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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碾玉成尘-第43章

小说: 碾玉成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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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尘漆黑的眼眸看不见半点光亮,犹如黑洞般吞噬掉所有的期盼,“你若是不先牵涉玎珂,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行素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勒得通红,身体在玻璃容器的上方摇摇欲坠,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近乎恐惧的眼神投向钟离钦,只有他才能救她。

钟离钦的喉结上下移动,他紧紧的攥着枪只是皱眉忍着,可吊着的行素每挣扎一下,他的心便被狠狠的鞭笞着,他虽爱行素,可他走了这么久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为了她,他可能会全盘崩塌。

“成大事者岂在乎一女子!”钟离钦的唇角抹过一丝笑意,却是狠冽的吐出这句话。

顷刻间行素的心化为一潭死水,她不再挣扎只是任眼泪顺着脸颊坠入玻璃容器内,滴答的溅起水花。

如果我背叛你,就让我死在自己的枪下!

行素,等我,我会娶你!

原来他的话都只是对她的敷衍搪塞,她不远万里从瑞士前来战乱的国内,只希望在最危险的时刻能陪在他的身旁,他却将她的生命视若草芥一般。

袁尘没料到钟离钦会如此冷血,他却也是毫不迟疑的举起了枪。

“不要开枪!”熟悉的声音尖锐的刺进袁尘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玎珂忽然推门而进,她的方向恰好看到袁尘正持枪对准了钟离钦,她像疯了一样的吼出声,袁尘微微一怔,垂下了握枪的手,眼角却是滑过一丝温暖。

只有她,千千万万人中,只有她能扭转他所有的情愫。

钟离钦却趁机扬起了手枪,“嘭”的一声子弹竟毫不留情的穿过了袁尘的左胸,“玎珂。”袁尘只顾着看向她,喉中低低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瞬间倒在了地上。

“玎珂,我们永远都这么幸福,好吗?”

“嗯,永远!”

玎珂瓷白色的皮肤瞬间变成了青色,犹如青玉般透明的青,竟是鲜血瞬间倒流的恐惧。她交叉着胳膊紧紧抱住她自己的颈项,仿佛是昔日的清晨,袁尘不舍的将她拥入怀中。

可她的瞳仁里赫然映着袁尘躺在血泊中,他依旧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泠然的眸子却始终如一的望向她,我的玎珂!

何副官也是一惊吓得松开手中的绳子冲到袁尘跟前,绳子瞬间沿着滑轮咝的一声松开,被捆绑的行素“噗通”一声整个人坠入了玻璃容器内,漫出的水顿时覆盖了木质地板。

“行素!”钟离钦像发了疯的冲过去,可行素却沉入了水底,她同他隔着厚重的玻璃犹如绽放在水中的花朵一般,她睁大眼睛任由水灌进眸子却依旧只是看向他,钟离钦来不及管袁尘竟是拿起身旁的椅子使劲砸向巨大的玻璃容器。

在微若的光线里,袁尘犹如浮在半空中,和玎珂隔着甚远,玎珂只觉自己虚飘飘的早已是入棺死去之人,看到得皆非真实。“袁尘!”她颤颤巍巍的趴在他的跟前伸手去碰他,可除了滚烫的血,他竟是一动不动。

“袁尘,你醒醒!”玎珂忽然意识到这居然是真的,竟是不住的啜泣着,连嗓子也抽噎的变了声。

钟离钦手中的椅子挥起落下,“嘭”的一声玻璃容器猛然裂开,袭人的水卷着行素猛的将她冲到舞台上,“咳咳。”行素大口的喘息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她抬眸却对上钟离钦急切的眼神。“你没事吧?”行素看到他本能地向后一缩,仿佛他就是可怕的魑魅魍魉,钟离钦却不许,他扶起她来,行素拼尽力气挣扎着试图推开他,终究她还是被钟离钦用力的揽入了怀中。

玎珂失了魂一般嘶声力竭的叫嚷着,钟离钦这才注意到倒在血泊中的袁尘,“他这么容易就死了?”钟离钦握起枪瞄准袁尘准备再补上一枪,可士兵却匆匆走上前喊道,“报告,裴上将已到北平城外!”

