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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尴尬风流-第3章

小说: 尴尬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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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把诗稿给出去的最后一刻钟重新审视了一遍,他决定,焚毁所有手稿。朋友们、部下们、学生们都称赞他的严肃的创作态度。
  他自己也很快乐,他想,烧诗,不是比写诗更有诗意吗?
  于是他想起了林黛玉。
  着陆
  老王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会开飞机了,他驾驶着一架大型喷气民航客机,穿云破雾,随意翱翔,十分自由快乐。醒来后仍然得意洋洋。
  得意了十分钟后,忽然发现,只梦见了开飞机,却没有把梦中的飞机降落下来,一架飞机没完没了地只在空中飞行,却不着陆,这是多么危险多么可怕!
  他天天盼着能再次梦到开飞机,而且这次坚决驾驶着飞机安全着陆,叫做一块石头落地也。
  然而,他仍是只梦到开飞机,梦不到飞机着陆。他为此十分焦急,茶不思,饭不想,人变瘦了许多。
  一年后,他梦到了自己在修机场,扛洋灰,打钢筋桩。醒后大喜,他终于明白了,不修好机场跑道和指挥塔,飞机怎么着陆呢?
  游泳
  老王喜欢在海上游泳。
  很多人问他:“能游多远?”
  他回答:“反正一千多米没有问题吧。”朋友们点点头,并没有特别夸奖他。
  他乃下决心测试一下自己,游着游着,并没觉得太累,便想,已经这么大年纪了,逞什么能呢?适可而止就行了。于是他转身游回去。这样测试了几次,都是力未尽而知返,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游多远。
  接下来又有朋友问他:“在海上,你能游多远?”
  他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已经游了几十年了,游到不能游的时候为止吧。也就是说,等我知道我到底能游多远的时候,我也就不可能告诉你了。”
  健身
  老王从小养成了每天跑步的习惯,每个清晨他都要跑两千至三千米,坚持了五十多年了。
  一个医生向他提出,以为跑步可以健身其实并无科学根据,社会上流传的种种健身方法多是误导,生老病死都是大自然的规律,是任何人所无法控制也无法逆转的。以你的年龄,跑得太多,效果说不定是适得其反。医生举出了一些长跑名将猝死的例子,告诫他。
  老王一辈子崇信科学,听了医生的话便不再清晨跑步。
  老王自幼养成了吃鸡蛋的习惯,除了三年困难时期,他每天都要吃一两个鸡蛋。
  医生说,鸡蛋黄里含有过多的胆固醇,老年人吃多了没有好处。于是老王停了鸡蛋。
  不跑步了,不吃鸡蛋了,老王老是觉得生活里缺少了点什么,闷闷不乐。
  又有医生说,跑一跑,吃点鸡蛋也还有好处。
  老王听了很高兴,就又跑步,又吃鸡蛋了。他想给那个医生提一点意见,他讲的也许都是正确的,但是,总不能在门诊上老是给病人讲人之必死无疑吧。
  灭蚊
  老王买了一台杀蚊虫的紫光灯。他听到蚊蝇撞到灯丝后发出的电击声感到非常快慰,心想,我总有办法对付你们这些无聊的小东西啦。
  入睡以后,他听到了耳边的蚊虫嗡嗡声,心想,没关系,灭蚊灯开着呢。
  一会儿,头上被咬了一个大包,他想,没关系,灯一个值三百多元,质量是有保证的,现在服务态度也不错,如果不好用,人家说了包换。
  又在大腿上咬了一个大包,老王想,灭蚊灯是说蚊子撞上了,灯会发出高压电,把蚊子击毙,但是它不能保证把所有的蚊子都吸引到自己的灯丝上去,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灯无万能,想开一点吧。
  那天晚上他睡得比无灯时好得多,他告诉朋友,他买的新产品果然名不虚传。他现在不怕蚊子了,因为他确实拥有一台价值三百多元的灭蚊灯了。
  伊妹儿
  老王的电脑联网了,他好不容易学会了用伊妹儿。他很兴奋地给遥远的朋友发了几封电子信件,很快收到了回信。
  老王大喜过望,见人就说电子通信的好处,同时他感到奇怪,这么方便的通信手段,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不用也不会用也不打算用?他成了电子通信的热烈宣传者。
  他说得多了,渐渐惹人讨厌。第一个朋友说:“我不喜欢网上的垃圾。我宁愿过得干净一些。”
  第二个朋友说:“我已经年过七十,学这些时髦玩艺儿是力不从心啦。”
  第三个朋友说:“你老兄这才用了几天伊妹儿呢?”
  第四个朋友说:“老子就是不用,你怎么样?”
