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桃花曲 >

第9章

桃花曲-第9章

小说: 桃花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有宋大哥,他很辛苦,载着我们四处跑。”尹桃花笑着指了指宋铨。
  “宋兄弟,你们是恩德广披,造福百姓啊!”贺擎天有礼地抱拳。
  宋铨跺开脚步,面无表情,但视线仍放在他身上。
  贺擎天不以为意,笑得爽朗,开门见山地道:“阿楠大大,无事不登三宝殴,我商洛山有个兄弟要请你瞧瞧,”
  就是会给他找麻烦!朱由楠摇头笑道:“该不会又要我缝补了吧?”
  “正是。”
  “桃花,我们还有缝补的药物针线吗?”
  “有,今天没遇上受伤的病患,所以没用上。”
  “少爷,天色已晚。”宋铨出声了。
  “是很晚了。”朱由楠望看天边卷成丝丝条状的红云,再转向身边那双清澈的眼眸,“可是,桃花,当大夫的就算半夜有人敲门,也得努力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病,是不是?”
  “是啊!”尹桃花笑靥明朗。
  宋铨不再说话,跳上马车,拉起缰绳,少爷的方向就是他的方向。
  “还请贺兄带路了。”朱由楠也扶着桃花上车。
  贺擎天点头,矫健地跃上马匹,带领马车奔向目的地。
  夜色黝黑,田野阡陌纵横,数间农家小屋点缀其中。
  日入而息,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其中却有一家以黑布幕遮了窗户门板,挡住屋内的烛火通明。
  “吓!这么严重才看大夫?!”
  朱由楠仔细检查伤口,不由得皱起眉头,手上已接过桃花递给他的清创药粉,准备清洗伤口。
  “大夫,请你一定要救赵云啊!”旁边一个姑娘语气焦急。
  “他叫赵云?”朱由楠对这群人的兴趣更甚于伤势。
  “我们商洛山有结拜七兄弟。”贺擎天神色凝重的解释道:“我是大哥,赵云是老七,大家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生共死,缺一不可。”
  “呵,你是老七?”他也是耶!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发着高热、差不多奄奄一息的赵云露出很淡的笑容,“我家姓赵,我爹又忒崇拜常山赵子龙,就给我起了这个大名,咳咳……”
  “赵云,你别说话,会牵动伤口的!”那姑娘急得泪盈于睫。
  “大哥,明月,其实,我本来就不指望了……”
  “谁说你没指望?”见了这些“山贼”,朱由楠还是不免动气,“一支箭射到你胸窝里,硬是不流血,就是要你好好活着见到大夫,你对大大要有信心。”
  尹桃花见到那伤势,铺好白布,将一应器具、药材准备妥当。
  贺擎天握住趟云的手掌,用力一捏,眼眶微有泪光的说道:“七弟,阿楠大夫看病,一向会先说教,骂骂病人,我是领教过的,你放心。”
  “大哥,让你担心了……”
  “你们就尽干这些没命的勾当!”朱由楠一边噜嗦,一边忙着洗伤口、撒麻药。“就是上个月底和朝廷军队在陕南对峙那一回?也难为这位七弟捱到现在。”
  “我本想让箭头留在里面一辈子,以后可以跟孙子说故事,当年爷爷打……”赵云想笑,却是笑得极为艰难。
  “都发炎流脓了,别逞英雄。”朱由楠不再让他说废话,“你如果死了,谁来跟孙子说故事?桃花,麻沸汤调好了?让他喝下吧。”
  尹桃花端来麻沸汤,贺擎天接过,稍微扶起赵云的头,喂他喝下,江明月则是在一旁焦急观看。
  趁着麻药作用的空档,朱由楠走到门边,吩咐宋铨,“今晚我们没法子回去了,你回城跟贾大夫说一声,哄哄红豆和小橘,免得他们担心;至于府里……”他干脆拉宋铨出门,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你一定得留在我房里直到明天早上,推说我不舒服,不能过去爹娘那儿请安。”
  “可是,我要保护七爷。”
  “姓贺的和那位姑娘都是有功夫的,他们会保护我。”
  “他们毕竟是『山贼』。”
  “他们总得保护那位病歪歪的赵子龙,放心啦,大家都要保命的,再说我只是个小大夫,又有谁能拿我怎样?”
  宋铨觉得七爷不一样了,以前是有些温吞、有些谨慎,很难拿定主意;而现在不只是任性,还带着自信,任性是冒险,但自信会化险为夷。
  七爷重视大夫的身分更甚于小王爷的虚名,而他也更崇敬一位懂得民间疾苫的好主子。
  “七爷,属下遵命。”他点头领命。
  朱由楠交代完毕,看着宋铨驾车离去,再笑容满面地推门进屋。
  “桃花,刀子过火了吗?嘿,以前有关公刮骨疗毒,现在换赵云上场了,不过,这里没有华佗,只有一位初出茅庐的阿楠大夫喔!”
