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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狼孩-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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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要求脱军装复员。唉,我这人天生怕官儿,也怕自己当官儿。”爸爸挠着头向毛爷爷诉着苦。
  “你这人啊,说你傻吧不傻,说你聪明吧又傻得可以。你当村长这差事是下油锅跳火海哪!”
  “我看比那还厉害。多一个官儿多一个腐败,现在的人只要混上了官儿就想着法儿捞。不捞不贪吧,又被看做是没本事的窝囊废。或者装着清廉,又是审又是查的,搞得死去活来。你说何苦,我耽误不起工夫,我还要花时间照料我那狼孩子,恢复个人样,哪有心思给大家办事,或者去‘腐败’呀!”爸爸说着自个儿乐了。
  毛爷爷像看动物园的怪物般看着爸爸,他这回真是看走了眼。
  “你真是不可理喻,一根朽木。”他最终下了结论。
  爸爸满头大汗仓皇而逃。我呆下去,也无趣,赶紧跟随爸爸出来。外边是自由的空气,小鸟、阳光、蓝天、白云都让人舒畅。
  “爸爸,你可是把老头儿给得罪了。”
  “谁说的,其实他把我得罪了。”
  “咋讲?”
  “三番五次地搅和我,还想要挟我。说穿了,他把我扶上台,不就是为了把我变成他的马前卒,利用我压制胡家吗?然后再把他供起来,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大瘾,从‘土改’起跟胡家争权,现在看到胡喇嘛突然意外死亡,他更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才不稀罕呢,想当官,早留在部队里混了,这会儿不定啥衔呢。”
  “嗬,爸,你还有这段光荣历史哪?你真是太不应该了,不把我给耽误了?”我佯装牢骚。
  “我要是留在了部队,你是不是我儿子还不知道呢,傻小子,世界是靠自己闯的。我就愿意当个自由自在的不听人管也不管别人的农民。”
  突然,爸爸让我背他走一段,我就背他走了一段。
  “行了,腰板儿挺结实。以后做人也要腰板儿结实点。”爸爸拍了拍我后腰这样说。
  我记住了爸爸的这句话,心里挺感动,热乎乎的。
  回到家时,院子里正热闹着呢。
  狼孩弟弟正追赶着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儿,张牙舞爪。
  二
  那个头戴狐皮帽的小孩儿吓得没了魂,哇哇大哭着满院乱跑。原来妈妈本来牵着小龙的手在院里溜达,后院的这小孩冒冒失失地跑进院里来,要借铡刀铡草。
  狼孩弟弟一见那小孩头顶火红的狐皮帽子,眼睛顿时发亮,“呼儿”一声吠哮冲过去了,妈妈没抓住。
  那小孩脸无血色,光嘎巴着嘴前边逃。狼孩弟弟四肢着地地在后边追,龇牙咧嘴,双眼露出凶光,不停地狼般咆哮着。小孩绊倒了,狐皮帽甩出去,小孩自个儿捂上脸,等着小龙扑上去撕咬。
  狼孩小龙没去顾小孩,直扑火红色的狐皮帽,上去就是又撕又抓又咬,转眼间那顶漂亮的帽子被撕成稀烂,棉絮乱飞。小龙的嘴上脸上沾着狐毛狐皮,手脚依旧不解气地撕抓踩跺,野蛮而凶狂。
