受到对方的挣扎愤怒苦楚,竟生出一种变态的快感,完全战胜了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恐惧。
他有恃无恐地将头一扭,嘴角讽刺地勾起,不答话。
没待风止安有什么反应,后面的程煜见状心中的小火苗蹭地蹿起,转眼便烧成了燎原大火。他低骂一声,二话不说上前踹翻了今夜已是第二次无故遭殃的柳木圈椅。
秦恕后脑又一次猝不及防地狠狠撞在靠背板上,这回痛地他一句话都骂不出,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晕过去。
对于现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垂垂老矣的圈椅发出强烈抗议,它的一条前腿无力地晃荡两下,然后听见啪的一声。
“给他解开吧。”风止安如此说道。
程煜闻言诧异地挑眉,但见风止安盯着秦恕面色不豫,他知他一向冷静自持必定自有打算,于是依言走过去,动作粗暴地解开绳子。
不同于两人固有的默契,林沫对此不解其意,忙问道:“你不会是要放他走吧?”
风止安拇指按在剑格上,推着它缓缓向上,仅凭露出的那一小截便可见其锋芒:“既然问不出,那就杀了吧。”
什么!
两个人心里同时闪过这话。
杀了他还怎么找萱姐姐?林沫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见他的样子实在不像开玩笑。她与风止安交情不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程煜,盼他能够帮忙劝劝他。
但有一个人比林沫更急。
听说给他松绑,秦恕心中一喜,哪知这喜还没上眉梢,就被“杀了吧”这三个字轰得灰飞烟灭。秦恕的脑子完全被目前急转而下的发展捣成一锅粥,他原本笃定他们为了从他口中得到消息不会轻易杀他,哪成想才问了一句就失了耐性要杀他,这到底是……
凌厉的剑锋突然而至,容不得他有过多猜测的时间,秦恕立即紧闭双眼缴械投降,脱口道:“我说我说!我马上带你们去!”
削铁如泥的宝剑停在秦恕的脖颈,涌出的血顺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向下流淌。
秦恕脸色惨白,慢慢睁开眼睛,垂眸盯着眼前这把再深一寸就能要了他性命的剑,他能感觉到这把剑传来的凉意,蔓延至全身,脖颈处传来的刺痛不断提醒他,面前这男人是真的想要他的性命!
秦恕再不敢造次,站起来抖落掉身上的绳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在前面领路。
林沫落后一步,拉住程煜小声问道:“他刚刚是真的想要杀他吗?”
程煜想了一下,也小声回道:“一半一半吧。”
“假如生死门那人反应不及时,岂不是就此殒命了?那时候他打算怎么办?”
程煜看着风止安的背影,叹道:“不可能不及时的。他不是提前说要杀他了吗?”
“话是这么说……”话音刚落,林沫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可是那是我问他,他才说的啊。如果我没问他呢?”
“他知道你会问的。”
林沫张了张嘴,震惊地说不出话,看向前方三步之遥的风止安。
四个游魂静悄无声息地走街串巷,最终停在一处偏僻的拐角。
“喏,那座宅院就是了。”秦恕一边说着,一边偷瞄风止安手中的剑,认真思考着此时大喊一声的可行性。不知道,是他出剑快一些,还是我出声快一些?
“我觉得还是我的剑更快一些,你觉得呢?”一路走来,风止安已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被人一眼窥破心思,秦恕尴尬地扯扯嘴角,丧气地收回目光,焦急得直跺脚,刚跺了两下就收到两道警告的目光,又讪讪地停下。
就在风止安他们到达宅子的一刻钟前,由叶魅带头的一行八人出了门,蓝雨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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