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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井冈风云录-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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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蒋光鼐和蔡廷锴发动上海“一二八”淞沪抗战后,蒋介石视十九路军为心腹之患,将其调离上海,驻守在淞沪线上。蒋介石对这个十九路军还不放心,又采取了一箭双雕的手法,把十九路军调往福建,要他们同共产党拼个你死我活。假如十九路军消灭了共产党的红军,也在福建呆不下去。
  广东的陈济棠向来同原十九路军的陈铭枢不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十九路军调到福建后,蒋光鼐调任福建省府主席,蔡廷锴升为十九路军总指挥。十九路军调往福建时,归蔡廷锴指挥的有沈光汉的六十师、戴戟的六十一师后由毛维寿继任师长,区寿年的七十八师和补充师,后来在补充师的基础上成立新编二师,卢兴邦任师长,还有新编第四旅。原在福建张贞的四十九师,被东征红军打败后,又重新拼凑起来,划归到十九路军建制,刘和鼎的五十六师也列入十九路军的序列。
  时止今日,归蔡廷锴调动指挥的有六个师又一个旅。
  蔡廷锴调到福建时,红军活动的重点放在了赣南,同十九路军没有太大的军事冲突。到了年底,蒋介石发动了第四次“围剿”,蔡廷锴虽是左路军总指挥,主要战场是在抚河流域展开的,两下也相安无事。
  蒋介石第一次下野又上台后,对谁也不放心。他不仅把军政大权独揽于一身,还亲自兼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就这样,他还是不能高枕无忧,由中组部副部长陈果夫和机要秘书陈立夫组成“中央俱乐部”,成为CC派。C为“陈”字的英文Chen第一个字母,CC是两个“陈”字的第一个英文字母。CC派就是从此开始,形成了至上而下的秘密特务组织。
  “九一八”事变后,全国抗日呼声空前高涨,不仅社会团体和民众强烈要求,就连军队也有一部分中下级军官强烈要求,甚至还有一批高级军官,公开和半公开地要求抗日。蒋介石面对这种抗日的洪流,也感到只反共不抗日会激起全国民众的更大愤慨。这时,他想像他当黄埔军校校长那样,培养出为他所用的人才来。因此,他就照苏联的“格柏乌”,也就是“政治保卫局”,组成“复兴社”网罗大批人才。这事交给谁来办呢?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贺衷寒。贺衷寒是黄埔第一期学员,曾到苏联的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1928年回国后,又于翌年的春天,被蒋介石送到日本深造。1931年被蒋介石召回国。
  1932年3月初,复兴社在上海召开了成立大会,蒋介石亲自到会主持,并讲了话。戴笠当时为候补干事,后经胡宗南推荐,蒋介石授命,戴笠成了特务处的头子。戴笠是浙江江山人,1897年生,字雨农,又叫徵兰,是黄埔军校第六期学员。1928年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联络参谋,主持情报工作。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忠于领袖,进行阴谋暗杀活动。这个组织不仅渗透到军队的各个领域,还渗透到军队以外的各个领域。这就是“军统局”的前身。
  上海“一二八事变”后,十九路军曾派出一百多人进行专门训练,这些人后来大部分都参加了“复兴社”这个组织。
  这一年的冬天,十九路军在厦门破获了一个组织,抓了一些人,有人曾供出他们的任务就是来暗杀省府主席蒋光鼐和蔡廷锴。这事对他俩人震动很大,由防备到憎恨。接着又发生了一系列的高级军官阴谋叛变的事件。原来,江西省府主席熊式辉,是江西安义人,禀承蒋介石的秘密命令,利用同乡关系,拉拢六十一师师长毛维寿,阴谋倒戈;杨永泰拉拢四十九师师长张贞:“复兴社”干将分子张炎元,主动策反十九路军参谋长黄强和旅长赵一肩等人;郑介民亲自出马,策反七十八师旅长云应霖、张君嵩,同时还利用其他人策反六十师团长多人。郑介民是广东海南人,1897年生,曾用名娉炳,别号耀全,化名杰夫,黄埔军校第二期学员,也曾到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30年回国,成立“复兴社”时为干事会干事。从此,他也就成了一个老牌特务。幸亏这事发现的早,没有造成大的损失。蒋介石贼心不死,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他又秘密收买五十六师师长刘和鼎,新编二师师长卢兴邦,专门用来监视十九路军的行动。蒋光鼐、蔡廷锴在这种局势下高度警惕。这些情况都促使了他俩人的反思。那么同红军作战的情形又是怎样的呢?
