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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明月归-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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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明月归
作者:焉山客

文案
她缓慢地抬头看我,眼睛里没有诧异,像一汪深深的潭水,望进人心底。
叶灵,她说。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从那刻起再也没有忘记。我并不知道,在遥远漫长的以后,这个名字如镂骨铭心般刻在我心底,沧海桑田,世事变幻,我都没能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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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嘉然叶灵 ┃ 配角:叶辉蒋勤 ┃ 其它:破镜重圆甜文


☆、第一章 楔子

一连几次,我们都在篮球场上看见那个女孩。
场地有限,天气闷热,大家都打得意兴阑珊,在球场旁的长椅上坐下抽烟。峰子扔掉烟头,将一口唾沫精准地吐到路旁几粒瓜子壳中央,骂了句,要不是看她长得挺标致,哥们儿早把她轰跑了。我轻蔑地笑,你他妈就会耍嘴皮子。当然,这句话是在心里说的。我要是说出来,这孙子肯定袖子一撸,立马跟我干起来。我最烦他来这招。
阳光炽热毒辣,阵阵热浪袭来,水泥的篮球场被晒得滚烫,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刺得人眼睛疼。球场旁的小卖部门口坐着三四个小孩,叽叽喳喳地挤在一堆啃冰棍。一旁蹲着的大黄狗伸着舌头,两只爪子间一滩水迹。
那个女孩还在那里。
她站在篮框下,旁若无人地重复投篮的动作。一次又一次,不停歇更像不会疲倦,单调地重复。球进了,她小跑着捡回来;球被弹飞,她小跑着捡回来,重新站定在篮框下,继续投篮的动作。如果不是看见她脸颊和脖颈上的汗水,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人。这画面实在是说不上的怪异。
估计是我看的时间有些长,峰子一脸坏笑地拿胳膊肘捅我,挤眉弄眼,眼神里全是不可描述的东西。我不理他,灌了口水,脸扭向一旁。他急了,笑得越发骚气:你丫跟我装什么假正经,不就是看上人家漂亮妹子了吗,有本事就上啊!哥们挺你,就凭咱们小嘉然这模样,什么样的妹子勾不上手啊!不过啊,我看这个小姑娘脑子不太正常,你……
我转过脸,心说蹬鼻子上脸啊,脚下用力,狠狠踹上他的小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重重跌在地上,随即骂起来,操,李嘉然,你他妈的是不是兄弟,我不就开个玩笑吗,你下手这么狠……哎呦,我的屁股。
我看不正常的是你。我冷笑着说,却又莫名燥热起来,不再理他,起身去了厕所。所谓的球场其实就是一所快要废弃的中学。在这个基础设施一向能不完善就不完善的贫困县,这所中学不例外地发挥了它的正常水平——全校除了一块水泥球场,全是黄土覆盖,土块堆积。唯一一栋五层教学楼早在岁月的折磨摧残下惨不忍睹,门窗摇摇欲坠,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场2。5级地震就能把它震成豆腐渣。当然,扯远了,我是来撒尿的。厕所在小卖部旁边,我忍着不良气味引起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各种不适匆匆尿完,在外面水龙头下洗了把脸。水龙头下涓涓细流矜持地流出,清凉的水扑向我燥热的脸,几缕头发被沾湿,贴在额头上。
远处香樟树在风中无力地摇摆,隔着一层模糊的水光,我看见那个女孩坐在树下的木椅上,双脚整齐地并列在一起,脑袋低垂着,看不清神情。我这才发现她皮肤很白,在阳光几近透明的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风浩浩荡荡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吹动她耳边的碎发,她仍低垂着头,那缕发轻柔地摇摆,在耳旁划过流畅精致的弧度。我承认,见惯了职高里打扮得人鬼难辨的女生,眼前这个女孩真的是难以形容的好看。
我站在那里又点了一根烟,烟雾袅袅,我眯着眼将视线投远,想象它是有质感有触觉的实物。烟抽完我走回去,峰子不知道跑哪去了。胖子和诚哥来了,坐在我们原来的地方。胖子笑着朝我打招呼,诚哥坐着抽烟,没看我这边。
