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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半面红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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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处处暗藏玄机,莫不是他出了事?
心变得沉重起来,手不由抖动了两下。
电话联系到剧院,无人接听,连续拨了好几遍,才听到喘气的声音,“谁啊?”
是看门的老王。
她没报自己的名字,怕他听出来,声音怯怯地说“我找乐志远。”
“他现在不在,不过可能以后也不会在了。”
老王是个万事通,剧团进进出出什么人,出了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我找他有急事,我是他亲戚。”
“你是他亲戚啊?唉,你快点去看守所救他吧!现在整个剧团都在为他的事发愁呢!戏也停演了,大伙都聚集在那儿录口供”
老王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她只听懂了一句话,志远出了大事,现在被关了起来。
志远是个淡然的人,不跟人争论,不与人搏斗,不喜好赌博烟酒,在他的眼里,只有纯净的文字,只有字里行间的诗情画意。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会犯什么事?
晚饭的时候,她进了厨房,做了两道林博文爱吃的菜,刚端上来,他已觉察出了异样,以为换了厨子,听到下人说是她特意为他烧制的时候,没有感动的神情,倒皱了皱眉,随后点头说“不错,不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夸奖的言词。
通常,十点左右,他会准时进她的房间,可是今天已经十二点了,还不见他的影子。
书房的门敞开着,她泡了他爱喝的龙井,又加了少许的糖,放在他面前,他埋着头看书,不搭理她。
“我…”她按耐不住开了口,可又不知从何说起,紧要着嘴唇,盯着他。
“找我有事?”他终于发了话。
她“嗯”了一声。
“烧菜做饭?端茶递水?为了乐志远,你才做这些的吗?”他放下书,一脸的严肃。
她愣了愣,谁跟他说了什么?他知道了些什么?看他带着怒气的脸色,她读得懂,他不喜欢自己跟乐志远有任何的关系,解释的语气,间接回答了他的疑问,“听说剧团的人都被叫到看守说问话了。”
他笑了笑,刚才的不悦转瞬即逝,牵过她的手,安慰她,“文工团的事,与你无关,知道吗?”
“可是…”
还想说些什么,嘴已经被他堵上了。
园子里的人好像通了气,她声东击西地跟他们打听最近镇上发生的事情,每个人竟然异口同声,说风平浪静,跟往常一样。
她没有看新闻报纸的习惯,对那些所谓的战事政事街头柳巷的趣事漠不关心,此刻,好像除了求助报纸,已无其他的办法,所以千方百计地拜托常妈,出门买菜的时候,顺便带份报纸回来。
常妈说,报纸每天都有啊,在少爷的书房。
她怎么犯糊涂了?
他掌控着整个嘉渝镇的经济、文化和军事,镇上有什么乱子,即将发生什么动荡,有什么恶意善意的言论,都会第一时间传到他的手里,所以他能直接说出志远的名字,胡乱猜测她跟志远有什么关联。
书房的门没有锁,报纸整齐地放在临窗的茶桌上,她急不可待地拿起来,匆忙地浏览粗黑的大字标题,“文工团”,心里嘴里一遍遍默念着,从第一版看到了最后,又倒过来翻看了两遍,没有任何相关的文字,怎么会这样?
报纸确实是今天的,对于外地杀人放火的事件,都有详尽报道,为什么独独没有关于剧团的消息?
他明显不想她牵连进去。
难道是他下了令,封锁了?
志远肯定出了事,而且超乎寻常,肯定是被人冤枉了,受尽了委屈,无从解释,所以不得不求人想办法联系她,通知她,没想过她能帮忙,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文件。
对,真出了大事,会有文件过来,他经常在书房办公的。
书桌上干净地摆放着台灯和笔筒,没有任何纸张。
昨晚,他为这事儿生了她的气,如果知道自己动了他的抽屉…可谁让他禁锢着她呢?如果放她出门,她才懒得进这个让自己开心不起来的书房。
每个屉子的文件都被她搁置在桌子上翻看了,最新文档的时间几乎与现在相差了一周,显然是过了期的。翻到最后一层,她没了力气,想对自己说放弃,可是已经打开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突然,她的手顿住了。
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张无意间夹在文件中的照片。
一个身着连衣裙的女人依着窗子,眺望着远方,黑白胶底的片子,看不到颜色,看不到颜面,只是感觉那个背影,有些柔弱,有些寂寞惆怅,有些无奈…有些像她。
莹莹?
不知为何,想起了第一次来这个园子,罗顺接错了人,他认错了人。
他当时的迫不及待。
他口中亲昵的“莹莹”。
那个时候,她单纯以为,他唤的是莹梅。
强逼着自己拿起电话,拨了号码,等待了许久,没有响应,接着便是“嘟嘟”的忙音,连续按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常妈在一旁看得急了,提醒她,少拨了一位数。她“噢”了一声,笑了笑,接通之后,没分辨出是谁,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呆呆地,忘记了开口说话。对方“喂”了两声,见无人应答,只好挂断了。
她是怎么了?
