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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第11章

小说: 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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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程车司机被他突然的大叫吓一跳,朝后视镜望个究竟,只见后座空荡荡。不一会,人头就冒上来,像是弯身捡什么东西。
  到了黎家,如他所料,黎湘南并没回家。大门深锁,屋里传来空荡的回音。他把东西放在门口,留了一张纸条,然后他去拜訪袁丹美。
  黎北潇再次离婚是社交圈最近的热门话题。再婚不到半年就又离了,外头一致的郑且蛭璞变焯ǎ苑缌鞯墓叵怠2还獠皇歉呷瞻补匦牡氖拢皇窍耄残砟艽釉っ揽谥形食鍪裁础D切┑缒源蜃值男攀且桓龃蠊劓I;然而,有些疑点……
  高日安又用力甩甩头。他发现他竟然微微在发抖,脑中不停闪过黎湘南和黎北潇那日在“巴塞隆迹笔保切┣装斐5木低贰
  袁丹美开门看见高日安时,表情先是一阵错愕随即转为木訥,待知道高日安的身分和与黎湘南的关系时,掩着口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那两人心理果然有问题!”她的笑声非常尖锐,非但不悦耳并且令人相当不舒服。
  高日安不禁皱着眉头。
  “我想你误会了,袁小姐,”他说:“我并不是心理医生,所以和黎湘南并不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再说她只是比较文静,并没有所谓的心理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袁丹美尖刻地说:“我告诉你,他们一家全是神经病、变态、疯子!”
  “袁小姐!”
  “你不相信是不是?”袁丹美阴鷙地笑起来,点了一根烟,熟练地打口中吐出烟圈,犹如风尘女,高雅中夹带着低俗的格调。
  “你相不相信?我跟黎北潇生活了快半年,他连我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她吐个烟圈说:“他花,他风流,在外面找各种女人,就是不碰我!”
  袁丹美大吐心中的苦水忿恨,高日安却无法听入耳。那些涉及夫妻之间隐私的事,他并没有兴趣。他说:“袁小姐,我并不是——”
  “别急,我会告诉你的!”袁丹美朝他吐了一口烟,打断他的话。“黎北潇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哼!我知道的可多了。我告诉你——”她突然将脸湊向高日安,湊得很近,又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更显出了那些话的暧昧。“黎北潇和他那个宝贝女儿暧暧昧昧的,说白一点,根本就是乱伦。用你们文雅的语句是——畸恋。懂不懂?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变态,不正常!”
  高日安心里重重抽搐了一下,但他脸上毫无表情。
  袁丹美坐正了身子,抽了一口烟说:
  “他不只一次告诉我,很慎重地,说他就只爱黎湘南一个女人。想想看,这是做父亲的人应该说的话吗?我永远忘不了他说这话时,脸上那种表情!你是外人所以你不知道。黎北潇对待他那个女儿的态度,根本就像是在对待情人——不正常嘛!”
  “还有,你看过他看她时的那种眼神吗?那像是父亲对女儿的!他逮着空就亲他那个宝贝女儿,却连我的手指都不沾一下;他对那小妖精呵护备至,却对我冷淡的……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对劲,我——”
  “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离婚吗?”高日安突然插口,神态和声音渐渐失控,没有平常的冷静稳定。
  袁丹美瞄了高日安一眼,急躁地拧熄烟。
  “还能为什么!他在外头姘上了一个女人,强迫我离婚啊!那个女人听说是在教人跳舞的,叫什么睛的——”高日安脸部肌肉突然抽了一下;袁丹美没注意,继续说:“那个叫什么睛的女人——”
  “舒睛?”高日安轻轻接口。
  “对!舒睛!你怎么知道?”袁丹美狐疑地看看高日安,甩甩头说:“哼!黎北潇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女人根本只是他掩人耳目的藉口。他跟我离婚,为的还不是那个小妖精!”
  “你是说……”
  “你怎么那么笨啊!我说了这么多,你还猜不出来!还不就他那个宝贝女儿!”
  “他们……不可能的!”高日安又疑惑又猜忌,神情复杂,简直心乱如麻。
  “怎么不可能?那两个人之间早就有鬼!”袁丹美胡乱地挥手,姿势变来换去。“哼!他们那一家子全是变态!那个萧竹筠,竟然任着自己的女儿和老公乱伦!那个没神经的女人!活该!结果被自己的女儿抢走了老公,又离了婚——
  “你别再胡说了,是你破坏他们的家庭,才导致他们离婚!”高日安咆哮着,如野兽般的低吼。
  袁丹美眼珠子一吊,扫了高日安一眼,又点燃一根香烟,打鼻子喷出一撮烟,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斜睇着眼说:
  “你懂什么!黎北潇外头有千千万万个女人,何独我一个;要破坏他的家庭也轮不到我……算我倒楣,上了他这个当,被他利用当作掩人耳目的工具。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心怀怨恨才如此胡说八道,故意破坏他们的名譽。”
  “你相不相信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袁丹美站起来,又从鼻子喷出一口烟。“不过,你这么关心,你是爱上那个小妖精了吧?给你一个忠告,他们那家人全是变态!你是个心理医生,应该比我还清楚。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请吧!”
