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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野浪小迎春-第7章

小说: 野浪小迎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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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不休你,你也会休了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还能那么平静真是见鬼了。
  “是。”至少在那天那时那分,他会。
  “原来如此……”花迎春,得到这种答案了,能死心了吗?你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不爱你,还不绝望吗?
  严虑本以为接下来花迎春会一如以往跳起来和他争吵,张牙舞爪地要争个赢,但她没有,她沉默的看着他,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是那么湿润,像要哭了一般,但她也没有,她动动唇角,唇畔浮现的又不像是笑,但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花迎春起身,娓娓走到柜台,抽出木算盘,纤指拨了拨。
  “大厨夜里特别爬起来为你煮食,得加钱;还有,我们花家饭馆最美丽的小老闆娘——也就是我,陪你吃了一顿饭,得加钱;饭馆歇息了还招呼你这名贵客,等于你包下我们饭馆,得加钱——一共是三百两。小店恕不赊帐,严公子,请付讫。”
  而你伤了我的心,无价。
  第五章
  “林老爹要外送四菜一汤,还有谁有空的?我这里忙不过来……”
  “我去。”
  “那个蔡大妈要一盅佛跳墙,谁送?”
  “我去。”
  “高少爷说我们送错菜了,正大发雷霆在摔碗,大家都不敢上高府去换菜回来……”
  “我去。”
  接近午膳,小饭馆里手忙脚乱,花迎春木凳子还没坐热便一会儿往林老爹家去,一会儿抱着佛跳墙到蔡大妈家,一会儿拿着木盾上高府换菜回来,忙翻了天。
  直至店里客人散去,也差不多过了晌午,直逼未时,花迎春送完第六份外送的菜肴,满脸是汗地拖着脚步到家,宝叔叔一见到她,端了小盅的鸡汤给她。
  鸡汤还温温热热的,是今天高少爷家送错的菜色。她将一碗饭添进鸡汤里搅和,让每粒饭都吸饱汤汁精华,像在吃粥一样。
  “心肝宝贝,娘现在要喂你吃饭了,多吃一点呀。”她笑,自言自语地,然后大口吃掉汤饭,她食欲奇佳,几口便吃完,碗里还剩些残汤,她再添一碗白饭,继续埋头苦吃。
  “碗盘真多呀……这几天生意怎么这么好……”三子捶着肩,手上还净是泡沫,却急着要去解手,嘴里有着细碎的嘀咕。
  花迎春听见了,吃掉最后一调羹的饭,拿起空盅往洗碗的小角落去。
  大木盆里三、四十个大盘及五、六十只碗,数不清的竹筷,她拢拢裙摆坐下,开始洗碗盘。
  “大、大姑娘,我来就好了——”解完手的三子一回来便瞧见娇滴滴的小掌柜卷起袖子在努力搓筷子,急呼呼要抢回劳动权。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花迎春淡笑道。
  “大姑娘,你也忙了一整个早上,要不要先去睡一下?晚膳时分又得累了呢。”饭馆最累的就是用餐时间,像打仗似的。
  “我不累。你要不要干脆去收拾外送客人家的碗盘,我一块洗了。”
  见主子都这么勤劳,三子当然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便出门去收脏碗脏盘。
  待他回来,花迎春还在洗碗,他将油腻腻的碗盘放进木盆里,帮花迎春洗一部分的餐具。
  “三个姑娘里就属你最辛苦。二姑娘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三姑娘又老往外跑,饭馆的工作全由大姑娘你照顾了。”三子颇替她抱不平。
  “谁叫我是大姐,长姐如母嘛。”她才没有怨言。
  “老爷也真是的,家就这样抛下,自己云游四海去了,盘缠不够就捎封信回来要钱,也不尽尽养家的责任。”
  “他不是遗留下这间小饭馆给我们三姐妹吗?算很尽责了。”花迎春替自家亲爹说话。
  “三子只是觉得大姑娘辛苦……”替她抱抱不平,不是恶意想贬损谁的。
  “甭同情我,我不觉得自己辛苦,有你们大伙在帮我呢。”她轻轻甩干盘面上的水,接着换了块干净的布巾将碗盘都擦干。
  “大姑娘还有想要再嫁人吗?”
  她一顿,笑答:“没有吧。”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严公子不懂珍惜的。”三子突道。
  “我到前头去擦桌子。”花迎春分门别类将碗盘置于木柜上,笑容仍然甜美,却避开三子的话。
  花迎春擦了桌子、擦了椅子,连地板也擦了,忙碌的身影在小小饭馆里进进出出,上一眼见她拿着抹布擦擦抹抹,下一眼就改见她拿着竹帚在洒扫,再下一眼她人已经垫着桌椅在清房顶上不起眼的蜘蛛丝。
  “大姐!”花盼春难得一见的慌乱,抱住花迎春的双腿,生怕她失足摔下椅来。“你安分一点好不?!这种事交给三子或宝叔叔去做呀!”
