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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驱鬼爱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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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凤纱好恨,恨沐慰风的无情,恨沐夫人的无义,他们都要放弃她!
  她悲哀地转出一眶的泪水,直到她看到梅雨为止,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她脑海中跃现,她不会两手空空的,她不要!
  下定了主意,梁凤纱咬着唇不断地流泪,“都怪你,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慰风他就不会……和舅母发生这种事!都怪你!”她向着梅雨冲过去要打她。
  梅雨当然不会任她打,虽说她是什么粗重活儿都不干的大小姐,但打起来还是蛮痛的!所以她下意识地把她向后一推,但没料到,她才碰到梁凤纱的衣角她就向后跌,还撞翻了一张椅子,仿佛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把她推掉了。
  梅雨错愕地看着自己半僵在半空中的手,她……她根本就没推到她!
  “呜……你好毒……”梁凤纱头撞在桌子边沿,立刻呜咽起来。
  前后只不过短短几秒,沐慰风和沐夫人因为角度的关系看到的正好是梁凤纱一手策划好的好戏,梅雨狠毒地把她推跌在地。
  沐慰风知道梁凤纱的真面目,他能理智地分析,梁凤纱在跌倒时的动作不太正常,而且跌倒的方向也不太正确。他敢肯定这又是梁凤纱精心策划的好戏。
  但沐夫人不同,她一心偏爱梁凤纱,对梅雨又心怀芥蒂,现下情形铁证如山,不容她狡辩,“你……你这狠毒的女子,竟当着我的面伤人!”
  “我没有!”梅雨单手指着伏在地上失声痛哭梁凤纱,“是她自己跌倒的。”她连碰都没碰到她,怎可能会推倒她呢?
  再者,是梁凤纱先出手去攻击她的,她打了她也纯属自然反应呀,更别说她没打她呢!
  “娘,雨儿的确没推倒她。”跪在地上的沐慰风也为梅雨洗脱冤情。
  梁凤纱听到了,他叫她雨儿!可恶,她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他一直叫她梁姑娘,疏远得像陌生人!
  “慰风,连你都欺负我……”她抽抽噎噎地咬着唇,邪媚的大眼怨恨地直视梅雨,好似梅雨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与她有不共戴天之恨。
  那浓烈的恨意,那怨怼的眼神,让梅雨有点恍惚,一个镜头飞快闪过,快得捉不住,似曾相识。
  “慰风,这女人到底给什么药你吃了?对你施了什么妖法?到这个时候你还偏袒着她?”沐夫人不听,她只相信她所目睹到的事情。
  “娘,我没有!”沐慰风叫冤,他只是实话实说。
  只怪梁凤纱心机太深了。
  他有些后悔让她去照顾亲娘,以为她只是报答母亲的宠爱而尽心尽力照料,可他似乎弄错了,她当亲娘是一颗棋子利用。
  他一直以来实在小看了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
  “你给我滚,滚出沐府,这里不欢迎你!”沐夫人气得胸口作疼,喘气不已。
  梅雨站在原地,觉得四周在摇晃摆动,很多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烁,她的呼吸不顺,好像有人扼着她的脖子,她喘不过气来。
  好痛苦,她快窒息了!
  “我没……没做!”沐夫人的声音飘过耳际,感觉有点遥远。梅雨下意识地否认着。
  “你有!你休想砌词狡辩!”沐夫人伸直手指直戳向她,“你快滚,我不想见到你,这辈子也不想再看到你!”沐夫人用力地吼叫,虚弱的身体终于无力去承受体力过度的虚耗而眼前发黑。
  梅雨的力气仿佛在眨眼间被抽走了,她眼神茫然地抓不到焦距,四周变得空旷起来,充斥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我不要你,你是怪物,你不是我生下来的!
  没注意到梅雨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沐慰风只看到亲娘昏沉沉地抚着额头状似要昏倒,他欲站起来去看看沐夫人,但跪得太久而双腿发麻,行动显得缓滞。
  但梁凤纱会错意了,她以为沐慰风要看的对象是梅雨,又气又妒的情况下,她失去理智地迅速拿起一个陶瓷花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失神严重的梅雨用尽吃奶之力恨恨地朝她脑袋砸下去。
  “哐啷”一声,花瓶应声而破,仿如慢镜头播放般,梅雨缓缓地倒下去,鲜红的血液流了满脸都是,触目惊心。
  梅雨昏迷前听到一句话,娘,不要不要我!
