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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吸血鬼黎斯特-第16章

小说: 吸血鬼黎斯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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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人争论君主制度,狂热于打撞球于玩扑克牌;看起来我就是走进瑞诺剧场也没问题;只要我愿意,何妨买一张票,溜到楼座,看剧场的当即表演,看尼古拉斯去!
  唉!我不能进去。我怎么敢做梦走近尼克的身边?瞒过不认识我的陌生男女是一回事,蒙蔽尼古拉斯怎么行?只要他注视我的双眼,注视我的皮肤,他会看到什么呢?何况我有太多的事要做哩!我自言自语。
  对于自己的癖性于能力,我越来越了解了。
  譬如说吧,我的金黄头发比从前颜色淡了一些,也更浓密些,但不会再变长了;同样的,指甲和趾甲也不会变长,只不过,如果我把它们剪短,第二天它们会恢复老样子,也就是说,长短正如我“死去”那一天一模一样。虽然一般人不可能察觉这类小秘密,但他们能另外看出端倪;像眼睛不寻常的闪闪生辉,反射出太多的颜色;像皮肤的微微发光等等,都难免引人注意。
  当我饥渴时,皮肤的发光现象更加显着,那正表示啜饮时刻的来临。
  我也了解到,当我的眼睛注视人太热切时,那个人情不自禁就中魔了;说话时我需要仔细控制音量,太低了凡人听不见,太高了或笑太大声,难免震坏别人耳膜!甚至也可能伤了自己的耳朵。
  我的动作也是麻烦所在。我可以走跑跳笑动作一如常人,但是在惊讶、恐慌或悲伤时,身体却会不自然弯曲歪扭,就像一个玩特技的人一样。
  甚至我的表情举止,也会失之狂乱夸大。有一次,走在杜登波大道上,想到尼古拉斯而浑然忘我;我坐在一棵树下,双膝合抱,双手放在头一边,像是童话故事里悲哀的小精灵。一个穿着织绵外衣、白色丝袜的十八世纪绅士,绝不可能出现此种举措,特别是当街公然如此。
  另外有一天,在变幻莫测的灯光照耀下沈思,猛然间我跃上马车顶,双肘抵住膝盖,双腿交叉盘坐。
  这些行为会让人们紧张而害怕。好在平常倒也没事,即使他们吃惊于我过分白皙的肌肤,他们只是转移视线,他们会欺骗自己。我很快就了解到,十八世纪的人由于理性主义使然,他们认为凡事都有合理的解释。
  毕竟一百年来已没有攸关巫术的案子发生,我所知道的最后一位是拉莫辛,一个看相算命的人,在太阳王路易十四时代被活活烧死。
  何况这里是巴黎,倘使举杯时不小心揉碎了玻璃,关门时太用力撞坏了墙壁,旁边的人也不过误以为我喝醉酒而已!
  偶尔,别人问我问题之前,我会先一步作答;偶尔,注视蜡烛或树枝之际,我会发呆失神半天不动,别人不免以为我生病了。
  不过最大的困惑乃在于不自禁大笑。我常常会情难自仰的爆笑,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任何事都可能引我大笑,仅仅自己的纯然兴奋,也会导致我狂笑不止。
  偏偏这种情况极易发生。没有失落,没有痛苦,对于自己境遇的改变也没有深入探讨;因此,只要碰到自己觉得有趣的事,就大笑特笑难以收拾。
  这一点使得其他的吸血鬼对我极为愤怒。不过,这话是扯远了。
  也许你已经注意到,我根本还没提起过其他吸血鬼,事实是我还没发现任何一个同类。
  偌大的巴黎,我尚未找到一个超自然的生物存在。
  我的左边是凡人,右边也是凡人;偶尔,正当我确定附近绝无怪力乱神时,却又会感觉到某种含糊的、捉摸不定的幽魂存在。
  正如那晚在村镇教堂墓地一样,感觉大同小异,现象仍然不够具体,而且每回也总发生在巴黎公墓的附近。
  每次碰到这种情况,我总是停下来,转身,试图把它引出来。但是每次都徒劳无功,在我尚未确定之前,异物就消失了。我自己根本找不到,而市区的公墓,味道又太令人作呕,我不能也不愿进去里面搜寻。
  这已不仅只是挑剔,或是地牢的记忆太糟糕;对死亡味道于景象的反感,已经是我天性的一部份!
