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性本恶-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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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公推他做了帮主。”
韦阳点点头，凌云却道：“湘潭距离衡山这么近了，难道天罗教就没有想到要把它给收复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天骄道：“我只知道一些他们对付湘西排教的事情，最近几年我一直在外面跑着玩，父亲也没有给我说过了。”
“湘西排教是什么呀？”凌云道。
韦阳接口道：“湘西排教几十年前在湖南一带非常风光，统领着湖南灃水，沅江，资水，湘江各处的水运渔业，那才是真正的湘地水上霸主呢。不过他们的教主为人却极为残暴不仁，对待其他小帮派和寻常渔户也是十分霸道，人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后来湘江飞鱼帮日益做大，便开始公然和排教对抗，排教虽然人数众多，却得不过飞鱼帮众志成城，最后整个湘江一带水上都成了飞鱼帮的地盘了。”
天骄道：“那几年飞鱼帮和排教争斗得可凶啦，双方都是互相邀了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助阵，我父亲也曾去帮忙出谋划策什么的。现在排教的人已经不大敢到湘江来了。”
连夜行了约莫有三日，终于到了湘潭飞鱼帮的总舵。飞鱼帮总舵正在湘江边上，却是极为简陋粗犷，总舵全部是以黄竹垒建，大门在岸上，上面竖着一杆大旗，黑底黄图，正是一条极为矫健的大鱼腾出水面。总舵大厅却是建在了湘江水流之上，下面用极粗的黄竹做桩，整个大厅距水面有两丈多高，就算涨潮时也不会没过大厅地面。大厅外面停留着大船小船，随着江水荡来荡去。
早有人禀告了飞鱼帮帮主铁公然，凌云三人刚到总舵门口的时候，铁公然已经大笑着率众迎了出来，凌云见铁公然紫黑色脸膛，显然是常在江上往来久了的，身高脸正，一部络腮大胡子，威风凛凛。
凌云韦阳忙拜倒见礼，天骄却笑着跳到铁公然身旁拉住他一口一个“伯伯”地叫起来。铁公然哈哈大笑，扶起凌云韦阳，道：“两位少侠何必客气呢？你们都是天骄的朋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哈哈！”
大家各自欢喜，一起来到大厅上，铁公然把飞鱼帮中重要人物都给凌云韦阳相互介绍了，双方又寒暄一阵，都坐下喝茶。
铁公然笑道：“铁某一直蜗居湘江，可是你们两位少侠的英雄事迹却是如雷贯耳啊，就你们两个便把整个天罗教搅得鸡犬不宁，哈哈，真是痛快！”
凌云一笑，道：“前辈过奖了，前辈久居湘江，飞鱼帮威震水路，那才叫八面威风呢。”
“威风什么？”铁公然脸色略显忧色，又笑道：“不过是苦力支撑罢了。”
韦阳心思一动，道：“铁前辈，可是天罗教等人来为难过飞鱼帮？”
铁公然见韦阳提起，知道他们都是天罗教对头，便道：“是啊。湘潭就在衡山眼皮低下，天罗教岂能容得下他自己床前有我们立身之地？这些事情已经拖了几年了，金元庆先是派人来请我们归附。可是我飞鱼帮上上下下都是行的端立得正的好汉，怎么会舍弃了老帮主的一片心血而屈膝他人呢？”
大家都点点头，铁公然又道：“我飞鱼帮对抗排教，历尽了千难万险才到了今天这地步，谈何容易啊？帮中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湘江上渔民要么是本帮帮众，要么就是与帮中弟子有极深的交情，大家同舟共济，上下一心，要我们加入天罗教做亡命的勾当，那说什么也是办不到的！金元庆说服不成，便又派人威胁，威胁不成，便想到要以武力屈服我们。”
“你们和天罗教交过手？”韦阳皱眉道。
“交手是没有，小打小闹倒是常有的事情，多半是我帮中手下和天罗教中走狗一语不合便打起来而已。天罗教中高手无数，我们怎么会是对手？他们大部来攻打的时候，我们就乘船遁入湘江去，他们想打探我们的踪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多半都是烧了我们总舵，就会衡山了。”铁公然一边说，一边叹气。
天骄道：“铁伯伯，我们到这里来，其实是想请您帮我们一件事的。”
“什么事？”铁公然道：“和天罗教有关的吗？”
天骄点点头，铁公然道：“好！要是能想办法出了我们胸中一口恶气，怎么干都行！”
韦阳看看左右，道：“铁帮主，这里说话方便吗？”
铁公然道：“这些都是跟随了我几十年的弟兄了，都是信得过的人，韦少侠有话但说无妨。”
韦阳点点头，便先把寒林一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又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天罗教从长沙南下多半会乘船沿湘江下来，我们是想请铁帮主帮我们在江上设法把寒林请过来。”
铁公然沉吟片刻，道：“义不容辞！不知道韦少侠可有什么好法子了？”
