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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半面红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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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仍不见他的影子,房间的门也未被敲响。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呆望着窗外,一夜未眠。

不曾只是花田错(3)
林博文没有晚起的习惯,天边刚泛起白肚,他已晨练归来,随手将剑递给了久候的罗顺,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人顿觉清爽不少。
“少爷,杨小姐的事,我已打听清楚了。”罗顺挂好佩剑,随手端起桌上的茶壶沏了杯碧螺春,递到他面前,“果然不出你所料,她跟文工团的白小姐关系非浅,这次白小姐生病静养,都是她没日没夜在旁边尽心照顾着。昨天,也是她接了信递给白小姐的。不过,白小姐这几日心情不佳,一直在后院待着,没有出去。也有人上门约过她,但是啊,都被拒绝了,她呢,压根不会也不愿安排其他人赴约。”
他靠在藤椅上,翻开报纸,听完罗顺的报告,眉毛扬了扬,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下人们大清早来报告,说,昨晚,她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凌晨三点,屋里还有响动,咳嗽声不断。
虽说待在水里的时间不长,但是阴气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湿重…
莫不是真的受了凉?
看了一分钟,他像是突然记起了大事,急切地说,“小顺,打个电话给王医生,说…”
门“哐噔”被人推开了,那干脆的响声完全不像出自一位“病人”之手。
他望了一眼来人,把话收了回去,挥了挥手,说,没事了,又专心继续浏览报纸。
跟了少爷那么久,罗顺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该退场了,怏怏地从门口挤了出去,路过她身边时,行了礼,小声言道,“杨小姐,里面请”,趁她向前迈了两步,忙把书房的门带上了,随后提醒外面的人,少爷现在有要事处理,拒不见客。
她依然穿着昨晚他派人送去的淡粉色蕾丝花边睡裙,见他一脸平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好不容易冷却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两步冲到他面前,夺了报纸,将白色的连衣裙扔在他身上。
他竟然丝毫不介意,笑了笑,撩起衣服,凑近闻了闻,“好香!”
他到底想怎样?
把她留在这里过夜不说,没经过她同意,私自拿走她的裙子,下令让他们烫坏掉,现在又洋装着一副若无其事,沉醉的神情,他是存了心地气她,为难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接了封信,同情了一个被梅子拒绝的人,想礼貌地告诉他,梅子不会来赴约而已。
最后,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打扰了你一晚上,不好意思。”她冷静下来,淡淡地说,“请派人送我出去。”
他是谁?
他跟梅子什么关系?
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所以没必要跟他计较。
现在的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到剧院,梅子责怪她也好,恨她也好,她都认了。
见她怔怔地望着窗外,没了初遇时的刚强,言语安顺了许多,他起了身,怜惜地说,“昨晚凉着了吧!待会儿让人熬些参汤。”
她嘴角动了动,正欲推脱掉,身后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赵参谋长求见!”
“请他进来”他果断下了令,威严的神情在面对她时,又转化为刚才的温柔,毫无顾忌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动作是那么自然,“有什么话,等我谈完公事再说。”
她无力地点点头。
透过玻璃的镜像,早已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巨副画像,他收执佩剑,一身戎装。
很多年后,她问了罗顺,为什么林博文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她?
罗顺回答,因为,她是第一个读懂那封信的人。
杨芝茹是黄昏时分从镜花园林的后门,坐着人力三轮车离开的。
罗顺带的路,一步三停的,不断回头望她,距离她稍微近了些,转眼间又在下一个五步之外等她。
林博文没来送她。他早上走得很匆忙,只对餐桌旁的人说了句,午饭准备她一个人的就可以了。显然,他从未考虑过她的话,或者根本没打算送她出去。坐在客厅地沙发上,她莫名地担心了一天,好像有张无边无形的网迅速地向中间缩紧,缝隙越来越小,渐渐密不透风,最后她被困在其中不能自由呼吸。下午,罗顺回到家,开口的第一句话说要送她出去,难以置信,她愣了愣,接过他拎着的纸袋,看到里面是件浅蓝色的连衣裙,那张蒙在心口的网才慢慢散开。
来的时候没有记住路,吃了大亏,走的时候,她看得很仔细,哪片假山上长满了野山菊,哪条回廊的石柱上雕刻了《兰亭序》,哪段小径的青石板上绘画了《水浒传记》,都一一记了下来。

她在做什么?以为会再回到这园子,想着怎么逃生?杨芝茹,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不过是一个校对,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在剧团消失一天都不会被发现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你,不,是喜欢你,也不是,是在意你,不对,到底是什么呢…
“到了”车夫敲了敲扬起的顶篷,提醒道。
她的心正乱得找不到方向,听到催促的声音,也没注意到了哪里,下了车,低着头,径自向前走,迈出的脚步被腰带拦住,这才稍微有些意识,前面是青色石墙,没有路?警觉地回头望了一眼,送她回来的车夫并没有离开,正悠闲地靠在黄包车上,左手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后挽的裙带显然是被他扯开了,一条低垂着,另一条被他握在手里。
难道嘉渝镇最安全的地方也暗藏着危险?