  尽管时势变迁,但从阿芙跟郡来的那个男孩,一看到死刑就发抖的情况迄无改变;看到 体我总双手蒙脸。我想死亡令我愤怒,除非我是主事者;啜饮时,一旦被害人一死,我一定立刻离开现场。
  再回到刚 幽魂乍隐乍现的话题吧!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其他种类的鬼魂,他们无法于我作心灵沟通;从另方面说,我也有强烈的印象,觉得幽魂是在注视我,甚至故意对我暴露它的存在。
  不管情况如何,我在巴黎未见到其他的吸血鬼。我也开始怀疑,在特定时间内,是否只能有一个吸血鬼存留?也许梅格能已经摧毁所有被他偷血的同类;也许一旦他传授了法力,他就必须消失;也许有朝一日,我制造了另一个吸血鬼,我也非死不可。
  不,这一点并不合逻辑,放血给我之后,梅格能仍拥有强大力量;在他盗取力量后,那个受害的吸血鬼,依然被铁链锁住没死。
  这真是巨大的玄秘,探秘之念令我十分苦恼。不过在此刻,无知其实倒蒙受祝福。不必梅格能帮忙,我自己迭有发现,或许这正是梅格能意图;或许几世纪之前,他也如此这般依样画葫芦。
  我回忆起他所说的话,在塔楼的秘密小室,我当找到走向成功的一切所需。
  时间就在我四处漫游中流逝,只有自己密闭在塔楼时,我 蓄意离开人群。
  然而我也开始省思自问:“既然你能跟他们跳舞,跟他们打撞球,聊天;为什么不能就跟他们居住一起,好像往昔的日子一样?为什么不能视自己为他们其中之一员,再一次进入正常生活的网络,在那里……?怎么?说出来呀!”春天的脚步近了,夜晚逐渐暖和了,瑞诺剧场排出新的剧目,新的杂技表演掺杂在幕于幕之间。树上花朵在此绽放,在清醒的每个时刻,我朝思暮想就是尼克一个人。
  三月里一个晚上,罗杰为我念着母亲的来信;我猝然省识,我能跟他一样念信了,我已从千百种不同来源,学会阅读而不自知;于是我带信回去了。
  小室已不再寒冷,第一次,我坐在窗边,私下里自己看母亲的信。她说话的声音恍如就在耳边响起:“尼古拉斯来信说你已买了瑞诺剧场,所以,你已拥有那个曾经令你如此快乐的地方。但是你仍拥有幸福快乐吗?你何时 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叠好信把信放在口袋。血红的泪 流出。为什么她了解这么多,却又这么少呢?
  风不再刺骨,城里又洋溢着各种不同味道,市场充斥了形形色色的鲜花。漫不经心的,我闯进罗杰的家,要他告诉我尼古拉斯住在哪里。
  我只想看他一眼,确定他生活富裕,确定他住的房子够好够理想。
  他住在圣路易岛,房子正如我希望的那么令人印象深刻。但是沿着河边的窗子全关得紧紧的。
  我呆望了好久好久。车一辆又一辆穿过靠近的桥,我知道自己必须见见尼克。
  我可是攀爬墙壁一如在村镇一般。我一层又一层往上爬,比起从前爬的已高出许多,但是,对我仍然轻松之至。我迅速爬到屋顶,又来到下面的庭院,往尼克的那层公寓望进去。
  探望许多打开的窗户之后,终于找到我想找的窗户。然后,我看到尼古拉斯了。在明亮的餐桌旁,珍妮和卢琪娜陪他一起,他们正在吃消夜;如同从前一样,在剧场关门以后,我们总是一块儿享受用深夜晚餐。
  看了他一眼,我身子猛往后退,眼睛紧紧闭上;如果我的手抓得不够快,身子很可能摔了下去。视线只在室内扫瞄一下,每一个细节已摄入心底。
  他穿着那件旧的绿色天鹅绒华服,除了这件在老家小心穿着的旧衣服外,室内其余地方都显示了我送给他的财富。书架上摆满皮面的书,精工镶嵌的书桌,墙上悬挂的椭圆形油画。一座新钢琴上面,一支意大利提琴闪闪发光。
  他的手上戴着我送去的戒指,他的棕色头发,用一个黑丝结绑在背后,他以肘靠桌若有所思,放在面前昂贵瓷盘里的食物,动也没动一下。
  非常小心的,我又张开眼睛注视他。在闪烁的灯光下,他的模样一点没变。细致而强壮的四肢,大而沈静的棕色眼眸,那随时会嘲弄揶揄的嘴,却又孩子气十足,俨然准备随时接受亲吻。
  在他身上似含又某种软弱成份,这是我过去未曾发觉的;不过他看上去绝顶聪明,我亲爱的尼克。在他听着珍妮飞快的谈话时,充满了纠缠毫不妥协的思维。
  “黎斯特结婚了——”她说着,卢琪娜在一旁点头:“太太家世好,很有钱,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演员。就这么简单!”“我说就让他安静过日子吧,他挽救剧场免于关闭,他又送给我们这么多的礼物……”卢琪娜说。
  “我不相信。”尼古拉斯语调凄苦:“他绝不会因为我们感到羞愧的——”他的口气隐藏着愤怒于悲伤。“为什么他那么突兀地离开?窗子竟撞成碎片?我听到他在叫我,我告诉你们,那时我半睡半醒,我听到他的声音……”不自在的寂静笼罩了她们,她们根本不相信尼克所说,我如何从阁楼突然不见的经过。再多的描述,只会让他更孤立更怨恨罢了。从他们的思想里,我已感受到一切。
  “你们并不真了解黎斯特。”他说着,口气坚定,却尽量维持着一般凡人聊天的形态:“任何人不齿我们,他都会在那个人脸上吐口水的!如今他送我一堆钱,我该怎么办 好?他在跟我们玩花样呢!”另外两个都没有回答。对神秘的捐助人不予置评,倒是现实稳当的作风。太妙了,事情进行得太理想了。
  在长久的沈默里,我感受到尼克内心深沈的苦恼,我知道他的感觉,就像我偷偷潜进他脑袋里一样。这简直太过份了!
