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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井冈风云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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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长扬起的手往下一压,大声道:“放!”
  顿时,山腰上腾起几道烟柱。敌人机枪被炸飞,机枪手被抛到一边。
  冲锋号响了。红军战士潮水般地冲上去,镇口的第一道防线被突破。敌人向镇里逃跑。
  朱德率领红四军主力奔袭溪南,歼敌一个团。第二日又攻占漳平,歼敌一个营,余部被击溃。龙岩杨逢年旅闻一旅在溪南、漳平被歼,仓皇退出龙岩。9月4日,朱德率红四军不战得龙岩,几天后回到白砂同一、四纵队会合。在二、三纵队东进闽中期间,林彪的一纵、胡少海的四纵在闽西特委的领导下,开展了广泛的游击战争,迫使进攻的赣敌退守长汀、连城,粤敌退守永定。蒋介石调动三省对闽西的第一次‘会剿’,就被打破了。
  而在蛟洋的毛泽东病了好长一段时间,时好时坏,总不见轻。这一天,毛泽东想到外面走走。
  “子珍。”毛泽东叫了一声,不见贺子珍答应,知道她有事外出。因此,他就慢慢下了床试着走了两步,头略微有些昏。他停住歇息一下。一个多月的重病缠身和政治上的失意,使他高大、伟岸的身躯,突然间变得清瘦、单薄,红润的面颊又是那样的苍白无光。
  这时,警卫员进来看见忙扶住他:“首长,还是躺下吧?”
  “小鬼呀。”毛泽东打起精神说:“我到外面坐坐。”
  毛泽东被警卫员扶到院子中。院中有一棵大樟树,警卫员搬出凳子放到树下,又扶毛泽东坐下。毛泽东气喘吁吁地说:“小鬼,你把桌子上的地图拿来。”
  警卫员应着进屋,旋即拿出地图,交到毛泽东手上。
  毛泽东展开地图审视。地图上敌我态势早被他标记好。他两眼久久注视着被敌人占领的上杭。他虽然离开了红四军的领导岗位,人又在病中,可他的心中一刻也没有忘记红四军和苏区的发展壮大,他想找人谈谈自己的想法,便叫道:“小鬼。”
  警卫员应声出屋,来到他面前:“首长。”
  毛泽东说:“你去看看张鼎丞同志在不在,如果在,就请他来一下。”
  “是!”
  警卫员转身离去。
  毛泽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红蓝铅笔,用红色的一面把“上杭”圈起来,并且重重地打上一个“叉”。
  很快,张鼎丞跟在警卫员后面进来。一进院就问:“毛委员,你叫我?”
  毛泽东高兴而客气地说:“不是叫,而是请。”
  这当儿,警卫员又搬出一个凳子放到毛泽东对面。
  “坐吧。”毛泽东指指凳子。
  张鼎丞顺从地坐下。毛泽东启发地问他:“蒋介石对闽西苏区的第一次‘会剿’被打退了。目前,敌人处于守势,我们呢?处于攻势。你对下一步有何打算呐?”
  张鼎丞有点不自然,“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毛委员您有什么指示,我坚决照办。”
  毛泽东和蔼地说:“朱德带二、三纵队也回到了白砂,你这个特委军委书记没有打算?”张鼎丞鼓足勇气说:“我想咱们打下上杭,闽西的苏区就连成了一片,也有助于今后的发展。不过上杭城厚墙高,素有‘铁城’之称。”
  毛泽东早已成竹在胸,他看了张鼎丞一眼,果断地表示:“不管上杭是‘铁城’还是‘钢城’,我们都要想办法将它拿下!你这个想法可以同朱德同志谈一谈。”张鼎丞心中明白,这是毛委员向他的一种暗示。他不由肃然起敬起来。毛委员在政治上失意后,身体又处在病魔的折磨之中,他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党的利益,红四军的利益,闽西苏区的利益。他在心中暗暗呼唤“毛委员,你快快回到红军的领导岗位上吧!”
  张鼎丞到了白砂的红四军部,向朱德提出了攻打上杭的意见。朱德听完张鼎丞的要求,高兴地说:“上杭我们一定要拿下!”
  他突然关切地问:“毛政委最近身体怎样?”
  张鼎丞流露出担心的云翳:“一个多月来总不见轻,时好时坏。”
  朱德听后脸上那股兴奋之色,早跑的无影无踪。他心思重重地在屋内来回走动。张鼎丞一声不语地看着他。朱德最后停在张鼎丞的面前问:“毛政委对打上杭持什么意见?”
  张鼎丞如实回答:“毛委员十分赞成打上杭。”
  “打!”