她用力拉了拉,他扔牵着不放。
狭窄的死胡同只容得下一辆黄包车,后退的路被堵得严实。
她急了,压抑着紧张,走上前说,“这不是剧院”
灰蒙中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感觉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随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任她反抗挣扎,拳打脚踢,他是铁了心的不松手。
“晚茹?你叫晚茹,对不对?”
温柔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
能让整个夏天冻结的声音。
身子虽然放弃了抗争,但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忍不住颤了颤,心瞬间提到了嗓子边,卡在那里,发不出声音,来不及多想,她点了点头。
他凑到她的嘴角边,吻了吻,“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他喜欢的是莹梅,想的念的是莹梅,不过是一时间把她当作了莹梅,得不到莹梅,就拿她当替身,甚至还想把她留在镜花园林…
我根本不想看到你…
想说出这句话时,他已经消失在胡同,留下她站在那里。
手腕上的玉镯即使在昏暗中也晶莹剔透。
文工团出其不意放了两天长假,多数人选择了回家探亲,与往日的吵闹相比,后院显得异常冷清。
莹梅见到她,眼睛顿时汪洋一片,趴在她的肩上,呜呜地哭了,哽咽着说,以为她自己回了家,丢下她一个人在剧院。
真是个傻丫头!
烧了莹梅爱吃的素菜,两个人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没有平日里的庆祝和祝福,直接饮了两杯竹叶青。
梅子,如果我无意中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她默默自斟了一杯,把莹梅的杯子换上茶水,虽笑望着她,却心如刀割,隐隐地痛,“梅子,给我唱首歌吧!《友谊地久天长》”
自从《金玉奴》换了主角,莹梅很久没有动声了。
谢长青起初还关心地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再次登台,她心情不好,拒绝了两三次,就再也没见他来过,有了余明华,她没了价值,她再也不是大家眼中的明星…
他也是那样,明明说会记得她,说要来看她的演出,大半个月过去了,仍不见他的影子,肯定是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了,嫌弃她,不想见她…
现在,除了晚茹,已经没人能记得她了…
这样也好,难得清净,总有一天,他们会乖乖地站到她面前,求她…
她莫明地忍住了想哭的冲动。
只闻得后院里舒缓的歌声。
一连好几天,杨芝茹都是忧心忡忡地过日子,虽然知道那人为了掩饰身份,不会冒冒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这种等待又防范的煎熬让她每晚都睡不踏实。
这日,她又睡过了头,听到知了的燥热声才苏醒。
莹梅前晚想吃冰镇的酸梅汤,本打算早早起床买些冰块,不想一觉睡到了大中午,顾不得洗漱,蓬着满头乱发,进了她的院子,想着先知会她一声,晚上再补做给她吃,免得她失落。
远远听到屋里的欢声笑语,惹得园中的鸟雀争相妒忌,羡慕不已。
“难为你还惦记我,知道我爱吃杨梅!”
莹梅亲昵的娇声只会对着心存好感的男人,看来她今儿心情不错。
“你啊!总是不注意身体,等到病了吃药时,才知道反省。”
志远?
没错,是他,思念了两个月的声音,断然不会有错,只是这种怜爱的语气?他向来都如自己的,冷静淡然。
“都怪你,要是你在这儿,我才不会生病”
“好,好,怪我!全怪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嘉渝镇…”

脑袋“嗡”地一声大了,心像停止了跳动,顿时呼吸不畅头晕目眩,她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趴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太阳火烧般炙烤着大地,也鞭策着笨重的身体,她拖着疲惫的步子,停停歇歇,来回拎了两桶井水,最后瘫倒在房间的木板上,手扶着浴桶爬起来,和着衣服,屏气凝神,全身浸没在水里。
晚茹,我想把《金玉奴》的女主角朔造成一个不为权势不为世俗单纯为了爱而爱的人…
晚茹,知道老舍吗?我最近在看他的《茶馆》,想学学里面对人物冲突的描写…
晚茹,…
在樊城,他跟她探讨剧本的台词,跟她聊最近看书的心得体会,跟她讲立志当一个伟大编剧的理想抱负,他什么都对她说,他习惯称呼她的小名…
他却从没在她面前像刚才那般笑过,爽朗又怜惜。
原来,他对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她当作倾诉对象,像梅子那样,把她当作了心理的依靠,也仅仅是依赖而已,是她误会了,多情了,错了…
眼泪强咽下去,滚烫得灼心。
夕阳映红了天边最后一抹云彩。
落日的余辉在玉清河上点点耀着光亮,岸边的马蹄莲绿意盎然,白色小碎花点缀其中。杨芝茹呆望着水面,伸手摘了一片柳叶,没有抓住,它飘摇着落到水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只是轻若鸿毛的树叶,却能打破这一弯静谧的河水,何况是几十封被烧掉的信记载了那么多沉甸甸话,怎能不让你心潮澎湃呢?
