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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刺客千金贼-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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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琮眸光一闪,殷十三语调一沉,继续道:“我爷爷就算是个废物,他也比你们这群利欲熏心同室操戈的混账强。我爷爷捡到了食物,宁愿饿着他自己,也会把这些续命的粮食先给我吃。可你,泽国尊贵的二殿下,却容不得见到你亲哥哥好好的多活一天。
诰京的百姓都知道,你这位二殿下喜欢出宫到夜市里玩耍。所以在你下一次出宫的时候,我特意上山采了恶骨草,毒死了你的马。你的马死了,你也不伤心,回宫时却装出委屈至极的模样,跟你母亲说,你哥哥嫉妒你有自己的马车,便毒死了你的马。”
殷十三忽然有些讽刺的笑起来:“我是个乞丐,买不起砒霜。我用的恶骨草奇臭无比,就连穷人家的孩子都不屑于接近这草,更何况是王室贵族?只要随便一查,就能知道你在说谎,可你母亲却偏偏二话不说的信了。于是当年的诰京城里就出了一桩奇事。
泽国世子残害亲弟的马,泽王妃罚他跪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高台上,不给吃,不给喝,一跪就是三天。这样的屈辱就连成年人都未必受得了,可那时他不过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我知道他是替我背了黑锅,第二天晚上,我去酒楼后门的泔水桶里翻出半只猪蹄,又跑到河边洗干净了,确定没有馊味才给他送过去。他接了这半只猪蹄,却不吃。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嫌这猪蹄又臭又脏,他说不是,是因为如果他吃了这猪蹄,我就成了抗旨的罪人,会死。于是那天天亮之后,我就去衙门外自首了。衙役把我丢到地牢里关了几天之后,便有人来带我出去。我以为那人是要把我带出去问斩,可我却看见他在外面等我。
他一只手拎着一颗还在滴血的人头,一只手拿着半只猪蹄朝我走过来,什么话也不说,把人头一扔,拿着那只我从泔水桶里翻出来的猪蹄,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吃了个干净。
我怔了好半天才认出来,那颗人头就是那个驾着马车从我爷爷身上碾过去的车夫。
他见我回过神来,才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是长河街的第十三个乞丐,没有名字。
他说那好,从今往后我就跟他姓殷,就叫十三。”
长长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殷十三拔出腰际冷芒凛凛的剑,剑尖直指前方殷琮,掷地有声:“所以,二殿下,您听好了,我殷十三今生今世宁愿做一条尽忠尽职的狗,也不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夜风乍起,引得山崖碎石轰然迸落,动荡将起,殷琮一声阴寒冷笑:“找死。”拔剑相迎,他朝身后的军队下令:“给我杀。”
暗夜一声令下,不闻锋利兵戈铿锵出鞘,却听振翅乌鸦哇哇飞过。
鸦啼闹得厉害,暗夜静得心慌。
殷十三忽然笑道:“二殿下,您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奇怪于为什么我要拉着您畅谈半天的陈年旧事,奇怪于为什么你分明下了令,可你的军队却没有动静?其实答案很简单,不如您现在回头看一看?”
夜风荡过,血腥几缕。
夹杂着丝缕血腥气味的风烟飘入鼻子,殷琮猛地回头,只见身后横尸遍野,士兵散落的头盔半埋进春日微潮的泥地里,在月色下泛起冷寒乌亮的光。
他身后的三千铁衣军队,竟是不知在何时被人静悄悄屠了个干净。
有鲜血汩汩,从尸体脖子上一刀封喉的伤口中潺潺流出,晕开在身下泥地里,渐渐又升腾起暗红的雾。血色迷雾中,有两人策马缓缓而出,踏过地上血水成河,闲适优雅得仿佛在那黄泉彼岸漫步,步步,森然。
周遭血雾被夜风荡得涌动起来,仿佛天边翻涌云层,云层中又有一支黑衣佩剑的军队,悄无声息的跟在这二人身后。
方才,便是这一支暗夜行军,掩在深夜浓重的漆黑里,趁着殷十三滔滔不绝的时机,不动声色抹杀掉他的三千将士。
一场暗杀近在咫尺,如此迅速而悄然,甚至不曾惊起一只树上飞鸟。
殷琮瞳孔微微一缩——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耐,把一支军队训练成精于暗杀的刺客?
