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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雨色深红-第124章

小说: 雨色深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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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虽这么说,接待客户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她现在对那两名客户全无了解,既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什么资料都没有,让她怎么去接待?带着客户在公司里转一圈吗?

尽管带着满腹狐疑,但领导的话就是命令。私下里关系再好,工作上还是要分清轻重缓急。在明白不可能从领导那里得到更多帮助之后,神理点了点头,拿起一只文件夹便离开了座位。

她乘着电梯一路下到十三楼,在长长的弧形走廊上走到尽头,专供接待外客用的小型茶间会议室就在眼前。神理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沉闷的男声如此说道。

“打扰了。”

神理推门而入。

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一男一女端坐在那里。

男人看起来还挺年轻,应该和神理差不多年龄,但头发却白了不少。少白头吗?

而那美丽的少女手捧着一本书,正在低头阅读。神理走进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抬起头瞟了一眼,接着就垂下视线继续把注意力投放到书本上。看来并没有搭理人的意思。

这和神理想象中的“客户”不太一样。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神理的头脑中,是有着对于“客户”这一词的大致形象构想的。而眼前的这一对……以考试题来形容,未免有点儿“超纲”。

“神理小姐,对吧?”

比还没有摸清状况的神理先一步,那个男人用温和而低沉的嗓音问道。

“呃……对,我是。”

话一出口神理才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头。她是被侯总临时安排过来的,可从这男人的语气中听来,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是专门为了等她。

不行不行,在自己的公司里,怎么能被客人掌握了主导权呢?

神理这么想着,似乎终于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她露出礼貌性的笑容,用尽可能优雅的动作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第九节 代班者、接待者与来访者(后篇)

陆伯言用来送货的那辆昌河面包车已经有些年头了,这还是当初他上大学之前考了驾照买下的。比起这种老土的车型,年轻人多半更喜欢外观时尚一些的,即便是十几年前的年轻人也一样。

但是父亲给他买车,可不是为了让他出去约女孩兜风的,而是希望他以后能够继承家业。

失望多少是有一些的,不过陆伯言还算是个知足的人。毕竟面包车也是车,零几年那会儿昌河也金贵着呢。

核载七人,以后出门可以多带几个妹子了。

年轻的陆伯言曾傻笑着这样想过。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家已经没了,业也没了,唯有这辆昌河还在。车壳子还是当年的那个车壳子,里面的零件却不知已经换了几茬了。

陆伯言驶上山路的时候,头痛还在持续着,但眩晕感却已经消失了,那沙沙的耳鸣也不知何时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断的雨声——雨下得很大,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整个程都都躲不开这场雨。有句老话说“春雨贵如油”,如此看来世界油价下调的重担或许就要着落在程都人身上了。

陆伯言把昌河第三排座位拆了用来装货。他要去的地方名叫宛龙村,虽然从地理上讲更加靠近锝阳,但却属于程都市。宛龙村的工厂专造琉璃瓦,在西南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陆伯言今天要送过去的就是工厂作业中需要的玻璃水,也就是稀料。

这个活儿他是从前年开始接的,更之前开过一段儿黑车,被查了之后罚了不少钱。而今他在一个“龙头”手下接活,多是运送货物的,像是“货拉拉”一样,只不过是由龙头这边接了单后统一分配。宛龙村离市区太远,来回一趟就要一天时间,太耽误事,所以别人都不太愿意跑这边。只有陆伯言与石屹良两人没那么挑剔,因此把这条道儿跑成了熟路。龙头对他的踏实相当满意,言里言外曾透露过想把生意做大些,到时让陆伯言专管一块地区。

也算是个奔头儿吧。

如果非要在“轻浮”和“稳重”之间划一条线,那么陆伯言一定是两脚都踩在“稳重”那边的人。和石屹良刚好相反,数年来他连中意的女孩都没有一个。每天除了工作就是休息,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也没什么特别的娱乐,喜欢的东西就是流行的东西,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那种男人。比起“稳重”,说不定称他是“木讷”更好一些。

但他已经习惯了,强求他改变也没什么用处。石屹良在最开始和他熟起来后也曾拖着他去参加联谊,但他就那么一个人缩在角落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地静默着,最后还是石屹良怕他寂寞,甩了自己刚钓的女孩陪他聊天去了。打那以后这个室友也算是对他看明白了,恨铁不成钢般对他说:“你以后想找老婆就指望着相亲大会吧!”