韦阳道：“这次是正面和天罗教作对了，对于飞鱼帮来说是没有必要的。我想这次须得委屈您帮中兄弟们了，在下想请你们扮作水盗，咱们就做一次没本钱生意，如何？”
铁公然本来还有些担心天罗教报复，听说这次假扮水盗，登时大喜道：“不错，咱们就让天罗教一帮人折在湘江里！”
“不过我们的目的是救人，寒林不会水，嗯，我们还得好好计划计划，还得准备些东西呢。”韦阳吟道。
金元庆独立船头，湘江上的微风清凉无比，却丝毫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一点，一月之内，先遭那个姓韩的诡计失败，又在少林寺铩羽而归，自从天罗教床教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损失了不少教众不说，连华子坤和自己也已经生分了。
华子坤素来说话不多，但心中却是明镜一般，这次少林寺破罗汉阵一事显然使他大大伤心了，可是自己那么做也是为了天罗教大局啊！以后对他可得好好安抚，不然只怕又会生什么乱子。
他心中想着华子坤的事情，心中一阵烦乱，忽然司徒燕走来，道：“义父，果然像义父所说的，咱们走水路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官府一次也没有盘查过。”
金元庆点点头，道：“可是却不能大意啊，前面就是湘潭地界了。”
“湘潭？那是飞鱼帮的地盘啊！”司徒燕道。
“不错，我们数次要收复飞鱼帮，铁公然都设法躲过去了，这厮狡猾得很啊！”金元庆道。
司徒燕道：“他们想躲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主动来找咱们？就算他们敢露面，咱们干脆就一力灭了他们，不是更好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却也应该加个小心。”金元庆道：“哦对了，你找的这几艘船稳妥吗？”
司徒燕点点头，道：“没事，都盘问过了，他们和飞鱼帮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又多给银子，万无一失。只是……”
“只是什么？”金元庆皱眉道。
“表哥不服水性，现在晕船晕得厉害，呕吐不止，什么都吃不下去。”司徒燕道。
金元庆皱皱眉，道：“晕船又死不了人，何必大惊小怪的。行走江湖，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回到衡山之后好好调养一阵子就好了。”
司徒燕道声“是”，又想说些什么，想了想便去照顾寒林了。她本想说自己和寒林易容之后上岸会衡山的，那样寒林既不晕船了，自己还能独自伴在他左右，凌云等人注意力多半会在船队上，自己和寒林还可以早一日到达衡山。可是看金元庆神色，便知道此事现在还不是时候，也许明天再想办法说吧。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湘江江水慢慢变作一片墨黑色，天罗教船队上都已经点亮了风灯，亮亮的一排，在江面上看来极为耀眼。
金元庆正在船舱里休息，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杂乱，一皱眉，喝道：“外面是什么人啊？”
却没有人回答，他对青龙侍卫道：“出去看看。”
青龙侍卫答应一声，还没有走出船舱，忽然听到几声水声，他忙出去一看，回头道：“教主，几个船家都跳到水里去了，他们是要逃跑！”
金元庆心思一动，忙站起来走出去，却觉得船身一震，便开始慢慢地往下沉下去，回头看时，船舱里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江水正滔滔涌了进来！
“不好，他们是要凿沉大船！”金元庆一惊，却听得后面船上教众已经大叫起来，“有人凿船啊！船漏水了，大家快逃啊！”
接着天罗教众人都着慌起来，在船上四处奔走，登时船身摇晃，下沉更急，灯光摇曳间已经有不少人跳到水中。
金元庆正想如何稳住人心，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响，船队两侧忽然冒出许多小船出来，船上灯火通明，满是水盗，个个手持硬弓火箭，大喊道：“我们只为求财，挡路的可就别怪大王我们不客气啦！”
金元庆喝道：“天罗教全体在此，哪里来的毛贼，敢在这里截船？”
他话音未落，无数的火箭已经射了过来，登时天罗教船队尽数着火，船身都是木制涂抹着青油，极易燃烧，一时间烧起来，火光映红了整个江面。
“大家不要慌乱，稳住，杀退水盗！”金元庆大喝道。
哪里还有人听他的，许多人身上都已经着火，那些船还在缓缓下沉，人们都跳到水中，火爆声，脚步声，惨叫声，跳水声，一时间响成一片。
青龙侍卫见金元庆衣角已经着火，忙过来给他扑灭，金元庆一把抓住他，喝道：“快，杀退水盗！”
青龙侍卫一看那些水盗的船只是远远地放箭，却不近前，怎么杀得到？
大半会水的天罗教教众都已经跳到水中，可是他们正在江心，想要游到岸上谈何容易，没有游多远便被两旁水盗射杀，鲜血染红了水面，金元庆已经不知道该下什么命令了，急的团团转，再看后面的船，已经被烧成了漆黑的碳团。
司徒燕一见起火，脸都白了，对寒林道：“表哥，怎么办，怎么办？”
寒林神色镇定，道：“先不要慌，等他们靠近之后我们再夺船！”