  朱德铿锵有力地表示:“明天召开支队以上领导会议,进行打上杭的动员,到时你也参加。”
  参加动员会的有五六十人。朱德动员道:“卢新铭是闽西最后一个土皇帝,为了巩固闽西根据地,不管上杭是什么‘铁城’,我们都要坚决地拿下,干掉卢新铭!当然,上杭三面环水,城墙坚固,敌人装备好。但他们士气不高,这就是他们的最大弱点。只要组织好,战术得当,就一定能拿下!”
  会上大家发表了很好的意见。朱德看到大家的情绪空前高涨,个个摩拳擦掌,就高兴地说道:“参谋长,你下命令吧!”
  9月20日,上杭城东北的汀江东岸,朱德、朱云卿、林彪、刘安恭、伍中豪、胡少海等在高处的密林中,观察地形。
  朱德说:“你们都看到了,汀江成‘S’形把上杭环抱起来,我们的作战计划再调整一下。林彪的一纵用一部配合地方赤卫队攻西门;刘安恭的二纵、伍中豪的三纵和特务营主攻北门;胡少海的四纵同地方上的赤卫队攻东门;林彪的另一部和军预备队佯攻南门。你们看还有什么意见?”
  大家都表示:“没有!”
  朱德又强调道:“大家回去作好周密的计划安排。今晚夜里悄悄涉渡汀江,黎明前发起攻击。”
  阴历8月19日子夜时分,月亮升到了半空中,撒下银灰一片。战士们乘着月光悄悄排着队下到了江水里,慢慢涉水渡江。远处的上杭城除了游动的哨兵外,一切都是沉寂的,好像死了一般。
  朱德、朱云卿和军部人员登上了城东北的山头,时刻关注着上杭城的动静。突然,城南传来一阵狗叫。朱德和朱云卿一阵紧张。狗叫很快停息了,夜空又归于平静。
  朱德掏出怀表看看,才是凌晨三点钟。
  拿信号枪的参谋早已准备好,等待着命令。
  朱德按奈住激动的心,又看看怀表,已凌晨三点半钟,到了预定的总攻时间。朱德下达了命令:“发攻击信号!”
  三颗红色信号弹同时升到空中。
  城南门立即响起了佯攻的枪炮声。城内敌人调兵的哨声、喊叫声一起随风传过来。
  城北门外是主攻方向,战士抬着云梯悄悄靠近城墙。云梯立在了城墙上,一个、两个、三个……上去的人多,云梯折断,战士摔下来。敌人掉转枪口,扫射登城人员。毕占云一看形势危机,带领十一支队顺着城墙向西运动。
  到了西城角处,城墙淤坡,有一定的斜度。毕占云心中大喜。他迅速带领战士爬上城墙。庆幸的是这里没有敌人防守,他们安然翻越进去。敌人的后路被抄,城内一下乱了套。
  攻打城北门的战士慢慢上到了城上,陡然间投去一排手榴弹,乘着敌人的混乱,战士迅速占领了城墙。
  在城东北山上的朱德和朱云卿注视着江对岸上杭城的战况,只见四个城门都在响着激烈的枪炮声,一道道火光腾空而起。
  冲进城的战士,打开了关闭的北城门,城外等候的红军战士高喊着冲进城去。
  东方欲晓,朱德、朱云卿和军部人员走下山,渡过汀江进了城,在十字路口同林彪、伍中豪、胡少海、刘安恭会合。
  朱德兴奋地说:“铁城也好、钢城也好,反正是我们的了。卢新铭这个龟儿子抓住了没有?”
  伍中豪懊丧地说:“可惜晚了一步,让他溜掉了。”
  朱德:“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31。力阻南下
  9月下旬的一天,病了两个多月的毛泽东,觉得身子轻松了一些,让贺子珍搀扶着在院外散步。毛泽东大概是累了,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贺子珍进屋拿出一条毛巾递给他。毛泽东擦擦脸上的汗水,又重新递给她,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没有大的问题,上杭该是拿下来了。”
  正说间,张鼎丞兴冲冲地进来说:“上杭打下来了。”
  毛泽东激动地站起身,一把拉住张鼎丞:“快说说情况。”
  张鼎丞详细地讲了攻打上杭的经过,当毛泽东听到部队悄悄渡过汀江后,三面佯攻,一面主攻时,高兴地赞扬战术运用得当,战士勇敢,各级指挥员临阵指挥好。
  打下上杭后,闽西苏区在扩大的基础上连成了一片,群众也真正发动了起来,到处是土地改革的热潮,一派分田分地的繁忙景象。一股冲动,引起了诗人的诗兴,作词一首: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
  洒向人间都是怨,一枕黄梁再现。
  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上杭。
  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
  红军打下上杭后,朱德将红四军军部移至官庄。部队的纪律作风一天天松弛,朱德主持召开的红四军第八次代表大会,重点讨论军事法规问题。会议进行到第二天,林彪找到朱德军长,提出了一个建议:“一年多来,队伍中不少人都在问‘红旗到底能打多久’?我对我们的一些做法也有些看法。
  是不是采用流动游击的方式来扩大红军的政治影响。你是前委代书记,能否提请在前委会上讨论一下。这仅仅是我个人的建议,请军长考虑。“
  朱德望着面前快速成长起来的林彪,有一种陌生感。他告诫林彪:“革命不管多么曲折,总是会胜利的。这个问题是不是以后再讨论。”
