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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薄于云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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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的眼光,更增添了几分向往之意。院前宽阔的街道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新派轿车,顶着太阳的余辉,闪烁着或刺眼或风尘仆仆的光芒。司机们皆是中山装、白手套,兢兢业业的在车里候着,一看来人皆是非富即贵。
阮涵今日不在家,戴染想了想,便带了家里的小妹妹戴瑶一起赴约。戴瑶是五姨太的女儿,只比她小两岁,长得小小巧巧柔柔弱弱。两姐妹交道不多,可是戴染知道这个妹妹向来对她崇拜得紧,只是性格内向了些,不善表达。戴瑶正值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纪,在男女之情上开窍的比姐姐早。戴老爷私下跟戴染透露过,让戴瑶嫁去薛家他还是很赞成的。所以她一听怀礼说薛少也在,就决定带上小瑶了。
门口接待的小厮一听孟大公子的名号,立刻将两人带到后院里一间环境颇好的屋里。厅中摆着能容纳十余人的大桌,冷盘刚刚布好,只见七八个公子哥都已在桌前坐好,怀德坐在上位,一边是怀礼,一边空着几个位置,看来就是为她们准备的。
两姐妹一进门,厅内的少爷们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戴染步伐不急不缓,待靠近些才向众人微微颔首行了一礼:“许久未见,各位好。”
性格爽朗的袁辉率先笑了起来,声如洪钟:“戴家大小姐每次见到,每次都这么端庄有礼。”一边笑,一边还挤眉弄眼地往怀德瞅。其他人也连忙附和着,生怕好话说得慢了,落了下成,兄弟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怀德有些啼笑皆非,他是这里面最早订亲的,看他们那一个个憋着劲想耍宝的模样,估计给个脸,他们就能立刻闹翻堂。他是无所谓,可是女孩子家面皮薄,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去。他招了招手,语气霸道而温柔:“染妹,坐这里来。”
一声染妹又惹来哄堂大笑,弄的戴染再也绷不住,双颊悄悄染上了红,看起来越发俏丽可人。
方才在门口戴瑶望见一屋子的人,小脸先红了个透,亦步亦趋地跟在姐姐后面怯生生地一笑,抿出两颊好看的小酒窝,向众人一礼,声如蚊呐:“各位少爷好。”她很少见到这么大的场面,更别说那么多年轻男人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些跟打过鸡血似的少爷们,热情地唤她来坐下,戴瑶这才红着脸,偷瞄了下薛家公子,紧挨在姐姐身旁坐下来。两姐妹的对面正是薛少,只见大家都笑得前呼后仰,只有他笑得有些苦涩。
大桌的中央是用南瓜和红、白、青三色萝卜雕出来的鹤临春山,围在雕品周围的是青花玉白的碗盘,每一盘都以各色鲜花装饰着食物,盘青花艳,在水晶吊灯的映衬下显得富贵逼人。
冷盘置办的颇为精致,小心避开了重油,搭配得清爽讲究。烧椒茄子、香橙冬瓜、玉汁豆腐、卤水拼盘、白切兔、冰镇鲍鱼等等,红黄白绿十分好看,做法讲究,都是些秋季宜食,又不会丢东家脸面的菜色。
小仆们有序地到屋角桌台上取来酒,给众人斟满。
怀德首先举杯:“来,大家好不容易聚齐了,先喝一杯。”
众人都哄起来:“来!来喝一杯!”
薛少是一群人里最文质彬彬的,礼数周全地说道:“两位戴小姐是稀客,我们先敬你们一杯。”
闻言,戴瑶眼角眉梢都惹上了娇羞,脸颊上的小酒窝都泛出了粉色。
年轻人相聚也不拘礼,大家都豪气的干了杯中酒。
酒过三杯,怀德便带头起了筷,众人一边聊着,一边享用着美食。
男人的话题永远是政治、金钱、权利。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眼下便是如此。国内南方水患,北方旱灾,全国处处战火不断。时局动荡,内忧外患,却正是商家发达的好时机,财势雄厚的商人地位也越高。此刻正在推杯碗盏金碧辉煌的川王府中,喜气远远大过郁郁沉沉战火连绵的首都。
菜一轮一轮的上,冷盘撤了下去,四对一般高的青衣小童抬着檀木盒进了堂,这便是川王府的招牌菜。檀木盒顶是铜盆装着的桃花水,四个素衣小婢在铜盆内净了手,这才揭开盒盖,取了中间放着的焗翅出来。
这焗翅做法颇为讲究,是用去年冬天取下的湘妃竹埋在雪里,春天取出用桃花熏了,夏日再用来盛了高汤蒸鱼翅,吃起来清爽又鲜美。即使是尝便天下珍馐的各家公子也都赞不绝口。薛少抿唇看向戴染:“听说大小姐也会做这个。”
“哦?大小姐还会下厨?”各家公子都起了兴趣。
戴染用丝帕擦了下嘴角笑道:“我哪儿是那么能干的主,不过是觉得家中厨子做的红烧翅太腻了,随口教了他。用桃花熏过竹筒倒是小瑶想的,试过才知果然是点睛之笔。后来被这川王府的厨子听了才也学了用桃花熏竹,倒成了他们的招牌菜了。”
男人们不禁赞叹道:“戴家小姐真是个个都冰雪聪明啊。”
戴瑶看见薛少也是一脸赞叹,便娇羞地垂下头,吃吃笑了起来。戴染也看向身边的怀德,只见他波澜不惊,也猜不出他是什么心思。
女人在一起总是聊风花雪月,男人在一起则是聊国家大事。