我走到诚哥身边坐下,发现他看的正是那个女孩。我干笑两声,诚哥,那小姑娘你认识啊?他掐灭烟头,吐出一阵烟雾,声音低沉:见过,忘了在哪儿见的。我收起笑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大家都没心思打球,商量去学校不远处的台球厅。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诚哥勾搭上了老板的妹妹,叫什么来着,对,丽珍。我对她倒没什么印象,就记得每次见面,那张脸上的浓妆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戴了假面,笑起来脸上的粉扑簌簌地掉。
我们刚走进台球厅,大雨就毫无征兆地落下来。转身一看,天际阴沉,乌云低低压着树梢,一瞬间风雨飘摇。峰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拉着我胳膊,问我怎么还不进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个女孩,她会不会淋湿,有地方避雨吗。
峰子还在我耳边叨叨,我推了他一把,吼着:你他妈先进去呗,老子想凉快凉快不行啊。他愣了,你小子吃□□了。说完瞪了我一眼,没再管我,径自朝那堆人走去。身后很快传来嘈杂的笑声。
我还站在门口,望着茫茫的大雨,还有雨幕里摇摆不息的树木和几辆疾驰而过的摩托车,校门口没有人影。站了几分钟,我又点了一根烟,吐出第一口烟雾的时候,准备往里走。一个瘦削的人影正撞进我眼中,我被呛得咳嗽起来。
她从雨幕里朝这边跑来,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放缓脚步,迟疑了一下才朝这边走过来。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再看她,她刚好在我左边蹲下。
雨还在下,树叶被打湿,隔着雨幕看只看得到一团团模糊的绿。她蹲在那里,淋湿的头发粘在脸颊边,衬得脸愈发白净。侧脸看过去,只看得见鼻尖和微颤的睫毛,嘴唇紧抿着。
我问,你叫什么。
她缓慢地抬头看我,眼睛里没有诧异,像一汪深深的潭水,望进人心底。
叶灵,她说。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从那刻起再也没有忘记。我并不知道,在遥远漫长的以后,这个名字如镂骨铭心般刻在我心底,沧海桑田,世事变幻,我都没能遗忘。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她闯进了我的梦境。下着雨的湿漉漉的天气,潮湿而阴沉的梦境,她就这样冲进我的视野。我故作镇静地嗯了一声,心里想的是老子刚才如果不咳嗽是不是帅点。
那堆人在里面玩得正高兴,胖子老远喊了我一声,旁边的峰子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朝我阴阳怪气地喊﹕“没看见人家陪着小妹妹聊天了吗,哪有闲工夫跟你打台球啊!别再把嘉然哥哥的兴扫了。”
这孙子,我就知道他是记恨着我,还料定我不敢发火,故意在这儿调侃我。我冷笑一声,转身走进屋里,朝着峰子走过去。他一看见我,目光躲了躲,嘴上还想过瘾,笑着说﹕“舍得进来了。”我手一捞,夹住他的脖子,“你丫胆子肥了啊,敢笑话我。”手上用力,他哎呦一声叫出来,试图挣扎。
我们正闹着,诚哥和丽珍从里屋走出来。诚哥低头点了一根烟,丽珍整理着衣服,脸颊微红,原来扎着的头发此时披在肩膀上,遮住一边眼睛,更显得风情。我和峰子看看他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
我和胖子又开了一局,我手生,开始打得不顺,后来才慢慢找到感觉。打到一半的时候,丽珍有意无意地靠向我这边,手指点点我肩膀,说﹕“打得不错啊。”我自然听得出这是奉承,违心地笑了笑﹕“哪有,随便打打。诚哥才是真厉害。”
她哼笑了一声,扭着身子走向窗边的诚哥,贴了过去,“你真厉害?怎么总没见你打一局。”诚哥瞟了我们这边一眼﹕“都是小孩子玩的,我现在不玩这个。”
丽珍摸着他下巴,声音压低﹕“那你现在玩什么?”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衬着男人麦色的皮肤,对比鲜明。
诚哥笑,手摸上她的腰,来回摩挲,语气暧昧﹕“我玩什么,你不知道?”
丽珍头埋在他颈侧,一只手捶他胸口,“讨厌……”
再听下去,缠绵的亲吻声夹杂着女人低声的喘息,我看见峰子用口型冲着胖子说﹕“我操,还来!不怕精尽人亡啊!”胖子嗤笑一声,没理他,我笑出了声。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雨势还是原来的样子。我瞟了一眼屋外,女孩白色衣角若隐若现。果然,她还在那儿。
屋里男女亲吻的声响渐渐低下去,我看见丽珍的身影从走廊晃过去,诚哥接着出来了,心情似乎不错,接过胖子的球杆,看样子准备玩一会儿。我起身走向里屋,丽珍正换着鞋,看见我走进来笑了笑﹕“怎么,小帅哥,什么事?”
我也笑﹕“没事不能找你聊聊。”
“能,怎么不能。”她站起来,妩媚地一笑。
我闲扯了一阵,看看外面的雨,问﹕“丽珍姐,你这儿有伞吗?”
她看我一眼,疑惑道﹕“你们骑摩托车要什么伞啊,有一件旧雨衣,要吗?”