“怎么这么快!”钟离钦一晃神拽起地上的行素便朝外走,他扯着不断挣扎的行素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把她也带走,留在这里当什么寡妇!”钟离钦说着指了指匍匐在袁尘身边的玎珂。

“别碰我!我不走!”玎珂叫嚷着却被士兵拖着离开袁尘,“袁尘!”玎珂嚎啕大哭着竟连身上唯一一件单薄的藕色旗袍也全汗透了,餐厅的窗外飘起凄清的雨,一点一滴,檐声细碎,连她的心也碾得粉碎。

那时沈淙泉捂着胸口冲她扯动嘴角勉强一笑,血却汩汩的顺着他的掌心指缝流下,如果不是她的任性妄为,沈淙泉就不会中弹身亡死在她的怀中。

玎珂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了袁尘的身上,可最终他竟也是因她而倒下……

钟离钦拿着细布擦拭着手枪,他瞥了一眼哭得晕厥过去的玎珂,又望了下神色恍惚的行素,却是冲陈副官冷冷的说了句,“不用理她们。”

但他的心却是不断的绞痛着,专列快速驶离看似平静却波诡云谲的北平,钟离钦的手更是握得骨节咯吱作响。

北平,他唾手可得,分明是计划了如此之久,却功败垂成,倒让裴之言这个老家伙捡了便宜,钟离钦将擦干净的手枪拍在桌子上,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正文 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小影马上要抓狂了,不是我偷懒不更新,而是U盘弄好了,我怕又把小说弄丢,就干脆放到mp4里,没事自己翻着看看斟酌字句,结果今天mp4发神经忽然坏了!!!

小影又送去修……最近命背啊,我下次一定要备份备份……不然锤死我~~~

继续甩泪求收藏!!!“钟小姐,您要午睡吗?”佣人小心的询问着。

钟离弦躺在床上并不吭声,只是翻身朝内,佣人看钟离弦也不说话,阴暗的屋子越发令人不由脊背发冷,“那我给您点上蚊香,您先小睡会吧。”女佣拿过一盘蚊香,轻擦亮了洋火,眼看着烧起一个火红的小三角旗,才噗的一声吹灭了它。

女佣将烧焦的火柴丢到烟盘子内,看钟离弦仍是安静的躺着,“钟小姐,我去外面守着,有事您就拉铃!”女佣说完便慌慌张张的离开这可惧的屋子。

钟离弦细心听着院子外面咔嚓一声,铁栅栏又重新被锁上,她却猛然翻身坐起来,手边一根细长的绳子是殷慕箫为她准备的,他知道她喜静不愿屋内呆别人,但只要一拽绳子铃铛响起佣人便会蜂拥而至。

钟离弦伸出双手向前探测着摸着,直到蚊香的绿烟一蓬一蓬浮上来,熏得她脑里发晕,才停下脚步徐徐蹲下身,她一歪身倒坐在了地上,细长的纤手在地上移动着移动着,终于摸到了那盘黑蚊香。

