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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道陵尸经-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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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红微一激灵,问:“是翠梅吗?”
  没有人回答,却见一道白影破窗而入,在地上滚了数滚。
  飘红赶紧下了床,拾起地上的物体一看,见是一团握捏成皱巴巴的白纸,里面包着块碎银子。她回到灯下,展平白纸,眉头却顿然拧成一处,但见纸上写着四个刚气的字体:‘斗转心移’。
  “斗转心移?”飘红定了定,脸色刹变,喃喃道:“难道……难道……”
  口中之语未有道出,人已冲向了屋外。
  黑暗的角落,白衣女子沈珂雪喃喃道:“希望我的猜测不是对的。”叹了一叹,飞掠消失。
  飘红一疾来到飘桃房前,只见灯火依旧,那面‘禁’字牌仍然挂着,但独少了守门的江公子的下人。她不及多想,便闯将进去。
  房内花香浓烈,烛火折腰,寂静的红帘下,无丝毫声息,似乎与离开时前的模样,不曾有过太大改变。飘红稳了下神情,轻声唤道:“飘桃妹妹,你可有睡着?飘桃妹妹……”
  家中变故
  内房里一片死寂,哪里有人应答。
  飘红疑惑般近前,心中顿然有了不祥的兆头。
  月下的风声从敞开的门里吹来,红帘猎猎舞乱。突地,飘红暗地一震,从纷飞的帘隙中瞧去,飘桃俯趴在床沿,大半的香肩探在纱帐外面,一头如云的黑发垂延到地,一动不动。
  她不安道:“飘桃妹妹,飘桃妹妹……你怎就这样睡着?”
  飘桃依然无动一下,就像是睡的太熟,一时醒不过来一般。
  飘红轻身靠近,轻脚走到床前,轻手揽开帐门。
  只见床间俱成乱状,飘桃一手压于胸下,一手指成爪状,死死抓着被褥,而江公子,早已不知去向。
  飘红一瞧,顿感不妙,赶紧将飘桃翻身过来。果见,飘桃面色扭曲,双目直瞪,那张樱桃小口,张得比箩筐还大,口中及嘴角还带着丝丝血结。
  不过,更触目的还是,飘桃钩往胸口的那只手,指甲已生生嵌进肉中,想像那死之前,该是何样的痛苦。
  飘红手下一颤,直退后数步,一张娇美的花容,刹那变得惨白失色。她喃喃着道:“斗转星移,斗转心移……我终于明白,我终于明白……”身子一软,瘫坐地上。
  如初夜色,张大胆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家回去。
  正当行至门外,院中突传来数声响动,但他并未在意,心想该是那几名宿夜的汉子发出的。
  昏黯的院落,只有一盏发黄的吊灯在房檐下晃动,一条褛衣人背棺站立。
  张大胆推门进去。
  褛衣人听见声音,回过脸来,四目相对,两人无不齐时一愕。
  张大胆惊声道:“荷心?”
  褛衣人微微一怔,低声道:“张大哥,你认得我了?”荷心依旧日间乞儿打扮,脸上的污黑还不曾抹去,但张大胆既瞧过锦绢,怎还能不识她的身份。
  张大胆瞧着她,笑道:“妹子既来到家中,怎地不进屋去?”
  荷心道:“进屋?哦不,妹子还是愿意在这里与哥哥说话。”她一下显得有些慌色。
  张大胆看了看黑暗里那些熟睡的汉子,小声道:“这里漆黑风凉,有什好的?再说,咱也不便打搅了别人睡觉,妹子说对吗?”
  荷心呆了一呆,低低道:“他们,他们……反正就是不要进屋。”心下一急,使出了性子。
  张大胆道:“为什不可进屋?”
  荷心嗫嚅道:“因为……反正哥哥听妹子的就是。”
  张大胆道:“那,那好吧!”
  荷心一笑。
  但听得屋内‘砰’地一声重响,荷心脸色变了变。张大胆突一震,快步过去提下吊灯,凑近窗户往里探去,但屋内漆黑一片。
  旧朴的房屋,只手轻轻一碰,两扇看似完好的户门,便轻巧脱落倒地。张大胆呆了一呆,抬高灯火一扫,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堂屋一片凌乱,家什倒歪有痕,俱无完状。
  大祸在临
  张大胆脸色变处,喃喃道:“这,这是怎般回事?”
  走进屋子,他发现地上,似还有着斑斑血迹。突地,那平常睡觉的卧房踉跄跌出一人来,手上抓着条扁担,见到张大胆,猛然抡起砸来。
  张大胆不及防备,眼看削尖的竹扁担就将砸向头顶。这时,屋外一道青光一闪,那人身子晃了一晃,‘噔噔噔’一连颤巍巍退去到墙角。
  张大胆呆了一呆,疾身过去,夺下那人手中的扁担,生气道:“过大哥,你为何要打兄弟?”