心头疑虑刚起,却见前方一人策马执缰,突然朝他微微一笑,好似那盛开在如山白骨上的彼岸之花,招摇着摇曳在风里,凄艳到妖异。
夜下死沉的寂静里,只听那人缓缓道:
“别来无恙,我的,弟弟。”


☆、第93章 暗夜之战

月下山谷,谷中有兵戈森森,森森兵戈前后夹击道中一人。
无路,可逃。
殷瑢看着前方那被包围了的亲弟弟,漠然道:“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殷琮暗自握紧马缰,那与殷瑢像了三分的面容之上渐渐生出几分偏执——老样子,他永远比他这位哥哥,少看一步。
将他的不甘看在眼里,殷瑢沉默片刻,问道:“母妃近日可好?”
殷琮忽然便笑了起来,三分阴郁,七分执狂,“兄长,只要你不在,母妃自然是极好的。”
顿了顿,他这笑容又变得有些残忍,“兄长,你当初若是直接战死在琼台,想必母妃如今会过得更好。”
话音刚落,一直默然旁听的柏氿眸光一凛,牵起马缰便要策马上前,将这不识相的殷琮拿下。
才踏出一步,她却被殷瑢抬手拦下。柏氿皱眉偏头,只见他神色淡淡,不哀伤,不愠怒,淡漠平静得好似早已见惯这刀割般的冷言冷语。
他在今日清冷的月色之下脊梁挺拔,眉目沉沉,仿佛一座陡峭巍峨的山,于呼啸风雪中屹立不倒。
柏氿微微皱眉,半晌,终是松开了手里的缰绳。
殷琮见状,却是越发得意起来,“兄长,你杀不了我。杀了我,母妃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为何要杀你?”殷瑢笑了笑,笑意凉薄如红梅枝头一层积雪,“这世上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多了去了,你说是么?”
殷琮一僵,忽觉周遭威压猛地一重,殷瑢森而凉的看着他,那从目光里透出来的寒意顿时渗进他的脊梁骨里。
“抓你,哪里需要劳烦我家夫人出手?”
殷瑢轻笑着,抬手朝殷琮淡漠一指,沉沉下令:“拿下。”
立刻便有手执长枪的士兵齐齐上前,长枪一挥,将他挥落马下。
殷琮跌下马来,在微潮的泥地里滚了几圈,那一身石青的披风瞬间沾染上斑斑驳驳的尘土,才起身,便有一柄锐利的刀架在他的脖子边上。
刀刃森寒刺骨,殷琮却突然几近疯狂般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得意而怪异的笑声响彻在夜下空旷寂静的山谷里,一声一声砸在人心头,仿佛是那凝结在骷髅牙边的恐怖笑容。
夜风骤停,山巅遥远的树梢上突然惊起一群蝙蝠,蝙蝠密密麻麻从月前飞过,远处,渐渐传来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响,自远而近,如浪潮般包围而来。
柏氿掌心一凉,心头忽然便生出极端不详的预感。不安方起,只见那殷琮唇角咧着笑,瞠大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兄长,从小到大,所有教过我们的夫子都说,泽国的世子惊才绝艳,将来必成一代英主,可惜他的亲弟弟却天资愚钝,连那《三字经》都背了一个月才能勉强背会,想必将来难成气候。”
说着,他眼底渐渐升起细密的恨,“就连母妃教我下棋时,她都会说,琮儿,你布局时总是比你哥哥少看一步,来日,你要如何才能胜得过他?”
月色苍苍,照亮殷琮眼底顷刻迸裂的杀意,“从小到大,我努力了那么久,从来都没有胜过你一次。苍天有眼,我潜心谋划三天三夜,布下今日这局,终于是比你多看一步!”
