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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刺客千金贼-第70章

小说: 刺客千金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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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睁开眼睛,便看见天圣帝正坐在床边像父亲一般看着他。
这天圣帝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戴着晃晃荡荡的珠帘冠,显然是趁着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便抽空过来探望探望他。
殷瑢连忙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作势要下床行礼,动作间却是牵扯到了伤口,引得伤口里又渗出嫣红的血来,浸透那一层一层缠在他身上的洁白纱布。
殷瑢微微一僵,疼得额头上沁出些许薄汗,天圣帝见状赶紧按住他,免了礼,摇摇头笑叹:“你这个孩子,伤都没有好透,逞什么强?幸好昨日有程昀救了你,否则你现在只怕就是一冷冰冰的具尸体了。”
程昀?
他就是那个昨天在御医馆值夜班的人?
想起昨天晚上那堪称惨痛的教训,殷瑢的眉梢跳了跳,余光越过天圣帝看见馆中一位少年正在捣药。
那少年的眉宇很是硬朗,听见天圣帝提起他的名字便抬起头来朝殷瑢望过去,咧开了嘴巴露出一口闪耀白牙,笑眯眯的向殷瑢招了招手。
大约是这笑容太过灿烂,殷瑢的眉梢不由又是一跳,又见天圣帝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几分心疼,几分责怪,“你呀,伤在你身上,疼的也是你自己,你怎么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殷瑢淡淡道。
见他这般事不关己的模样,天圣帝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还是安心的住在这御医馆里,让程昀给你疗伤吧。程昀虽然年轻了些,但医术是很不错的。在你的伤完全好透之前,哪里都不许去,听见没有?”
这便是要给他放假的意思了。
殷瑢神色不动,“是。”
天圣帝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乐呵呵的朝他道:“哦对了,算起来,你离开泽国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里泽国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你都不太清楚的吧?”
听别人提起自己出生的国家,殷瑢仍旧是那副平静到漠然的表情,像是一点也不关心泽国如何一般,只是为了满足天圣帝说下去的**,才淡然的接话道:“您请说。”
“说起来,朕也是前些日子才查到这些事情。”天圣帝顿了顿,降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你与泽国有些渊源,朕才决定告诉你这件事。其实啊,那泽国的世子小殿下不是泽恒王亲生的,他是申国王女乐正萱在嫁到泽国之前,和申国将军燕启珠胎暗结怀上的孽种!”
屋外不知为何忽然挂起了一阵狂风,猛地吹开御医馆的窗户,呼啦啦灌进屋子里,那破空的风声像是剧木一般切割在人心里,难耐到心慌。
程昀放下手里的伙计,急急忙忙奔到窗边,迎着猛烈的风奋力关上窗户。
于是御医馆里又静了下来。
那一天殷瑢十岁,听见旁人说笑话一般的谈着自己的身世,他却不能愤怒,不能惊讶,不能流露出一丝半毫的震动和破绽,否则,天圣帝当场就会杀了他。
狂风打在窗户上,哐当哐当的响,像是马上就会在下一个瞬间,将这一层单薄的窗户彻底击碎。
殷瑢听着这哐当哐当令人心烦的声响,更让人感到烦乱的却是天圣帝方才笑呵呵说出口的真相。
但殷瑢的神色却很淡,眸色也很淡,像是一位茶客闲闲听着别人的饭后笑谈一般,漫不经心的问道:“哦?原来还有这种事。”
天圣帝不动声色的时刻留意着殷瑢的表情,哈哈笑道:“泽恒王五年,也就是你被送到大苍之后没过多久,泽恒王不知道从谁那里查到了这事,当场恼羞成怒气得要把那小殿下给杀了,泽王妃以死相逼,泽恒王才罢了手,毕竟泽申两国世代姻亲,不能因为这种事就撕破了脸,对不对?”
殷瑢扬了扬唇角,冷淡眸光里升起几分戏谑,“泽恒王这顶绿帽子倒是戴得冤枉。”
“哈哈,谁说不是呢,”天圣帝道,“泽恒王气不过,便把泽王妃囚禁在寝宫里整整关了三个月,夜夜寻……”
说着,天圣帝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话题有些少儿不宜,便跳过了中间一段,继续道:“等泽王妃终于怀上了泽恒王自己的孩子之后,泽恒王才肯让她见一见世子小殿下。这还真是……”
天圣帝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便停了下来。
殷瑢听着他母妃被人那样折辱,任凭心里有岩浆翻滚,面上却是轻笑起来,淡漠而凉薄的道:“这还真是活该。”
天圣帝听得一怔,微怔之后立刻大声笑开,拍了拍殷瑢的肩膀,“你这个孩子还真是直白,哈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朕要去早朝了,你歇着吧。”
殷瑢微微颔首,权当是在行送别礼,天圣帝又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含笑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好的长大吧,朕,很期待呢。”
殷瑢垂眸,“是。”
目送着天圣帝一路远去,殷瑢缓缓松开了那一直掩在被子底下,血淋淋的拳。
屋外渐渐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程昀低声咕哝着道:“下雨了啊……”
他挠挠头,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瑢小子,你想吃什么早点?哥哥我跟御膳房的厨子们关系不错,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去告诉他们……呜哇——!”
