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斑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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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了。难以抗拒，难以抗拒我的双眸，难以抗拒你的双臂，难以抗拒，难以抗拒这安静的魅力和力量。嗜古第一次感觉到这双臂的力量，这力量，沉寂在梦中的寂静……
烟头，烫疼了嗜古的手指。
嗜古慌乱地将烟头扔掉。
是够慌乱的。小山啊，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你为什么要和我拥抱？你为什么和我一样都是男人却还要拥抱？
嗜古想起了之前黄主任要求抱一下他，当时他觉得是那么不知所措，是有些惊慌的！而今，这拥抱，却发生的那么自然，虽然，只是在梦里。可是，梦，是多么奇妙的一种现象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呢？为什么梦里的拥抱感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醒来还感觉到怀里的温度，接近温馨的温度？
小山，为什么你要和我拥抱？
小山，这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么？
嗜古再次回到床上，轻轻地睡在喜儿最近的地方。嗜古看不清喜儿的脸，但他可以听出喜儿的呼吸是恬静的。喜儿嘴里发出喃喃的声音，搭过来一只手，正好放在嗜古的脸上，来回轻轻地抚摸着。
喜儿并没有醒。嗜古抓住那只手，轻轻放进被窝里。
夜，又变得出奇的安静。
嗜古强迫自己的心也安静下来，他想再做一个梦，一个有喜儿的梦。
可是当嗜古醒来，这个白天，艳阳当空，就像是不曾有做过梦的迹象。
“老公，我昨晚梦见你了。”喜儿出门前突然讲。
“梦见我什么了？”
“我梦见我们正在举行婚礼仪式，可是突然，全世界所有的灯都灭了，一片漆黑，我看不见你，我知道你站在我面前，于是我伸手，不停摸着你的脸，我确定，我摸着的那张脸，就是你的脸。”
说着，喜儿开始用手抚摸嗜古的脸，并闭上眼睛。
“是的，你的眉毛是这么浓密，你高挺的鼻梁，你这里有一颗痣，还有你下巴上永远有两根刮不干净的胡须…老公，即使有一天，我双目失明了，我也可以用这只手辨别出你就是我的老公…老公，你可以摸出我的脸吗？如果有一天…”
“你想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失明了是吗？”
“呸呸呸，一大清早的，我们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快上班去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对了，你做完不是做噩梦了么？什么梦啊，说出来，就不会应验了。”
“噩梦？我，我都忘了是什么梦了…”
“笨死了，昨晚把你吓醒了的梦都会忘！不理你了，我上班去了，晚上早点做饭啊，每次下班回来都好饿啊！”说完那最后一个“啊”字，喜儿已经进了电梯。
喜儿啊，你知道么，你梦见跟我结婚，我却梦见和另一个人拥抱，那个人，还是个男人！这，是不是一个噩梦？
恼人的梦啊！
登录QQ，嗜古看见小山也在，可是，他又该对他说什么呢？说我也梦见你了么？说我不该梦见你么？挠挠头皮，又是慌乱，将QQ隐身。他不敢面对。不敢面对，不敢面对的是小山吗？或许，根本就是在逃避，逃避的是自己吧！之前，知道了黄主任的心声后，嗜古也是逃避，可是他逃避的确实是黄主任这个人而已，因为他几乎不会去想这个人的存在。而今，嗜古竟然时不时在想着小山，想他是否下课，想他是否吃过饭，想他是否在网上，想他为何会对自己表白……所以，嗜古选择隐身，不然，难道跟他说：我，其实也在想着你？
嗜古再次走到阳台，烟，无疑成为他最亲密的伙伴。看见烟嘴冒出的青烟妖娆地飘到干净的空气中化为薄雾，直至消失，然后再飘一缕，再消失……直至，整个阳台上空空气不再那么干净。那烟，毕竟没有消失，只是，自己肉眼无法分辨而已，就像，某些情感！
又两天了，嗜古又两天没有在网上露过面了。小山来过短信：哥哥，你在躲我吗？
嗜古好想说，是啊，我是在躲，躲你，或者，躲我自己！可他却回复：不是的，好弟弟，这两天太忙了！
于是，小山没有再“追究”！
可嗜古，每天倒垃圾，里面有一半都是烟头……
由于养伤，好几天没有出门了，本来天气就是阴沉沉的，屋里更是阴暗，嗜古觉得都快发霉了，尤其是心里一直哽着那些事。于是，嗜古决定出去走走，让心，不再潮湿！


第十一章　酒醉
更新时间201184　16：56：23　　字数：3763

　不知是腿脚刚好有待恩宠还是街头人流太大的缘故，嗜古的脚步很慢，很慢，慢得像是双腿陷入森林的沼泽地，拔腿难，迈步也难！
春熙，成都最繁华的商业区，大商场，小专卖，风味名小吃，电影娱乐……每个片区都以人流的拥挤程度来体现人们对他的热爱程度。