  1933年7月1日,彭德怀和滕代远率领东方军从广昌出发,5日到达闽西的宁化以西地区。8日围攻泉上,10日卢兴邦新编二师的一个团,出清流前去增援,行进到延洋,被寻淮州的第五师消灭五个连。区寿年七十八师的一个团由上堡向北运动,行进到马屋附近,被程子华的三十四师击溃一个团。红四、五师于14日占领清流。接着在泉上又歼灭新编二师一个团。7月底,红军三师和四师的一部,在朋口消灭七十八师守军一个团的大部和增援的一个团,使区寿年的七十八师险些全军覆灭,弃城逃向永安。红军一路东进,占将乐,攻顺昌,夺南平,下尤溪口,一个多月连克六城。蔡廷锴指挥十九路军同红军作战,连连败北。虽未有大的损失,也是弄得丢盔弃甲,军心浮动。这时,蒋介石偏偏来了通令,严厉批评十九路军作战不力,丢失口令,泄露机密,扬言要重重查办。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蒋介石发动第五次“围剿”,蔡廷锴十九路军的任务,是扼守闽西和闽西北地区,阻止红军东进和北上。
  “九一八事变”使蔡认识了蒋介石;上海“一二八”淞沪战争,使他了解了蒋介石;在民族危亡之际,假抗战,真投降,积极打内战,使他进一步认清了蒋介石的本来面目。他们秘密地策划,暗地里积极行动,准备举起反蒋联共抗日的大旗。在“围剿”中他俩多次率领十九路军深入到苏区,对共产党的红军作战。他开始由同情共产党到后来相信共产党。
  因此,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只有团结内部,在军事上同红军密切合作,才是革命取得胜利的唯一道路。
  蒋光鼐和蔡廷锴积极物色同共产党取得联系的中间人,最后选中了陈公培。
  陈公培是湖南长沙人,1901年生,曾经改名吴明、无名。
  1919年赴法勤工俭学,翌年加入巴黎共产主义小组。1924年入黄埔军校第二期,曾经两次参加东征战争和北伐战争,也一度担任过国民革命军第四军政治部主任。1927年参加南昌起义。起义失败后,撤出南昌,转战到广东的潮汕地区。这时候,他脱离了共产党。他俩人看中他的就是这一点。陈公培曾经参加过共产党,对共产党了解,而且在共产党方面有很多老朋友。
  于是,9月22日,陈公培携带着蒋光鼐的亲笔信,由福州秘密出发,坐船从海上到达厦门,绕了一个大弯,而后到达东方军的司令部,延平的王台。
  彭德怀热情地招待了陈公培。由于当时的条件所限,就把两张方桌合并在一起,用脸盆盛上猪肉、鸡、菜和米,满满放了六大盆。
  当彭德怀、滕代远、袁国平陪着国民党十九路军的代表陈公培进来后,彭德怀歉意地说:“陈先生,没有好东西相待,仅此而已了。”
  陈公培也毫不在意地说:“彭总太客气了。请总指挥尽快向中央汇报,我十九路军脱蒋联共,出自爱国之心。蒋、蔡司令官在淞沪抗战,众所周知。”
  彭德怀诚恳地说:“我党和苏维埃政府十分赞赏贵军的行动。毛泽东主席曾以政府的名义发表过《反对国民党出卖淞沪协定通电》。我们欢迎你们站在人民一边。”
  陈公培客气地说:“我就静候贵党的佳音了。”
  “我们马上就发报给中央。”彭德怀表示。
  在独立房子的博古、张闻天、李德,接到了彭德怀从前线发来的电报。他们经过商议,感到对十九路军的详细情况还不十分了解,一时间拿不定注意。博古通知彭德怀,同意他同十九路军的代表接触,有情况随时电告。后来又听说彭德怀用脸盆招待十九路军的代表,有失雅观。去电还批评了他们的有些作法。
  彭德怀接到临时中央的电报,积极同陈公培接触。时过不久,他又收到了博古的第二封电报。彭德怀将电报往桌上一拍,气愤地说:“前后两个电报,两种态度,朝令夕改。知识分子总是有他的歪道理,要我们‘耍一个滑头’,这么大的事情视同儿戏!”