  沐慰风只来得及大叫了一声,梅雨。
  梁凤纱木然地看着一地的花瓶碎片,以及那一地的血迹,她震惊地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了反应……
  沐慰风悲痛地抱起梅雨,焦急得红了眼眶,渗出了泪水,飞快地向外跑,“叫大夫,叫大夫呀!”他对着闻声赶来的沐管家大声,暴躁地嚷叫着,从来没试过那么无助。
  梅雨躺在他的臂弯昏迷着,眼角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随着沐慰风的动作而滑落,伴着鲜红的血,一起落到地面上……
  沐管家怔了一下,触及梅雨满面的鲜血,他立刻回过神,飞快跑出沐府请大夫去也。
  寝室里的始作俑者良久后才有了反应,她望了望床上的沐夫人,发现她昏厥未醒,又看看地上的那摊还未凝固的鲜血,她的手颤动着,抖如秋风中的枯叶……
  第6章(1)
  破旧的屋舍,弥漫着一股臭味,鲜少有人踏足。
  “小雨,你在哪里?”妇人的声音有着焦急,担心女儿的安危,怕被恶人给拐骗了。
  “娘,我在这里。”熟悉的声音让藏匿在屋舍一角的小女孩露出笑容,调皮地从屋舍里探出头来。
  “小雨,你可不要调皮喔。”妇人皱着眉,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娘,小雨没有调皮喔!”跑出来,小女孩拉着妇人的手,仰起小小的脸蛋,晶亮的眼睛闪闪,像颗星星,“娘,我告诉你喔,这屋子里面有人喔!”小女孩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地叫嚷。
  妇人疑惑不解地向屋里探头细看,这破旧的房屋已经荒废多年从不曾有人居住,如今有人入住,她还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何许人搬进去住了。
  反正以后就左邻右舍了,现在打个招呼好以后互相照应。
  但奇怪的是,妇人并没有看到屋子里有任何的人,摆设也和以前也没有任何不同。
  “嗯,请问有人在吗?”她在门口大声地呼叫着。
  但没有人回应。
  妇人好奇极了,难道这户人家是个聋子?
  妇人拉着女儿走了进去,一阵阴风仿佛从地底沁出来似的冷透心脾,妇人倏地打了个冷战,但她实在太好奇了,对未知的事物有着畏惧与莫名的兴奋。
  从屋子里转了一圈,妇人并无发现,打算离开之际却发现女儿不见了,不禁好气又好笑,这丫头一定又贪玩地再次跟她捉迷藏了。
  转身再次在屋子转了一圈,终于在一间昏暗的房间的角落找到她女儿的行踪,妇人玩心一起,蹑手蹑脚地慢慢接近她欲给她一个惊吓,不料待她走近一看时受到惊吓的竟换成了是她——她看到很诡谲的一幕——
  她女儿笑对着无物的角落,“姐姐,你这在玩什么?”
  妇人没听到任何声音回应,但她女儿又说话了,“喔,你可不可以教我玩?”
  紧接着,凭空地出现了一个肮脏的、青黄色的毽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半空在跳跃着,仿佛真的有人在踢着……
  妇人吓傻了,脸色发青,比患病的人还要难看,一张嘴张着阖不上,呈现半死半昏迷的状态。
  “给我玩,可以吗?”小女孩不客气地问,还从“姐姐”手上接过了毽子。
  妖怪,她是妖怪……妇人两眼一翻,惊吓过度而昏迷过去……
  场景一转,妇人已经卧病在床,神志似清醒又非清醒,眼神恍惚的找不到焦距,苍白的唇不断地张阖着,却没法说出半个字。
  “娘,娘……”女孩哭着从外面跑进来,满面的泪痕惹人怜爱。
  “雨儿,你不能进去!”一个长得清秀,比小女孩大三四岁的男孩子从后面跑来,大声地欲喝止她。
  但女孩根本就不甩他,推开门一溜烟地跑进去,站在妇人的床边哭得哗啦啦。
  妇人缓缓地张眼向她望过去,眼睛忽地瞪圆,脸上有着恐惧,前几天的一幕又再重现眼前,“妖怪,妖怪……”她捂着耳朵,眼敛紧闭,蜷缩在床上,嘶哑地尖叫着,“你滚……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妖怪,你是魔鬼……呀,滚开……”
  “娘子,娘子!”听到声音赶到的丈夫马上放下手中的碗,推开女孩拥抱着妻子,“不,没事的,别担心,这里没有妖怪。”他温柔地哄着妻子,眼神却无比怨恨地睇着地上哭泣的女儿,迸射出强烈的杀意。
  摔倒在地的小女孩害怕极了,每次父亲露出这种表情她晚上就得要挨打,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娘病了,平时宠爱她的爹恨她,就连哥哥姐姐都不愿意再理会她了,外面的叔叔婶婶都讨厌她,都不让她跟他们的孩子玩……
  她好想青儿呀,可是自从青儿跟她到那破屋子看到“姐姐”以后就不见了,青儿的娘说青儿死了,是她害死了青儿。
  她没有呀!她跟青儿一起离开“姐姐”的时候青儿还活得好好的,还约好明天再去看“姐姐”的呀!
  为什么青儿的娘说她害死了青儿?
  青儿到底在哪里呀?她好想青儿呀!