很高的高跟，很短的短裙，很炸的炸头，于是就呈现出很美的美女！一如是美女走过嗜古身边，细看，眼睛周围涂了很浓的眼影，浓到分不清哪是眼圈哪是眼珠，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厚到分得清哪是脸部哪是脖子。这，绝非专业化妆，嗜古胃口大翻，却也早已习以为常。看，迎面又走来一位，很长的风衣，长到不知道下面有没有穿裙子。意在秀腿吧，嗜古下意识将目光上移，美丽的小脸蛋，却张开血盆大嘴正使劲啃着玉米棒……
嗜古兴致顿无，或者，他本来就无此兴致！
穿过春熙，来到红星路，详所在报社就在这里，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详的电话。
“嗜古，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这两天没找你，忙着呢。今天刚忙完。你腿好了吗？找我有事吗？”详在那头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就知道你今天忙完了，所以现在来找你啊！”嗜古笑着说。
“找我？在我们报社楼下？”详说着从窗户伸出头，他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红星路上的一切。当然，很快就找到了嗜古的身影，挂了电话，立即冲下了楼！
嗜古站在原地，还在笑。至少两天了，嗜古一下都没笑过！
“呀呀呀！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呢！”详一走近嗜古就这么说，并一把抱住嗜古，用手猛拍了嗜古的后背！这，绝对是一个哥们式的友好拥抱！
“哎呀，这么多人，抱什么啊抱！”嗜古抱怨道！
“切，装什么装！以为你是处男啊！又不是没有抱过！国外不都这么抱么！”详推开嗜古，指着鼻子邪气地骂道。
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往那家星巴克走去。
“小妹儿，两大杯，一杯多放糖和奶，一杯不要糖和奶。”嗜古对着服务员说。成都就这样，喜欢叫服务员小妹儿，男的就叫小伙子。嗜古一直记得详喝咖啡是从来不放糖和奶的，而自己却害怕那苦味，于是要多要一些。他也记得，详吃火锅不敢吃太辣，于是每次一起去吃火锅嗜古总会点鸳鸯锅，详吃中间原汤煮的，嗜古则吃外面全是花椒和海椒熬的麻辣味！
“你还记得我的习惯啊！可是我改了呢，呆会你喝那杯原味的。”详故意搞怪。
“不会吧！那你刚才不说！小妹儿……”嗜古想叫服务员再加点糖和奶。
“逗你玩你还真信啊？你还是那么单纯！唉！”详打断嗜古，边说边摇头叹气！
“毛病！”嗜古心里没好气！
单纯！嗜古想着这个字眼，发呆！单纯，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单纯，是不是在感情里容易迷失方向，以至于，迷失了自己？
“先生，您的大杯咖啡。这是没有加糖的，这是加了糖的。请慢用！”服务员很快奉上精美的咖啡，打断了嗜古的沉思！
“那，奶呢？”详故意调侃。像很多成都男人一样，见机就调侃，特别是餐厅里稍微长得漂亮一点的姑娘。
“别理他！谢谢你！”嗜古替服务员解围！顺便报刚才欺骗自己单纯感情的仇！
“哟，当真维护外人啦！我们可是多年哥们啊！这，天理何在啊？！”详一边酸叽叽的说，一边端起咖啡杯慢慢品尝。
“我这是维护和平，我永远站在正义的一端！”嗜古一边不甘示弱地说一边再搅拌进一袋糖！
“哎呀，别扯啦，你赢了！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找我肯定有事，刚见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和喜儿吵架了？”详放下杯子，很正式地一副表情看着嗜古！
“没事，就来找你聊聊天，一个礼拜没见面了。”嗜古很淡定的回答。
“明明有心事，却强颜欢笑。就像你那杯咖啡，加再多的糖，加再多的奶，还是咖啡，还是苦的！”详断定嗜古有心事，他每次都可以看穿嗜古的心事，或者说，嗜古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一切，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哦，对了，我是来还你手机的。”说着掏出手机递给详。算是一个很恰当的借口。以前，每次嗜古和喜儿吵架或者其他什么不开心，他都会约详出去喝酒，然后，详给他谈很多，也相互灌了很多酒，酒醉以后，似乎什么烦恼都可以忘却，于是，详，一直成为嗜古必要时落脚的一方土。而今，嗜古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时候来找详，真的不知道。
“手机买了？我看看，是不是又是什么大红色或则深蓝色那种酷炫的手机啊？”
“才不是呢，呐，黑色的！”嗜古再递出自己的新手机。
“你不是不喜欢黑色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哦。”详一脸错愕盯着嗜古的手机。
“喜儿给我买的，我自己当然不会买黑色的，而且这么大，像个炸弹一样！可是喜儿说这样的手机才有男人味，看起来很那什么…商务，就是…很有钱，你说这女人都瞎攀比什么呢？买房买车要比，自己穿衣要比，连我买个手机也要拿出来比，你说我要是长得再寒碜点……”嗜古像在倒苦水一样一拨接一拨往外倒，却发现详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顿时没了兴致往下说，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失态，是对自己而言！对详，就算挥他几拳，也不会有失态之说。