不过是一张五六年前的旧照片,不知道被人翻看了多少遍,变得模糊不清罢了。
不过是他不小心遗留在书房,也许不是不小心,是刻意放在书房,闲暇时瞅上一眼罢了。
不过是他曾经的一个女人,一段经历,一回逝去的往事罢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不一样。
她说想要天上的星星,几日后的傍晚,他便秘密地带着她去搭乘直升飞机,高空中除了轰鸣的螺旋桨声,还有她惊讶的心跳,凌空而望,地上点点的光亮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她趴在窗子上,看得痴迷了。
她想要水里的月亮,他便安排人在荷花池边搭建了画舫,把台阶一直延伸到池塘深处,甚至还放置了一条小船,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陪她欣赏。
他宠她腻她。
他待她不是一般的好。
除了不让她离开之外,什么都答应她满足她。
原来,不过是她像她。
原来,不过是他宠的爱的不愿放开的不是她。
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倒在床上,她疲惫极了,嗓子干痛干痛的,起床喝了水却吞咽不下去,只好又蒙上被子,闭上眼睛,希望天早些黑。
林博文回来的时候,常妈禀告说少奶奶今天脸色不是很好,大早就回房睡觉,一直没踏出过房间,午饭的时候去敲了门,不见她应答,这会儿都晚上了,怕出了事,但是又不敢进去。他“噢?”了一声,吩咐说开饭吧!
房间的门没有锁,打开灯,衣服凌乱地散了一地,鞋子也被甩到了衣柜边,床上只看到裸露在外的头发,坐在床边,他慢慢剥开被子,看到那张精致的脸,微微一笑,伸手拨开刘海,眼睛肿肿地,睫毛上似乎挂着泪,灯光下,一闪一耀。她又往下面钻了钻,把自己重新埋了进去。
“谁得罪你了?”他撩开被子,看她缩在那里,柔声问道。
她闷着头,不想理他,他想抱她,手刚触碰到她的肩,她却像只受了伤的鸟儿,惊慌地逃开了。
“我要去看乐志远。”她背对着他,喃喃地说。
什么?
难道她不记得他昨晚的话了吗?
他未来得及回答,她坐了起来,眼望着他,一副认真不妥协坚持到底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看乐志远”
显然这句话让他为难了,他拿过床上的衣服,准备披在她的肩上,手刚伸到她面前,被她打掉了,坚定地说,“我要去看他”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扫而光,冰冷地口气,如下了一道生死命令,“不准,我说过文工团的事,与你无关。”
她像是存了心地惹他,气他,声音不由大了起来,“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我想去看谁是我的自由,我想去哪儿是我的权利。你凭什么命令我?凭什么囚禁着我?不准我出去,不准我看朋友,你到底想怎样?”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本来说好要强硬地跟他大吵一架,可到了最后,竟然像是在求他,“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不想见到你,我讨厌你,我想回家。”
他不顾她的挣扎,怜惜地把她搂在怀里,“不要闹了,过几天,我陪你回去。”
又是一天。
她没下过床,没睁开眼睛,没说一句话,没想过要绝食,她只是不想喝水吃饭,除了满脸的倦怠和苍白,眼睛已深陷了下去,嘴唇也干枯得显出了血痕。
林博文抚了抚憔悴的脸颊,有了妥协,“吃过晚饭,让罗顺送你去看管所。”
她抬头望了他一眼,他紧皱着眉头,眼神苦苦地,其实现在已经不是见不见志远的问题,是他因为什么而顺着她。
心疼她?
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应该是看到那个女人凄楚的表情,心下不忍吧!
她笑了笑,起身穿衣服,他过来要帮她,她躲开了,躲在了千里之外,只让他看到,不让他碰触到,既然她是个假像,就彻彻底底地成为他的幻觉。
好像又有哪个重要人物来了,他没陪她吃饭,去了书房。
常妈特意为她准备了糖水,只允许她喝这些,说不能让肠胃一下子累着了。她一听,鼻子酸酸地,眼泪不争气地滴落在桌子上,拦都拦不住。
“这孩子,怎么了?”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常妈,没事儿,我这人天生见不得别人对自己好,总觉得像欠了人家似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真是个傻丫头,别人对你好是你的福气。”
福气?