  爸爸赶紧关上大门,跑过去抱住狼孩弟弟。
  妈妈摸着胸口松一口气,扶那孩子站起来,哄着他。说赔他的帽子,往后到咱家来先喊门,不要这样愣闯,小龙不高兴。那小孩抹着眼泪跑出院了。
  狼孩小龙最近有些反常。
  喂给他熟饭熟肉,全扔了。给穿他的衣裤,全撕了。教他说话,他紧闭嘴巴不张开,或者“哧——”一声冲你吠哮。妈妈烧好了一盆热水,想给他泡澡,他把水全倒在妈妈身上,使妈妈成了落汤鸡。一到院里玩,追鸡猪猫鼠,有一次,院里刚出世的小羊羔遭了殃,愣被他抓住咬断了脖子,吸血又掏肚。
  他在拒绝人类的生活方式,拒绝文明。他内心深处似乎有个什么叛逆的意念,顽固地要保留兽类的野性。
  每当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熟时,他那双眼睛就绿幽幽地亮起来,支楞着耳朵,似乎谛听着什么,捕捉着些微小的动静。
  狼孩小龙真有些异样。
  过了些日子,他又稍为安静下来,显得老实了些,跟随妈妈院里院外活动,只是一双眼睛始终阴冷地观察着周围,那瞳眸深处有两点似隐似现的绿光不时地闪动。
  这一天清晨,妈妈带他去茅坑。
  那茅坑挨着猪圈,就隔一堵矮墙。闻着屎臭,饿了一夜的几头克郎猪在矮墙那边哼哼唧唧叫嚷起来。
  狼孩弟弟的耳朵立刻支楞起来,眼睛变冷。
  他“噌”地一下跃过那堵矮墙,妈妈没留神,手中的牵绳早被挣脱。狼孩弟弟就这样闯进了旁边的猪圈。他追咬那几头克郎猪,狭窄的猪圈里顿时一片慌乱。受惊的克郎猪四处乱窜,恐慌中一起挤出圈门,有一只被狼孩弟弟咬住了后腿,发出了宰杀般的吱哇尖叫。
  猪们终于挤破圈门,冲了出去。被狼孩咬住的那头克郎猪,也回过头狠咬了一下狼孩,终于也跑掉了。这一下狼孩被激怒了,“呼儿呼儿”咆哮着,从克郎猪后边追赶着,也跑向村街。
  妈妈目瞪口呆,霎时醒悟,冲屋里急喊:“小龙跑了!快来人啊!孩子他爸,快出来,小龙跑啦!”妈妈边喊边追过去。
  正要下地的爸爸闻声跑了出来。上房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也放下饭碗和手里的东西,纷纷跑出屋。
  村街上更热闹。一群克郎猪在前边没命地逃窜,后边紧追着狼孩弟弟小龙,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狼般嚎叫。早晨,村街上有上学的学生、下地干活的男女、出门的闲人,都瞪大了眼睛,驻足观望,好奇中带着几分恐惧。当猪和狼孩冲过来时都纷纷闪躲在一边,嘴里失声喊叫:“狼孩!狼孩追猪,狼孩追猪!”
  这时爸爸和老叔他们追过来了,嘴里不断喊叫:“小龙!站住!小龙,别跑了,别追了!”
  兽性大发的小龙不肯听他们的话,四肢着地,狼般飞蹿。他嫌妈妈给他穿的衣裤别扭,边跑边撕扯着,不一会儿就扯掉了上衣,又撕烂了裤子蹬到地上,这一下他又赤条条光裸着全身了。只听他嘴里发出极为痛快又自由的欢叫,重新投入了极度兴奋而刺激的追逐中。只见那几头克郎猪呼哧带喘,跑得嘴角冒沫,简直吓蒙了,绕着村街没命地逃,喉咙里发出“呵儿呵儿”的短促的低哼,也不知道往哪里逃才好。
  村街两旁和前边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了。
  爸爸冲他们喊:“乡亲们,帮帮忙,前边堵住他!别让他跑出村口!”妈妈也哭喊着说:“求求大家了,帮俺逮住龙儿!别让他再跑掉了!”