  一个时辰后,朱由楠满身大汗,缝合手术比他预期的还要困难。
  那箭头好死不死,就插在心脏上方,若用蛮力拔掉,必定狂喷鲜血而死,所以他只能慢慢剜开旁边的肉,再一点一点地拔出箭头。
  他早已忘了时间,尹桃花一如往常,轻轻地为他拭汗。
  贺擎天和江明月更是屏气凝神,忧心忡忡地站在旁边观看,蓦地,贺擎天皱起眉头,警戒地走到门边。
  “有马蹄声?”江明月也听到了。
  “是四弟。”贺擎天听出来人,推门而出。
  刀割般的黑夜寒风里,马匹急驰而至,人还未下马,就急着道:“大哥,不好了!洛阳城里有好几营的军士往这边过来了。”
  江明月一惊,就要拔出腰间短剑,“是阿楠大夫的随从去告密了?”
  “明月,别冲动。”贺擎天挡住她的手,回头望见两个正在认真缝补的身影,沉声道:“不可能,宋兄弟只是回去报平安,七弟受伤,我们一路从陕西过来,应该早已暴露行踪了。”
  排行老四的简厚着急地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贺擎天看了一眼黑压压的田野,转身走入屋内。
  “好了。”朱由楠剪掉线头,眨一眨酸涩的眼睛,浑然不知外头的紧张气氛,转身松了一口气,露出温柔的笑容。“桃花,你累了?”
  “我不累,阿楠比较累,肚子饿了吗?这里有饼。”尹桃花也是绽开微笑。
  “你先吃,我来收拾。”
  “你先拿去吃,我来忙,这些沾血的衣服、布条得烧了……”
  “给我。”贺擎天伸手拿了过去,分开三落,分别交给江明月和简厚。“明月,你骑马往东;四弟,你往西;我往北,沿路丢了血衣,让他们抓不着方向。”
  “好。”江明月望向床上那个昏迷的人儿,“那赵云……”
  贺擎天神色一凝,“阿楠大夫,军队来抓人了,我七弟应该走不掉吧?”
  “当然走不掉。”朱由楠心头一跳,一个不留神,“踫”地大力盖下药箱,“如果此刻搬动他,还要骑马,伤口会立刻迸裂大出血。”
  贺擎天的眉头锁得更紧,“就怕官兵变聪明了,会搜索附近的农家……阿楠大夫,你会骑马吗?你跟桃花姑娘先走,我留下来看着七弟。”
  朱由楠挥挥手,“你们赶快去调虎离山,我留下来。桃花,你怕不怕?”
  “不怕。”阿楠好有担当,她又怎会怕呢!
  “可是官兵凶狠……”贺擎天反倒踌蹰。
  “我为什么要走?我又不像你们是亡命之徒、是官府缉拿的对象,再说,我当大夫的,还不确定是否救活了你家七弟,怎能一走了之!”
  “阿楠,我们先用棉被将赵大哥藏起来吧。”
  “好。”
  两人也不理人,竟像小孩玩游戏似的,搬起床上的几条棉被,遮遮掩掩地埋了趟云,顺便也把药箱塞了进去。
  “多谢。”贺擎天咬牙转身,“四弟,明月,我们去引开官兵,屋子快熄了烛火,揭开黑布幕,若有官兵来,你们两个赶快上床。”
  “上床?”
  朱由楠还在发楞,三人三骑已经快马加鞭离去,远远地已经听到人声,蹄声杂沓而至,尹桃花照贺擎天的指示,迅速吹熄烛火,拉开布幕通风。
  “阿楠,我们快到床上,假装睡觉,”她说着便脱鞋爬上床。
  “喔。”朱由楠晃晃脑袋,他怎地忽然变呆了,听不懂姓贺的话?
  向前摸索两步,来到床边,傻楞楞地抓住棉被,直接躺了下去。
  “啊!”手臂碰手臂,那柔软的触感令他立刻跳了起来,啥?睡觉?!
  “阿楠,快躺下来。”尹桃花心急,黑暗中扯了下他的袖子。
  “你旁边躺着姓赵的?”
  “我旁边是棉被,他藏在棉被里。啊!我先让他透个气。”
  “我来。”朱由楠用力吸了一口很深很长的气,从床尾爬上床,“桃花,你躺出来一点,我睡他旁边。”
  尹桃花赶忙挪了位置,直到阿楠在她身边稳稳地躺了下来,拉起大被盖住彼此,她才意识到,他们正在一起睡觉,这不就表示……
  才刚熄了烛火,屋内显得格外漆黑,她再怎么不解男女情事,还是臊红了脸,转过头,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她一再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羞的,为了救人,蒙混一下罢了。
  朱由楠也是脸红耳热,僵硬地伸直手脚,动也不敢动,将注意力放在赵云的呼吸上,免得治好了箭伤,却让他窒息而死。
  “阿楠,来了……”尹桃花一直瞧着窗外。
  外头火光移动,照亮了田野夜空,虽说不怕,但事到临头,又见识过军爷的凶恶,她还是不自觉地声音颤抖,将身子往床里头缩去。
  朱由楠察觉她的颤动,本能地抱住她的身躯,也试图不让自己发抖。
  都怪他,老爱在姓贺的面前逞英雄,思虑不周,误判形势,徒然让桃花担心受怕。
  “桃花,别怕,我在这里。”他这句话讲得很心虚。
  “我……我不怕,可我惦着红豆和小橘,如果我被抓了,没人照顾她们,还有阿楠——”她忘了害怕,猛然转过身子,与他脸对着脸,鼻息对着鼻息,“阿楠,你也不能有事,你还要当好大夫……这样吧,快,你带赵大哥躲到床底下,如果军爷进来了,有我挡着。”
  “傻!”他望着那双盈盈含水的黑眸,清透、天真、善良,他一颗心也随之浸润了进去。“万一你被抓去,红豆和小橘怎么办?”
