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郎配-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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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武。”
　　“奴才在。”少爷叫他，杨武连忙追了上去，问主子要干嘛。
　　杨延育在这山区走了一下午，两条腿都快走断了，却没看到一个壮族姑娘出来“拉郎配”。
　　“你确定这里就是壮族人的地盘吗？”
　　“确定、确定。”
　　“可我的脚已经走得很酸了。”杨延育嘶吼着，他不管了，他不要走了。“你替我在这晃一晃。”他要坐着休息。
　　杨延育使性子，找了块大石头就坐下，还让杨武去打水给他喝，因为他口很渴。
　　喝完水，他再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睡午觉，直到夕下阳西下，他觉得有些尿意，便躲到一处草比较多的地方遮掩，当下宽衣解带起来。
　　“就是他了！”梁菁菁一眼相中那个蹲在草丛里尿尿的男人。
　　“为什么是他？”菁菁的好朋友霜霜问。
　　“因为他的那里很大。”
　　“很大！”霜霜瞪大眼睛，很努力的想看看那男人的那里到底有多大，但她的眼力没菁菁那么好，所以，她看不到他的那里究竟有多大。
　　但是——“你要那么大的做什么？”
　　“因为，这样我才比较有可能受孕。”菁菁说得理直气壮，但她这个观念也没任何根据，她只是觉得那里比较大，量应该就会比较多，而量比较多，那她受孕的机会应该也会比较大。
　　是啦、是啦！这些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啦！但有什么办法。这些事又没人教她，她当然凡事都得靠自己来咩！
　　“可是，菁菁，你喜欢那样的男人吗？”那个男的看起来眉清目秀，一点都不像是菁菁会欣赏的那种男人家。
　　菁菁喜欢的是那种虎背熊腰的男人，就像武家的虎子，可惜的是，虎子不爱菁菁，早在年前，虎子便娶了同村的阿秀，是以，菁菁今天才只好出来拉郎配，因为，菁菁家的大舅催菁菁成亲催得凶，菁菁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其实，出来拉郎配在他们壮族的社会中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菁菁的态度未免太随便了一点吧？那男人好看归好看，却不是菁菁喜欢的那一型啊！
　　“你要不要再找一个？”菁菁可别为了嫁不成虎子，便认为随便嫁谁都可以。要知道，拉郎配接下来要做的事可亲密着，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做的耶！
　　“找哪一个？这里除了那个蹲在那里尿尿的男人之外，还有哪个可以让我选？”
　　“那个呀！那里不是还有一个吗？”霜霜比着在草原上原地打转的杨武。他看起来比蹲在草丛里的那一个来得“粗勇”，他的体力应该比较好吧？
　　“我才不要那一个。”
　　“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他就是不入我的眼。”菁菁给了一个很随便、很敷衍的答案，而她的一双眼睛还死盯着人家的那里猛看。
　　她想，一定一次就可以中镖了吧？
　　“好，就是他了。”她拿了一个大布袋匍匐前进。远远的相中目标后，她动作敏捷得像是一只豹似的，往前一扑，就把那男人扑倒在地。
　　“霜霜，快来帮忙。”她罩住他了，但他一直挣扎，害她没办法把他装进大布袋里。
　　“先把他敲晕，快把他敲晕。”霜霜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敲晕了咱们才好办事。”
　　什么？敲晕，等等、等等……
　　那会很痛耶！
　　“你不要敲晕我，我不挣扎，随便你要怎么处置我都好。”这时的杨延育乖得像什么似的。
　　他很怕他的头会被这个疯女人给敲出一个大肿包来，于是，很快便弃械投降。
　　这时，霜霜也赶来了。而听到主子在喊救命的杨武也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快放了我家主子，咱们有话好商量，我们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壮族姑娘，出来拉郎配的是不是？你们不要激动，因为我们是不会反抗的，我家主子会很乖、很听话，随便你们要怎么样都可以，真的，我保证。”杨武怕她们不信，还举手发誓。
　　菁菁跟霜霜两个人不禁互着了一眼。
　　她们从来没遇过这么识相的男人耶！奇怪？这两个男人会不会是在说谎骗她们？她们的眼里透出对他俩的不信任。
　　“真的，我家主子是特地出来让你们抓的，要不，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等了一个下午。”杨武指证历历。
　　菁菁想了一下，他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因为，她也觉得他们两人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待了一个下午，的确是行迹可疑。“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让我们抓？”菁菁问。