  大家都变了,变得好奇怪呀,老是用那些很讨厌她的眼神看她,她好伤心,一个人孤零零好寂寞,只好每天去找“姐姐”玩……
  可是“姐姐”现在都好像不太理睬她了……
  “娘……我是雨儿呀……”小女孩想起最近被排斥的生活,委屈得满肚牢骚。
  “你,你不是我生的,你是妖怪……”妇人听到女孩稚嫩的声音,刚抚平的情绪又再亢奋起来,“你滚,我不要你,你是怪物……”妇人拼命地摇头,极度惊恐让她按捺不住地揪着乌黑的长发,一缕又一缕地拉扯下来,触目惊心,“不要呀……不要……”
  “娘……不要不要我,我不是怪物……”小女孩睁着双眼不停地流淌着泪水,为什么娘说她是怪物?她是娘生下来的孩子呀。
  她还记得娘曾经说过,她是娘最爱的孩子……
  男人的脸色越发阴沉,双目阴鸷地盯着女孩,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顶点,“你滚,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到你!你滚!”他失去以往的风度大声地吼叫着,双手却充满温柔地环抱着妻子瑟缩的身子。
  他并非无情,只是一向钟情于妻子。妻子是他的命,为了她他可以连命也不要。所以他恨雨儿,他的女儿,她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给逼疯了!
  仍念她是妻子与他所生的骨肉,他不想动手杀她,但他永远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与弑母没什么区别的孩子。只要有她一天,妻子的病情也不会有所好转。思及此,男人的眸色一沉,向外面的男孩使了一个眼色,“我不要再看到她,永远。”
  女孩似乎意识到他话中永远的含义,“不,不要不要我……”她晶亮的眼睛中闪烁着泪花,被人遗弃的无助充斥全身。
  一阵尖锐的哭声响遍整个房间,但很快地就消弭于空气中。
  “不……”洁白的床上,躺卧着一个睡不安宁的人儿,因噩梦而沾湿了眼角的泪水正沿着脸颊徐徐滑下,落在柔软的枕头上面。
  “雨儿?雨儿?”焦急的男声马上响起,心痛地为她揩去眼角的泪珠。是怎样的噩梦让她伤心至此?
  无法为她去解决的沐慰风除了心痛之外还是心痛,自昨天她被梁凤纱以花瓶砸破头至今已经一天一夜了,在她昏迷的期间她就一直哭,没有间断过。
  他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只想她醒过来第一眼能看到他。
  大夫曾说过,梅雨被击中头部很可能有后遗症,轻则可能会失去记忆,甚至可能成为傻子,重则可能一直昏睡过去,永远长眠。
  担心地抚着她光洁的额头,沐慰风脸上有着疲倦,却不愿意去休息。他相信他的梅雨一定会醒过来,对着他微笑。
  好不容易才敲开她心中冰山的一角,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她的命是他的,阎王都不能抢走她。
  他不管她是否会失去记忆,更不管她会不会成为傻子,总之他都不会放开她的,倘若她敢失去他和她的美好回忆,他绝对会帮她想起来,纵使想不起来他也要她重新爱上他;如果她真的变成了傻子……沐慰风牵起她的手。他也不会嫌弃她,她是他这一辈子唯一想永远不离弃的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都是他快乐的地方。
  他爱她,不管她变成如何,他注定要跟她痴缠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睡梦中的梅雨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手抽搐一下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湿热,犹不放手。仿佛在她手中的是在汪洋中一条挽救生命的浮木。
  奇迹似的,她的泪水不再无间断地流淌了,也不再梦呓了,四肢放松,梦魇离她愈来愈远,不消片刻她终于沉沉地睡去。
  当梅雨醒过来时已是半夜,油灯仍还亮着,她舔舔干燥的唇,头部传来的痛楚让她想起被梁凤纱用花瓶砸破头的事。
  她的头颅转了转,翦翦双瞳赫然看到沐慰风憔悴的面容,她胸口一热,心底建起的冰山迅速地被融去了大半,他一直在照顾她吗?
  她眼眶发热,胸口被他的诚意填得满满的,害她好想大声地告诉他,她很喜欢他。
  她艰难地伸出白净的小手,摩挲着他深邃的五官,从他的眉到他闭紧的双眼再滑到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徘徊在他性感而薄的唇上,他说过他喜欢她,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深深地眷恋着,不惜伤害身体抗婚。
  她一直害怕受到伤害,不敢去承认心中的感情。世人皆害怕鬼,有谁喜欢与她这种能够和鬼沟通阴沉的人一起?
  谁希望自己的儿子去娶一个与鬼为伍的女人?或者去爱这样的女人?
  难得他丝毫不介意她的身份,不介意她的身世,包容她的任性,呵护她,人生在世能够有此良友已经死而无憾了,更别说他还爱她……
  从天而降的幸运乐坏了梅雨,太幸运了,她怀疑自己尚在梦中。
  脸上的骚动令沐慰风不得不睁开双眼,入目所见竟是梅雨笑意盈盈地睇着他,他有片刻的恍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沐慰风欣慰地回赠她一个笑容,她能够醒过来实在太好了,他激动得直想拥抱她。
  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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