黑蚊香只剩下一截红艳的小旗杆在空气中摇摆着,她起身将蚊香拿在手中,细小的火苗舔着她的掌心,阴冷的屋内她一袭戏服犹如蜷曲的鬼影子。

钟离弦一手持蚊香另一只手拽过屋内悬挂的落地窗帘,“淙泉哥哥……”她的喉间发出细碎而微弱的痛苦声,犹如瓷片轻刮玻璃,却划不出她心底的伤痛。

殷慕箫从不准她的屋内有任何利器,甚至连火柴也需远离,可倘若真心寻死的人又怎能拦得住。

蚊香上小小的火苗冒着绿烟靠近纱布窗帘,逐渐化为飘渺而摇动的一团橙色的光晕,舔蚀着屋内阴冷的漆黑,可钟离弦的全身却依然冰冷。

火焰终于顺着窗帘势不可挡的焚烧了起来,她却瘫坐在地上,手紧紧的握着脖颈上的鸽血红宝石吊坠……

“玎珂?”“玎珂?”行素再次用力晃了晃玎珂。

玎珂躺在床上紧闭双目,上海现在是阴冷的大雨天,狂风呼啸,她的额头却全是涔涔的冷汗,苍白干裂的嘴唇轻微的开合,一张一翕间仿佛在小声的嘟囔着,又似不曾开口,行素紧瞅着她的样子急得心神不宁。

她就如同一条放在火上慢慢烤的鱼,微动的唇不断渴求着稀缺的水分。

“你瞧,你都要把她逼死了!”行素狠狠的瞪向钟离钦。

钟离钦的双眼仿佛两簇火焰,不断的冒着红光燃烧,“她是我姐,我也不愿这样!”

“你也不愿这样?可你已经这样了!”行素垂泪的脸颊不住的颤抖着。

她宁愿钟离钦只是当年在美国读书的浪荡公子,起码那时他有着真性情,敢爱敢恨,可如今的他却叫人难以辨认。

“医生,到底怎样?”钟离钦看着自己的孪生姐姐如此,心中也不好受。

“大小姐,应该是受到了一定的刺激才会晕厥,服了药不多时便会醒来,不过切勿让她再伤心难过……”医生细心嘱咐的话还未完,却听见玎珂低低的发出声。

“袁尘!袁尘!”她如同梦魇缠身般不住的喊着,身体却一阵一阵的冒虚汗,耳里轻微的鸣声在嗡嗡作响,丝毫听不到周围半点声音。

她只觉自己奔跑在无垠的冰地,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到尽头,河水被冻结徒留下宽阔的冰面,身后是追兵眼前却是无处可躲的冰面。

“玎珂!

她猛然回眸,他犹如一缕曙光般,瞬间撕破黑暗,奋不顾身来到她的身边!

“袁尘!”

玎珂噌的一声猛坐起来,眼前却是无数张扭曲的面孔,行素喜极而狂的紧紧拥抱住她,“玎珂,你总算醒了。”

她无力的靠在行素身上,仿佛她是唯一可依赖的支撑,可两行眼泪却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少帅?”何副官伏在袁尘耳边小声叫道。

袁尘却双臂安稳的放在两边,四周皆是杂沓的人声,嘈杂中他却只听见近在耳畔,又遥在天涯的声音。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开我!”

他却故意捧起她娇小的脸庞,她倒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竟愣住了,“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见司令,我一定会让他把你送给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对上他炽热的眼眸。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谁。

他只知道她是他一人的玎珂。

“少帅?”何副官低下头却发现,袁尘的眼角边竟盈盈的滚下一滴泪。

从最初到最终,他一直在等她的出现,可刚他们彼此靠近时,他却踩空了一级台阶,瞬间坠入万劫不复的炼狱。

“少爷,东侧的阁楼起火了!”

东侧的阁楼?

殷慕箫手中批改文件的钢笔瞬间落地,弦!

他发狂的奔向阁楼处,可火焰已卷着浓烟吞噬去白房子,小楼摇摇欲坠的发出拉崩倒之声,烈火卷着呲呲的微爆同西风呼呼作响,众人皆是抢夺泼水,可火势却不见小,反借助着风狰狞的映红了整片天空,四壁落地窗透亮映着屋内火光闪耀。

那年他回头和她四目相对,他轻轻托起她清秀的脸庞手指竟是微微颤然,“你叫什么名字?”她冷冷的答:“钟弦!”