山谷周围那丧尸奔行般的声响渐行渐近,殷琮听着这怪异的动静,得意的笑起来:“兄长,你现在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申国的傀儡军会出现在山头将你们包围?为什么我明明在山头埋下了傀儡伏兵,却还是任由你杀了我那三千将士?”
不等殷瑢回答,他便兀自说道:“古话说得果然没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用那三千将士的性命,用我自己为饵。你!筹谋无双的杀神世子殿下,果然就上钩了!”
殷琮赫然抬手,霍的指向殷瑢,“兄长,这么多年,你欠我的,如今,是时候还回来了!”
月下山谷,楚歌四面。
厮杀将至,殷瑢却忽然一声轻笑,三分怜悯,七分凉薄。殷十三当即射出手中一枚信号弹。
一线亮绿的华光直直蹿上天际云霄,柏氿只觉周遭忽然亮得刺眼,未等她看清周围景象,便有一人迅速将她抱到他的马上,揽在他的身前。
那人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俯下身来在她耳边低低的道:“莫怕。”
这一声低软耳语落进柏氿心头,掩盖在信号弹炸裂的巨响里,漆黑天地间一刹骤亮,照亮远处山头一个一个破土而出的傀儡,照亮傀儡青白麻木的脸孔,照亮他们手中高高举起即将斩下的大刀,照亮殷琮惊疑不定的面容。
这一刹骤亮又顷刻归于黑暗,黑暗里忽有轰然炸裂的巨响,仿佛滔滔惊雷自天边猛地砸落,有崖壁崩裂,有巨浪滔天,有滔天的巨浪冲破崩裂的崖壁,混着碎石沙土从万丈高处倒灌而下,将崖中傀儡席卷成泥。
滚滚浑浊河浪自山崖跃下,积成过膝长河,气势汹汹一路荡过谷中平原,荡过原中执枪佩剑的挺拔战士,荡过地上被一招封喉的三千铁甲,荡过远方遥遥奔来的傀儡之兵。
原中战士岿然不动,地上铁甲淹在河里,远处傀儡噗通倒下。
倒下的傀儡尸体溅起河水几朵浪花,尚未沉入河底,便已解离化为浮沫和血水,血染长河,河面浮上黄白的沫,沫中半掩着一只只死绝了的黑甲硬虫。
操偶之虫,遇水则死。
夜,静而无声;月,皎而清寒。
有风呜呜而鸣,漾起血河之上波光粼粼。
柏氿被殷瑢遮着眼睛,只觉天地一片乱哄哄的响,不稍片刻又归于寂静。沉沉死寂里,又有浓重血腥气味冲入鼻腔,她覆上殷瑢掩在她眼睛上的手,拿下,再睁眼时,只见山崩水淹,血流成河,殷琮湿哒哒的站在河中,目眦欲裂,气得发抖。
身后,殷瑢反握住她微凉的手掌,暖在手心里,朝着殷琮淡淡道:“我不在泽国的这些日子,你长进了不少。”
他说得很淡,没有全胜之后的睥睨张扬,没有碾压敌军的骄纵自得,平静淡然得仿佛一位渊博师者在点评弟子精心完成的作业,中肯又不偏颇:“你在研究作战地图的时候,看见了这一片平谷周围的山,看见了山上稀松的土,看见了春日连绵的雨,还看见我必将看见你的看见,追你至此。这很好,值得鼓励。”
殷琮听得脸色一青,殷瑢不急不缓的继续道:“可惜,你没有看见地图之外,山川之后,那一片涨了水的河。你可以在山头埋下的傀儡军来杀我,我也可以在山后埋下弹药,炸得河流入谷,用水来灭你的傀儡军。你用自己为饵,诱我至此,我又何尝不是用我自己为饵,诱你前来?”