  “你一定会帮我照顾她们的,阿楠,快点!”她拉他的手,想要起身。
  “桃花啊,”他却是将她搂得更紧,喟叹一声,很自然地以脸颊摩挲她的头发。“你怎么老想到我,不想想自己呢?”
  “阿楠你当大夫,可以做更多的事,我什么也不会,哎呀,别说了……”
  “桃花,我绝不会让你涉险的。”
  此刻,他已经明白了,宋铨虽可以保护他,但他不可能一辈子倚赖护卫,他若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以及保护他最喜欢,也最在意的女子——桃花。
  外头的马蹄声来得又快又急,还有男人的怒吼叫骂声此起彼落。
  “东西南北都派兵追去了,剩下的,你们几个,随我搜索附近的农家,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
  姓贺的果然猜对了,仍有足够聪明的军官懂得搜寻农家,朱由楠抱着怀中人儿,心念转动,眼前的局面已经不是一个小大夫可以掌控的了。他也相信官兵不会笨到看见只有“小夫妻”两人,就不会大肆翻箱倒柜,即使把人藏到床底,还是会被拉出来的。
  脖子上垂挂的线绳沉甸甸的,不时提醒着他的身分。
  “桃花,你听我说,”他很快地在她耳边细声道:“不管我待会儿做什么事,你都不要害怕,只要躺着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好吗?”
  她早已说不出话来了,他如此紧紧地抱住她,好像张了翅膀的老母鸡,奋不顾身地保护小鸡不给大鹰啄去……嗳,怎把阿楠想成老母鸡了?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瞠上,感觉好温热、好舒服,心头是既甜又酸,眼睛一下子变得湿热?只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静静地听他的心跳,让他护着她……
  “进去这间屋子搜!”声音已在屋外,同时有人擂起门板。
  两人一惊,朱由楠正欲起身开门,外头的官兵可不等人,直接撞开那两片上了闩的薄薄门板。
  火把照进屋内的一瞬间,他来不及再想,一个翻身,趴到桃花的身上,双手一扯,扒开她的衣服,同时吻住她的唇瓣。
  “唔?!”尹桃花吓得差点停止心跳。
  “给我搜!”进来的总兵大声斥喝。
  四个兵丁拿着火把,照得屋内明晃晃的,只见家徒四壁,几个小箱笼也藏不住人,最可疑的就是床上隆起来的棉被。
  朱由楠抬起脸,恼怒地道:“什么人坏了小爷的兴致?”
  “我管你大爷小爷的!现在可不是生娃娃的时候,”总兵大人不由分说,上前就要扯开被子。
  朱由楠也立刻跳起身子,顺手拉开衣袍,露出赤裸的胸口,再张开双手,挡住来势汹汹的总兵。“我就是要生娃娃,你敢阻止我?”
  “闪开!你这个死老百姓,不想活了吗?”总兵正要打人,忽然一只手僵在半空中,一双死鱼眼睛直直地瞪住“死老百姓”胸前的那块玉佩。
  福字牌?!
  凡在洛阳当官、当兵的都知道,洛阳城里,巡抚不大、总督不大、钦差不大,就福王最大,大家上任第一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认识福字牌。
  福王府人人有一块牌子,上头刻着篆体“福”字,福王和正妃配戴金牌;侧妃为银牌:儿女们是玉牌;至于随从家仆各依等级而有铜、铁、木牌之分。
  仗着这块福字牌,就算是买菜的下人,也可以大剌剌地领走粮仓的赈灾米粮;或是哪个管家可以要求调派兵丁守住妓院大门,只是为了让某个小王爷玩到天亮。
  玉牌?!总兵的凶气没了,腿也软了,只想喊救命,这又是哪个小王爷啊?
  “是谁不想活了?”朱由楠扯着嗓子,也回瞪总兵。
  “您……”
  朱由楠不让他喊出来,一步一步往前逼近,“你叫啥名字?本小爷回去告诉官府,说你半夜带兵,乱闯民宅,扰人清梦,可恶!太可恶了!”
  “我……小的是奉命抓贼……”
  “你看!你看!你吓坏我的女人了!”朱由楠一回头,又气得破口大骂,“你们有贼不抓,只会扰民,朝廷给你们军俸是做啥用的?拿来欺负老百姓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