  于是,有几个胆大一些的年轻小伙加入了追赶的行列,也有些男人堵在前边,“嘿哈”地哄赶前边跑的猪回过头去。那几头猪又踅回来,朝村前街跑去,狼孩小龙也尾随其后紧追不舍。这一下把前街的人们也搅动起来,人们纷纷跑出屋观看或参与追逮狼孩的行动。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哟。曙光初照的清晨,尘土暴起的村街,一个浑身赤裸的狼孩,时而四肢着地,时而两腿站立,疯狂地追逐几只黑色的克郎猪。在他的前后,围追堵截着全村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呼喝着,吵嚷着。不甘寂寞的村狗们也参加了追逐,只是惧于狼孩小龙的凶狂不敢靠近,围着乱叫乱窜。这真是一幕奇事奇景。妈妈羞愧中暗暗哭泣。爸爸顾不上那些,惟恐又跑掉了小龙,左呼右喝着,鼓动大伙儿一起逮住小龙。好在爸爸和爷爷在村里都有些人缘,还有些面子,大家还都没有取笑取乐的意思,也都知道狼孩的情况,因而都真心诚意地帮着追赶,都想出把力帮着逮住狼孩。
  人多力量大,大家终于在村口围住了狼孩小龙,放走了那几头克郎猪。得以逃命的猪几乎都跑不动了,歪歪斜斜地没了魂似的窜向家园。
  狼孩小龙冲周围的人们龇牙咧嘴,也蹲在那里喘气。他不让人靠近,雄健的身体在晨光中更显强壮,尖利的长牙向前鼓突着,十分凶狂而野性地怒视着紧逼围困自己的人们。
  “小龙!我是爸爸,快跟爸回家去,咱们别闹了!”爸爸轻声唤着,哄劝着,慢慢走过去。
  “呼儿。”小龙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他不认爸爸。
  爸爸不想激怒他,没有硬上,也拉住了走过来的妈妈。这时的小龙好像谁也不认,嘴里不停地“呼儿呼儿”怒哮着,谁走过去冲谁龇牙,恨不得一口咬死人。
  这时爷爷来了,手里提着那根长皮鞭。
  “你们闪开,我来收拾他!这会儿就得用这个对付他,他又成了一条狼!”爷爷说着,从人群中走过去,手里挥动着那根皮鞭,在空中“咻咻”发响。
  “回家去!回去,回去!”爷爷冲狼孩小龙喝叫。
  “唿。”狼孩一跃而起,扑向舞鞭的爷爷。
  “啪!”爷爷的鞭子一下抽打在狼孩的光身子上,声音很响亮。可这回狼孩毫不在乎,那赤裸的身体上没有感觉,似乎是抽打在黑褐色的岩石上一般。狼孩的眼睛闪射出绿幽幽的凶光,盯着爷爷和他手中的皮鞭。显然他非常仇恨这皮鞭,目不转睛地怒视着。当爷爷的皮鞭再次抡起来抽向他时,已没有了脚镣的他手脚都很灵便自由,飞速腾跃中一下子抓住了空中的皮鞭头儿。只见他“呼儿”一声怒哮,猛力往回一拽一拉,那鞭子整个儿就到了狼孩手中,爷爷被拽得差点跌倒。
  这回那狼孩小龙舞起皮鞭子,学着爷爷的样子。那长鞭在空中舞动得如根黑蛇在游动,发出“唿——唿——”的声响,显然,他在咱家东下屋牢笼中挨爷爷鞭抽时,学会了爷爷所有挥动鞭子的姿势和动作要领。此刻,他完全模仿着爷爷的动作,挥舞着那皮鞭,“叭”的一声抽打在爷爷身上。那野性而蛮横的臂力全贯注进皮鞭上,力大无比,可怜的爷爷那一把老骨头,如只皮球般滚倒在地上。周围的人们“嗷”的一声惊呼,全家族以及全村最有权威的长者就如此被狼孩孙子抽了一鞭,人们都没想到,都惊呆了。在野性而又获得自由的狼孩眼里,此刻没什么权威尊贵之分,谁侵犯他他就冲谁龇牙。爸爸赶紧扶起爷爷,当狼孩再次挥动起皮鞭时,爸爸大喝一声:“住手!小龙,不许打!”便冲上去了。小龙被爸爸的喊声惊得愣一下神,闪开爸爸,那皮鞭向爸爸挥舞起来。他的眼珠闪射着仇视的怒火,似乎照样挺恨这位“大狼爸爸”。当初是他披着狼皮,伪装成狼,把自己骗捕回来,过着这种牢笼链锁生活,非要跟他们人类一样生活,失去自由,失去荒野,生生地跟母狼分离,都怪这“大狼爸爸”!于是,他“嗷嗷”狂吼,那挥动的皮鞭也“叭”的一声抽在爸爸身上。爸爸硬挺住那入骨疼痛的鞭打,他抓住了鞭梢,跟狼孩争抢起那根鞭子来。爸爸有些急了,双眼迸出怒火,牙咬得铁紧,一步步抓住鞭子向狼孩靠近过去。爸爸毕竟是一位身强力壮的蒙古汉子,狼孩见争不过鞭子,干脆撒开手,转身就向后边围着的人群张牙舞爪地冲过去,吓得人们赶紧躲闪。狼孩从一条让出的空子里钻出去,向村西北的荒漠那边飞跑而去。
  “快追!别让他跑了!”爸爸喊叫着追去。
  这时正好二叔骑马过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抓猪的网子,他帮镇上的猪贩子挨家挨户收猪,刚从外村回来。
  “快把猪网给我!”爸爸从二叔手里抢过猪网,又骑上二叔的马,“二弟,你也快骑一匹马追过来!”