程昀转过了身,却见殷瑢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拎着一坛空药罐恶狠狠的就朝他砸过来。
程昀又惊又险的躲过这一罐子,惊愕道:“瑢小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击不成,殷瑢身上的伤口又猛地撕裂开,迸出汩汩的血,他咬了咬牙,握紧手里的陶瓷罐子。
这个程昀既然医术不错,那么想必昨天他是一眼就看出来他装晕的事情,却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在背后捅他一刀,这样的人太危险,留不得!
殷瑢抡起罐子又要砸,眼前却突然升起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不知道那程昀给他用了什么药,他现下竟是无力得很。殷瑢皱紧眉心,咬紧牙关,强撑着第三次朝程昀砸过去。
开玩笑,他殷瑢怎么可能会输给区区一点药物?
程昀偏身一躲,恰好躲过殷瑢朝他挥过来的药罐。
那药罐很大也很沉,殷瑢又挥得很用力,一时间刹不住车,竟是扑通一声正面朝下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屈辱。
殷瑢趴在地上,紧紧握住了拳,紧得手背上暴出一根十字装的青筋来。他的右手本就受过“剖掌”这样的刑罚,如此攥紧拳头立刻又便迸出淋淋的血来。
殷瑢本想迅速爬起来,但是奈何那阵阵涌上来的药力竟是令他动弹不得。
程昀叹了口气,走到殷瑢身边,将他拎起来搁回床榻上,仍是正面朝下的趴睡姿势……
殷瑢整张脸都被埋进枕头里,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微微侧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程昀一边忙里忙外的翻药材,一边絮絮叨叨的道:
“你看你,伤口又裂开了吧?很疼的吧?真是的,没事去拿那么重的罐子做什么?你那只受过‘剖掌’的右手再用点力就要废了知不知道?真是的,小孩子难道不应该是饿了就哭,累了就睡,馋了就闹着要哥哥给糖吃的么?你这个孩子看起来年纪小小的,怎么一点都不任性,而且对自己都这么狠心呢?乖乖的让哥哥照顾你不好么……”
殷瑢长到十岁,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他不任性而嫌弃他,沉默半晌,殷瑢问道:“为什么不在天圣帝面前拆穿我?”
这个程昀若是告诉天圣帝他装晕的事情,只怕他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程昀端着一堆药瓶走过来,淡淡道:“拆穿你什么?拆穿你半夜里睡觉不但磨牙还流口水的事情么?”
殷瑢一默,咬咬牙在心里想这个程昀实在是有些可恨,早晚有一天他要找个机会弄死他……
迷迷糊糊的这般想着,殷瑢在药力作用下渐渐睡了过去。
他合上了那双太过深沉的眼睛,安安静静埋在如此绵软洁白的枕头里,这才稍稍露出几分十岁孩童该有的模样来。
睡意朦胧间,像是有人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叹息着道:“可怜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自三岁后就没再遇到过一个好人。
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从那地狱里走出来,活下来,却沾了一身的血腥,印在心底里,本能的戒备所有人,怀疑所有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没有同伴,也不允许自己有同伴。
不过十岁的年纪,却是所有事情都得一个人扛着,若是别人一不小心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人就必须得死。
“唉……”程昀戳了戳殷瑢的脸颊,轻叹:“对你来说,接受别人的好意,就有这么难么……”
殷瑢隐约在睡梦里听见这话,不由皱了皱眉。
好意?
一个人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抱有好意?
他又为什么要接受别人缘由不明的好意?