  滕代远也感到临时中央处理事情不够慎重。政治问题,是关系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前途命运的问题,来不得半点的犹豫和虚假,更不能去投机。彭德怀拿起桌上的电报,抖了抖,说:“不诚心,如何同别人谈?”陈公培见短期内得不到结果,只好打道回福州。事后,毛泽东才知道,十分惋惜地说:“我们要抓住这个有利时机,争取十九路军站在抗战一边。
  联合十九路军不仅能打破国民党的第五次‘围剿’,还能扩大苏区,推动革命的进程。二十六路军在宁都暴动,对蒋介石打击就很大,这次十九路军反蒋,更是如此啊。“
  远在福州的蒋光鼐和蔡廷锴处于诚心,第二次又派陈公培和他的秘书长徐名鸿,于10月下旬再次到苏区。
  在瑞金的沙洲坝,毛泽东正伏在桌前整理《才溪乡调查》,刚安不久的军用电话铃响了。毛泽东停笔接电话。
  “我是毛泽东,哦,博古同志……十九路军派来了陈公培、徐名鸿为谈判代表,什么?由政府出面谈判。好,还有周恩来、叶剑英参加。……嗯……潘健行为全权代表……我马上去。”
  毛泽东放下电话,特地换上一套新衣服。
  潘健行就是潘汉年,江苏宜兴人,1906年生,1925年加入共产党;曾参加过“五卅”反帝爱国运动。19岁任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机关报《革命军日报》总编辑,并且担任总政治部宣传科科长。以后任中共中央文化工作委员会书记,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党团书记,中共中央特科第二科科长。1933年5月,因他的堂兄被逮捕,他自己的处境也十分危险,就化名潘健行到了苏区瑞金。他到瑞金后,担任了中共苏区中央局宣传部副部长。在特二科时,他就和徐名鸿相识。
  在中央政府的一间大房里,毛泽东、周恩来、叶剑英、潘健行同陈公培、徐名鸿等人坐在一张长条桌旁。谈判很顺利,气氛也好。
  一份《反日反蒋的初步协定》传到徐名鸿手中。徐名鸿诚挚地说:“感谢贵党贵政府的真诚合作,协议很快达成。我回去后,向蒋光鼐将军、蔡廷锴将军传达各位将军的合作。”
  毛泽东接过徐名鸿的话说:“我们对贵军联合共产党反蒋抗日,表示欢迎。在国难当头之际,蔡公与蒋公二位将军以民族大业为重,为广大民众所敬佩。抗日救国救民,才有出路。我们党愿意同一切反蒋抗日的社会团体联合起来。”
  周恩来和毛泽东到独立房子向博古汇报谈判情况。张闻天、项英、李德也在座。周恩来汇报完后,问道:“明天,十九路军的代表就要回福建了,中央还有什么指示?”
  博古认为他们是投机革命,是革命最危险的敌人,对他们不能抱希望。
  毛泽东则认为国民党十九路军的反日反蒋,是我们打破第五次‘围剿’的有利时机。鉴于目前的局势,红军主力无疑地应该突进到以浙江为中心的苏浙皖赣地区去,纵横驰骋于杭州、苏州、南京、芜湖、南昌、福州之间,将我战略防御转变为战略进攻,威胁敌人之根本重地,向广大无堡垒地带寻求作战。用这种方法,就能迫使进攻江西南部福建西部地区之敌自动退却,粉碎其向江西根据地的进攻,并起到援助福建人民政府之作用。此计不用,第五次‘围剿’就不能打破,福建人民政府也只好倒台。
  恰好刘参谋进来,向他们报告。
  “彭总从前线拍来电报。建议:留五军团保卫中央苏区,集中一、三军团和七、九两个军团,向闽浙赣边区进军,以方志敏、邵式平根据地威胁南京、上海、杭州,支援十九路军的福建事变,推动抗日运动,破坏蒋介石的第五次‘围剿’计划。”
  博古一听,大为恼火,他不敢当面批评毛泽东,就借题发挥。
  “此建议,是脱离中央苏区根据地的冒险主义。依此建议,必定断送革命!”
  此言以出,谁还敢多言,结果不欢而散。
  十九路军的代表走了,带回去了一纸协议。由于临时中央还是左的一套,没有利用这一有利事件,坐失良机。
  在抚州北路军总司令部里,蒋介石住处的门前有棵桔子树。虽是初冬时节,果实挂满枝头,甚是好看。整个对苏区的“围剿”,正按着蒋介石的布置进展顺利。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穿了件深兰色长衫,立在树前观看桔子。
  顾祝同、蒋鼎文神色异常地进来。蒋介石一见他俩神色慌张,不由一怔,问道:“墨三、铭三,何事如此惊慌?”
  顾祝同:“校长,福建的蒋光鼐、蔡廷锴已派陈公培前去同共产党联系,准备联共倒戈。”
  蒋介石听后很震惊,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心急如焚,在院中踱了几个来回,突然咽回快到口边的话,又不停地走起来。
  顾、蒋望着这位显赫的领袖,不敢妄言。
  蒋介石停在他的两位将军面前:“淞沪私自开战,给了我一个难看。这次又要在背后插一刀,实为十恶不赦。你们要密切注意福建的动向,阻止他们的行动,绝不能再出现宁都第二十六路军类似的情况!每日多派飞机侦察,并轮番轰炸‘匪区’。”
  蒋介石回到住室,独自坐在那里,显得忧心忡忡。他一会儿拿起自编的《剿匪手本》看上几眼,一会儿又放下,兀自发呆。
  早饭后,蒋介石一个人在室内徘徊不止,口中哼着歌,一上午都是如此。他的侍卫长走到住室窗户外,透过窗见蒋介石在高唱,忙离去。不多时,侍卫长找来了侍从室主任,俩人来到窗前偷视。
  蒋介石想着福建发生的事,着实令他坐卧不安、食不甘味。此时,他举止失态。
  侍卫长小声讲:“先生发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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