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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争霸天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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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个速度,走到长安大概需要四个月。”
闭着眼睛假寐的方解忽然说了一句,语气有些无奈。
“误不了你的考试。”
大犬咀嚼着狗肉,因为已经冷了,所以嚼起来有些费力:“演武院的考试是六月末,现在才出了正月,就算走五个月也误不了的。大隋演武院每隔三年开考一次,每次开考一年之前就开始陆续选拔,就是因为大隋太大了些,最南边雍郡的考生可是年前就要上路的,最少要走六七个月。”
“总是怕耽搁了,还要往兵部,户部,吏部那些衙门跑,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刁难。”
方解有些担忧的说道:“听说dì dū里的官员一个个眼高过顶,最看不起的就是dì dū之外的人。好像大隋的天下分成了两块似的,一块叫dì dū,高不可攀。一块叫其他地方,一样的低人一头。”
大犬劝道:“你是军队里的考生,兵部自然不会为难。演武院招生五成生员出自军中,五成出自民间,兵部巴不得军中之人都考得顺利些,要是被民间的考生抢了风头他们也丢人。再说,樊固城几十年才出了你这么一个,难道没考就把你刷下去?再再说,咱手里不是有银子么,大不了每个衙门塞进去一个一百两的大红包。”
“呸!”
方解啐了一口笑道:“你以为dì dū的官员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百两银子就打算收买下来?”
“那还要花多少银子?”
方解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怎么也得三百两吧?”
大犬骤然大惊,忍不住骂道:“要喝人血么!”
两个没见识过大隋dì dū之繁华的土包子,因为三百两还是一百两争论起来,面红耳赤。躺在车厢里睡觉的沐小腰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心说不就是银子么,大不了都塞进去就是了,晚上再偷回来难道费什么事?
一样的没见过世面……
“大犬,以后到了dì dū,你得叫我公子。”
方解睁开眼,看着天空上的浮云认真的说道:“我也得想个有些深意的表字,觉晓,觉晓……我自己之前想的这个,太俗气了些。还得再想个雅致些的名号。大犬你帮我想想……算了,从你这名字我就知道,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犬嘿嘿笑了笑,索xìng不答话。
想了一会儿方解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撩开帘子钻进马车里。见沐小腰睡着,坐过去摇了摇她的手臂问道:“小腰姐,我想要个表字。”
沐小腰猛然惊醒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解说道:“……你想要个婊子?我就说……不能和红袖招的人一起走!”
“有什么关系?”
方解不解。
“你想要婊子,不会自己去前面马车上要吗?你钻进来跟我说什么?你包裹里最少也有几万两银子,就算红袖招的女子再清贵,花几万两还买不来一个婊子?别烦我!我要睡觉!”
方解诧异道:“我不就是想要个表字么,怎么这么大火气?”
“你该去哪儿要去哪儿要!少来烦我!”
“让我去花钱买表字……多俗气?”
方解喃喃说了一句,转身又钻了出来。身后沐小腰怒道:“婊子不用钱,你还打算白要不成?!”
方解脑子里都在想表字和名号,哪里想的到是沐小腰会错了意。想到以后到了dì dū也不能表现的太寒酸了,这表字和名号都要文雅些才好。他虽然有着两世记忆,却对这个陌生世界毫无了解。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表字与他熟知的历史不同。在这个世界,只有父亲才能孩子取表字,连师长都没这个资格。
“算了,表字觉晓是入了军籍的,想改也改不了。”
他叹了口气,然后问身边的大犬:“我自号西坡居士如何?”
“为什么叫西坡?”
“因为有个名气很大的人叫东坡。再说,咱们确实是从西边来的啊,樊固城以西那座狼rǔ山脉,在我看来就是个土坡,从大隋西边的土坡而来,叫西坡居士也应景。”
“你有抄袭的嫌疑!”
“抄袭……他东坡我西坡就抄袭了?”
“不然是什么?”
……
……
樊固
就在方解走后的第四天,一队大约二百骑jīng锐骑兵顺着官道冲到了樊固的东门外。这队骑兵身上的甲胄虽然蒙了一层尘土,但依然看得出来制作格外的jīng良。不是皮甲,而是实打实的链甲。不仅仅是链甲,链甲里面还穿戴了一层虽然不太厚重但极坚固的铁甲。这一身甲胄,最少就有六七十斤。
马背上的骑士又一个个多是魁梧彪悍之辈,由此可见他们坐下的战马皆不是凡物。那些骑士身材强壮高大,哪个也不会少于一百五十斤体重。再加上那么沉重的甲胄,兵器,行囊,被服,若不是真正的好马负担如此之重根本就跑不起来!
