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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年冬天她来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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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磕碰着车窗。
陈牧提醒她:“离窗远一点儿。”
“嗯。”方琛应着,却没有动。
“哎,我说……离窗远一点儿。”陈牧尽着一个司机该尽的责任,“听不见怎么的?”
方琛算是领教到了这位陈警官的严肃,说话字正腔圆,似乎每一个字掉在地上都能砸出一个坑来。
她忙昂首挺胸,坐直了身体,目光朝他侧过去:“其实你说话可以温柔点的,我也能听到。”
陈牧没再说话,把车拧到左边车道。
方琛木然地望着窗外,窗外清一色的瓦房庭院坐落在暮色中,虽然有些破旧,但看起来宽敞适宜,别有一番味道,这儿没有路灯,街道两旁偶尔有一两户人家大门前挂着几个灯笼,透着昏黄的灯光,街上没什么人,时而有嬉闹的孩子和狗跑过,村子后面,是寂然空荡的山峦。
牛尾村,犹如古时的塞外,是真正的边城。
从乡里到牛尾村博物馆很近,对跑了一天的陈牧和方琛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不知为何,这十几分钟对两人来说却漫长的不真实。
也许这就是别人说的对面无言?
“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床褥都改变,如果有幸会面……”
方琛的手机响了,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方琛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按断手机。
几乎是没有时间间隔,手机接着响起。
方琛继续按断,但对方好像铁了心要她接,不间断地拨打着。
方琛接了手机,那头想起了王志洋的冷嘲:“哈,方大小姐终于大赦天下了。”
方琛疲累地咬了咬唇,没出声。
“去哪儿了?问你话呢?说话!”
等来的又是一阵沉默。
“方琛,你多大了?还跟人玩不辞而别?”
王志洋得不到回应,近似抓狂,发出连声质问:“还是不说话是吗?”
“好,我把手机开着,你讲我听着,不讲我也听着。”
“方琛,如果你是我,一直舔着脸跟一个人讲话,别人理都不理,你怎么想?”
“方琛,你他妈的能不能说句话,是死是活你他妈给个方向……”
“方琛,你知道你哪一点最讨厌吗?心面不一,脸上永远挂着一副与世无争的微笑,内心却藏着把能杀人的刀子,你他妈就是个刽子手。”
“方琛,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王志洋声嘶力竭,不停责骂着方琛,似乎最后还呜咽了,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方琛将电话挂断,强制关机,接着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马上把脸扭向窗外。
陈牧像是没听到,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递张纸巾让她擦把眼泪,而是继续悠悠地开他的车,一阵七转八拐后,把车停在了一座青砖黑瓦的四合院外。
院子背对着一座绿树郁郁葱葱的小山丘,朱红色的大宅门,锃亮的门环金光闪闪,左边的墙面上刻着几个大字:“牛尾村博物馆。”
陈牧熄了火:“下车吧 。”
两人下了车,陈牧瞄了方琛一眼,她眼睛通红,脸面印着片片红霞,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
人有时候太白也不见得全是好。
这时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风风火火地迎了出来:“哎呀,你们可来了,赵老等得急死了!”
女孩唇红齿白,身材窈窕纤细,穿着红皮裤和白色长款毛衣,热情地接过方琛手里的箱子。
“这位一定就是方姐姐了?”她很快注意到了方琛的脸色,“姐,你怎么了?怎么一来就哭了?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没……”方琛不好意思地笑道,“风沙太大了,迷住眼睛了。”
陈牧为她引荐:“阿依莎,这儿的文档管理员。”
听名字应该是个回族小姑娘,那就是以后的同事了,阿依莎笑容灿烂,性子爽直,有点咋咋呼呼,应该很好相处。
方琛忙道:“谢谢。”
阿依莎领着两人往里走:“客气什么,别愣着了,外头怪冷的,赶紧进去。”
陈牧提着另一个箱子走在前面,为两人推开大门。
“赵老知道你今天来,特意让我去乡里买了只老母鸡炖,”阿依莎和方琛并排走在后面,促狭地对她笑着,说完又跟上陈牧,表情神神秘秘,像特工接头,“哥,赵老把珍藏了十几年的老龙口拿出来了,我一猜就是你要来。”
陈牧看着阿依莎,像看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脸的宠溺:“聪明。”
阿依莎笑得花枝乱颤:“跟你们学的呗,跟警察不能白认识啊。”
由于工作和赵平的关系,陈牧于公于私来博物馆的次数就比一般人多,跟阿依莎他们早就混熟了,因为年龄长阿依莎五六岁,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此时陈牧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还饶有兴致地跟阿依莎说笑:“谁们?你说王韶峰啊?”
