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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他在看着你-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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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在《圣经》原本想表达的意思里,上帝一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英语里隐晦地表达为“the old ones”。
这本书在公元1050年被君士坦丁堡的牧首米哈伊尔列为□□,被天主教会全面查封,此后的抄写本几乎全被焚毁,希腊语译本一本都没剩下来,更别说原版阿尔哈萨德全书。
到目前为止,全世界剩下的手抄本据说只剩下五本。开罗博物馆的储藏库里有一本,西班牙可能有一本,秘鲁利马的圣马克斯大学有一本,梵蒂冈书库里有一本,具体哪个书库已经不可考证。
但就李文森能确定的,并且刚刚才确定的是——
不管梵蒂冈书库里有一本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西路公寓五号的麻将桌底下有一本,这个消息一定是真的。
乔伊手里的古籍没有赝品。
她有一次,一时兴起买了一盒水晶打造的麻将,顺便买了一张胡桃木的手工麻将桌,摆在她和乔伊家的阁楼里晾灰。麻将桌的桌角有些不齐,乔伊看她找来找去没找到高度合适的填塞物,就顺手把手里刚看完的书拿给她当桌角垫。
哥特字母印刷的对开本,拉丁文她也看不懂,还以为是伦敦查理十字街上二三十欧元一本的旧书。
直到今天,她看见了曹云山书上的拉丁文对照英文翻译,才蓦然发现……
在半年前某个冬天的午后,她是拿了一本世界级的文物,垫麻将桌的桌脚吗?
……
李文森演了一口口水,压抑住马上打电话叫乔伊把那本德国版的拉丁文《死灵之书》拿出来摆香案上供着赎罪的冲动,拿下眼前曹云山的版本。
一看就是假的。
还是自己做的手工书,大概是没有买到实体本。
书页刻意做的粗糙,用的是美国企鹅出版社最喜欢用的再生环保纸,整本书显得很轻。边角有人为裁剪的痕迹,如果李文森猜得不错,就是曹云山自己用菜刀切的,因为边缘一些地方还沾着葱汁的痕迹。
印刷的字迹也不够清晰。每一段拉丁文下,都有曹云山自己翻译的英文对照。
李文森慢慢把书翻开。
书上到处都是曹云山自己标注的一些巫术上的心得笔记,比如说五芒星的正确画法,必须从左上开始往右下角画;还有祭坛上元素的代表物,魔杖和铃铛代表风,镜子和圣杯代表水。
而暗黄色的扉页上,书页的右下角,曹云山低调地用灰色的蘸水笔抄写着《死灵之书》的作者,阿拉伯诗人阿卜杜…阿尔…亚斯拉德的话——
那永久的存在不会死去。
但在怪异的永恒中,连死亡也会死去。
……
李文森合上书。
曹云山公寓的钥匙她一直都有备份,在认识乔伊之前,她公寓的钥匙曹云山也有一把。
她获曹云山的许可能随意出入他的居所,却从未真正使用这个权利,连直接拜访曹云山的次数极其有限,只在大二时去还过两次书,从未像今天这样,不和主人打招呼,直接走进来。
她认识也从未见过曹云山表现出对这种……黑魔法的兴趣。
书架上除了《死灵之书》,还有《德基安集》、《拉来椰文本》、《深海祭祀书》,《塞拉伊诺断章》,无一例外是黑魔法读本。
其中《德基安集》传说是亚特兰蒂斯人写的,目前还没有人能证明这本书的存在,也不知道曹云山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李文森环视了整个书架一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整个书架拍了一张照。
她总觉得书架上少了什么。
但具体少了什么,又一时理不清楚。
古董架上摆的面具类型也很耐人寻味。只是,就在她想退后两步,给曹云山的面具架也拍一张时,脊背冷不丁地撞上了一个人。
李文森手一松,手机“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曹云山的身影从灯光的阴暗处显现出来,就在离她十公分不到的地方。她的背撞在他的胸膛上,而他清秀的面容,正顺着黯淡的白炽灯灯光,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曹……曹云山?”
李文森脸色苍白地望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
某一个瞬间,他望她的眼神是莫测的。
然而那个瞬间就像幻觉一样,被她一晃神晃过了,就像水纹在湖面上慢慢散开,再也找不到了。
……
这句话真有意思。”
曹云山淡淡地说,语气像极了乔伊:
“这里是我的公寓,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你站在我身后多久了?”