  老王十分惭愧。
  人形
  老王得到一个日本朋友赠送的“人形”,此人服装、姿态、发饰、总体造型极美,只是没有脸孔——更正确一些说是没有五官,头发下面是一个细长的塑料圆柱,也不像脸,也不像没脸。
  他的亲戚们来到后惊呼道:“太可怕了,你怎么摆这样一个人像,简直像是个鬼。”
  老王唯唯,把日本“人形”收到了顶柜里,眼不见心不烦了。
  过了若干时间,一些亲友来了,都说:“听说你有一个没长脸的玩偶啊,你放到哪儿去啦?”
  老王只好再拿出这个“人形”,解释说:“没有脸孔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就看你怎么样想象它的脸了。也许那是一个大美人呢。”
  读书
  老王年轻时只有有限的几本书,他把这几本书读了又读。
  “文革”当中,没有书读,但他已养成了夜读的习惯,他每天把仅有的《人民日报》读得几乎能背诵下来。那时出席大宴会的领导人名单,他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出差时连《人民日报》也没有,便读旅客须知、损坏物品赔偿价目表和电话簿。
  现在他的书七间屋也装不下,他翻来翻去,手里拿着甲书时心想也许不如乙书好吧,手里拿着丙书时,又想还不如先读丁书呢。
  在没有多少书可读的时候,他记得他读了些书;在有大量的书可供选择的时候,他读一天书也不记得到底读了些什么。
  读书(又一)
  老王的左眼视力日益恶化,亲人们说,都是读书读的。人们还叹息:“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除了读瞎自己的眼睛,他们究竟能做到什么呢?”
  老王也后悔自己读书读得太多太勤。决心不再读书了。
  就在这时老王得到了一个青年人写的第一本小说,那种情调那种性格那种构思都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读得津津有味,他的眼睛也从此好了。
  他想,有的书硬是能把眼睛读瞎,而有的书硬是能把眼睛读好。
  读书(又二)
  老王正在读书,儿子“偷”拍了一张照片,经过电脑处理放大,镶入镜框,送给父亲。老王一看,嗬,这是谁呀?眉目慈祥,目光悠悠,捧书深思,我心忧忧。前额的皱纹显示智慧,眼角的纹路显示沧桑,嘴角的皱纹显示悲戚,略略绷紧的面部肌肉显示庄重,加上照虚了的背景,眼镜上的一点闪光,有一种神秘和深邃,恍惚和气韵……活活像一个院士、博导、教授、思想者、名誉主编、大师、传人、研究中心主任、专项补贴获得者、泰斗、昆仑山、珠穆朗玛峰、黄河、扬子……
  谁呢?老王问儿子。
  您呀。儿子回答。
  不是,肯定不是。老王强调。
  是的,当然是的。儿子强调。
  我他妈的怎么会是这样高雅深沉,莫测高深!老王动了粗口。
  儿子点点头,看来我就是拍错了。看来我他爹的不认得自己的老爸是谁啦。
  第二部分
  一圈
  老王的孙子参加小学生运动会的五百米赛跑,得了第四名,拿着奖状回了家。
  老王从不知道孙子善跑,大喜,说是当天晚上请孙子去吃“必胜客”。
  孙子面有愠色,把奖状一扔,不说话。
  最后孙子说:“我跑得不好,比其他选手慢了一圈,在少跑了一圈的情况下我是第四个冲线的,说我是第四名,多丢人呀!”
  老王说:“你跟老师讲一讲嘛。”
  孙子说:“我讲了,他们不听,裁判和巡边员都说没有少跑,他们还批评我不维护本校的荣誉,我怎么办呢?”
  老王觉得离奇,他给学校和教育局的人打电话说及此事,大家都劝他不必多事,人们说:“肯定是孙子错了,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丢车
  老王的儿子自己买了一辆汽车,他开着车带着自己的妻儿来看望老王。老王夫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招待他们。
  正吃得高兴,忽听门外有人叫,说是有人偷汽车。老王儿子脸色剧变,扔下筷子就往外跑,由于他们住的是一楼,他很快就出了门,果然他看到了一辆绿色捷达正在向街口开去,他大怒,奋不顾身地向前追——虽然他上中学时跑过四百米亚军,毕竟不敌中德合资的汽车,他口吐白沫,累倒在大路上。
  他总算是被抬回来了,半昏迷中仍然念叨着:“报警,报警!”
  老王问:“你的车原来放在什么地方?”
  儿子说了地点,由于家这边停车不方便,他是把车停在离家三百多米的一个地方。
  老王去到那里,发现他的车仍在原处,没有丢,他儿子追的原来是旁人的车。
  爱好
  老王吃炸酱面的时候说自己最爱吃炸酱面;吃韭菜饺子的时候说自己最爱吃韭菜饺子;吃羊肉的时候说自己最爱吃羊肉;吃蹄髈的时候说自己最爱吃蹄髈。乃问:“老王兄,你到底最爱吃什么?”