“还说没事呢！我就知道！这抱怨一连串！还没说完吧，继续啊！”详摆了摆手，示意嗜古继续说下去。
“还说什么呀！”嗜古一下子窝在了沙发上，又马上坐直，“详，你说，我是不是个怨男啊？”双眼盯着详，透露着无尽的忧伤。
“我说兄弟啊，你腿伤好了，心病却犯了，不对，你的心病是一直都有的，只不过最近比较突出比较严重而已。愿意和我谈谈吗？你不单纯是和喜儿怎么怎么了，你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特别是最近你每天一个人闷在家，最容易闷出心病，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辞职，还不让我问理由，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是有什么说什么，而这次，你选择把自己藏起来，依我看，你确实是碰到了难题！”说着站起身，拍一下嗜古的肩膀，“我去一趟WC！”于是，把想象空间完全丢给嗜古，也许，详一从厕所回来，嗜古会将什么都告诉他，详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是兄弟，还是要给对方喘息的空间的！
洗手间，真的成了专门洗手的地方了。详进去根本就没有大小便，只是无聊的用水冲了冲再搓了搓本来很干净的双手，然后燃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咂巴着，时不时从门口远望嗜古有何动静。那动静，无外乎是挠挠头，叹叹气，再挠挠头，再叹叹气。
详灭了烟，快步走回到座位，看着嗜古那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一个字的嘴巴，便又站起来，拉着嗜古就往外走，“喝酒去，咖啡有什么好喝的！”
嗜古就这样被拽上车，很快就到了玉林那家酒吧，以前他们常去的酒吧。
一瓶叫不出名字的红酒，一打嘉士伯，摆在小小的桌子中间，将两兄弟的距离拉得老远！之所以有如此远的距离；不是因为相隔桌子那几十公分；也不是因为兄弟的情谊有多疏远；而是；嗜古那解不开的心结；那不能说的秘密。嗜古在忧愁；详在焦虑；详在猜测；嗜古在沉默；详在劝酒；嗜古在酗酒……
“你当真在醉死之前一句话也不说吗？”详一把夺过嗜古举起的又要一饮而尽的酒杯；有些恼怒地说。看来；详有些生气了；究竟有什么事不能说呢？以前；多难堪；多狼狈；多伤感的话题；不都谈过吗？可这次；嗜古一再沉默；难道；兄弟已经变得不可信任了？真是让详着急了；于是；有些生气。
嗜古有些晕眩了；将头低过桌面；依然一言不发。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没精打采；借酒浇愁；酒真的可以浇愁吗？我们以前就达成了共识；酒是不可以浇愁的；你忘了？可以浇愁的；是兄弟；是兄弟啊！”详站起来摇了摇嗜古的头；有些激动的语气。
“详；对不起…”嗜古摇了摇头；又低下去。
“行；那继续喝吧！喝醉了；酒后吐真言；也许你自己就说出来了；然后我就什么都知道了。然后；你反而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详一屁股坐回位置；有些失望地说。
嗜古抬头看看详；失望的表情！他知道；详并不是要想知道什么秘密；他只是想帮帮自己而已。他说过；一辈子的兄弟；福可不同享；祸可不同当；但求；背负一些沉重的心情；足够了！“对不起！”嗜古再次致歉；这次没有说出来；是在心里。
“详；知道为什么刚才在星巴克我要的大杯的咖啡吗？”
嗜古终于开口。只是详没想到他开口却说了如此怪的问题；但详并不当这是一个转移话题的话；于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也许；你在国外习惯了喝咖啡；所以改变为大杯吧。又或许；多喝咖啡；可以更有效提神；你就不会如此无精打采。
“最近有本书<；<；在星巴克要买大杯咖啡>；>；；你看过吧；所以；我就学会了。”
“嗜古；你有太多的感触了！你还是少看些书吧；你容易钻进死胡同；自己的死胡同；即使；你要看书；我推荐你看看易中天的<；<；品三国>；>；；你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些曹操那样的气质；如果在你我之间选择活下一个人；我希望你选择的是你自己；如果在你和喜儿之间选择活下一人；我还是希望你选择自己；明白吗？你为别人活得太多了！咖啡；本就不是你喜欢的东西；你却因为一本书；就选择了大杯！那苦；就不再苦了吗？那只会消耗你更多的糖、更多的奶！”
“我不会做曹操那样的人；我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也不要负天下人；我只求良心的安稳。你；其实不也一样吗？你顶多就是半个诸葛亮；但你只可以看穿我有心事而已；而你自己；你还是看不透！”
“怎么扯到我了？我有什么心事吗？莫名其妙！”详猛喝一口；双手托着脑袋；眼睛骨碌骨碌转。
“任何医生都医不好自己的病；你其实早就病了；详医生！”嗜古不知怎么回事；像小孩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