将计就计,局中成局。
殷琮咬牙握紧了拳——他费尽心机,不惜牺牲三千将士,到头来,却还是少看一步。
柏氿眸色微敛,看着这一片被血河淹没的平谷,忽然便想起昔日琼台密林一战,那松林中骤然燃起的燎原之火。
——她两次见他作战。第一次,他烧了一片林;第二次,他炸了一座山。每一次,都是如此石破天惊般的古怪难测而又极具杀伤力。
若有朝一日她要与他对战,只怕她也会头痛得很。
正当柏氿如此感慨之际,又听身后殷瑢对殷琮道:“知道你为何一直赢不了我么?”
殷琮咬牙:“为何?”
“你输在太想杀了我。”殷瑢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太急功近利,只要心里生出什么新奇的点子,便开始沾沾自喜,恨不得要让所有人都赞美你的聪明。一旦众人的反应达不到你的预期,你就会不满,愤怒,仇恨。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从小长到大,从小抱怨到大,可你却从来都没有沉下心来好好想想,你,到底欠缺在哪里。所以……”
殷瑢微微一顿,眼底生出深远而怜悯的神采,“说到底,你啊,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糖吃就哇哇大哭的小娃娃。”
一语中的,扎进心里,心虚到极致便是盛怒,越是哑口无言的人,越喜欢用暴怒来捍卫自己。
殷琮那与殷瑢像了三分的面容狰狞起来,紧握的拳心渐渐渗出血来,他在盛怒之下颤抖而沙哑的咆哮:“你知道什么!就你这爹不疼娘不爱的东西也敢来管教我?!”
说着,他拔出腰间长刀,蹚着水朝殷瑢恶狠狠的砍过来。
“愚蠢。”
殷瑢冷嗤一声,拂袖挥出一道气劲将他击退。
殷琮后退几步,站立不稳,一个屁股摔倒在凉凉的血河里,血水糊了一脸,渗进口鼻里,呛得厉害。
殷瑢漠然看着他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冷冷下令:“拿下。”
待命许久的士兵立刻上前,刚走近殷琮身侧,忽有一柄弦月弯刀从远处飞来,旋转着收割掉这士兵的人头。
士兵的头颅登时高高弹出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进几丈之远的河里。
那弯刀割了一颗人头却仍不收势,凛凛的直逼殷瑢!
殷瑢拂袖一挡,挥出的浑厚气劲立刻将这锐利弯刀弹了回去。
眼见这夺命弯刀已然远去,忽有一宽袍带帽之人点着暗红的河面,自暗夜深处而来,即将掠至殷琮身前!
殷瑢当即飞身从马背上跃起,但他却并不攻击那宽袍之人,直直的便去抓那坐在水里的殷琮。
眼见着他伸出的手就要碰到殷琮的后衣领,那宽袍之人却突然弹指击出一道迅猛内劲,内劲如万千铁马呼啸破空,眨眼间已迫近殷瑢心头!
殷瑢侧身避开,耽搁一刹,那人已然拎着殷琮飞到远处。
殷瑢微微皱眉,当下追了上去。眼见他便要消失在夜色里,柏氿立刻扬鞭策马,高声下令:“追!”
殷瑢追着那宽袍人行至一处山坡,前方那人忽然挥手拂出一道气劲,气劲击在殷瑢脚下的泥地上,崩出一长条深深的裂痕。
殷瑢脚步一顿,正要继续追上,抬眼间却见那人宽大的袖袍被风掀起衣角,露出袍下一只手掌,这手掌灰白如尸,枯瘦如骨,指上又有粗青的血管突然爆裂,迸出一滩鲜血溅在地上,倒映着夜空凉凉的月光。
于是殷瑢忽然便怔在了这一滩血水之前。
有风拂过,携来声声马蹄自远而近。
柏氿策马追至山头,只见他孤零零的僵在这夜色里,脚边还有不小的一滩血水。
于是她执着马缰的手忽然便颤了颤。心头一紧,呼吸一滞,柏氿急急翻身下马,大步跑到他身前,上上下下摸了摸:“你受伤了?”
殷瑢抓住她这乱摸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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