这个问题真是愚蠢……
殷瑢一边想着,一边陷入更深层的睡眠里。
程昀替殷瑢盖好被子,缓缓抚平他眉间阴沉的褶皱,轻声道:“睡吧……”
睡吧。
希望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122章 心头伤

殷瑢那一身纵横交错的伤,一养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程昀治好了殷瑢身上的伤口,却没能除掉那些伤口落下的疤。
大约是因为当年他伤得实在太重,刻进了骨子里,就连身体也本能得忘不掉那样沉痛的记忆,于是便在皮肤上留下了这经年不褪的疤痕。
两年后的程昀长到了十八岁,长成了个非常硬朗英俊的年轻男子,不但医术高超,为人还豪爽豁达,谈笑间不知掳去多少医女们的芳心。
医女们都知道,程昀正在奉命为一个小男孩疗伤,而且他还非常善良的把那小男孩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照顾得甚是周到。
于是乎,便在殷瑢住在御医馆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总有接二连三的叫不上名字的医女携着一包袱又一包袱的零食小吃,踏过门槛走进殷瑢的病房里,说是来送些补给,实则是想与那位程御医来个美丽的邂逅。
那时殷瑢十二岁,虽然眉目还没有完全长开,但也已经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冷淡顾盼间煞是勾人心跳,医女们见了少不得便要上前逗弄蹂躏调戏一番。
这一天,程昀像往常一般踏进殷瑢的病房里,却见殷瑢盘腿坐在床上,头上戴着某个医女送的小花环,脖子上挂着另一个医女给的大花串,怀里堆满了一包又一包鼓鼓囊囊的零食,嘴巴里还半叼着一只蜜饯甜点。
程昀当即吓了一跳,指着他道:“霍,瑢小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殷瑢冷冷的瞥了程昀一眼,嚼着那只蜜饯道:“还不都是嫂子们硬塞过来的。”
说着,殷瑢忽然想起医女们那一张张笑呵呵却根本不容抗拒的面孔,想起她们看见他时那冒光的饥饿双眼,想起她们那像是要把他闷死在她们胸口一般的动作……
那时小小的殷瑢不由轻轻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的道:
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这般想着,又听程昀奇怪道:“嫂子们?你是说那些医女?”
程昀反应过来,当即扶着额头捂着心口,极度自恋而又假惺惺的叹息着道:“啊——哥哥我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呐……太受欢迎也是错啊……瑢小子,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像哥哥这样哦……”
殷瑢嚼着蜜饯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搭理他。
“不过话说回来……”程昀笑眯眯凑到殷瑢身边,用手肘戳了戳他的手臂,“御医馆里也有很多自小便在这儿学习医术的小医女,年纪与你差不多大,个个都水灵灵得很,要不要哥哥我改天介绍几个给你认识?你也到了该谈情说爱的年纪……”
殷瑢没让程昀把话说完,直接朝他不断叨逼叨叨逼叨的嘴巴里塞了好大一块蜜饯,冷声道:“免了。”
“哎,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解风情……”程昀嚼着那只蜜饯含含糊糊的道。
“那你呢?”殷瑢问,“你也老大不小了吧,为什么不干脆挑一个合你心意的姑娘成一个家?”
这么不拒绝又不回应的吊着她们,他也深受其害的好不好?
“成家?”程昀哈哈笑着摆摆手,“哥哥我将来是要浪迹天涯的人,怎么能被女人困住了脚步?”
“那你还真是潇洒……”殷瑢说着,又吃了口蜜饯。
和程昀在御医馆里养伤的这两年,是殷瑢这一生里最轻松的日子。
最开始的时候,殷瑢虽然确实一心想着杀了程昀,他也不是没有寻到机会。但随着这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他渐渐的开始有一些疑惑。
按照他那七年牢狱生涯的经验来看,人类这种生物,应该是自私的,卑劣的,脆弱的,不堪的。为了能够让自己活下去,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哪怕是吃着别人的血肉,踏着别人的骨头,也在所不惜。
但是程昀这个人,却与他之前的判断完全相反。他是豁达的,豪爽的,强大的,通透的。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小小的殷瑢没能思考出答案。
于是他干脆便下了个结论。
——程昀是怪人。
把这样奇怪的人留在身边观察一阵,也好。
但真正让殷瑢打消杀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一天他喝了碗苦到令他怀疑人生的汤药之后,便在药力作用下迷迷糊糊的睡了。
他没有睡得很死,间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朦胧间,他隐约听见外头有内侍高呼:“皇上驾到——!”
随后便是开门的声音,还有程昀的叩拜:“参见陛下。”
“免礼,”天圣帝说得有些轻,又向程昀问道:“没吵到他吧?”
“陛下放心,这孩子刚喝过药,不会那么容易醒的。”程昀道。
“那就好。”天圣帝笑了笑,又与程昀聊了几句,有意无意的提起他心口那块龙纹胎记,“……那胎记倒是挺别致的……”
天圣帝有意误导,程昀医术高超,也不会分辨不出来他心口的那块龙纹不是刺青,而是胎记。
那时殷瑢已经想好了若是程昀说漏了嘴,那么他该怎么反应才能自救。
那时他躺在床上,虽然不是特别紧张,手心里却不知为何出了一点点的汗。
短暂却又无限绵长的等待里,只听程昀貌似不经意的道:“胎记?啊,您是指那孩子心口的那块刺青?”说着,又长叹道:“呀——那样一针一针的把图案刺到心口,只怕是会很疼的吧,也不知道当时这孩子是怎么忍下来的,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程昀这种性格的人,很容易就能获得别人的信任。大约是多亏了程昀的话,使得天圣帝心里对他的怀疑削减了不少。
自那天起,天圣帝便极少再拿泽国的消息来试探殷瑢。
后来殷瑢问程昀,为什么要帮他?
毕竟,这么做对程昀来说,非但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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