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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行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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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拖离了软玉温香的怀里,再次大哭。
这次谢云书可不同情,任小人在空中踢脚乱挥,冷着脸不理。提出了圆门,听着哭声越来越小,不一会两手空空的转回,想是交给路过的丫环抱去了。
“那是谁家的孩子。”
“白老太爷的幼子,人小鬼大。”裙上落了一襟的花,他取下一朵,候她拍干净递过。雪白的花瓣如细指舒卷,清香随晚风飘散,正是迦夜在天山常摘的一种,他尝过一次,微苦中有淡淡的甜。
接过花,她扯下一片抿入口中,神情有些奇特。
“你与白家交情如何?”
“多年世家来往,还不错。”他不解其意。
“劝他把这花拔了吧,有毒。”垂睫看着掌心的花,不经意的随口,指尖又扯下一片噙入齿间。
他惊疑的盯着她,怔了片刻。
“什么样的毒。”
她似笑非笑的抬起眼。“倒也不是什么剧毒,久服才会显现。”
“会怎样?”
“成人沾了无妨。”她嗅了嗅花香,漫不经心。“但对孩子有效,时间久了会停止生长,终身如孩童。”
他静了半晌,忽然握住纤细的手,制止了她拂弄花朵。
“你不是经脉受损!”
“当然不是。”腕间传来痛楚,她任他握着,神色不变。“那是给教王的说辞,我长年食花才会如此。”
“你明知有毒,为何…………”灵犀一闪,蕴着怒意的话语突然顿住,心头一寒。
“你猜的不错,是我心甘情愿服下的,以免步上我娘的后尘。”迦夜笑了笑,仰首看群星明茂,匀美的侧颜柔似静月。“可惜找到这种古籍残卷里所录的花需时良久,不然该看来更小些,可以多省点麻烦。”
“……………………”
“不嫌费事就让白家铲了它,不提也无妨,反正与我无关。”她偏过头,小小的身子凭栏轻晃,无端生出苒弱无依之感。
她言辞轻松,毫不在意,他却难以平抑乍然听闻的惊骇。
明知后果,持续一年年的以身就毒,隐秘的坚持,究竟出自怎样的意念。
每一瓣咽下去,就断绝一分正常的可能。维持着孩子似的外貌,背负着妖异的传言……………
“迦夜。”他沉默的静了许久。
“嗯?”
“难道今后永远这般,再也恢复不了?”
“大概吧,也没什么要紧。”她不甚看重。“这是我愿意付出的代价。”
“你…………一点都不在乎?”
“总比屈身事仇好。”她微微一笑,坦白的直承。“两害相权取其轻。”
…………………………
“你那是什么表情,和你又没关系。”略带奇怪的划过他的脸,她疑惑的问,黑眸茫然不解。
捉住她的手,将唇贴上冰冷的掌心,他的声音很涩。
“我在想…………这种代价实在大了一点……”
“我认为值得。” 心神有点恍惚,手心温软的触感令她陌生,不知为何没有抽回。“哪怕是附上我的命………”
“不值得…………完全…不值………”话语到最后变得模糊,她半猜出来,诧异的凝望。
天已经全黑,背着月光,看不清俊脸上的神色。
…………他似乎……很难过………?

 
  
 闺怨
 数日后,新嫁伊始的白家长女白璎络回门省亲。
上上下下都喜气而热闹,连带暂栖的宾客都骚动起来。不少慕恋已久的江湖侠少对白璎络出嫁甚是遗憾,企盼能今日再见一见这位江南第一美人。
他并未去前厅,留在苑内与迦夜下棋。
迦夜多年未碰棋子,连下法都生疏了。但天资聪颖,棋风缜密不易中伏,进步极快,静谧的院内除了落子再无余声。
他放下一枚白棋,看她思索。
长长的睫毛闪动,认真的盯着棋坪,单手支着颔,小脸秀气而稚意,纤弱可爱,令她困扰都像是一种罪过。
细细的看了又看,想了再想,黑白分明的眸子抬起,清冷的声音脆而好听。
“我输了。”
仿佛从梦中惊破,他回过神收拾棋子,迦夜的骄傲不许人让棋,这是她输的第四局,也逐渐需要认真起来应对。
在中元落下一记应手,他似随意的开口。
“迦夜。”
“嗯?”
“过几日去扬州可好。”
悬空的手静了一下,轻轻放下黑子。
“去那里做什么。”
“天下三分明月,两分独照扬州,不想去看看?”
“听起来是个好地方。”
“确实不错,我可以保证。”
“不过………我也听说中原四大家,首重扬州谢。”
“你还听说了什么?”
“据说到扬州的武林人士都会去谢家登门拜望,令尊的声望比一方太守犹有过之。”一边说,一边落子依旧。“还好我不是中原武林人。”
“你不想去?”
“有必要么?”
“或者不去我家,只是看看风景?”
“风景哪里都有,何必自寻烦恼。”
“我不会让你觉得麻烦。”他耐心说服。
“和谢三公子牵扯本身就是麻烦。”她不为所动。
“到目前不是一切安好?”
“那是因为那群女人还没皮厚到围住你盘东问西。”她冷冷的瞥过一眼“我一定是昏了头才会与你同行。”
“你很后悔?”他眯起眼,按住一声微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他的不满视而不见,她继续埋头棋局。
“一人独行未免寂寞。”
“无所谓,习惯就好。”
“我是说我。”他闲闲的调侃,落下一记杀着。
“你寂不寂寞与我何干,再说还有你大哥陪着。”她蹙起眉,谨慎的思考。
“或者我们以这一局作赌,赢了你与我同去。”
“我从不用没胜算的事打赌。”
“那换一局,我让你四子。”他撒下诱饵。“如此应是五五之数。”
“你输了又如何。”
“我陪你去游历他方,不回扬州。”
“你很有自信。”
“难道你没有?”他勾起唇,笑吟吟的看她。“我已答应让四子。”
迦夜抬眼看了他半晌,一推棋坪。
“收子,开局。”
两个时辰后。
“你使诈。”她盯着密密麻麻的棋局,语气冰冷。
“愿赌服输。”他心情极佳,从盘中取过一枚杏子啃食,雪白的牙齿像在嘲笑。
“你故意隐藏了实力。”她直接挑明。
“兵者诡道。”他痛快的承认。“你教我的。”
“你已青出于蓝。”她面无表情的挖苦。
“尚求更进一步。”他一脸找打的谦虚。
险些气结,她瞪着眼前的男子,第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