相亲就相亲嘛。相亲也没什么不好的。陆伯言偶尔也会构想一下以后的日子,把工作跑熟,按着龙头的说法接管一片地段,老婆孩子热炕头,赚钱养家糊口,大部分人这一辈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如果一切顺遂的话,也许他一生的轨迹就会这么定下了吧。

是的,“如果一切顺遂的话”……

陆伯言在山道上转过一个弯,现下他又有点后悔帮石屹良替今天的班了。山间的雨带着迷蒙的雾气,视野只能达到前方数米远的范围。他开得很慢,几乎不比徒步快多少。幸好,由于天气原因,今天好像只有他这一辆车上了这条山道,在这山雨之中仿佛一叶孤舟。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一眼看到前方的那个白影时,竟没能在第一时刻踩下刹车。

撞击声传入他的耳中,紧接着是昌河车体的颠簸感,像是从什么东西上直接碾过去了一样。陆伯言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他的脚终于踩实了刹车踏板,但车子却在雨地中滑行了数米,山道边缘的悬崖与护栏近在眼前。

——“砰”!

令人牙酸的撞击声自山道边缘传出,瞬息之间就被山间的雨水冲刷殆尽。

……

“神理小姐!请等一下!”

神理穿着高跟鞋在走廊上快步前行,打定主意不去理会身后传来的喊声。

神经病!她愤愤地想着。

从一开始她就该明白这两人不是什么正经客户,但她还是以最礼貌最得体的态度去面对他们,直到那个男人说出那些扯淡的内容——

什么“灵咒”,什么“贴符”,什么七天之内就会死掉之类的……

一个人能面不改色地把谎言说到这种地步,神理只能想到两种可能——

要么是个骗子,要么就是什么新兴邪教的狂热信徒。

嗯……这两种情况其实都差不多,区别只在于他们自己对于自己的话语是否相信而已。

说不定两者都是,对,如果是邪教的骗子,那就更好理解了。就像是洗脑的传销组织一样。听说近年来这类东西又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地往外冒。这种以谋夺人家财为目的的宗教团体,会把你多年的积蓄骗空不说,还会让你直到最后都认为自己是心甘情愿为了“神明”或“科学”什么的而做出奉献,亦或者是为了给自己“积阴德”、“谋福祉”。

至于那个男人说什么“可以证明”,神理更是一丁点儿都不想看。她也曾读过泡坂妻夫的那本《幸福之书》,对于这些邪教的鬼把戏大致有些了解,反正无非就是些障眼法、魔术之类的。但除非本来就懂得原理,或者心智十分坚定的人,否则看着看着说不定就栽进去了,真的信了他们的邪。

那个男人还挺锲而不舍的。不过神理毕竟占着“主场优势”,三两步就绕过走廊把他甩开了。

呵呵,傻X,活该你少白头!

神理幸灾乐祸地想着,走到电梯间按下按钮。电梯上行。

电梯内壁的镜面不锈钢毛毛糙糙的,并不适合当作镜子来用。但神理还是下意识拢了拢头发,刚才一番跑动都弄乱了。电梯在十五层停了一下,神理刚要走出去,却发现这不是自己要下的楼层。电梯外面有人走了进来,是两个正在说说笑笑的女子。神理的目光和其中一人对上,她轻轻“啊”了一声。

那女人当然也看到了她,于是露出欣喜的笑容:

“神理,我们好久不见了!”

“啊……是啊……”

神理的回应有些尴尬,或者说冷淡。那个女人亲昵地朝她靠过来的时候,她反倒有些刻意地往旁边缩了缩。

没有说话的另外一个女人有些好奇地望着她们,然后按下了二十四层的按钮。

那是顶层,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的办公楼层

热情的女子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神理那显得有些无奈的状态:“听说你现在在侯总那边做事?她那个人呀总是大大咧咧的一点儿谱都没有,在她手底下可有得受了。最近过得怎样?好久没跟你一起去逛街了,要有空的话,我们约个时间?”

“呃……我……呃,再、再说吧。我最近也不是很闲……”

神理有些磕磕巴巴地说着。

电梯到达十七楼,神理深吸一口气。

“那么,我先走了……纪总。”

……

目送着神理远去,纪婉姝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道背影。电梯门在她们之间缓缓关闭,电梯继续下行。

“那是谁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牧流心问道。她是纪婉姝的女秘书,顶着一个像是武侠小说中人物的名字——这话纪婉姝本人是没资格说的。

“哦,是我同期。”纪婉姝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同期?”