重甲,陌刀,铁盔,红披风。
在加上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光的大隋金黄sè绣龙战旗,这一队骑兵显得格外威武肃穆。虽然人数并不多,可却有一种千军万马般的壮阔气质。
在大隋看到一支纯粹的骑兵队伍已经殊为不易,看到这样jīng锐之极的重骑兵那就更是难上加难。因为蒙元帝国的封锁,非但草原上的部族不许卖给大隋战马,就是西域那些小国,也不能有一匹战马流通到大隋。而大隋虽然地大物博,可偏偏就是缺马缺的让大隋历代皇dì dū想骂娘。
所以自大隋立国以来,骑兵一直是所有将军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大隋十六卫战兵,每一卫维持五万人左右。就算是现在移调戍卫长安城,被称为天子六军的左祤卫,右祤卫,左武卫,右武卫,左领军卫,右领军卫这三十几万jīng兵中,也凑不出来两万骑兵。
轻骑兵尚且如此,就不需说极难打造的重骑兵了。
整个大隋,除了天子六军中,只有右骁卫有一支五百人的重骑兵,即便是这区区五百之数,还是右骁卫大将军李远山用了差不多五年才建立起来的。大隋不缺钱粮,打造重甲不算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寻找五百匹能驮动重骑兵征战厮杀的战马。
右骁卫经营西北这么多年,才从各种渠道搜罗来这五百匹上好的战马。甚至不惜冒着被朝廷怪罪引起战争的风险,在四年前将西域土斯国来觐见大隋皇帝陛下的使者团劫了,冒充马贼的右骁卫jīng兵把使者团的人五花大绑丢在官道一边,几百匹战马全都拉走马毛都没剩下一根。
这事是李远山干的,而且他知道不可能瞒得住皇帝。事实上,当皇帝听完那土斯国王子哭诉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好生安抚,还赏赐了不少绸缎瓷器。然后皇帝陛下写了一封亲笔信骂李孝宗,李孝宗看过之后非但没有惶恐反而哈哈大笑。
“白痴!朕好不容易骗了几个西域小国的使者来觐见,才进来第一个就被你劫了,后面的还怎么敢进来?你这白痴的东西,难道就不会等他们走的时候再劫?!”
这五百重骑,便是右骁卫大将军李远山的亲兵。
所以,当樊固城的守军认出这些重骑兵之后,立刻就打开了城门放行,甚至不需要去看那为首校尉掏出来的令牌。因为蒙元帝国缺少铁器,可是舍不得打造重骑兵的。再说,草原人一直以为骑兵就是要快,披上重甲的骑兵虽然威力惊人,但论速度无法和轻骑兵相比。
领队的骑兵校尉根本就懒得和守军说话,直接进城往将军府而去。
到了李孝宗的将军府大门口,守门的士兵立刻上前阻止。那校尉懒得答话,随手将腰牌抛给守门士兵,下马大步往将军府里走了进去。一个重骑兵校尉就嚣张跋扈成了这样,传闻中右骁卫那些人个个都桀骜不驯看来不虚。
李孝宗听到声音从书房里来,冷眼了看了那校尉一眼:“就算你是大将军麾下的校尉,可难道你忘了大隋的军律?见了本将军,你为什么不行军礼?朝廷的责罚没下来之前,这樊固城牙将就还是我。”
那校尉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了一声随随便便行了个军礼:“屏退左右,大将军亲自来了。”
李孝宗大惊失sè,心里顿时一紧。
……
……
书房里的火炉被撤了下去,因为大将军李远山最不喜欢的就是那飘起来的炭灰。他鼻子有些毛病,闻了这味道就会不舒服。这毛病在dì dū的时候还不常犯,到了西北之后因为天气冷犯的就越来越频繁。可又闻不得炭灰,左右都为难。
穿了一身普通重骑士兵服饰的李远山打量了一下书房里的布置,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满。
身为右骁卫大将军,擅自离开大营朝廷也是要问责的。虽然他跋扈,但绝不是莽撞。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
他看着墙壁上的挂着的一幅猛虎下山图,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
“因为吴陪胜死了。”
跪在地上的李孝宗回答的很简单,但这一句话已经能代表全部麻烦。什么贪墨,什么军方开设赌场,这些事和吴陪胜死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不对。”
李远山回头看着李孝宗,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气:“是因为你做事不够干净!既然吴陪胜必须死,那就要死的彻底才行!军中那么多知道这件事的,你为什么不杀?还有那个方解,这样的祸端为什么不除?”
李孝宗苦笑:“我已经失了军心。”
“八百人的军心,什么都不算!”
李远山哼了一声问道:“城中百姓可知道真相?”