　　而还在大布袋里的杨延育深叹了一口气。
　　“姑娘，你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可不可以先放了我，我在这袋子里很难受耶！”被一个脏布袋罩住，埋头的空气差得可以。又伸手不见天日，让他很难受。
　　菁菁考虑了一下，觉得他们主仆俩说话还算有诚意，不像是在骗她，这才把大布袋给拿下来。
　　两个人总算是面对面的见到面了。
　　说真的，菁菁对眼前这个男人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男人咩！
　　但杨延育对菁菁可是满意极了。本来他上山来只是想找个妻子回去，压根没对壮族姑娘的长相抱太大的期望，但眼前这一个，她看起来虽然凶巴巴的，不过长得还算漂亮！尤其是她那对眼睛、那双眉毛、那张嘴、那管鼻……
　　哎呀！她真好看，杨延育不禁冲着人家直笑。
　　杨武看了真快要晕倒了，他就知道他家主子一看到漂亮的姑娘家，风流的毛病就犯了。
　　“少爷，少爷……”杨武一直叫他，要他醒醒，别老盯着人家姑娘直看，这样很不礼貌、又很唐突，壮族姑娘不喜欢人家这么对待的。
　　果不其然，菁菁对杨延育的印象又坏上三分不过，这无损于他是她的郎的决定，反正，她彻头彻尾都没打算要找个她喜欢、她爱的，她只想生个孩子。给家族里的人一个交代，这样就够了。
　　“现在我们来谈交易。”她要清楚他为什么心甘情愿让她拉来配。
　　杨延育告诉菁菁他的难题，他们两人总算是有了交集。原来，他们会成亲、会在一起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这样，他们两个还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今天就成亲。”
　　“今天！”杨延育吓了一跳。“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菁菁喜欢速战速决，她不喜欢跟他纠缠太久，这样太烦人也太费事了。
　　“因为，我得带你回我家。”要让她给人看啊！
　　“我为什么得跟你回去？”
　　“因为，你得见过我爹娘还有爷爷。记得吗？我刚才说过我之所以来找壮族姑娘的原因。”要不，她以为他干嘛如此委曲求全的看她的脸色啊？
　　他求的还不是图一个方便婚姻。
　　“可是，我们壮族的规矩是不落夫家。”这样她会很为难耶！
　　“我保证三天后就让你回来，怎样？”
　　菁菁想了一下，觉得跟他回去三天。然后求得一辈子的自由生活，算起来似乎是个满划得来的交易。
　　“好，就这么决定，我跟你回去。霜霜，”菁菁叫来好友。“你回去跟我大舅说，我进城去几天。”
　　“要是你大舅问起你去干什么呢？”霜霜担忧的问。
　　“就说我找郎去了，我大舅会明白的。”菁菁简单扼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跟着杨延育一起进城。
　　这还是杨延育第一次见到行为处事这么干净利落的姑娘家，而她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个姑娘，倒像是个男人家耶！
　　第二章
　　真面目
　　他曾说过她不像是个姑娘，像是个男人家吗？
　　哦——要是有的话。那他就把话收回，因为，菁菁不只像个男人家，她还是个不折不扣兼十八般武艺俱全的姑娘家。
　　那天，他带着她回府，原以为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以为自己要教她很多，她才能适应城里的生活，没想到他完全料错了。
　　她是生长在山里没错，但凡是该懂的、该会的，她竟然都会，而且，还比一般的闺女来得高竿。
　　就说刺绣吧——开玩笑，他娘的娘家是开布行的，旗下养了一群绣娘，什么湘绣、苏绣，她娘在耳儒目染之下，从小练就了一双巧手功夫，绣出来的布深受宫里的贵人们喜爱，说出来不怕吓死人，其实，他娘还曾经还受封过，是个浩命夫人呢！怎样？厉不厉害？伟不伟大？
　　但，这不是重点好吗？
　　重点是，他娘一看到菁菁的绣画，竟然连连说了三声“好”字。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他娘这样称赞过谁而菁菁竟是头一个，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反正，他家里的人就是对菁菁满意得不得了就是啦！
　　看大家都满意，杨延育这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办喜事就是家里的人要忙的事，跟他无关。
　　于是，杨延育又想溜出去透透气了，但菁菁不准他去。
　　不准、不准耶！
　　他有没有听错？她都还没过门呢！就想管他！
　　“为什么不行？”他横着看她，脚还站成三七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怪意她讨厌的。
　　“我没说你不能出去，我只是想要快点成亲。”她不想在这里久待，她要回壮族去，那里才是她的家。
　　“你答应过我，我只留在这里三天。”三天是她的底限，如果他做不到，那她现在就要走人。
　　走人？！
