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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两顾桃花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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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厉害的丫头!”韩侦可惜地看着那枚玉佩,“风轻姑娘,你们是偷偷跑出来的?”
  “嗯。”风轻看看没什么精神的孙何,“孙公子,初一那天失约实在对不住。不过三姐有让我修书一封给你。”
  “信?”孙何一下眼亮起来。
  “嗯。三姐说她明白公子的心意,还说让公子不必牵挂,一切以考试为重。”
  孙何急急地接过信,刚想拆阅却在看到风轻及韩侦时脸一下红了,“我、我……”
  韩侦突然用力一拍差点让孙何的话给哽在嗓子里,笑道:“回屋里去吧。”
  孙何腼腆一笑,对风轻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坚定地道:“替我跟月白姑娘说我一定会考中状元的,绝不辜负她。”说完傻傻一笑上了楼。
  风轻眨眨眼,“其实,孙公子还是挺可爱的嘛。”
  “是吗?”韩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风轻问。
  “当然啦。”风轻点头,“要不三姐能为了他茶饭不思?”
  “哦,这样啊。”韩侦微微侧过脑袋像是在想事情,“本公子什么时候也能让哪家姑娘茶饭不思就好了。”
  “你美。”风轻啐他,然后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韩侦也笑,“初一时在‘静兰寺’没看到你们就知道准是出不来了,但我想你总会来送个信什么的,果然猜中了。”
  “不想看三姐如此不安难过,而且也免得孙公子担心不是?噢,孙公子近来如何?”她回去还要跟三姐说呢。
  “除了偶尔发呆,其余都挺好。”韩侦想想又补充一句,“考上状元不成问题。”
  “你这么替他保证?”风轻故意问。
  “月白姑娘确实也是动力之一,然十年苦读,这试自然是为了自己去考的,这一点相信他自会有分寸。”
  嗯,确实呢。
  “对了,你们是如何出门的?”
  说得这风轻忍不住笑了,“美人计,篆香使的。”说着就把近况和如何得以出来的过程一一道来。
  听完这些,韩侦道:“丫环如此姑娘则可想而知了。难怪适才在下看到一位姑娘手持紫金玉佩立于大堂,秀发飞扬,衣袂飘飘,绰约自信的风姿不知迷惑住多少人。”
  哪有这么夸张!但风轻还是被韩侦的话引得眉眼弯弯起来,露齿一笑,“那么……也迷惑住公子了吗?”
  眼一亮,韩侦淡淡地摇头,然而眼中却倾泻了过多的笑意,喜悦的眼眸散发无限光彩。细看她脸上渐渐泛起红晕,他倾身向前立于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我从不迷惑,只是……”润雅有声而又无声,“辗转反侧难安。”
  微微侧过身子,对上他的眼,风轻止不住地脸大红起来,染遍额角与眉梢,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垂下眼、一跺脚、一扭身,“篆香,我们走。”说着便小步越过韩侦朝外奔去。
  什么?篆香还弄不懂为什么就看到自家姑娘好好地就跑开了,连忙也跟了出去。在跑之前还不忘快速地扫一眼旁边的韩公子,竟也有淡淡的红晕爬上他的脸。姑娘和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篆香试着推门,门“吱”的一声开了,而且没人,高兴地招手让风轻进来,主仆二人一步两步三步小心翼翼的,终于无惊无险地穿过后花园。相视笑起来,成功!
  篆香笑嘻嘻地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把一脸笑容整个展开,就僵在半途中,声音抖抖的如风中落叶。
  “老……爷、夫……人。”
  风轻也霎时白了脸,屋里除了爹娘,还有姨娘、月白、大哥大嫂、二哥。可奇异的,她竟没觉得害怕,虽然手心里冒着汗、虽然心跳得飞快、虽然她几乎不敢正视爹爹的眼光,因为心里有一种释然的情绪在里头。她微微地欠身问安:“爹、娘,孩儿回来了。姨娘好。”
  爹的声音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般严厉:“从哪回来?”
  “鲤跃居。”
  “干吗去?”
  “没干吗。”
  “没干吗?可是月儿说是她让你替她送信给孙何的?”
  风轻看看月白惨白的脸,平静地开口:“不是。这是我的主意,不关三姐的事。”
  第8章(2)
  “你好大的胆!居然还敢撒谎!”苏院士暴喝出声,连同桌子也震得“嗡嗡”响,“父母教给你的礼教之理都忘了吗?”
  “爹,有话好好说……”大哥大嫂及二哥忙劝道。
  “孩儿不敢忘。”风轻小声地回答。
  “没忘最好。那你可知自己有错?”苏院士平静地指出。
  “孩儿知错。”
  “错在哪里?”苏院士似乎不愿放过女儿,一再问下去。
  看着爹爹的威严模样,风轻吸气,压下心底的不安,“女儿错在没有得到爹娘的同意就私下去了。”
  “还有呢?”