  高日安一言不发,脚步有些跟呛。他拿出口袋里那封匿名信。回头问袁丹美说:
  “很抱歉,再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见过这封信吗?”
  他将信摊开在手上,递给袁丹美。
  “这是什么?皱巴巴的!”袁丹美嫌恶地皱皱眉,摇了摇头。“情书吗?怎么会这德性,怪恶心的!”
  那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做作。高日安默默收回信,放入口袋。
  他没有招呼计程车,拖着脚步,一步一步沉重地走着。天黑了,才总算踏进研究办公室的门。
  他打开灯,一边松开领带,脱了外衣丟在椅上。
  “你总算回来了!”角落里蓦然有声音响起。
  高日安猛然回头,他惯常坐着的地方正被舒睛占据着。
  “是你!”他的声音显得很没有生气。“你来做什么?怎么进来的?我不记得我有给你钥匙。”
  “你当然有给我钥匙,不然我怎么进来的?”舒情定到高日安身旁,仰头说:“怎么了?心情不好?”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高日安没心情跟她周旋,自顾自倒了一杯水。
  何止是心情不好,他的心情简直坏透了,又糟又差劲!
  “我来,是希望你能再次为我戴上它。”舒睛掌中托着一颗红宝石戒指。那是她退还给高日安的,高日安出院后又随手将它搁在办公室桌上。“日安,我将它退还给你,是因为当时气愤而一时冲动,我不是真的有意想解除婚约。我爱你,日安,我们重新来过——”
  “不可能的,我们已经结束了。”高日安平静地看着舒睛。
  “结束?日安,你在说气话吧?我爱你,你也爱我——”
  “我爱的是湘南。”
  “不!”舒晴情急抓住高日安的手。“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
  “舒睛,我爱的是湘南。”高日安轻轻摆脱舒睛,走到窗边。“你并不爱我,何苦恋恋不放!”
  “不!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舒睛走到高日安身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后背。
  室內静寂了好一会,舒睛以为高日安要回心转意,心中正窃喜,却听见他低低地说:
  “你跟黎北潇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没有资格怪你,他的确是个很优秀、很具有魅力和魄力的男人。”
  “什么……”舒睛脸颊离开了高日安的背部,搂抱着他的双手也垂放下来,脸色大变,似被当场逮着的小偷般难堪。
  但高日安仍背对着她,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他是不想看。已经知道的事实,再剝一次皮,只多看到丑陋罢了,徒然坏了自己的心情。
  “我和黎北潇能有什么事!”舒睛强自镇定着,脸上透有一丝心虛。
  “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也明白。何必要我说出来?”
  “我一点也不明白!你怀疑什么就说清楚好了!”
  “何必呢!舒晴……”高日安终于回头,睁着一双能透视人的眼,静静地看视舒晴。
  舒晴被他注视得有点招架不住。她避开高日安的眼光,伸手撩头发,下意识地想掩饰什么。
  “你一定是误会了!”她仍企图表现无辜。
  “是吗?”高日安微微一笑。
  他问得轻,笑得淡,不甚放在心上的模样。舒睛心头不安,而且难堪,她急急说道:
  “日安——”
  “别再说了!”高日安打断她的话。“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过问你和黎北潇之间的事。”
  “是吗?你可真伟大啊!”舒睛一再得不到高日安的信任,心虛加上嫉妒不甘,最后恼羞成怒说:“你以为你那个小圣女有多纯洁?告诉你,她不只跟你玩玩,还跟个舞男有一腿——”
  “你胡说什么!”高日安忿而抓住舒睛,额上青筋暴起。
  舒晴没有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倒,反而扬起头,挑兴地瞪着他,眼光充满报复的恶毒。她冷冷把高日安的手推开,声音又阴又狠。
  “我没有胡说,你自己可以去查啊!那家店叫‘织女的爱’!那个舞男叫‘乔’,是店里最红的一个。通常他都不随便陪客人出场的,但你的清纯小圣女可真不简单啊,轻易就将他迷惑住,还买下他的钟点带地出场!”