多年后,一对曾经订亲共偕连理的无缘男女再度相见,何等尴尬。
本打算避开,却在中庭撞见了刚从内宅叙话出来的白璎络。
一别数年,端庄娴雅的女孩已有了成熟的妩媚,秀眉凤目,唇若红菱,玲珑有致的身段高挑动人,行止自有无限风情。
新婚燕尔本该是喜气盈盈,她却有些苍白的恍惚。目光移过谢曲衡,看见了随在其后的人。
时光仿佛瞬间逆流。
她还是闺中守礼的姣姣少女,为父亲对未来夫婿的夸赞而脸红,为那一次远道而来的会面心跳,将衣饰挑了又挑,在镜前照了又照,在下人的交口羡赞中芳心暗动,又在帘后窥见的一刻………失了心,丢了魂。
骑着白马而来的翩翩少年,眉目清俊,举止优雅。在父亲面前长身玉立,风姿不凡,说到兴起时神采飞跃,自信昂扬,耀眼而夺目。面对长辈进退有度,言辞落落大方,就连挑剔的叔伯们都不掩欣赏之色。
长期追逐于裙下的各色男子登时失了颜色,被比得黯淡无光。
父亲说会选一个配得上她的人,竟是真真切切,再没有谁能比他更合心意。
造化弄人。
一弹指,她已嫁作人妇。
替她画眉弄妆的夫君,换了别人。
而那个本该忘却的人………也变了。
修长挺拔,俊貌非凡,气质沉潜而内敛,如一把利剑被鞘隐去了锋芒。炫目的飞扬转为难以捉摸的扑朔,却更加致命。那双深遂的眸子,在看见她的一瞬垂落下来,覆住了所有心绪,教人无从窥视。
如一枚利刺扎入了心底。
周围一片沉默,意外的场面措手不及,谁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明明是温暖的春日,她却觉得阵阵发冷。
看他随谢家长兄行礼问候,宛如对着一个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淡淡的眸子掠过,全无一丝波澜。
本该是她托付终身的良人,已成天涯陌路之隔。
“三公子………何时回了江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数日前方至,未及恭贺,尚祈见谅。”清朗的男声平静逾恒。
错过了…………终是擦肩…………
………纵是万般不甘…………
“你为什么回来………”
一滴清泪坠落,心绪百般按捺藏不住,冲破了唇齿的禁制。
“………为什么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出现。”
他似乎愕了一愕。
“要是永远没有回来多好………”白家长女泪如雨落,一改温驯自制的性情。“永远不见………我………”
语音渐渐哽咽零落,难以说出更多,她忍着泪踉跄离去。身侧的丫环婆子这时方醒悟过来,匆匆忙忙的赶上去,还不忘同情的多看他几眼。
身边的兄长默默拍了拍他的肩。