  林彪被朱德两句话打发了,怀着遗憾离开军部。
  朱德望着林彪渐渐离去的背影,陷入了痛苦中的思考。他内心中说:“部队中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滋长和蔓延,它不仅侵害了部队的肌体,也影响到了高一级的领导。润芝离开四军,陈毅去上海,我朱德成了孤家寡人,孤掌难鸣,独木不成林。
  看来,四军不能没有润芝的坚强领导。红四军第八次党代会开了两天了,争论来争论去,毫无结果。明天是最后一天,最后一天……“翌日,第八次党代表大会继续开会。
  三纵九支队党代表罗荣桓站起来提议:“会议开了三天,争论了许多问题,至今没有形成一个正式的决议。在当前部队中出现的一系列的问题,说明我们缺乏党的坚强的领导。我提议请毛委员重新回到四军的领导岗位上来。”
  林彪第一个站起来支持:“我同意请毛委员回来。当时,毛委员提出离开前委,我就表示过反对。”
  二纵司令员刘安恭则是同林彪针锋相对。他霍然起身,大声嚷道:“我不同意。毛泽东离开四军,中央‘二月来信’就指示过。他那一套‘家长式’的领导方式,不适合红军的发展。”
  不善言辞的伍中豪憋不住了,说:“我们红军离上级党远,不能及时的请示汇报,根据战争环境的需要,决定机构的组成和职能,完全是正常的。但都必须置于党的领导下。毛委员在三湾改编时,就明确提出‘支部建在连上’,‘党指挥枪’的原则。现在有些人只讲民主,而不讲集中。谁都想说,结果,谁说了也不算。这种自由局面应该结束了。我同意罗荣桓同志的意见,恳请毛委员回到四军的领导岗位上来。”
  掌声四起。伍中豪的讲话博得了大多数人的掌声,说明了大家对毛泽东的拥戴。掌声中的刘安恭,脸涨得通红,显露出愤怒。
  会后根据罗荣桓的提议,向毛泽东写了一封“敦请信”。
  信很快转到了病中的毛泽东的手里。毛泽东支撑着病体坐在桌前。他已经坐了好久,面前放着朱德写来的“敦请信”,早已看了几遍。显然,他的内心很矛盾,斗争也很激烈,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贺子珍和几名女赤卫队员高兴地一边走,一边唱闽西民歌:不怕强盗不怕偷,不怕白鬼来烧楼!旧楼烧掉不要紧,革命成功盖新楼。
  打起红旗呼呼响,工农红军有力量。
  共产万年打天下,反动终归不久长。
  贺子珍来到自己的住处,同她们热情地分手。贺子珍脸上荡漾着喜悦跨进屋,一进来就情不自禁地、高兴地说:“润芝,群众参加斗争的积极性,可高了。”她见毛泽东雕塑般地坐在那里,脸上的喜悦随之掠去。她轻轻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
  “哦。”毛泽东在思考问题,没有注意她进来:“你回来了?”
  贺子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毛泽东缓缓立起身,仍思索地说:“前委来信,要我回去工作。”
  “好啊。”贺子珍一阵兴奋,随之一层淡淡的愁云显露在她那娇嫩的脸上,心有余悸地说:“可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毛泽东一直愁眉不展地说:“身体倒是其次。问题的结症在于敷衍调和、模棱两可的‘陈毅主义’不打倒,我怎么好回去工作?”
  贺子珍提醒他:“你可以给前委写信,讲明情况。但言辞不可过激。”
  “信是要写的,原则问题不能放弃。这不是我个人闹意见,是关系到建军原则的大问题。”
  不久,在上杭官庄的朱德,收到了毛泽东的回信。他看过信后,面色变得十分严肃,原则性很强的毛泽东,不肯原谅他们。
  旧历的九月,金黄遍地。
  久病的毛泽东在贺子珍地掺扶下,慢慢走在田埂上。望着金黄的稻谷和密林旁边盛开的秋菊,不由勾起他许多往事。
  但眼前的金秋美景,又使他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久病未愈的人。
  毛泽东随着他那颤微的步子,吟出一首《采桑子·重阳》: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
  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
  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随着毛泽东的吟诵,他和贺子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田野里的尽头。
  毛泽东的病情又加重了,他躺在病床上。由于山区缺医少药,到上海买药的人还未回来,时好时坏的病情在折磨着他,高烧不止。贺子珍一直守护在他身边。警卫员又端来一盆凉水。贺子珍取下毛泽东头上的毛巾,在水中洗洗又重新给他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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