  过老大喉间格格作响,发不出一言半语,手指向屋外,双目惊恐张着。张大胆望去,见荷心满嘴鲜血,凛凛站在那里。原来方才院中过黯,荷心又满脸黑污,顾而没有瞧见她嘴角的鲜血。
  片刻,过老大终究不济,两眼圆睁,翘死过去。张大胆一脸错愕,疑端望向荷心。
  荷心面色平静,轻声道:“张大哥,你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张大胆激动道:“妹子为什要杀他?”
  荷心目光一黯,但声音照旧平静道:“我如不出手,受伤的就是哥哥了。”
  张大胆一时缄默,半晌后道:“那——那也不能杀人呀。”
  荷心咬着嘴唇,悠转过目光,盯看着自己的鞋尖。暗暗念道:“张大哥,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是活不长了,与其他那般痛苦,倒不如死了更是一种解脱。”但是,这一切她是无法与张大胆诉的。
  原来,当日前来到四平街时,荷心就感觉这里早已是阴霾弥散,所见到的人俱是印堂发黑,当得夜间观测星象,看到那夜空星月无光,乌纱披影,定星不定,灾星在顶,方知大事不妙,此乃天道将破,冤魂逆天,阳衰阴盛,大祸在临之兆。
  天明,她依照事先约下的方式去找张大胆,却发现他家周围早已布有暗人看梢,在不明对方是善是恶,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装作成乞儿模样,以蒙混哪些在暗处的人,借机将锦娟交于他。
  正暗喜一切胜利,神鬼不知间,傍晚街中突现出一顶软轿,叫她好生担心及好奇。她看出那抬轿的四名蒙面脚夫,居然都不是活人,思忖之下,便已乞讨作幌,上前愈探得究竟。岂料,轿旁驰马的老头,性情及其暴烈,抬手挥起一鞭,将她撂倒地上,手给磕破。
  她忍住疼痛,心知此时还不是施法教训这些人的时候,便就愤然拦在轿前,希望借机瞧一瞧那轿中的人,但是,轿中人并未出现,而是扔出来两文银子,予以打发。
  接下来……
  她追随软轿,潜进飘飘院,但终因地方不熟,很快便让院中下人发现,所幸她机敏身捷,很快全身退得出来。
  出了飘飘院,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张大胆这里。
  谁知,刚到得屋前,便闻见里面散出一股血腥之气,她一时担心,便奋然闯了进去,但见屋内横竖躺着数条已经奄奄一息的汉子,所幸中间并无张大胆。
  但她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棺不寻常
  张大胆看着他,又道:“妹子,难道你没话与哥哥讲吗?”
  荷心身子微微一颤,心里明白他的想法,但仍然问道:“张大哥要妹妹讲什么?”
  张大胆凌然道:“妹子是否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荷心目光攸闪,道:“我不知道,我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张大胆道:“那妹子为何早未说,我家中出了事情?”他虽不愿相信这一切会是荷心做的,但言语话间,难免还是会使人误会。
  荷心嗫声道:“这,因为……我不想让哥哥担心。”
  张大胆木怔道:“不想让我担心?”
  荷心低了低头。
  张大胆看着她,内心涌上一丝温暖,但还是很疑惑。他道:“妹子,你嘴角怎会有那么多血?”
  荷心忽地一阵慌张,或许她自己都已经忘却,嘴上居还残带着血污,一时楞在那儿怔怔不所回答。
  张大胆静静等着,突地,他似想起什么?飞一般冲出屋子,来到汉子们睡觉的院落,他或许想到,方才这般大的响动,他们不该睡得如此熟。
  灯火照见,张大胆身子不禁颤了数颤,其实这些汉子哪是在熟睡,只见他们个个睁直着双眼,分明就是一排永远也不会醒过来的尸体。
  荷心轻脚跟了上去,瞧了眼地上的死尸,叹息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张大胆惊愕般看着她,嘴唇在发抖。
  荷心内心一颤,从他的眼神中,她能感觉到,他此刻确在怀疑她。
  黯夜无声,荷心听见阵阵心裂的声音,她用手使劲抓住胸口,道:“张大哥是在怀疑荷心吗?”
  张大胆一时哽噎,但在荷心看来,似乎已有了回答。她又道:“张大哥,其实荷心也想救他们,但荷心来时,他们已就奄奄一息,荷心也是无能为力。”
  张大胆道:“那妹子可知他们是遭了谁的毒手?”他毕竟在心底还是感激荷心的,所以听她这样一说,心下对她的怀疑顿就少去数分。
  荷心道:“僵尸。”
  张大胆惊诧道:“僵尸?”
  荷心望一眼黑暗中的瘦棺,道:“哥哥的这口棺材可是哪来的?”
  张大胆道:“那是日间他人送来,要我交给你的。”
  荷心吃惊道:“交给我?”