她隐瞒了自己高贵的姓氏,去掉离只说一个钟字,可她却忘了弦和箫注定琴瑟相鸣,永难离。

四周的火焰灼热得令人窒息,火舌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扭曲掉所有的一切,过去,现在和他们之间永不可能的未来!

殷慕箫隔着厚重的落地玻璃却隐约可见屋内的她,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般团团将她包围其中,“弦!”殷慕箫隔着落地玻璃喊她的名字,钟离弦却不断的旋转着,任由呛人的烟雾将她笼罩。

她仰头对着旋转欲坠下的天花板不断吟唱着霸王别姬,那年母亲挥舞着水袖清纯质朴的音色带着哀怨,“弦儿,你记住,最好的戏子不是专心唱戏,而是把自己变为戏中人,不分戏内外。”

她记住了,甚至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她钟爱一生的男子早已化为一方尘土,爱她的男子却将她折磨至死。

烈火中她用力甩着水袖翩翩起舞,仪态悠然,步步生莲,左移右滑犹如踏浪而来,轻启朱唇却是一曲霸王别姬穿墙而过。回眸间一抹红色和墨色不断搅拌着,她伸手竟一把扯掉了眼前的红布,直露出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正文 化为灰烬

浓重的黑烟撕裂了空气,也撕毁了殷慕箫所有的神经,他在寒风中不住的簌簌颤抖,紧闭上双眼实在不忍看下去,他怎会对她下如此狠手,他怎能挖去她绝美的明眸。

佣人们各个提着水桶前去扑火,可蓝天下巨大的火焰却不断扩张,钟离弦不停的旋转着在烈火内仰天大笑,她隐约可以听到房子外殷慕箫若有若无的喊声,可她的嘴角却微微的上扬,拂过一丝浅浅的笑颜。

她爱过他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殷慕箫的手穿过她垂在腰际的长发。

钟离弦站在阳台上双手扶着栏杆,她的目光落在路边的紫藤花架旁,半壁斜阳晒着碎石小径,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手挽手逆着光悠然散步,连空气中似乎也充盈着淡紫色的香味。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房子,车子,还有钱,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殷慕箫见她又是这副态度,他竟生硬的扳过她的脸庞,让她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神。

她的皮肤流淌着月光般的莹白,可如水的眼眸却是夜色凄泠。

死生契阔,他终究给不了她所想要的。

“淙泉哥哥,该你走了!”钟离弦俏皮的放下手中的棋子。

沈淙泉却似并未听见她的话,他只是静默的望着远处,可阳光透过叶片犹如层层金漆嵌进他的瞳仁中,钟离弦望向他,心却是一丝丝的裂开。

只有看到她,沈淙泉才会如此光彩溢目。

“大小姐,夫人说您该去上钢琴课了!”成群的佣人紧随其后。

玎珂却是莞尔一笑,荡起飞扬的裙摆翻身上马,“我要去打枪,不要跟着我!”她手中的鞭子使劲抽落在马背上,马匹锋棱瘦骨成,风入四蹄轻转瞬便消失不见。

“淙泉哥哥?”钟离弦近乎啜泣的再次喊出声,可沈淙泉的视线依旧随着骑马女子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处……

情深意长,他又无法兑现。

她爱的是殷慕箫?

还是沈淙泉?

钟离弦脑中不停的回忆着,可她还未想出答案却瞬间被火舌吞没,融入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中。

她到底爱的是谁?

没有人知道答案。

“弦!弦!”殷慕箫哭着喊出她的名字,可焚人的烈火却将钟离弦化为灰烬,士兵死命的拽着殷慕箫远离阁楼,可他却痛苦的挣扎着,几欲冲进火场内,竟是三四个士兵才能拉得住他。

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殷慕箫竟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她离开,恰如最初他也同她只隔着一层落地玻璃,他回眸一望,却是美人三千旖旎如画。

而今她却似一缕青烟般再也不复存。

“医生到底怎么样?”何副官急切的拽着医生白大褂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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