  “这种简单的工作我行的。”花迎春拍拍胸脯。
  “你行,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行!”花盼春将声音压至最低,不让人听见。“孕妇有个孕妇的模样好不好!孕妇就算慵慵懒懒瘫死在床上睡一整天也不会有人责备的!”爬这么高,摔下来是一尸两命呀!
  “我也不像孕妇呀,都五个多月了,瞧,我的肚子还小小的。”花迎春本来要在桌椅上掀掀那件宽大的黑色绣花外褂,但被妹子一瞪,只好乖乖下了桌椅,直到她安安稳稳站在地上,花盼春才放开她。
  花迎春献宝似的拉开外褂,她小腹微凸——就真的只是微凸,活像个略略发胖的姑娘而已,照这种程度胖下去,恐怕怀孕七个月还能瞒得住众人。
  “姐,你是不是瘦了?”花盼春一摸到大姐的手腕,一对秀气的柳眉都快打成死结了。
  瞧她摸到了什么?一根竹竿?!
  “有吗?”花迎春摸着肚子。她觉得他每天每天都有成长呀,现在他还有动了呢,开始会踢她了,第一次胎动还吓着她,她手足无措的以为肚里的他发生什么事,她想问人,却又找不到人能问,她不敢去看大夫,就怕被熟人见到,她躲在房里害怕地哭了,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孩子,直到第二次胎动、第三次胎动,她才知道,是她的心肝宝贝在和她打招呼呢。
  花盼春将大姐的手逮放在她脸颊,要她自己摸看看。“你的脸整个变尖细了。”
  “那真好,我一直觉得我的脸大哩,尖细一点好看。”花迎春嘻嘻哈哈,拍拍自己的两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吃饭呀?!你是孕妇耶!孕妇是全天底下最有资格变胖的人!”
  “有啦,我都有吃,说什么我都不会饿到心肝宝贝的,不信你找宝叔叔替我作证。”花迎春举手发誓。
  花盼春知道她疼小孩,也相信她就算不饿也会为了孩子顿顿都吃,可是她真的觉得大姐的脸庞明显削瘦下来。
  “养分全给了孩子,你自己倒好,半点都没吸收到,别孩子还没生下来,你反而变成一具骷髅。”
  “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花迎春护着肚,赏了花盼春一记白眼,又低头对肚子里的孩子笑说:“姨嘴坏,别听她乱讲。你要好好长大,娘盼着你出世呢。”幸福光采洋溢。
  “姐,发生什么事了?”花盼春问得直接。慧黠如她,不会没发觉大姐的反常。
  没错,大姐一如往常守着饭馆、一如往常工作、一如往常夜里埋首写着文笔不流畅故事不精采的稿子,可她就是觉得大姐变得不太一样,她好像为了要让人放心,努力表现出坚强;为了让大伙以为她开心,努力笑得更灿烂;为了逃避,所以努力让自己很忙,就连现在她这个辣子这么直言逼间,她都还只是笑,然后耸肩,拨头发,最后双手回到腹间轻轻摸抚。
  “发生什么事了?”花迎春还反问妹妹,仿佛妹妹问了她一个多奇怪的问题。
  “你怎么了?”花盼春再问。
  “我怎么了?”花迎春再反问,还回了她一记憨笑。
  “你不要一直学我问!你回答我!”花盼春吼她。
  “我没事呀,我好,心肝宝贝也好,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怎么答呀?”花迎春宠溺地摸摸花盼春的发,一点也不在意妹妹对她的不礼貌顶撞,满脸散发母性光辉。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
  “像什么?”美丽的孕妇?可口的孕妇?诱人的孕妇?
  “一具活尸!”
  花迎春皱眉,“盼春,你说话好难听,不要教坏我的心肝宝贝。”一会儿骷髅一会儿活尸?真是口无遮拦。
  “哪里难听了?《幽魂淫艳乐无穷》里那个在棺材产子的女鬼根本就是按照你的模样量身订作的!飘过来——我的心肝……飘过去——我的宝贝……飘左边——我的心肝……飘右边——我的宝贝……你除了多她一口气之外,哪里不像了?!”
  花迎春不说话,只是低头,被骂得很像做错事的小孩。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花盼春再给她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花迎春沉默得有点久——
  “我不知道。只是突然好想做些什么,送菜也好、洗碗也好、擦地也好,就是好想做事,一停下来,我就不知道怎么办……”她说着,又拿着抹布在抹最靠近自己的那张桌面。
  “你给我停手!”花盼春抢走那条抹布,花迎春想拿回来,但是被花盼春眯眸瞪得缩回手。“你现在脑子里浮现了什么?”
  “呀?”
  “就是现在,你在想什么?”
  花迎春抿嘴,“……严虑。”
  手一停下来,她没办法假借忙碌来忘却他,他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冰冷冷地看着她,一直一直重复而坚定地告诉她,他不爱她、他讨厌她、他要休掉她。
  “果然又是那家伙。他说了什么伤你的话?这是做了什么伤你的事?”