席间戴染第一次听说怀德就任了青年军的队长,统管整个省的青年军。青年军其实不算正规军人,只是集结了一群热血青年作为后备放在那里,待军中实在忙不开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去做些后勤工作。现在战火还未烧过来,所以这里的青年军还处于有名无实的状态,怀德也只是偶尔召集大家讨论下时事,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经营家业上,但有了军中名头也算是个政府官员了。戴染忽然发现,原来他还有很多事她都不知道,两人也许并不能算熟识吧。
听着他们的高谈阔论,戴染觉得有醍醐灌顶之感。那是另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天地,他们的眼光之长远,心胸之宽广。特别是怀德侃侃而谈的时候,那种胸襟和气度更是无人可比,让他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屋子人都中心,大家都不自觉地流露出倾佩的神色。那一刻,他更加的风姿卓绝。
一场宴席宾主尽欢,吃到月上中天才散,戴家姐妹与孟家兄弟一起在门口送走最后一个醉鬼。
“小瑶,你怕是要梦想成真了。”戴染目送着薛少远去的马车,语气波澜不惊。
怀礼也已经喝得晕头转向了,说话也不经大脑:“薛志看中的哪儿是小瑶啊,你们不知道?”
戴染充耳不闻,仿佛于己无关。
怀德眼光扫过她,脸带笑意:“大户家的长子长女可不是由谁看中谁就能成的。小瑶是戴家女儿,也是我孟家姻亲,若薛戴两家能结亲他们也不吃亏。”
说罢拉过戴染甩开步子往车的方向走去,怀礼和戴瑶赶忙迈步跟在后面。
怀礼唯恐天下不乱地小声嘟囔到:“大哥心狠啊,自己得了好姻缘就开始乱点别人的鸳鸯谱了。”
戴染回头笑啐道:“怀礼哥哥还是担心自己的事吧。只怕你的妻子,孟老爷心中也早有计较了,你自求多福吧,我家小瑶就不劳您费心了。”
车先将戴家姐妹送回了府,下车时怀德拉住戴染,往她手里塞进一个纸包,脸上有些不自在:“怀礼说你喜欢,就给你买了。”说完飞快地拉上车门,车子绝尘而去。
戴染打开纸包,是糖板栗,热气已经没了,但还带着他的体温,看来他已经揣了很久了。红唇上勾,这两个兄弟真是相亲相爱,什么话都说。只是,他的意思是怀礼买的,还是他买的呢?
此刻在后座已经睡了过去的怀礼还不知道,他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居然连送女孩子礼物都不会,白费了他一大早巴巴地去为他准备惊喜的一片好心。
过了几日,孟家陆陆续续地送来了许多聘礼,大箱小箱堆了满堂,并不是彰显财力,而是要显示对这场婚事多看重。怀礼俨然一副亲事主管的模样,怀德事忙,这些门面功夫便落在了他这个最亲近的弟弟身上。这几日里,几乎每天都要过来走一遭,不是订制衣服就是送礼,又或商量婚礼的事。只是每次来他都会给戴染带一包糖板栗,说是怀德让他捎上的,吃得戴染甜进了心里去。
这天阮涵过来找她玩,一边撅着小嘴一边说明其实这几天自己在呕她的气,可是等了几日都不见她来道歉。一席话说得戴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劝又哄之下才明白其中原委。原来是怪她订了亲就不理朋友了,朋友一是觉得她冷落,二是拐着弯儿的把自己失恋的缘由怪到她身上去。
戴染哭笑不得,看着阮涵故意做出来地别扭样儿又觉得十分可爱,耐着性子逗了几句,又颇有担当地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最后答应举办个聚会让一帮子闺蜜好好联络下感情,这才让阮涵顺了些气儿。
阮涵笑着一边说不怪她了,一边趁机在她身上砸了几下才算彻底消气,可是原说要送她到改良旗袍却不愿再送了,说是她已经得尝所望,自己不愿再做锦上添花的事。
戴染委屈地得紧,她可没得尝什么望,她连自己望什么都不知道呢。此桩婚事只能说于孟家和戴家来说,是众望所归罢了。

第六章

一大早怀礼就打电话过来叮嘱说今日要试喜服,让她别出门。戴染坐在自己的小院中细细琢磨着近日来的事,越想越觉得像是一场梦。虽然已是初秋,但阳光仍然猛烈,光线穿透叶片直直刺了下来,带着犹胜以往的热力,细汗已经浸润了鹅黄绸裙,可是她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的大小姐哟,这么晒会晒伤的,你还想不想漂漂亮亮地嫁人了?”奶妈迈着小脚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又是拉又是拽地想让她换到阴凉处去。
戴染一手被她拉着,另一边手臂抬起挡住眼睛,额头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脸庞上,可她还是不太想动。正在僵持之时,有佣人来通报:“孟二公子来访。”
戴染放下手臂,撑起身子看向院门,只一眼就看见站在拱门阴影中的怀礼。
他难得地穿了绯色衬衫,衬衫扎着,笔挺的黑色西裤让他的腿看起来特别修长。当他走过来的时候,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好看的亚麻色。今日他没有上发蜡,发丝清爽的垂着,隐隐遮住了眉眼,看起来目光多了几分深邃。微风拂过,发丝轻舞,在额头浮动的好不安生。
戴染心想:果然还是绯色最衬他的性格,可惜他平时不爱穿。今日如此着装,看来孟府也是一阵喜气洋洋吧。
“你这身倒是喜庆,比我还喜气。”看见他来,戴染还是开心的,面对怀德时总是忍不住紧张,面对他就不自觉地轻松许多。
怀礼走进,展平双手,淡笑的模样笃定又嚣张:“好看么?”