我点头,“谢谢姐了。”又笑了笑,“改明儿再还你。”
她回道﹕“还什么﹖你拿去用呗,都叫我姐了,客气什么。”她递过雨衣。
我接了拿在手里,犹豫了几秒朝外面走去。叶灵还在那里蹲着,身子弓成一团,垂下来的发梢湿漉漉的。似乎听见了脚步声,她的头抬起来,看见了我。
我递过雨衣,说﹕“给。”我抬眼看看天,“等会儿就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
她像是愣住了,半晌,才接过去,低声说﹕“谢谢。”
她展开雨衣,动作缓慢地穿上。雨衣很大,颜色也有些陈旧,但还算干净,她穿在身上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双手笼在长长的袖子里,宽大的领口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再往上,是尖尖的下巴,小巧的鼻尖。
她低头看看雨衣,再看看我,说了今天她主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有点大…”声音很轻,眉毛微微皱着,我看着她的样子笑了一声,“小孩……”
她抿着嘴唇看我﹕“再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见她悄悄回了一次头,侧脸一闪即逝。再站在那里,视野里只剩瓢泼的大雨和那个瘦弱的越来越远的身影。
我点了一根烟,白色烟雾升腾起来的时候,不知为何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来了。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算正式进入正文。
新手上路,多多包涵。
第二章
暮色悄然而至,暴雨初歇,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微风吹来,几棵香樟树树叶低垂,滴着水珠。叶灵匆匆往家里跑,“啪”一声踩进路边的水洼,凉鞋沾上黑色污泥。她冲进街头的一间破旧的水果铺子,外面的摊位无人看管,屋里阴暗而悄无声息。她脚步顿了顿,沉默走进里屋,脱下雨衣,从门背后拿起干毛巾,坐在床边擦头发。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站着没动。蔡桂芬响亮的嗓门传过来,“余娟啊,现在才回来啊,来我家吃吧……一会儿就好,不麻烦,叶灵在做呢,马上就好。”门外的人还是客气地说﹕“算了算了,我们家那口子今天在家,我得回去。下次,下次啊!”两人又笑了一阵,外面那人才离开。
叶灵推门走出来,蔡桂芬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愣了愣,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沉下去,装作不经意地问﹕“叶灵啊,今天下午又出去了?”
叶灵低头嗯了一声,转身去厨房。“您晚上想吃什么,我做吧。”
蔡桂芬无声看了她一眼,说﹕“随便做吧……哦,面条就行,你舅舅不回来,就我们俩吃。
叶灵扎起头发,洗了手,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在厨房忙碌起来。
蔡桂芬坐在客厅里,也没开电视,目光瞟到叶灵房间门边挂着的雨衣,朝着厨房的方向说﹕“叶灵啊,以后没什么事就别出去了。”她顿了顿,又补充说﹕“外面不安全,怕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危险。你说你出点事,叫我跟你舅舅怎么心安。”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视线转向外面昏暗的天色。
叶灵正将一把面放进沸腾的水里,闻言动作顿了顿,从喉咙里低低压出一声“嗯”。
吃饭的时候,叶灵问﹕“表哥还是没消息吗?”她手指来回摩挲着筷子,碗里的面已经凉了,她斟酌许久问出这句话。
蔡桂芬心里一紧,嘴上说﹕“没有。”她的表情冷了许多,“那个混小子,我恨不得他永远别回来,有本事死在外边……”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似乎也觉得话说狠了些。再想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说﹕“别说他了,快吃吧,一会儿面都凉了。”
叶灵神色黯淡许多,双眼木木的,筷子搅着面条,只是不往嘴里送。
蔡桂芬见了她这副样子,心里一酸,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叹了一口气。
夜晚,叶灵开了小台灯,坐在桌子前翻看日记。日记本的最新一页是昨晚写下的,只有一两句话,“8月12日,周六,晴。第十天。”
叶灵看着这页纸,在下面的空白处写下,“8月13日,周日,阵雨。第十一天。”她出神地看着这行字,像在想什么。窗外的夜风清凉,雨后的灌木丛在风的吹拂下滴落水珠,在屋里朦胧的灯光映照下,闪着隐约的光。
她将日记本放在枕头一侧,从床头纸盒里拿出一个未上色的小木偶,细细摩挲。木偶虽未上色,但细看之下就能看出雕刻者用心很深。雕刻的女孩笑意浅浅,眉眼动人,一身简单的衣裙,低低束着的头发,每一个细节被雕琢得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叶灵将木偶放在心口,躺倒在床上。
蔡桂芬在门外喊了她一声。
叶灵推门出来,“舅妈,什么事?”
蔡桂芬从房里走出来,说﹕“那个周阿姨,你记得吧,在镇西边。她打电话来说她家李子熟了,她家人少,吃不完,让我明天去她家拿。我明天看店,你去一下吧。”
“嗯,好。”叶灵答。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记得带伞。还有,早去早回啊……”蔡桂芬嘱咐说。
“知道了……您早点休息。”叶灵关上门,回到床上,将木偶小心放回纸盒里。
第二天清晨,叶灵起床时蔡桂芬不在家,她带上零钱和雨伞,在街上的早点铺吃完粥就去了镇子西边。周阿姨家不像镇上人大多比邻而居,她家比较偏僻,叶灵记得挨着一棵低矮的茂密的香樟树。
走了大半个小时,叶灵看到香樟树,再往前走,果然看到房屋。她敲了敲门,周阿姨认出她,格外热情,拉着她喝茶聊天。叶灵不好拒绝,坐了许久才说自己赶着回去,要走了。周阿姨连忙拿出装好了的红彤彤的李子,递给叶灵。叶灵道了谢,拿上雨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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