船已经烧的破破烂烂，他们脚下都浸在水中了，可是水盗的船却还是不靠近，司徒燕急道：“不行啊，表哥，他们……”
忽然听到前面船上金元庆喊道：“阿燕，你带领会水的教众，游过去先夺几艘船！”
司徒燕答应一声，对寒林道：“表哥，你在这里别动，不要乱跑！”说着挥手唤过几个会水的教众，跳下水去。
寒林一声苦笑，心道：“乱跑？到这地步了，我还能往哪里跑？”
司徒燕带人潜水向西面水盗船游过去，转眼便游到了船边，她先跃到船上，挥剑便是砍杀，几个水盗叫起来，“大家小心啊，敌人要夺船了！”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手持鱼叉猛地向司徒燕扎过来，司徒燕长剑一挡，直觉手腕一震，她心道：“此人臂力倒是不小。”也没有多想，随即长剑一转，刺中那人大腿，抬起一脚把他踢到水中。
好不容易夺了两艘小船，其余的水盗船忙都远远地避开了，她忙命人驾着小船去救金元庆和寒林，却见寒林所乘的船早已经沉没了。
司徒燕心中一寒，大叫：“表哥，表哥，你在哪里？”哪还有回音。
金元庆跃上司徒燕的小船，道：“寒林呢？”
司徒燕眼睛都红了，见金元庆问，登时哭了出来。
金元庆一咬牙，看穆青云云霄子等人也已经夺了几艘小船，忙道：“大家不要缠斗，快些靠岸再说！”
大家便奋力向西岸划去，说来奇怪，那些水盗却也不追，小船轻摆，竟迅速地消失在漆黑的江面上。
他们行动极为迅速，行船如同走马一样便捷，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端端地来无影去无踪。江上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几艘依旧着火的破船。
金元庆见水盗船退，心里舒了一口气，大家一起划到岸上。金元庆忙令四象侍卫清查人数，却是少了一大半，会水的不是被射杀便是逃的不知所踪，不会水的大半都烧死淹死了，这一次又是元气大伤。
“左使者还没有回来！”朱雀侍卫忽道。
金元庆一惊，司徒燕忙跑到江边，却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青龙白虎，沿湘江向下游寻找寒林！”金元庆立刻道：“朱雀玄武，驾船到水上去找！务必要找到寒林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四人忙答应而去，司徒燕流泪道：“义父，我也去！”
金元庆点点头，道：“小心点！”司徒燕便和朱雀玄武一起乘船又去，
江上黑黑的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司徒燕让人点起火把，大声叫唤寒林的名字，却总没有回声。
在江上寻了一个时辰，却始终不见寒林踪影，司徒燕心急如焚，玄武侍卫看看四周道：“司徒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们……”
“什么不要太伤心？”司徒燕嚷道。
“左使者不会水性，时间已经这么长了，我看他是凶多吉少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如果再遇到水盗，那……”玄武侍卫说着，看司徒燕脸色越来越难看，便住口不说了。
司徒燕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想要骂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便不理他，一个人仍向江上望着。玄乎侍卫便命人往会划船，众教徒巴不得一声，立刻便往回划。
岸上金元庆等人已经烧起篝火，司徒燕老远便喊：“找到表哥了吗？”
“找到了。”青龙侍卫回应了一声，司徒燕大喜，却觉得他话音中却无喜色，心中疑惑，忙跳上岸去，却见几个人正围着一起，她忙拨开众人，却一眼看到寒林正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表哥！”司徒燕大叫道，白虎轻道：“司徒姑娘，左使者，他已经被淹死了。”
“胡说！”司徒燕心中一怔，蹲下去看寒林，却哪里还有气息？她登时呆在当场。
金元庆面色阴沉，他早已知道寒林死了，最近事情极为不顺，如今又折了这么多帮众，自己的义子竟也被水盗一场偷袭淹死，他心请哪里会好转地起来？背着手眼看江面，一语不发。
司徒燕手抚寒林的脸，一想寒林就这么死了，眼前忽然一黑，便晕倒过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幡然悔悟（一）
更新时间：2009115 23：21：29 字数：4544
第一百二十一章幡然悔悟（一）
黑夜中湘江如墨，徐徐微风吹拂，江面荡起微微的浪花。
一只乌篷船在船夫的驾驭下快速南行，船舱内，凌云韦阳天骄铁公然四人围在一起，他们正看着中间躺着的一个人，正是寒林。
天骄笑道：“二哥的计谋果然绝妙，这么轻易就把寒林给请来了，我看啊，你以后可以叫小诸葛了！”
韦阳道：“这不算什么，那都是铁帮主手下精明强干，办事利索，铁帮主，我们的人有伤亡吗？”
“只有几个人受了些皮外伤，”铁公然道：“韦少侠不是说了吗，咱们这次就是要惊扰天罗教的人，都没有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