阿依莎嘟起嘴,就是不上当:“他怎么能跟你比,我当然跟你学的。”
陈牧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老王教你绰绰有余。”
三人说笑着穿过门屋,这座四合院跟北京的四合院大同小异,只是面积要小很多,只有一百多平,四面全是硬山瓦房,西面厅堂,东面门屋,南北各有四间厢房,门前挂着军绿色的棉门帘,错落有致的房屋将院子围成一个“口”字形天井,院子内设有下沉式的庭院景观,里面既有鹅掌柴、吊兰、君子兰和长寿花等盆栽,也有朝天椒和豌豆等蔬菜,多种植物相映成趣,颇有闲适韵味之美。
这儿如果作为生活的地方,倒挺不错,但作为博物馆似乎缺乏了一些肃穆的庄严,跟方琛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糟。
“别看现在有模有样,以前跟垃圾场没区别,都是老赵一手一脚收拾出来的!”阿依莎拨开豌豆枝蔓,冲北面的厢房喊道,“老赵,方姐姐来了,快来迎驾。”
阿依莎在外面一口一个赵老,对赵平尊敬的很,但到了家里就翻了过来,完全没大没小,很是顽皮。
一个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穿着中山装,戴着金色边眼镜,慈祥恺恻。
这位就是馆长赵平,跟有点出戏的博物馆一样,他腰间系着围裙,身上的烟火味跟儒雅的气质有些不搭。
赵平走过来,和方琛握手:“方琛同志,我代表牛尾村博物馆的全体同事欢迎你!”
阿依莎忍着笑:“还全体,就三个人,还有一个没来。”
“那也是全体,”赵平说道,“这是规矩。”
寒暄过后,赵平让阿依莎带方琛回住处,放好行李再带她转一圈,陈牧把那件唐青花交给了赵平,赵平放到陈列室后,两人一起回了厨房。
厨房是用其中一间厢房改造的,一半用来做饭,算做厨房,空间不大,除了厨具,像现在这样放了一张桌和四张凳子,地方就全占满了,人在里面,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另一半用来储存杂物,中间用一道木门隔着。
汤锅内煮着一大锅鸡汤,桌上还放着几盘炒好的家常菜,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赵平像个大厨,又开始煮米饭。
陈牧坐在餐桌前,拎起阿依莎说的老龙口,对忙碌着的赵平说:“收起来吧,今天不能喝。”
赵平回过头,从眼镜上面的缝里看着陈牧:“大冷天的,就喝一点。”
陈牧摇着头笑笑:“不行,有纪律。”
赵平没再劝他:“走的时候拿回去吧,你们休息的时候喝。”
陈牧很乐意地接受了:“这行。”
赵平也笑:“跟你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年轻的时候就这样,自我克制的劲没几个人比得了,说不抽烟就不抽烟,说戒酒就戒酒,以前跟他打赌,我那点私房钱全被他哄走了。”
陈牧被赵平的话逗笑:“谁让你心眼那么实。”
赵平把鸡汤的火关小,解下围裙放在凳子上:“你今天接人还顺吧?”
“还行。”想着赵平可能会担心,陈牧就没具体讲,只是就着话题问,“不是说请文物修复师吗?”
赵平听出了陈牧的言外之意,方琛资历浅,还顶着一个“助理”的头衔,任谁都会怀疑她的水平,其实他自己也怀疑,他打个三个月的申请,是为了请个有经验的老师来,可不是为了要个小丫头。
“就咱们这儿的条件,能来就不错了,文物修复师是个苦差事,除了一些老专家,年轻的文物修复人是凤毛麟角。”赵平叹道,“一没钱,二没前途,你还指望上边派大神来吗?”