“不久,十分钟吧。”
他歪了歪头:
“大约从你拿出我那本《死灵之书》开始,我就回来了,还顺手关闭了伽俐雷的声音系统。”
……怪不得从刚才开始,这里的这位伽俐雷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之前它可是把她的颜值吐槽到了该拉去浸猪笼的地步。
……
曹云山伸出手,从她脸颊边掠过,撑在她身后的书架上。
李文森沉在他的影子里,第一次觉得这个八年的老朋友那样高,高得连影子就可以把她完全遮住。
他就像树。
而她是他树下一棵小小的蘑菇。
……
李文森背靠着冰凉的书架,面前是曹云山衬衫领口的衣扣。他现在的姿势,几乎把她圈在了书架和他中间。
然而,就在她皱起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见曹云山的手在她头顶的架子上拨了拨,把那本《德基安集》从灰扑扑的大部头中间抽了出来。
还顺带在她头顶上拍了拍。
灰尘扑簌簌地从书页上落下来,刚好掉在她头发和睫毛上。
李文森: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
“我们之间没有‘得罪’这种说法,我们是相爱相杀不死不休的关系,比‘得罪’高端洋气多了。”
曹云山翻开手里的《德基安集》,从里面倒出一颗糖来,单手剥开:
“吃糖吗?”
李文森:“……”
她盯着那本《德基安集》精美的封面、烫金的字体、和书脊处细致的车缝线,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说:
“你居然把《德基安集》挖空了来放糖?”
这本《德基安集》差不多有一千多页,像一块厚厚的大砖头,曹云山把书的内页挖空了,封面一盖,就是一个超级有创意的糖果盒。
不过……
“谁说这是《德基安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德基安集》。”
曹云山温柔地摸了摸残缺的书页。
语气似怀念,又似追忆:
“这是《斗罗大陆》。”
李文森:“……”
“我在办公室里偷偷看《斗罗大陆》,被我自己带的研究生抓了两次现行,真是迷之尴尬,搞得在下都不好意思没收他们的武侠小说。但我后来转念一想,这样不成,武侠小说一整套买太贵了,还是没收来的方便,于是我灵机一动,自己把《斗罗大陆》打印出来,还机智地在外面缝了一个《德基安集》的皮套,”
曹云山嘴里含着一颗糖,得意得扬起眉:
“从此,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上班看小说。”
“……那你书架上其它黑魔法书呢?”
李文森望向其它几本大部头:
“《拉来椰文本》呢?”
“《拉来椰文本》里是《凡人修仙传》。”
“那《深海祭祀书》呢?”
“《剑仙》。”
曹云山怀念地说:
“你不会没看过《剑仙》吧,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上都传疯了,我老班长的□□号就叫魔族M剑仙。”
“……”
李文森的手放在《塞拉伊诺断章》上,想把它抽下来:
“抱歉我这方面的知识有点浅薄……这本不会是《诛仙》吧。”
“不。”
曹云山望着她的举动:
“身为你八年的朋友,我劝你不要把这本书拿下来。”
李文森的手停在书脊上:“为什么?”
“因为拿下来以后,你就不再是从前的你了。”
曹云山高深莫测地说:
“早在大洪水之前,上帝在创世纪的时候就为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定下的法则,你不要这么不自量力地去挑战它。”
创世纪的时候,世界上有男人?
男人不是在伊甸园里吗?
李文森直觉不该问,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什么法则?”
“是男人,就要有几本不打码的小黄书。”
曹云山幽幽地说:
“我敢用微积分发誓,如果上帝能看全彩高清□□杂志,他的书架上也一定会出现波多。野结衣的。”
李文森:“……”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凌晨更,凌晨更不了,下个凌晨更。
大家不要等,等太辛苦了。
最近两周有一个4。2万字的榜单,刷夜日更的节奏,编辑人真是超nice,但感觉肝又要弃我而去了qaq。
p。s。高考的姑娘不许追文,要追就去追《鹤唳华亭》这样可以直接背来当模版的。我虽然英俊但我文笔一般,考完再来吧。^_^


第87章 
李文森的手指放在那本据说里面藏着波多。野。结衣写真集的《塞拉伊诺断章》上,没把书抽出来,也没把手指放下,只是凝视着那本书的书脊,许久没动。
《塞拉伊诺断章》是世界七大宗教□□,知名度没有《死灵之书》那么高,原先被埃摩斯…图特尔的收藏,1936年被捐献给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一所据说只存在于传说中,但从没有人找到过的大学。
据说。只是据说。
她还没无聊到考证这种东西。
曹云山瞥了她的手指一眼:
“你还看吗?”