数年前的娉婷少女,也曾是支持他撑下去的力量之一。
何时起,那一抹清浅的甜意逝去无踪,连面容都淡薄得不复记忆。
心头萦绕的,早已是另外一个身影。
看到她的泪,不是不歉疚的。
听闻她觅得佳偶依礼嫁娶,花开花落,他以为再不相关。
若不是猝然撞破,谁又知道她心底幽怨如斯。
独自坐在花树下,试着回忆多年前的印象,最终还是放弃。
纤小的身影渐渐走近,打量着他的神色。
“还好?”
“嗯?”
“听那群女人说了。”如此荡气回肠的重逢被一传再传,白府人尽皆知,她自然也不例外。“看你好像不怎么伤心。”
他一时失笑,略微的伤感烟消云散。
“你是来安慰我?”
“我可不会。”她不客气的否定,甩过一坛酒。“要难过你自己多喝点。”
入手沉沉,他看了一眼,拍开封泥饮了一口。
酒香在半空弥散,熏人欲醉,她略退了一步,避开扑鼻而来的香气。
“江南的酒太软,和塞外真不相同。”
“也有厉害的,你没喝过。”他搁下酒坛,纠正她的评论。“有些入口香甜绵软,后劲十足,不小心很容易喝醉。特别是女儿红,酿了十几年的饮前还得兑新酒,下次我带你去尝尝。”
她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
“忘了你不喜欢饮酒。”
“也不是…………”她没再说下去,推开棋坪坐上了石桌,纤足轻晃,神色有些怅然。
“谢谢你的好意。”他弹了弹酒钵,心里是高兴的。
“你真不在乎?”她略微好奇。“江南第一美人呢。”
“我只见过她一次。”他并无郁色。“注定无缘的事何必多想。”
“你倒是看得开。”
“怎么说。”
“扬州谢家的三公子,家世出类拔萃,英俊年少身手高强,又有一段人人称羡的好姻缘,可惜祸从天降错过了七年,回首佳人已嫁,空有余恨,徒留两情依依…………”
“你从哪里听来的。”他没好气的打断她的揶揄。
她耸耸肩,淡淡中不掩幸灾乐祸。“所有女人都这么讲,还有不少为你们掬了一把热泪,说是赶得上话本传奇了。”
“少听这些无聊的东西。” 一时很想在她身上磨磨牙。
“是你带我来的。”她不忘提醒罪魁。
“我以为你是打算劝慰我的。”
“其实我是来嘲笑你的。”
忽然发觉斗嘴意气的滑稽之处,俩人同时笑起来。
“迦夜。”
“嗯?”
“唱首歌吧。” 他的声音低下来,柔如春风。“你在龟兹唱过的那首,我很想听。” 
静了半晌。
清澈透明歌声在树下响起。
穿越了花繁叶密的枝桠,在澄蓝的天空下飘散。
女孩在石桌上微微后仰,望着变幻的云彩,吟唱着神秘难解的歌谣。
歌声仿佛有种温柔的力量,抚慰着一切哀伤澄定,直入心底。
阳光落在迦夜的额角,像踱上了一层金芒。细嫩的脸上也有了微红,如一只鲜美诱人的春桃,顿生爱悦之念。
歌声缓缓消失,当最后一个音符湮灭,她低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他默默凝视了许久,探手拉住细腕用力一带,纤小的身子跌进胸膛,重重的撞入怀中,连带身后的大树受震,落下了漫天花瓣。
猝然变化,她有点恼火的抬起头。
“你干什么。”
纷飞的花雨落满了一身,扬扬洒洒犹如细雪,忘了生气,她愣愣的仰望,黑眸映着一天一地的落英,像蕴着无数星芒。
“真美。”
喃喃的叹息响在耳畔,还来不及应答,温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佛音
 甘甜的酒气盈散齿间,她的意识有点模糊,不自觉的环住了他的颈。
强势的在唇上辗转,肆意索取着甜美,幽暗的眸子仿佛隐着火,熟悉的气息又莫名的安心,连带着她也热起来,益发昏然。
吻越来越深,纠缠难分,呼吸逐渐紊乱,抚在她颈后的手很烫,健臂慢慢收紧,窒息般的贴在一起,忘了世间的一切。
直到一声惊叫划破了静谧。
抬眼望去,白凤歌在苑门边惊愕的看着两人,玉手掩住唇。
“二小姐有事?”他松开了迦夜,客套的询问,并无半分窘迫难堪,倒显得对方的惊惶失态有些可笑。
“三公子,叶姑娘………你们…你……”美丽的眸子浮上了失望的泪意,困惑不解。那个纤小的女孩站起身拂了拂衣上的花,一般的坦然自若,黑亮的眼直望过来。
“白小姐有何指教。”
到底是世家之女,震惊过后迅速镇定下来。只是藏不住酸涩,眼眶微微发红,想了半天才勉强说出来。
“外厅的许多朋友商议着去灵隐寺上香游春,我想叶姑娘初来,或许想去看看……”
“多谢二小姐好意。”他看向迦夜。
“我对礼佛进香没什么兴趣。”
“那里景致不错,顶多不进大殿便是。”他出言劝诱。“出去走走也好。”
迦夜想了想,点了下头。
无视一旁复杂的明眸,他携起她的手。
数十丈外的小楼上,谢曲衡与宋羽觞对望一眼,均是一脸震骇。

身处一堆闹哄哄的青年男女之间,气氛极是怪异。
大哥随着他闲谈,话题泛泛,左右不离。白凤歌被一群闺中好友簇拥,偶尔投来一瞥,掩不住幽怨难过。白昆玉时而投注这方,时而留意迦夜,仿佛在思索什么。宋羽觞偶尔看他,间或不忘注目来进香的各色丽人。
迦夜倒是空闲,落了孤身一人也不介意,尽自个的兴趣游赏着景色。
走马观花的扫了一眼,果然未进佛殿,她径直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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