　　“这怎么可以！”杨延育赶紧折回来，他家人对她十分满意，要是她走了，那他的美满未来上哪去寻？
　　但她一脸坚决，言明了她想现在就成亲。
　　“好好好！我输给你了行不行？我这就去想想办法。”他是不晓得她干嘛这么急啦！但现在明显的是她暂居上风，他又能说什么呢？杨延育只好认命的折回去杨家。
　　“吓！你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所以，才这么急着要成亲！就连一、两天都等不了？”听到弟弟迫不及待的想成亲，杨延娇满脑子的色情思想，以为弟弟是把人家黄花大闺女给玷污了，所以，一向不愿让家庭束缚住的他才会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娶妻生子。
　　“你想到哪去了！你可不要胡说八道，随便污辱人家的清誉。人家菁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我才没对她怎样哩！”很自然的，杨延育马上替菁菁辩护。他想，依她那样正气凛然的姑娘家，想必不会愿意让人家把她给看轻浮了才是。
　　“爹、娘，怎样？我想今天就拜堂成亲。”
　　“可是，现在张罗婚事会不会太仓促啊？”杨夫人转头问自家老爷的意见。
　　“我的婚札不需要太铺张，简简单单的就好，更何况，娘，爷爷还病着呢！咱们家也不宜大肆庆祝才是。”
　　“唔——育儿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杨老爷点头认同了儿子的话，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个一向放浪惯了的儿子竟然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能想到大家都没想到的细节，看来，他新进门的媳妇是有几分能耐，能把野惯了的育儿调教得这么好。
　　“好吧！一切都依你们小两口的意思办，今天就举行婚札。杨福。”杨家老爷叫人来。
　　杨福是杨家的大总管，杨府上上下下的人全由他打点。
　　“老爷，什么事？”杨福早在一旁候着。
　　“快派些人手通知跟咱们有往来的商家行号，把咱们家的喜讯发出去，务必请大伙今晚来捧场，参加少爷的婚庆喜宴。还有，马上联络‘莲园’、‘广食’、‘丽丰栈’等几家的少东家，请他们马上过来咱们家一趟，商议今晚设宴佳肴。银子不是问题，但务必要宾主尽欢。”杨老爷很有效率的把事情分派下去，要杨福立刻去办。
　　才三个时辰的工夫，杨家便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要办喜事的模样，就连菁菁的嫁衣、头饰无一不全、无一不新。
　　菁菁看到桌上那一堆的珍珠、玛瑙、金银珠宝，看得几乎眼花缭乱。
　　打从她进城后，看到杨宅的气派模样，她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她这次拉的郎似乎身份很气派，像是小有家产；可没想到他不是她所想象的中的那样，只是小有家产而已，而是非常有钱。
　　瞧，这一桌子的饰物。亮晃晃的，几乎刺得她睁不开眼来！而她……说实在的，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她在壮族可是要下田工作的，而她这双做粗活的手，要是戴上这四奇珍异宝，只怕没两天，这陆青重的东西就不知道被她丢在哪块田地里了。
　　“少奶奶，怎么你还没准备好啊？”一个小丫头的惊呼惊醒了菁菁。
　　她看着她，只见那小丫头才十来岁的年纪，头上流了两个麻花瓣，还是个小丫头的模样，可却有一张早熟的脸孔，而她叫她——少奶奶！
　　菁菁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她有名有姓，干嘛被称做“少奶奶？”那是他们城里的称呼，是他们富贵人家的名词，她只是个壮族姑娘，不作兴那一套的。
　　“你就叫我菁菁吧！”菁菁决定了，她还是要做她自己，不管她嫁给谁都一样。
　　“这怎么成？”
　　“为什么不成？”
　　“因为你是我的主子呀！”小丫头拿起梳子过来帮菁菁梳头。发梳才沾上头皮，丫头便发现这新少奶奶的发质不是很好。
　　“少奶奶，你都不保养头发的吗？你的头发很难梳理呢！”小丫头不知从哪拿来一罐发油，打开来，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味。
　　菁菁还没弄清那是什么香味之际，小丫头已用食指挖了一坨东西往她的头上抹。
　　“你在做什么？”菁菁吓了一跳，她干嘛把那佗东西抹在她的头上？菁菁想把它挖下来，小丫头却急着阻止她。
　　“不行啦！少奶奶，抹上发油之后，你的头发才会黑黑亮亮的……”
　　“我要它黑黑亮亮的做什么？”
　　“这样比较漂亮啊！”小丫头说得理所当然。
　　菁菁却觉得这个答案很无聊，她无缘无故要她的头发漂亮做什么？天知道她每天要干多少活，头发油油的只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我不要抹那个东西。”菁菁发现城里的东西一点都不适合她。一下子胭脂、一下子水粉，现在又给她搞来这个叫什么“发油”的东西；真是烦死人了。
　　“我不抹，你拿走吧！”
　　“这么可以！少奶奶，待会儿你可是要当新娘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