“很好看。”戴染笑着点头,真心的赞道。
怀礼笑得很开心:“染儿小时候就说我适合穿绯色。原来觉得太招摇,现在就着喜事穿穿,也不会显得突兀。”
她的话他居然还记得的,戴染也笑了。
她的笑容十分明媚,震碎了一园子的炙阳,怀礼片刻怔愣。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这几日为了给你准备聘礼,家中忙上忙下。以你和大哥的地位,你们的婚事就别想轻松。他也是在忙很多事,生意本就繁重,加上现在省城也在做战前准备了,青年军三天两头的开会,所以他实在脱不开身,才让我顺道来看看你。”
听他这话,戴染却笑了起来:“得了吧,怀德哥哥一忙连爹都想不起来,哪儿还记得差你来看我?放心吧,我不计较那些,他有很多公事忙,这我也知道。”
怀礼也抿唇笑了起来:“大哥是做大事的人,不像我,闲人。”
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也有自嘲的时候?戴染第一次察觉到,怀德是他的偶像,是榜样,但同样,也是那道越不过的墙。
戴染侧过身面对他,却是不笑了,问道:“金子和土,哪个东西好?”
“当然是金子了。”怀礼想也不想就答。
“那再给你一粒种子呢?”
笑意在怀里眼中层层荡漾开来,一句普通的佛学问答,却是这世上他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戴染转过身子又躺了下来,转了话题:“这些日子忙里忙外,我都很久没见到琴姨了,很想她呢。”琴姨一手带大两个儿子,心里却更喜欢女儿,所以每次戴染去,她都把她宠的不行。
“娘亲想你的很,等你嫁过来了不是天天都能看见,不急在这一时。”从他的侧面看上去,他正笑得很灿烂。
“我们移到廊下吧,这里晒死了。”和怀礼说了几句话,戴染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
见她要起身,怀礼说到正题:“染儿,我今天是来送喜服。你现在试试,有不合适的好及时去改。”
天气闷热,那喜服又是层层叠叠,想着都冒汗。戴染想说让放屋里,傍晚凉快了再试,却看见他一脸期盼地看着她,又想起爹爹的千叮万嘱,只好点点头。
戴染接过大红喜袍进了里屋。怀礼坐在堂屋,眼睛看向里屋的木门。她穿喜袍的样子不难想象,可是若是穿婚纱会不会更好看些呢?他忽然想起大哥结婚肯定是穿西装,那和新娘子站一起不是不伦不类,心下埋怨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来。
里屋传来奶妈的赞叹声,怀礼的唇角慢慢勾起,这礼服从选料到样式,再到手工师傅样样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只要是和大哥有关的事,他从来都是尽心尽力。而且,除了大哥这一层关系,他也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有一种珍视之心,所以格外重视。
奶妈欢喜的声音不停地传到堂屋中,她啧啧的惊叹让怀礼仿佛已经看见了染儿身着喜服娇羞美丽的模样。仿佛坐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门开了……那袭红色的身影就站在门前,艳若红枫,双眼若盈盈秋水正含着羞怯的笑意看着他。
胸口像是猛地跳了几下,怀礼没有出声,呼吸变得深重绵长,眼光凝在那一袭大红之上,但面上仍然是让人熟悉的和煦笑容,不流一丝心底的情绪。不过,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问:她就是那个记忆里的小妹妹吗?
戴染一身喜服站在那里,盈盈笑望着他,他却久不开口。戴染越站感觉越别扭,忍不住打破怪异的气氛,说道:“怎么?不好看么?”
怀礼抽出拽住裤兜的手,拢住嘴轻咳了一下,不答反问:“这喜袍你喜欢吗?”
戴染纤纤玉手抚过衣服上绣着的飞凰,这彩凰振翅飞翔,长长的彩色羽毛一直垂到裙角,飞舞灵动、大气端庄。“很喜欢,我从来不知道喜袍也这么美。”
怀礼笑了,起身慢慢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引她站到镜子跟前。镜子映出两个红色的身影,一艳一暗,就像那月湖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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