  “就这一条。”她细细想来只有这个,其他的她并不认为是错。
  “月儿的事你怎么说?”
  “三姐与孙公子两情相悦,女儿虽然让他们私下见面,并为三姐传信给孙公子,但却事事正大光明,发于情止于礼,绝没有败坏苏家的门风。”
  苏院士冷着脸看着女儿,沉默不语,大家也不知该不该出声,都屏着气息等待院士的最后定夺,也都为风轻捏了一把汗,尤其是月白,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自知。
  突然,院士高喝:“来呀,把篆香那丫头拖下去仗打十下。”
  篆香一听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老爷,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风轻一惊,更快拦住要带走篆香的小厮,声音虽隐隐战栗,却异常清晰:“爹,这一切都是女儿的主意,与三姐无关也与篆香无关,你要责罚就罚女儿好了,不要为难篆香,她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都只是听女儿的吩咐行事。”
  苏院士看着风轻的举动也不恼,只是表情不变地看着她,高深莫测地看不出意欲如何。半晌后苏院士站了起来,惊得苏夫人以为老爷会对女儿做出什么不智之举来,忙叫住老爷:“老爷你……”
  苏院士站在风轻面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风轻困难地吞咽,张开拦阻的手微微地抖着……
  苏院士的眼闪了一闪,平静地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一次就算了,下次若再犯就至此不得再踏出房门半步。”
  不仅风轻,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爹爹就这样不追究了吗?苏夫人一看老爷走了,忙叫人退下,末了说一句“听见你爹说的没有”?也就快快地跟着老爷出去了。
  月白吓得不轻,什么话也说不出,给姨娘扶着回房去了。大哥二哥没说什么,大嫂走之前对她眨眨眼。一下子,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而已。
  风轻望着园内的黑暗深处,爹爹是什么意思呢?她有一种错觉,觉得爹爹并不像生气的样子。会是她以为的这样吗?
  接下来的日子,风轻果然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绣房里学针织女红,要不就是在琴房里弹琴。但还是把孙何的消息传予月白听,月白又展了笑颜,她也跟着高兴。嗯嗯,真的高兴。
  若是娘亲没有监督着她,就待在屋子里练字。
  整卷整卷地写,一遍又一遍地写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这一次韩侦来拜见苏院士是先下了帖子的,所以苏院士啜饮着上好的龙井等着他。问明来意,韩侦也简单明了地直言。
  “如果孙何果真能如公子所言考中状元而又有这份心的话,老夫也自当把月儿许配给他,同时也会应充你与轻儿的事情。”苏院士饮着茶,说着话的同时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韩侦的反应。
  韩侦正色,“院士误会晚生的意思了。”
  “哦?”苏院士状似漫不经心,半垂下眼像是在品尝茶水的甘美。
  “孙何与月白姑娘之事若能顺理成章晚生自当是欢喜的,但,晚生所要追求的并不任凭依其他人的成就来达成。”
  院士不做声,韩侦接着道:“无论孙何能否高中,我对风轻姑娘的决心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阻挠。”
  “公子此言是在担心孙何的能力吗?”
  “当然不。”韩侦道,“晚生有自己的幸福,有自己想予之幸福的人,所以这要靠晚生自己来努力争取到。这与任何人都无关,与孙何无关,与孙何能否成为状元无关,甚至也与风轻姑娘无关。”
  “与老夫也无关吗?”苏院士冷冷地说。
  “是的……无关。”韩侦气定神闲地说。
  苏院士静静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军制革新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无论如何自是要竭力为国家效力。”韩侦不变不惊地答,“即便刀光剑影、即便血腥杀戮,也要努力保全自己,因为,有要予之幸福的人。”
  不惊不变的幸福啊!苏院士站起来走到韩侦面前,韩侦也跟着站起来。再一次深深打量这个年轻人,苏院士抚着胡须,慢慢跺回内堂,帘卷、帘垂,留下一句话来——
  “这样的勇气、执着……许你二十日之后带着这两样东西来我苏家吧。”
  淳化三年三月十二,朝官陈靖提出为防止殿试之中有考官徇私,建议考生必须把姓名遮掩起来,这么一来在批阅考卷时就不会有失偏颇了。太宗皇帝应允,即令礼部制定了“糊名考校”的办法。