  老王答:“爱什么吃什么;吃什么爱什么。什么都吃,什么都爱;什么都爱,什么都吃。”
  赞曰:“敢情!”
  合作
  老王的妻子很注意保持好心情,遇有亲友来访,她热情地出去欢迎,但当亲友离去时,她根本不相送,以免送行时自己伤感。这样老王便专门送客,有时送到机场,有时送到火车站,有时送到公共汽车站,至少也送到门口。
  慢慢养成习惯,客人一到他就计划着怎样送走。他发现,送行也是很愉快的。许多亲友很有节制,告辞得很及时,令他依依不舍,深感人际关系美好,人不可以离群索居。有的客人特别是已退休者比较黏糊,嘴里说着告辞一坐又是一个小时;最后由他送行,人有一种解脱感、轻松感。还有外地生活的老友,好不容易来一趟,却受时间限制,不能畅谈尽兴,送别时他心情正在浓酽处。
  所有去他们家做过客的人都觉得他俩合作得很好。
  模仿
  老王唱歌唱得不错,他特别喜欢新疆一个叫做艾哈迈德的民歌手的演唱。他用尽了办法想模仿艾哈迈德的唱法,他练了一年,听来听去总是没有艾哈迈德响亮,没有艾哈迈德共鸣丰富,没有艾哈迈德有一股子野气,硬气。反正愈学愈不像艾哈迈德,他很失望,觉得沮丧。
  有一次在一个场合大家要求老王给朋友们唱一首歌,老王便唱起了一个因艾哈迈德唱过而在群众中流行起来的民歌。他无望了,便不去模仿艾哈迈德,甚至也不去模仿少数民族的发声,而是信口一唱。
  他的歌唱得很成功,而且大家说听起来有点艾哈迈德的味道。
  正确
  老王的好友老李得了一种病,他想来想去就是觉得自己正确。他见了人就说起二十年前他召开的一次会议,对这次会议后来有不同的看法。他见人就说:“那一年,在什么什么地方,那个会的方向是正确的嘛。”
  听的人唯唯,因为听者根本就不知道那次会议,也对那次会议毫无兴趣。
  老李的朋友老赵得肝病死了,老李也愤愤不平,他见了人就说:“从开头我就劝老赵不要动手术,要练气功,他就是不听,如果他听了我的正确的意见,他哪儿至于死呀!”
  听的人唯唯,他们大多不认识老赵,不了解老赵的病情,也不明白老李何必对医学问题这样坚持己见。
  每次吃饭他也表白自己的正确:“我本来主张在家里吃的……”他说,当他邀请旁人在馆子里吃饭的时候。“我本来主张出去吃的……”他说,当他的朋友在他家里用饭的时候。他的朋友很尴尬,因为一边吃请一边设想本来依老李的正确意见会吃成另外的样子,使他们觉得有点费解。
  每次看报,看到一篇刊出地位显赫的文章,他读完就会生气:“这个观点我早就讲过了嘛,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嘛。现在他们才认识到!”
  甚至每次上完厕所他也痛心不止,他说:“怎么除了我别人硬是尿得不是地方,拉的屎橛子也忽粗忽细,老是拉不正确!”
  老李得了重病,忧心忡忡,几至于不治。老王去看他,给他送了一个匾:“你永远正确”。
  老李看了匾,热泪盈眶,含笑而去。
  约会
  老王与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约好15日到郊外一家公园会面,老王十分激动。结果他错记成14日,提前一天就到达了那座公园等了一个小时。等了半天,老友没来,老王悻悻地回了家。
  回家翻了翻日记本,明白是自己记错了时间,不免叹息自己糊涂。
  接着他犹豫起来了,第二天还去不去呢?再跑一趟,花上几个小时,太过分了,见老朋友固然重要,跑两次郊区却没有必要。故人相会,无非是那一点心意,那点心意头一天已经表达出来了,再跑郊区反而有点多余。如果不去呢,也显得荒谬,在错误的时间去了,并以此为理由拒绝在正确的时间去赴约,又不符合逻辑。
  那么,他去不去呢?
  约会(续篇)
  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当年她与老王之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呢)与老王约好了在繁华街市的某个什么星巴克咖啡馆见面。临到约会前一个小时,突然天降暴雨。这个城市已经十几年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雨了,市民早已经忘记老天会在这里降下这样的大暴雨了。然而,恰恰在老王与当年老友约会的那个时间段,暴雨如倾缸,如瓢泼,如天河下泻。
  于是交通堵塞,电闪雷鸣,蚁民四窜,店铺进水,百业停顿……不用说,老王没有见到与自己约会的老友,而且他濯雨成病,高烧三十九摄氏度。
  此后老友杳无音信。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真有什么天意吗?你要的是温习脉脉旧情,你得到的是愤怒疯狂的大雨。
  拜拜啦您哪。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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