  “那都不重要,我和他没有关系了。”花迎春不想再谈,走向角落去拿竹帚,要将方才扫过的地再扫一次。
  “既然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害怕得一直让自己忙碌?”花盼春抢走她的竹帚。
  花迎春转身去柜台拿算盘拨,佯装自己算帐算得好忙好忙,花盼春又抢去算盘;花迎春改拿帐本死盯着,妄想多看几眼后,上头会自动跳出好多笔进帐,花盼春不让她如愿,夺去破帐本,花迎春干脆去排桌椅。
  花盼春气呼呼地擦腰看着花迎春装忙,她美眸一瞟,不再追着花迎春问,干脆自己去搜花迎春的房间还比较快。
  她那份破稿里通常都会清清楚楚写下她和严虑的一点一滴——虽然大姐不承认,但那份破稿压根就是她的日记!
  谷月惟眼角边挂着眼泪要掉不掉,晶莹剔透地悬在睫上,她咬着发红的小嘴,时而停顿,当她不说话时,她会悄悄扬眸看着不远处正在绘景的严虑,她停顿太久时,严虑才会出声。
  “接着说。”
  谷月惟颤了颤,听话地接下去,“她手被炭火烫着,很疼很疼,可是想到夫君吃下她熬的汤,一定会眉开眼笑,所以这样想时,她就觉得一点也不痛了。”她又停下来,想着那时舅妈是如何说着这个故事,她只记得舅妈边说还边哭,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书说得犹如身历其境。
  呀,想到了。“可是坏丈夫不但没有感动、没有感谢,还叫她滚开。”
  没错,他说过要她滚,还喝令她不要防碍他办正事,然后他便出门了。严虑记起这一回事,那时工地发生了灾难,几块大石压倒下来,工人三死五伤,他口气是急又冲了些,而她啥事都不清不楚,只一心端着热汤要给他喝,那时她的笑脸迎人,他竟然没有印象。
  “接下来有两天舅妈没说故事。”
  “哦?”严虑正好画完一景,搁下笔。
  “舅妈说小娘子还在哭,到现在眼泪还没停,所以没空发展新故事。”
  严虑沉默不语。如果他好声好气跟她说明事情轻重,她不会死缠着要他喝汤,说不定反倒催促着要他赶紧出门去查看工地,而他不但没说,还冷颜撇下她,所以她的眼泪无法停下。
  “那坏丈夫真是太差劲了。”严虑自嘲道。
  “舅妈也是这样说的……”谷月惟不明白为何舅舅向娘亲“借”了她来,就只是要听她说故事——说舅妈提过的故事——她平时连话都不太说得清楚明白,说书的精采程度还比舅妈差,舅舅为什么要找她来说故事呢?而且还一连听了好几天。
  “哭完了两天,她又说了什么?”
  谷月惟想了想,她脑子里的故事只有片段片段,所以只能挑记忆最深——也就是花迎春说得最激动的桥段。
  “还有一回,坏丈夫生辰,小娘子要替他作寿,她早上还特别跟坏丈夫说要他晚上早点回来,坏丈夫也允诺她了,小娘子高高兴兴准备了整整一天,可是坏丈夫没有回来,她等了一整夜,一直到隔日早上,他都没有回来。”
  “坏丈夫和朋友去庆祝完工,喝醉了,在朋友家借住一宿。”
  “咦?舅、舅舅,你也知道这个故事吗?”
  他何止知道,他根本就是故事里的人物。
  严虑对外甥女轻轻摇头,再问:“小娘子又哭了吗?”
  “舅妈没说,她只说小娘子整夜都担心坏丈夫的安危,提心吊胆的,坏丈夫回来却连句抱歉都没有,她将要送坏丈夫的生辰礼物烧掉了,烧完的灰还拿去包成包子给坏丈夫吃。”
  难怪他觉得有天的包子馅味道奇怪,她还骗他说是新口味,要他多吃几个。
  “再接下来的故事呢?”
  这回换谷月惟摇头,睫上的眼泪落下,“接下来,舅妈就走掉了……”一方面她有些难过,她喜欢舅妈,因为舅妈是那么有耐心地让她不害怕她,接近她,陪她玩,陪她说话;一方面则是她害怕舅舅对这个话题会生怒,毕竟娘亲总是在她面前说舅舅有多讨厌提及舅妈的离开。
  严虑不再说话,似乎低声叹气。
  “舅、舅舅,你不要叹气,故事虽然还没有说完,但是结局一定是好的,我听过的故事都是这样的……”谷月惟以为严虑是因为没能听完故事而叹气,笨拙地想安慰人,“小娘子那么爱坏丈夫,坏丈夫一定会被她感动的,也会爱她的。”
  对一个孩子而言,故事圆满是天经地义的事。
  “爱……吗?”
  听着谷月惟在说故事,任何一个人也都知道小娘子是深爱坏丈夫的。为什么呢?他对她又不体贴也不爱怜,她为什么爱他?他有什么值得她爱的?而他竟然迟钝地没察觉到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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