  潜进他的灵魂深处而他浑然不觉,的确令我很难忍受,然而我不能杜绝自己的探测。了解他内心巨大的秘密领域,可能比我所想像的还更加残酷。我察觉他内心的阴暗面,在客栈我曾意识到,而他试图掩饰的另一面。
  我几乎能透视他的内心领域。事实上,这个领域已远超越他的思维之外,此刻,他的思维似只不过是混沌之门,正在为内心领域接受各方的讯息。
  这太可怕了。我不想看见,我不要洞识他的感觉。
  可是我能为他做什么呢?这是最重要的。我如何能彻底终结他的苦恼于折磨?
  而我多么想触摸他——他的手,他的肩膀,他的脸。我渴望以自己非凡人的新手指,去感觉他的筋肉。我发觉自己轻轻低语:“活着!活着!”是的,他是活着的,意思正是说他也会死去。当我注视着他时,他似乎全无实质,只是微细活动和模糊颜色的合成;他好像没有躯体,只不过是光于热的集合。他是光的化身,而此刻,我又是什么呢?
  尽管我得以永生不灭,在火焰中,我却会蜷缩烧成灰烬。
  屋内的气氛改变了。卢琪娜和珍妮正在礼貌的道别。尼克却置之不理,转身看着窗外,他站起身来,有如被某种神秘的声音所叫唤。他脸上的表情难以揣测。
  他知道我就在那里!
  顷刻之间,我从滑溜的墙壁往屋顶爬行。
  然而我依旧听到他在下面的声音,我低头俯视,看到他光裸的手置在窗沿。虽然四周一片静默,我感到他的惊惶,他察觉我就在那里!让我提醒你,我的存在给他的感觉,正如墓地某种存在予我的感觉相似;只是,他跟自己在内心交战,黎斯特真的在这里吗?
  我太震惊而动也不能动,只紧紧抓住屋檐的水笕;我听到另外两人的离去,意识到他如今独自一人。我所想到的只有一件事,他妈的,他怎么能感觉我的存在呢?
  我的意思是我不再是黎斯特了。我是妖魔,我是凶猛贪婪的吸血鬼;我的现身却让他有所感,那是黎斯特,他所熟悉的年轻人!
  这于凡人看见我的脸,迷乱中不假思索叫出我的名字,乃截然不同。他所察觉到的是我这个怪物身上,某些他喜爱的熟稔的本质。 我停止聆听他的声响,我只静静躺在屋顶上。
  我知道他在底下走动,我知道他从钢琴上面拿起小提琴,知道他又站在窗子旁边。
  我用手捂住耳朵。
  只是,声音根本拦不住。琴声从乐器钻出来,依附在夜晚之中,像是空气于光线之外,另一种闪亮元素,得以徐徐攀升至云际星空。
  他以弓用力拉弦,我几乎看到他在我眼睫之前,前后摇摆;他的头低倾向琴身,恍如他要跃身进入音乐里一般;紧接着,他的所有意识全消逝不见,只剩下琴声在空气中萦回环绕。
  悠扬明亮的音符,琴弦迅速滑动的颤音;小提琴俨然以自己的舌头唱出心声,相形之下其他形式的语言相顾失色,甚至显得虚情假意。当琴声逐渐低沈,彷徨绝望之请徒然浮起,好像乐句音符的美丽也者,只不过是可怕的巧合,是完全虚假的荒谬于怪诞。
  难道这就是他的信念?当我以往一而再跟他谈到有关艺术的美好,他的信念就是如此?他在以小提琴诉说心声吗?他故意创造了这种悠长纯净的流音,来表示美丽根本一无意义,因为他的内心只有绝望痛苦;而绝望丝毫也不美丽;美丽不仅只是哀愁,甚至是可怕的嘲弄!
  我不知道答案。然而琴声的抑扬,已超越他的思维,一如即往。琴声已超过绝望,毫不费力地落入缓慢的曲调旋律,好像水自己找到山径潺潺流出。琴声变得更丰润更幽邈,隐约中又含有某些不可解的精炼于素 ,某些令人心碎于浩瀚的音质。我躺在屋顶上,眼睛仰望着星空。
  我看到凡人看不见的细微亮光,看到云层的幽灵变幻。然后,琴声在细致的琴弦绷紧于粗暴尖锐之中,戛然而止。
  我动也不动。
  小提琴诉说的言语,带给我不少静默的了解。哦,尼克,如果我们能再次一起聊天;如果我们的无所不谈不能够再继续下去……
  美丽并非他所想像的背叛于善变,相反的它更像是一块未标经纬的地狱,在那里,人尽可以犯上千百种致命谬误;它更像是一个荒芜而中性的天堂,在那里,没有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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