之前不是没来过修复师,不过长则个把月,短则一星期,没人愿意留下来,所以那间修复师办公间更像是形同虚设,这是现实,陈牧或多或少也了解,就没再问下去。
“我去洗个澡。”可能是里面太闷,让人有点喘不过气,陈牧说着起身朝门外走。
赵平劝他不要多此一举:“都要吃饭了,吃了饭再洗吧。”
陈牧一刻都不愿等:“一星期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
“那你去房间找身衣服吧,柜子最底层全是刚洗好的。”
赵平想得周到,知道他们不方便,总会多备几套衣服。
“好咧。”
陈牧掀帘走出,屋内的光线随着帘子的翻动忽明忽暗。


☆、第10章 误入他地

放完东西,洗了把脸,方琛在阿依莎的带领下,开始熟悉工作环境。
这家四合院原是□□时期留下的旧宅子,前主人已经不可查,因为传言主人吊死在厅堂,一直没人租用,荒废了好多年,后来政府便把它封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五年前,瑨州市博物馆下设分管单位,便把这里建成了乡村博物馆之一,也是文物中转站,包括伏流乡在内的半个云来县区域,这一带政府开发的文物、个人捐赠的文物,或警方查获的文物,一概交到这里过检,检完价值较高的转到县博物馆或市博物馆,价值不高或损坏较重的暂留在此,无损的用作展览,问题的等待修复。
不过阿依莎说这里部分文物跟鸡肋似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专家们连帝王陵那样的文物都研究不过来,那里还顾得上这些残瓷破锦,与其说这里是博物馆,不如说是废弃文物仓库。
这点方琛倒没觉得意外,我国虽是文物大国,但文物修复技术还不成熟,像云冈石窟甚至需要邀请意大利、日本等国外专家来指导,国内优秀的专家屈指可数,自然要用在刀刃上,把精力花在拯救度更高的文物上。
实际上牛尾村博物馆的存在是很必要的,因为警方处理涉及到文物的案子时,需要请专业部门鉴定,而经费则由警方自己出,但有时鉴定费高达鉴定物价值的百分之十甚至二十,办案经费就会尤其紧张,很多派出所掏不起钱,案子也就结不了,但有了牛尾村博物馆,这笔费用便转嫁到了县或市博物馆,警方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博物馆加上现在的方琛一共有四个人,每个人都身兼数职,赵平是从瑨州市博物馆调来的,老家在云来县城,兼任馆长和标本管理员,阿依莎兼文物和文档双向管理员,还有一个保安兼厨子老李,都是本地人。本来今天方琛报道,老李也打算和大家一起为她接风洗尘呢,不过这几天老婆临产,晚上得去医院陪护,一等二等不见方琛来,就先走了。
厅堂为主陈列室,北面的厢房除了一间为厨房,两间为辅助陈列室,一间为文物贮藏室,南面一间为接待室,一间是保安室,其余两间是职工宿舍,赵平用了一间,因为老李与阿依莎不住馆,另一间有时会用作会议厅,现在方琛来了,房子被打扫干净作为她的卧室。
博物馆开放日为每周的星期二到星期天,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十八点,不过来参观的客人并不多,大部分为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除了周一闭馆全员放假外,其他时间工作人员实行轮休制。
这么说平时晚上就只有她和赵平两个人在,方琛有点遗憾:“你要住这儿就好了。”
阿依莎笑着说:“馆长周四休息,所以周四和周一你一个人住,如果害怕的话,我可以来跟你作伴。”
阿依莎真义气,有这样的同事真是太幸运了,方琛笑道:“那太好了。”
“厕所和洗澡间在西北角,这两个地方是分开的,”两人来到厅堂,阿依莎指着里面的内间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
内间是从厅堂单独隔离出来的,七八平米大,里面有一桌一椅,还放着一个工具格子台,台子上有一些简单的设备,显微镜、镊子、口罩、毛笔、排刷等,都还没开封,应该都是新买的,这些工具一定是因为她要来所以新配的,其实赵平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她来的时候带的箱子里,放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工作需要的工具。
方琛原本对这里不抱多少期待,但看到崭新的修复工具,忽然觉得胸口暖暖的,虽然文物修复近些年国内常见,但其实专业的文物修复师很少,专业设备有限,修复工作室更少,在大理博物馆,除了董雪那种的老行家有独立工作室,他们年轻辈的想都不敢想,很多只能跟着老师做或去蹭师兄师姐的实验室,何况她还只是个助理,就更别提了。
但在这里忽然有些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让方琛感激不已。
他们拥有的可能不多,但却给了自己最好的,自己何德何能?
陈列室曲径通幽,看起来不大,但里面的展架一排挨着一排,很是紧凑,使用率发挥到了极点,展品样式多样,有高四点九厘米,口径七点三厘米,底径四厘米的五瓣花纹金杯等金银器,也有高六点四厘米,口径六点八厘米,底径三点九厘米的翡翠碗等玉器,还有高七十厘米,口径十三点五厘米,腹径三十点五厘米,底径十八厘米的刻花玻璃杯,长达一个人多高,银丝直径仅有零点零五厘米的特质殓衣等。
这些物品都有不同程度损坏,但因为还能展览,所以尚且不算致命,问题处都用锡纸包着。
连主陈列室的文物都这样,文物储藏室里的那些可想而知,情况有多惨烈。
逛完陈列室,阿依莎又准备带方琛去文物储藏室,忽然有人打来电话。
阿依莎走到角落接完电话,对方琛说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让她先去屋里坐会儿,等做完事就回来接着陪她。
现在本来就是阿依莎的下班时间,麻烦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博物馆对她来说又不陌生,实在不用一直陪着她。
方琛忙对阿依莎说:“你去忙吧,我随便看看。”
“也不是忙,就是吧,有个讨厌的家伙特别烦人。”
阿依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欣喜,方琛知道这是反话,虽然不知道阿依莎说的是谁,但肯定不反感。
阿依莎走后,方琛没去文物储藏室,而是来到了院子的西北角。
工作的事情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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