青石板上拉长的影子,单薄忧伤。
熬了大锅酸梅汤,加了冰块,唤来小雯,吩咐着端给大家,她自己盛了两碗,又倒掉了。
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仍然是朋友。
朋友吗? 既然他不喜欢她,为什么每次都来找她,要让她误解…
误解?不是误解,是她理解错了,他仅仅把她当作知己,比友谊多一点,比爱情低一层。
难道真的不去见他,让他知道你难受心伤吗?
“梅子?”
她将嗓子调得奇高,脸上灿烂的笑容荡漾着。
莹梅应了一声,不见了前几日的郁郁,雀跃的嗓音又恢复到了往日,从屋内一蹦一跳到了她面前,看到她手中的酸梅汤,惊喜声连连,回头亮声喊道,“快出来,不要忙了”
她始终没有勇气抬头望着房门,听到由远而来的脚步声,尽量装着不经意地注意起他,说上一句,“你来了”
他依然戴着黑框眼睛,喜欢穿白色的衬衣,两个月不见,他似乎有些胖了,凸起的颧骨不再像以前那么突出,见到她,颔首笑了笑。
莹梅开心地拉着她的手说,“晚茹,我们在讨论新的剧本,志远说要为我改写《金玉奴》的脚本,只有我能演活的角色”
她附和着说,“那我就在背后端茶递水地支持你。”
莹梅靠在她的肩上,“晚茹,你真好”
看了一眼,那张微笑的面孔,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她浅浅一笑,瞬间避开了,扶起莹梅的肩,“ 你们慢慢谈吧!我还有事。”
他对她只是淡淡的。
转过身,眼睛不知何时充满了泪水,雾蒙蒙地挡住了视线。
杨芝茹,你怎么可能受伤,没有人可以伤到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余明华的《金玉奴》演了十三场,每一个人记住了那个从容乐观睿智的小姐。新改的剧本把那个小姐写成了可爱调皮纯真的女孩,她不明白什么是人情世故,她不懂什么是残酷的生活,她只明白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这部戏被谢长青扣压了一个星期,理由是现在的这部戏演的很好,很出彩,没必要搞那么多花样。白莹梅忍无可忍,写了封信,直接呈报了上级。当天下午,上级来了电话,批准。
文工团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夜幕降临时,总能听到窃窃私语声。
“没想到白莹梅这么厉害,沉寂快一个月了,上面还有人想看她的戏。”
“没听过吗?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也红了三四年,能说倒就倒吗?”
“真是个小妖精,不就是刚来嘉渝镇时陪他们吃了顿饭,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招”
“不是使招,是喂了迷汤,用嘴喂的,我可是亲眼所见”


不曾只是花田错(4)
新版《金玉奴》的校对工作,杨芝茹推给了黄小雯,自己则跟着剧务,在一旁帮忙设计背景,偶尔会跟乐志远碰面,也只是对望一眼,微微一笑。在樊城的每个黄昏,他会约她出去散步,现在,她躲着他,不过,也许她又多情了,他根本没打算再想约她。
话剧上演的当天,第二军团来了通知,林太太远来嘉渝镇,想听戏。谢长青说这林太太是第二军军长林元帅的母亲,已经安排在二楼的包厢,希望有人临时一回扮演丫鬟角色。丫鬟嘛!做得好是你的本份,做的不好拿你试问。大家都明白这是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他只好把任务分给了余明华,余明华正因新剧生闷气,没心思去照顾谁,称自己生病怕传染了林夫人,连累了整个文工团,倒头睡觉去了。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硬着头皮找到了杨芝茹,把实况说了一遍。与其待在幕后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如站得远远的心里舒坦,她点头同意了。
林太太来得时候很安静,穿了件改良的旗袍,肩上简单地围了披肩,身旁有个年级相仿的妇人扶着,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只是低调地在剧院门口报了一下名字,值班的老王忙喊了她过去“陪驾”。
“林夫人,这边请。”她尽量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显得礼貌周到而不是殷勤。
林太太点了点头,随她进了包厢,安置妥当后,见她在身后站着,忙请她也一起坐下看戏。
“厚琴啊!天下哪个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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