  张大胆探怀取出信笺,道:“妹子可看这个。”
  荷心接来一看,果见上面写着,‘将棺车交给荷心’七个字。她黯思道:“这会是谁呢?”不免问道:“张大哥可知是谁送来的吗?”
  张大胆道:“我也不清楚,送棺人是一位山中老农,看似他也不尽知晓。”
  荷心嘀咕道:“那就奇怪了,我自小独居,一直就认识师傅一人,怎会有谁送这样的东西于我?还这般清楚我与张大哥的关系,料知我要来四平街呢?”
  张大胆道:“这件事我也觉得很是蹊跷,他人为什要将一具棺木牵给妹子?”
  荷心道:“哥哥或所不知,这可不是寻常的棺木,它可是大有来头。”
  张大胆惊异一声,道:“大有来头?”
  霹雳木棺
  荷心道:“此棺名叫霹雳棺,所谓霹雳棺,乃是遭得天雷击中的树木,而打造成的棺木,据说此棺行极阴玄,道家谓称作养尸棺,传说只要将一具十年未腐的尸体置存棺内,辅以五行水术,连棺带尸沉下水底,待得三日阴阳棺木浮起,便就可养尸成形,为所害人。”
  张大胆惊恐道:“这般讲来,僵尸定是出自这口木棺了?”望了望那口棺木,心中油然生出一丝凉意。
  荷心道:“应该是的。”
  张大胆身子微微晃了一晃,颤声道:“那……岂不是我害死了他们?”想起那些死去的汉子,心想如果不是我请他们,抑或我不把棺木牵回家,那他们就不会死了。他不断地暗暗自责。
  荷心宽慰道:“哥哥放心,荷心定将那害人的僵尸擒拿,替那些冤死的人报仇。”
  张大胆回眼道:“妹子道法高明,想必要除去那僵尸,也只能靠你了。”
  荷心点着头,心下豁然喜道:“张大哥终于不再怀疑我了。”正当一念喜处,黑暗中突冒来几声如鸡喉般的女人的笑音,紧接着,一个硬极的声音道:“张大胆,你真是个大笨蛋,大傻瓜,轻易就让这小妖女给骗了,格格……你怎地不问问小妖女,她嘴上的血可是哪来的?”
  张大胆一楞,寻声望去。
  荷心脸色急变,叱咤道:“是谁?还不快快给我滚出来。”
  硬极的声音道:“想知道我是谁,就随我来。”
  荷心眉目一轩,看了眼张大胆,道:“哥哥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来。”说着,三两下出了院子。不远的街心,一只雪白的猫儿嗖地一闪。她追了过去。
  张大胆呆了一呆,直至荷心出了院子,才赶忙跟将出去。但是,待他到了外面,荷心早已没去了身影,他叹道:“妹子的脚步好快。”忽地,他想起刚才那人骂他是大笨蛋大傻瓜,心中不免嘀咕:“莫非荷心妹子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尖利的风声,如刀子般在耳畔划过,荷心尾追白猫出了四平街,一直跑出三二十里,来到一座高山上的竹林中,白猫窜上一棵竹子,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荷心停了停,断然走向竹林深处。心中在想,那人将她引来此地,岂会让她无果而返,或许猫的主人此举,是在试探她的胆量,应就在前方等着。
  一念至此,奋身掠去。
  果然,就在掠出竹林,荷心一眼便瞧见不远立着条人影,原来,前方竟是万丈断崖,那人站在断崖边沿,背向着她。
  荷心近身过去,停在三丈余处,道:“你是谁?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那人回过身,脸上居罩着面小鬼面具,怀里抱着那只毛色如雪的白猫,道:“不愧是南阳仙人的徒弟,果然还有些胆量,手脚也还过的去,倒能跟上我心爱的碧眼白雪猫。”
  荷心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谁?”心中却忖道:“我自小被师父收养在一片深山,整日在山中不是追鸟就是逐兽,早已练就一身敏捷手脚,区区的一只小猫,岂可逃得出我的眼睛。”
  面具人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你来,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荷心微楞了下,道:“交易?什么交易?”
  面具人道:“你可知你师父现在哪里?”
  荷心顿了下,道:“莫非你知晓?”
  面具人道:“不知。”
  蝴蝶花粉
  荷心冷冷道:“那你拿什么与我交易?”
  面具人道:“我可以帮你查出你师父的下落,你觉得这样够不够?”
  荷心看了看她,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面具人道:“我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荷心道:“什么事?”
  面具人道:“帮我照顾一个人。”
  荷心道:“谁?”
  面具人道:“辛家大少奶奶沈珂雪。”
  荷心喃喃道:“沈珂雪?”脸色一正,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面具人冷冷一笑,道:“因为只有我才能帮你找到南阳仙人,才能替你守住你的秘密。”
  荷心脸变了变,道:“我有何秘密?”
  面具人细细抚弄着怀里的白猫,目光一凌,轻巧道:“如我料的没错,你该有两个秘密不愿别人知道,一是你的大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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