“不知。”
“那还好……屠城终究是有些麻烦。”







☆、第二十七章 樊固城里都是好人

第二十七章樊固城里都是好人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硬,也或许是因为将火炉移了出去的缘故,单膝跪在地上的李孝宗脸sè有些发白,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李远山看了他一眼,随即微微皱眉:“虽然你不是陇右李家嫡出的孩子,但从你小时候我就觉着你将来会有出息。也许你自己也不记得,在你七岁那年……大年初五,你父亲,我的二哥李远谋在猎场建了个围子,里面圈起来三五十头饿狼和两头同样饥饿的猛虎,说是找点乐子给族里的人看看,连老太爷也请了去。”
“那一rì群狼与饿虎缠斗,看起来确实有些意思。老太爷站的久了有些累,你父亲下令将围子里的畜生都shè死。乱箭shè下去,狼虎皆死。老太爷非要下去看看,你父亲和我搀扶着老太爷进了围子,才七岁的你手里拿着一柄短刀也像模像样的跟着。谁知道走到一头饿虎身边的时候,那畜生还没死透。”
“你父亲和我同时抽刀,你却先跨了一步大声说祖爷爷安危才最重要,父亲和三叔护着祖爷爷要紧,你上前一刀将那饿虎捅死。”
“当时你父亲骂了你没有规矩,我没有说话,便是老太爷也转身就走,没对你多说什么。但你不知道……老太爷事后感慨了很久,遗憾了很久。他说可惜了你这娃儿的胆魄智慧,若你不是庶出的孩子,当大力栽培才是。”
李远山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七岁时候,就有杀虎之勇。自那rì起我便一直留意你,你能进演武院,也是我与你父亲说过之后的事。你父亲的本意,是从他嫡出的孩子里面选一个送过去考试。我劝了他半rì,他才同意。”
李孝宗的脸sè变了一下,改单膝下跪的军礼为双膝下跪。
“谢大将军。”
李远山在椅子上坐下来,摇了摇头道:“你应该叫我三叔。”
李孝宗垂首道:“身着军服,不敢以三叔相称。”
李远山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嗯了一声道:“你在这个时候还能记着军律,很好……只是你小时候的勇气就已经令人赞叹,为什么现在做事如此畏首畏尾?我送了一座在江都的大宅子,吴陪胜才答应帮你的忙把贪墨的事压下去。死几个喽啰,死几个百姓,这对于你的前程来说不过是细如微尘的一件小事,你怎么就下不去手?”
不等李孝宗解释什么,李远山继续说道:“就算你有苦衷下不去手,吴陪胜死这件事你干的更让我生气!吴陪胜是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是御书房秉笔太监,死了必然会震动朝廷,会让陛下震惊。但……死了就死了,也无需太过担心什么……只要事情做的干净漂亮,难不成陛下还会因为一个死人再杀一个前途无量的将军?”
“但你这件事又没有做好,毫无魄力!”
李孝宗垂首,索xìng不去解释。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觉得你会有出息。正因为一直觉着你是可造之材,所以难免管的多了些。”
李远山站起来,拍了拍李孝宗的肩膀:“你考虑的多,这没错。但既然要考虑,就不能考虑的太狭窄……你打算以蒙元骑兵渗透进来为借口,搪塞住将来dì dū来的调查官员,这根本不可能,就算塞过去再多的钱财,谁也不敢保证他们rì后会不会反悔,dì dū里的那些人……一个个yīn到了骨子里。”
“我说这么多,你明白该如何做了吗?”
他问。
李孝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将军,我之所以不忍心不是妇人之仁,而是想为以后留一些帮手。樊固城的边军六年论调一次,这些人都是百战老兵,等过几年,我打算把他们想办法还调到我手下。”
“老兵是宝贝,但不是前程。”
李远山叹了口气道:“既然这件事你心存不忍,你就不要插手了。”
他转身走向门外,到了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你不想杀人,我不勉强……但是往朝廷的奏折你需要重新写一份,朝廷派来查案的官员最快也要两个月到,两个月够做许多事了,而且……我没打算让你等两个月。”
“大隋天佑十一年二月初二,因为北辽人私运马匹的事蒙元帝国悍然对樊固发动攻势,满都旗一个万人队越过狼rǔ山脉,进攻樊固。樊固牙将李孝宗率军迎战,血战数rì,毙敌上千……恰逢钦差吴陪胜到达樊固,入城协防,京城兵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与边军并肩作战,坚守城池……然寡不敌众,坚守十数rì,城内守军战死大半,钦差吴陪胜以及随行官员三十六人战没,牙将李孝宗身负重伤六七处依然血战不退。城破在即,右骁卫大将军李远山率军赶到,破敌于樊固城外,杀敌六千……”
李远山声音清冷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回头看向李孝宗道:“你前几rì送去朝廷的请罪折子,我扣下了。上面说的这些,是我给陛下的奏折。”
李远山神情僵硬,自嘲的笑了笑道:“幸好,是大半而不是全部战死。”
李远山微笑道:“是全部……奏折上写的剩下那一小半,我会自右骁卫拨给你,兵部有樊固边军登记造册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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