  二叔没骑马,就手接过那位猪贩子骑来的摩托车,“呜儿呜儿”加着油,冒出一股青烟,飞速追过去。
  狼孩在前边,四肢着地,一颠一颠地像狼一样跑着,后边骑马的爸爸、骑摩托车的叔叔,以及众多村民们穷追不舍。那些闲不住的村狗和顽童们,如同赶上了百年不遇的热闹场面,呼喝着,吹着口哨,争着奔跑在乡村路上,就如去赶马戏场。
  毕竟是现代化的摩托和四条腿的骏马,爸爸和叔叔没有多久就赶上狼孩小龙。他们二人联手扯开了那个宽大的猪网。距离愈加近了,村西北那片平阔地没什么阻碍,就差半步时,爸爸大喊一声:“上!”便跃下马背,叔叔跳下摩托车,两人甩出大猪网,一下子罩住了狼孩小龙,并死死摁在地上。
  狼孩小龙在网中左冲右突拼命挣扎,他疯狂地又撕又咬,双眼充血又发绿,两个鼻翼不停地翕动着,喷出热气,尖利的牙齿咬着猪网嘎吱嘎吱响。无奈那网绳有大拇指粗,网眼小碗大,是套三四百斤的大猪用的,狼孩再有猛力狂劲,也咬不断挣不开,只在网中做着无谓的挣扎,喘着粗气龇牙咧嘴作吓人状。
  爸爸叔叔紧紧扣住猪网,合伙用膝盖顶压住疯闹的狼孩,二叔拿出拴猪的麻绳反绑起狼孩的手臂,捆死他的双脚,又拿块布塞住了狼孩的嘴巴。
  这一下狼孩一点反抗力也没有了,连个愤怒的嗥声都无法发出,惟有一双眼睛在冒火、冒血、冒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冷绿光。他仇视这些人类,仇视这些想让他回归人类的最亲的人们。在他的脑海里,已不存在爸爸妈妈、爷爷叔叔这样的人类称呼和辈分,他身上流淌着从小吃狼奶的野性的血液,心中只有荒野中茹毛饮血的生活养成的完全狼类的生存准则。他不需要文明,他只想回归荒野,回归狼类的自由生活,没有别的。
  遗憾的是人类不允许,狼孩违背了人类的准则。他毕竟是人的孩子。他那直射的目光十分不解。真不知这是谁的悲剧,不知从谁的角度看才是正确的。这恐怕惟有苍天或上帝才知道吧。
  狼孩的眼角滴下了泪水。
  三
  狼孩小龙弟弟,就这样又被关进了咱家东下屋那个铁笼中。他的这次逃跑和反抗还是没成功,而且,他这次的行为大大刺伤了爸爸爷爷他们的心,刺伤了他们的自尊。八五八书房惟有妈妈依然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着他,慈心不改。当爸爸把小龙扔进东下屋地上,和爷爷一起抡起那根皮鞭重新抽打教训这不孝子孙时,妈妈哭着喊着扑在小龙身上护挡着,又跪在地上哀求。爸爸拉开妈妈,由着爷爷抽打,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每次那鞭子落下去时,爸爸的脸上抽搐一下。
  狼孩则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啪啪响的鞭声,好像是抽打在没有感觉的死硬岩石或木头上,惟有那双眼睛随着一上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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