牧流心眨了眨眼睛。她知道纪婉姝几年前是通过社招进的公司,又不是校招,“同期”一词要怎么说?

“我们俩面试在一起,进公司后一开始也在同一个部门。”纪婉姝笑了笑,“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朋友吗?可我看她说话好拘谨啊……”

现在在公司里,敢用这种口吻和纪婉姝聊天的人已经不多了。牧流心是清楚纪婉姝的性格才会这样试探的。

“嗯……”纪婉姝点了点头,“总是会变的吧……人际关系这些东西,总是会伴随着人们年龄、地位的改变而调整,不论愿或不愿……”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寞。旁边的牧流心却是露出了微笑。

电梯门在二十四层打开。一路上所有认出了他们的人都纷纷行礼,纪婉姝保持着端庄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一一回应。

“毕竟……”牧流心调皮地在她耳旁说道,“您现在可不是什么小职员了,是整个集团的副董事长——兼董事长夫人,任谁都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面对您了吧?”

纪婉姝伸手点指了一下牧流心的额头。她回想着刚才神理那慌乱的姿态,嘴角微微抽动,某种不可名状的感情涌上了心头。

……

陆伯言在山道边缘清醒过来。

虽说是“清醒”,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因撞击而昏迷过去,只是额头和双腿有些发痛。非要说的话,或许“回过神来”这样的形容更为合适一些。

“沙沙……”

耳鸣声又在他脑袋里躁动起来,但陆伯言却没有心情理会。他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车内,四周是接天连地的雨幕,唯有他这一处静谧着。他怔怔地在那儿坐了半晌,然后好像才终于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撞了人?

不仅仅是撞。他回想起刚才车体的颠簸感。好像……直接从人的身上碾过去了!

老天……

“沙沙……”

车上应该没有虫子,但陆伯言还是下意识回头张望了一番才确信这一点。他看向左右两侧的后视镜,都已经被水打湿了,看不清有没有趴在地上的人影。

怎么办……陆伯言犹豫着。如果这辆面包车真的从人身上碾过去了的话,那被撞的人还有多少可能活下来?

如果死了的话……他要怎么办?这种情况下是谁的责任?他要赔多少钱?会不会蹲监狱?

即便算是对方全责,即便他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一点金钱上的代价,他的生活也一定会因此而发生重大变化。一个撞死了人的司机在业界是“不祥”的象征,龙头不会再留着他去触霉头了。

如果那人重伤未死的话呢?住院费、护理费、精神损失费……明明是平时根本没有关心过的费用条目,此刻却一条接着一条在陆伯言的脑海中跳出来。根本无需多想,这种情况和上一种几乎没什么不同,龙头一样会赶他走人。到时候他连自己都不一定养得活,更别说去负担人家养伤的费用。

没有人看到……

山道上并没有监控。即便我一走了之,也没有人会知道。他想着。这场山雨会冲刷掉一切痕迹……

那样的话……

“沙沙……”

他左手抓住方向盘,右手摸向档把。无论哪一边都传来冰凉的触感。

多年前的一段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陆伯言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他闭上了眼睛。

“你是个人。”他对自己说,“你是个人,不是个畜生。陆伯言,犯了一次的错,绝对不能再去犯第二次。”

然后他睁开眼睛,转头无言地看着自己那有些老旧的车门,伸手将它打开。


第十节 雨地迷踪

陆伯言试着挪动一下身体,但第一次没有成功,他的两腿因疼痛而使不上力气。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不敢面对现实的恐惧不安。他不知道即便他真的下了车,看到自己的车底躺着一个重伤者,或是一具尸体的话,到那时要怎么办。

但他还是挣扎着从驾驶座挪动下来。山风吹着雨丝覆盖在他的身上,几秒钟内就让他全身湿透,冰冷的感觉渗入他的衣物直达身体,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头脑却好像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沙沙……”

耳鸣的声音还在持续,但他已经不想去理会了。他往车子底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和人体相关的“东西”。

没有呻吟着的伤者,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

陆伯言愣愣地在雨中呆了一会儿,眼前的情景让他觉得如坠梦中。

啊……对了。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不是感觉到车身的颠簸了吗?车子从那人身上碾过去了……然后他踩下刹车,又滑行了一段距离……

那样的话……

陆伯言冒着山雨,沿着山道向车子后方行去。

这种行动是极其危险的,尽管他认为不可能再有第二辆车会在这样的雨天开上山道来了,但凡事都有个万一。如果真的遇到了另一辆车,他很可能会步上刚才被撞那人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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