  舒睛极其詆毀之能事。看见高日安脸色阴睛不定,显然极力在控制內心的狂怒,她就更觉痛快,充满报复的快感。
  其实她撞见黎湘南和乔志高在一起也是偶然。她一路跟踪,没想到竟发现了乔志高另一种不为黎湘南所知的舞男身分。经她恶意渲染,就变成了那些不堪入耳的秽言秽语。
  “谢谢你的忠告,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高日安神色冷漠,转身不再理会舒睛。
  舒睛冷冷哼了一声,泛起狞笑,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九章
  高日安静静坐在车里,瞪着对面的大廈,像狩猎的野性动物,耐心地蛰伏在蔽障下。
  白天时,这里是车水马龙;但由于不是商圈,入夜以后就鲜少有人群走动,所以这里不是极度的暗,便是绝对的静。
  天色十分的黝暗。虽已近凌晨时分,但离黎明还非常的远,星星在顶头眨亮。
  高日安耐心地守着,不动的姿态像生根的人偶。
  终于,从地平线上,红色“火鸟”像子弹一样飞过来,着火似地滑曳在几无流量的敞阔道路上。
  高日安身体动了一动。
  等“火鸟”滑进大廈底巢,他翻起衣领轻轻推开车门,以极快的速度穿过马路,闪进大廈。
  见守卫正在打盹,他抢按电梯,快速地闪进去。
  登上顶楼后,他脚步放经,笔直走向南向那户不銹鋼铁门,拐了一个弯,躲进转弯的甬道。
  对于舒睛说的话,他半信半疑。调查的结果,果然有这样一个地方,有个叫乔的男人。那家店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家普通的咖啡厅般,没什么特别之处,并不醒目;只有熟悉门路的人,才懂得里头的蹊跷。
  他跟踪“乔”好几天了,每回都跟丟。当昨晚——不,今天凌晨,发现乔的归处时,他內心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
  这棟大廈正对着黎湘南上炉的那所舞蹈学苑,而他的研究办公室就在隔棟大廈;最令他怵目惊心的,乔的住所,面对的正是舞蹈学苑整面的玻璃墙。
  这是怎样的巧合?职业的敏感令他有相当不祥的感觉。他试着闯进乔的不锈钢门深锁的秘窟,但徒劳无功。
  今晚他打算用强的,攻他个防不胜防。
  电梯上来了,他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很轻,但仍然可辨。
  然后他听到开门的声响,他轻轻探头,蓦然闯出去。
  “乔先生吗?你好,我是高日安。”他快步挡到乔的身侧,同时紧盯着他的脸。
  乔志高意外地愣了一下,英俊的脸掩藏不住惊愕;但很快,他神色一斂,又恢复惯有的阴沉。
  “你认错人了。”他停下开门的动作,冷冷盯着高日安。
  “不会错。‘织女的爱’的乔。”
  乔志高的神情猛烈震了下,瞳孔一缩,闪着不安定的光。他换了一种表情盯着高日安说:
  “你想做什么?”
  “你接近湘南究竟有什么企图?”高日安说得直截了当。
  “湘南?”乔志高瞳孔又是一缩。
  “我不准你接近湘南。”高日安态度强橫,一个字一个字,威胁十足地说:“你如果再骚扰她,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是吗?”回答得极尽挑兴的意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卑鄙的事!”高日安沉下脸,丟了一张纸在乔志高面前。“我并不是那种揭发人隐私的卑鄙小人;但如果你敢再纠缠湘南,为了保护她,必要时,我会让她知道你的真正身分。”那纸飘落到地上,赫然印着一连串的“爱你”。
  “这是什么意思?”乔志高缓缓低下头,望了望那些惊心动魄的“爱”,冷冷地问。
  “你自己做的事你会不明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这反问大大出乎高日安意料之外;但察言与辨色,乔志高的态度并不像在说谎。
  “这真的不是你做的?”高日安盯着乔志高的眼睛问。
  乔志一向的眼神充满困惑,莫名所以。
  不是他?那么会是……不!高日安匆匆拾起那张匿名信,匆匆离开。
  他躲回他的研究办公室,将自己锁在黑暗中。他需要冷静地,好好地思考一番。
  有辆计程车静静滑停在大廈外,黎湘南从车中出来。
  她犹豫地抬头望了一会,下定決心似地踏进大廈。
  她是来找高日安的。她压抑得够久了,需要有人听听她的倾诉,排解她的苦忧,或者说,減轻她的罪恶感。
  上帝已经离她很远了,她的意志和体肉逐渐沉向腐恶的深淵。高日安也许是她最后、唯一的救赎,可以帮助她自难以自拔的痛苦深淵中解脱出来。
  但是下決心是艰难的事;她不断在门外徘徊,屢次伸手敲门,屢次又犹豫退缩,终究进不得门內。现在是凌晨时分,离黎明还很远,黎湘南頹然垂下头。
  上帝已经离开她很远了,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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