跟一个人相似的福,受另一个人折磨的气。
晚夏的夜似乎也是昏昏沉沉的,栅栏上的茑萝在一片燥热中低下了高昂的花枝,玉清河岸的杨柳垂入水中,没了往日的风姿招展,静止得让人烦闷。
看管所在镇南,是前清关押重刑犯的牢房,石头堆积的墙壁,在风风雨雨中度过了两百年,现在依然保存完好,牢不可催。
守门的士兵看到罗顺手中的纸张,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请了进去。
远远地听到“咣当,咣当”铁门开启关闭的回声,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叫声,仿佛肉被人硬生生地撕下了一块,咬着牙齿,坚持不住发出的呐喊。顿时感到一股冷飕飕的风夹带着阴寒在人身上乱窜,她双手环抱着身子,努力将步子踏出响声,低着头紧随着罗顺进了房间。
“少奶奶,您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人带过来没?”
“小顺”
要他留下来陪着她吗?
是她强烈抗争着要来的,到了这里又害怕的厉害,回了去,他肯定会笑话她,肯定得意地没了自己。
她假装着镇定说,“一会儿,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罗顺应了一声,离开了。
铁链划破石板的刺耳像一只长箭直插她的心脏,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房门前停住了。她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盯着门口。沉重的敲门声仍是吓了她一跳。努力从混乱中挣扎出来,稳了稳情绪,“请进”
乐志远的手脚被粗铁缠绕着上了锁,似乎是太重了,重得压弯了他的背,压弯了他的头,蓬乱的头发,脏乱的衣服,颓废的雳气罩着他困着他。
“志远”她呆站在那里,喃喃地唤了一声。
他缓缓地抬起眼帘,木讷的眼睛看见她瞬间有了神色,有些难以置信,嘴角动了动, “晚茹?”
好在脸上没有伤痕,只是清瘦了些,她松了口气,望了一眼送他进来的人,他们识趣地离开了。
“志远,发生了什么事?”
以为脑袋里堆满了同情的可怜的志同道合的话,可除了这句正常的问候,什么都没有。
“晚茹,你相信我吗?他们都不相信我,你相信我吗?”他盼望的人终于出现了,虽然是晚了些,却给了他最后的希望。

残月徒留晓风过(2)
志远犯的是谋反罪。
证据是写在信纸上寥寥几行文字,上级定性为可以煽动百姓思想动乱的破坏性宣言。
其实,那不过是新剧本的台词。
剧本不知被谁拿走了,把其中的一页撕掉,用匿名信的形式寄给上级,领导不明所以,断章取义,派人暗查。他见是自己前两天写下的东西,干脆地承认了,稀里糊涂地被抓到这里。文工团的人早吓懵了,问他们清不清楚他的为人,个个异口同声“不知道”,不知道代表什么?这人不团结同事,单独行动,有破坏的动机,存在严重的问题。谢长青怕给团里带来不良结果,紧闭着嘴巴。这不是明摆着把人往火坑里推。
“如果能找到剧本,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他双手乱抓着头发,显然连他自己都觉得渺茫,别人是存了心地害他,怎会轻易地把剧本交出来,再说,若把剧本交了出来,不是打自己嘴巴子,自认犯了诬陷罪。
“你来嘉渝镇得罪了什么人吗?”
离开剧团的这些日子,她过得与世隔绝,也没想去打听些什么,眼睛里脑子里除了林博文,好像已无他人。
乐志远一脸茫然,摇摇头。
他是个书生,生活简单,除去每日三餐外便是写写画画,他亦不善与人闲谈,在剧团能说上话的只有她和梅子…
“梅子?”
听到这个名字,他眼睛里刚燃起的激情突然熄灭了,静静地趴在桌子上,把头深埋了下去。
梅子当着众人的面吻他,圆了他最美丽的梦,却不是真心地喜欢他,梅子说话向来随着性子,定又把这个梦撕得粉碎,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晚茹”他趁她思考的空闲,握住她的手,冰冷的气息寒得她一阵心慌,忙抽了出来,有些不自在。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以前他只会伟岸地站在她面前,与她生硬探讨剧情,很难听到一句关心关切的话,现在,他看她的眼神明显有了异样,他说话的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怜爱,她反而不自在起来,生怕他误会,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转了话题,“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晚茹,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相信我,只有你肯帮我,只有你…”他激动地说。
看来,确实让他想多了,她愣在那里,左右为难。
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瞬间的沉默。
“少奶奶,少爷来电话了,让你早些回去。”罗顺未得到允许开了门,直接站在她面前例行公事般报告。
她“嗯”了一声,转眼再看他时,惊讶的神情不只是痛苦还有伤心和绝望,半天,听见他小声地喊了她一声,“晚茹”
“他是个霸道的人,不喜欢我在外面待太久,我想我现在必须回去了。”即使罗顺不催她,她知道自己也不能驻足了,起了身,准备离开,“等事情有了进展,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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