李文森的手指从烫金的字体上慢慢拂过。
漆黑的眸子宛若深潭。
又像笼着迷雾,什么都看不清。
“算了吧。”
半晌,她收回手:
“波多。野结衣太露骨了,一点深度都没有,我宁愿去看《爱经》。”
《爱经》是印度笈多王朝时期的……哲学著作。
它里面有近一半都在讨论各种前戏、高。潮、做。爱姿势、肛。交、口。交,同性。交、异性。交,一个人的交,一群人的交。总之就是各种交。
还有六章叫“别人的妻子”,专门教人如何偷情。
毕竟,哲学里有一种严肃的讨论神性与人性如何互通的哲学,叫性。爱哲学。
……
“我就违心地假装《爱经》比波多。野结衣有深度吧,其实我觉得它们两个差不多。”
曹云山把手里挖空做成糖果盒的《德基安集》放回书架,指尖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枚剥到一半的大白兔奶糖。
他捏着糖衣,像举玫瑰花一样,把糖果举在她面前:
“吃糖吗?”
李文森:“吃……”
只是,她“吃”字话音还未落,曹云山已经捏着糖衣,飞快地收回手,把白色奶糖在她眼睛前晃过,然后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进了自己嘴里。
“你想吃,这可怎么办呢。”
他微微一笑,笑容要多雅痞有多雅痞:
“我就不给你吃。”
李文森:“……”
……
曹云山走时客厅里的老式胶片机没有关,黑色的胶片叠碟一圈一圈地旋转着,放着五十年代美国的爵士乐。
李文森把手里的包扔到曹云山深黑色的沙发上。
她把深红色的羊皮小鞋子从脚上踢落,人也顺势在他沙发上躺下来。
鞋子光滑的黑色纹理大理石地面,一路滑到了玄关,侧面长长的丝带散落开来,就像一朵掉在冰冷地面上的黑色山茶花。
“喂喂,你别太过分了啊。”
曹云山走过去,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扯扯扯,想把她从沙发上扯下来:
“我的沙发眼界很高的,你还没漂亮到能躺我沙发的地步,你给我死下来。”
“谁过分?”
李文森死死地掰着沙发扶手,半边身子都被他提起来了:
“你糖不给我吃,沙发也不给我坐?这条沙发还是我买的呢,让我躺一下有什么问题?”
“很大的问题。”
曹云山扯不动她,抱着手臂站在一边:
“我的沙发是有贞操的,你这么随随便便地睡了它,以后谁来给我负责?”
“……”
李文森往沙发上爬了一点,抱住沙发的靠背,脸贴在上面,姿态毫不优雅,就像一只大型的树獭:
“它愿意被我始乱终弃,你有意见?”
“有。”
“有意见去和你的沙发谈,谈完了再让你的沙发和我谈。”
李文森爬到沙发顶端,像猫一样蹲在上面:
“这位大兵,我不接受越级汇报。”
“……”
曹云山一言不发地解开沙发垫布的纽扣,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毫无预兆地把沙发的垫布用力一拉——
李文森猫咪小姐一时掌握不好平衡,扑腾了两下,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背朝下,重重地落在冰凉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刚捡起的手机又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
长长的窗帘垂地,密密不透一丝光。
即使在大白天,曹云山的公寓也如沉在黑夜里,从玄关到阁楼,每一处都亮着灯。
曹云山的公寓是黑色的。
他的沙发是深黑色的,他的书脊是粽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是光亮的黑色,短毛地毯是暗哑的黑色。
他的头发是黑的,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而此刻,他在她面前蹲下,微长的头发覆下来。
他的脸逆着光,五官沉在黑暗里,也是黑色的。
曹云山在她身边坐下:
“摔疼了没?”
李文森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的灯泡,还是钨丝的式样,用一根黑色的长线简单地系着,一盏一盏,宛若遥远的黯淡的星辰。
她用手臂遮住眼睛:
“有点疼。”
“疼就好。”
曹云山垂眸看着她:
“我觉得你今天不怎么开心,疼过以后,开心了点吗?”
“……”
李文森放下手。
她长长的长发铺散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那样浓稠的黑,就像要融入黑色的石头里。
“谈不上开心。”
“那就是好一些了。”
曹云山背靠着沙发:
“喂,你八年来第一次行使你‘备用钥匙储备库’的权利,没打招呼就进我的公寓,不会就是为了来睡我的沙发的吧?”
“为什么不能?”
李文森手臂还挡着眼睛:
“我和乔伊一起住之前,你最落魄的时候,我可是贡献了整整一间杂物间给你住了一个月。”
“可这不一样。”
曹云山也在地毯上躺下:
“你不想说的话,不如我来提问吧。”
“问什么?”
“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换个问题。”
“哦,好,我换个问题。”
曹云山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
李文森拿开手臂:
“因为有人要塞给我一大笔钱,我乐极生悲。”
曹云山:“……乔伊要给你钱用?”
“再换个问题。”
“……”
看她是真的不想谈这件事,曹云山才勉强打住了嘴。
他肩并肩和她躺在一起。
就像很久以前,他们在一个学院,一起刷夜刷到凌晨的情景。
那时他们已经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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