  淳化三年三月十八、十九、二十,科举选拔殿试开科,太宗皇帝亲拟《庄子·寓言》之“卮言日出”为第一天开考赋题并亲临讲武殿阅卷。
  “‘卮言日出’很难吗?”月白问。
  “相当冷僻,许是让大哥来应怕也是不知如何下笔,所以很多考生不知如何破题而难以下笔。”苏砚自知妹妹心急,一一作答。
  开科第一日,一个时辰刚过,其他考生尚在苦思之时考生李庶几已率先交卷,其他人见之也纷纷仿效,以至二日、三日开考考生也都匆匆开篇成章交卷。
  风轻与月白互看,月白急着问:“那孙何公子有没有……”
  “他倒是没有,大概三个时辰才出场。”苏砚早知家中两个妹子定是坐立不安,一早得到最新的开科消息就马上回来跟她们说了。
  “二哥,你说会不会……”月白眼神一暗,就怕孙何没有把握。
  风轻拍拍她的手,温和地笑,“不会的,孙公子一定会高中的,相信我。”
  “但……愿如此吧。”月白喃喃道,她的心从殿试开科第一天就一直在紧张地跳动着,害怕的感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怎么感觉像是小妹在中意孙公子一样?月白,你要有信心。”苏砚忍不住说道,风轻作为推波助澜的人总是自信十足,相反她这个当事人却总担忧不已。
  “二哥……”风轻与月白一齐喊道,一个是不依,一个是犹豫。
  “呵——”苏砚温和地笑,想到什么,“爹说两位妹妹从今日开始不用禁足了,想去哪里就让二哥带你们出去看看热闹吧。”
  “嗯,我想去街上走走。”月白红着脸先说。这个时候大多考生都在等放榜,相信在街上可以碰到他。
  “小妹呢?”
  “我不去了,就在院里待着。”风轻淡淡地笑。
  看着三姐与二哥一同出去,她也慢慢地走在书院里。
  三月底的风夹着暖暖的阳光,满院的野生水仙展开深绿的叶条……光秃的箭靶,那寒光一射,那破空“咚”的一声……是如此清晰呵……呵,这便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心情呢……这样的心情……
  “姑娘讲的可是指爱情?”
  ……
  呵呵,它不若二哥若有若无的倾慕,不若三姐揪心的对望,可是呀可是,辗转反侧难安——风轻知道这样就好——这样刚刚好——真好——刚刚好——
  站在白玉阶的第一层上,她从来没有认真走过这白玉阶呢。足足有一百零八阶,通过这一百零八阶便可通往圣学之堂,风轻回头去看那海蓝额匾,折射而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半垂眸子转而面对热闹非常的玄武大道。
  真是特别热闹呢。一群人围在一起,大声地贺喜、笑闹、叫嚣,其中一个是最为得意、飞扬的,他看到她淡笑的模样,他是如此傲慢地、睥睨地打量她,他高高地骑在马上,驱马过来俯身傲然道:“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
  半睁眸子,是不变的笑,“哦?”她扫一眼他旁边的下人,拿着黄灿灿的匾子,还有一担又一担的贺品。
  他看她一一看过后又得意地道:“瓮中之物定是要做准备迎之。”
  风轻淡淡地笑、淡淡地摇头、淡淡地开口、淡淡地走开:“我只知道,状元彩我是赢定了。”
  “是吗?你就这么相信孙何?”
  相信孙何?风轻侧过脸看着来人,相信孙何吗?不,这与孙何无关,她相信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人。她相信的是韩侦。看一眼青蓝的天,淡淡地笑,她相信的只有韩侦一个人。
  冷冷不屑的笑声在背后响起:“苏风轻,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才不呢!
  晚膳时,大哥哼道:“李庶几没等传胪、张榜就大肆张罗为及第做准备,这事都传到朝官那儿去了,更令朝官们反感。”
  “大哥,我听说前次李庶几等人在‘惠饼楼’赛诗一事也传到考官们耳朵去了,是真的吗?”二哥好奇地问。
  大哥点点头,“听说礼部已把这事上奏皇上,皇上听了大怒。”
  二哥摇摇头,唉,皇上大怒呀……
  “不确定之事不可乱说。”爹爹开口,然后放下筷子,想了想状似随意地开口,“赵丞相已草拟了革制军制之事呈报皇上,想来近日军中军制必有大变动,虽然这与我等无关,但地处京都,必会看到将帅调动的大场景了。”末了还加上一句,“这是昨日从韩副都检点口中得知的。”
  风轻愣了一下,二哥已问道:“爹,你去拜访韩副都检点?”
  “没有,韩副都检点刚下朝回来在路上遇上了。”似乎爹爹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也不看风轻继续用膳。
  二哥对她眨眼,风轻心一跳,转眼一瞥看到大嫂也对她暧昧地笑,呼,风轻几乎把脸埋进饭里,心思混乱。爹爹这话莫不是……
  而后慢慢得知此次赵丞相提交的军制改革当中有关禁军方面的是:禁军不再设置最高统帅,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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