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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皇姐为妻-第41章

小说: 皇姐为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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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对方床边等着对方醒来也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自幼众星拱月般长大的他,见惯了身边人的阿谀奉承,小心讨好;就连他的那些兄弟姊妹都是一样的。

    虽然都是先帝子嗣,可唯有身为大魏储君的他才是日后主宰大魏的那个。

    因而从没人会忤逆他;也从没有人会在他跟前摆出冷淡的模样。

    直到他遇见穆染。

    当对方冲昏睡之中醒来后,得知救了自己的是大魏储君后;穆染精致而冷淡的面庞上没有浮现出丝毫受宠若惊的神色。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太子;半晌后从苍白的唇中吐出两个字。

    “多谢。”

    她的反应太平淡;也太冷静,且除了这两个字外;旁的便再也没说。

    也因此,在她昏睡期间;在脑中想了许多她究竟会如何反应的穆宴;竟一时间因她这样冷淡的反应怔住,接着心中有什么情绪逐浮现上来。

    也就是从那之后;原本只有一点兴趣的穆宴;逐渐对自己这个从未见过的皇姐开始慢慢上心。

    他从小善于伪装。

    不止是身边的人;就连他的母后同父皇,都没能发现他真实的性子。

    所以先帝才会曾经说他:仁德有余,手段不足。

    和穆染相处的那段时间,他发现自己不知为何越来越喜欢对方;还送想着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多的注视和关心。

    可惜他的皇姐性子实在太冷了。

    冷的他都无法接受,

    他总想着;要怎样才能得到对方的关怀。

    所以他选择了极其极端的方法。

    他很清楚自己不会泅水,这点穆染也知道。

    但要得到心中想要,就只能剑走偏锋。

    他其实将一切都计划好了的。

    六皇子早已被刘婕妤教养得废了;从不知尊敬兄长为何物,且对方年纪尚小,做事皆由着自己心中所想,不会顾及后果。

    穆宴只需将对方引至太液池边,再在言语之上稍稍刺激,就将对方惹得气急,接着不管不顾地将他往太液池中推。他特意没在身边留任何人,而是吩咐了跟着的侍从,只要听见他同六皇子争执的声音,便去找穆染。

    他想,穆染知道他不会泅水,定然会救他。

    可他未料到这一切竟会被突然而来的李静涵打乱。

    因而当在水中挣扎的他看见了冲着他游过来的人时,原本是极为喜悦的,可当看清对方的模样,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时,他才知道应是出了意外,这事脱离了他的掌控。

    所以他才会在李静涵抓住她的手时试图从对方手中挣扎离开。

    可他最终没能成功。

    落水缺氧已经导致他身上没什么力气了,再加伤李静涵以为他是害怕而挣扎,因此更是加重了手中力道,用力扣住他的手腕后,便直接拉着他往水面上浮去。

    穆宴虽挣扎不开,可心中却厌极了这多余的搅事者。

    若非后来赶来的穆染还是看见了他落水的一幕,且伸手将他带出去,穆宴只怕会气懵。

    好在那之后穆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问了对方为何不来救自己的。

    得到的是穆染略带歉疚的回答。

    她说自己不是不救,而是没来得及。

    那之后,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穆染一直守在了他的床边,亲自照顾。

    那段时间,是穆宴最怀念的时间。

    穆染会一直陪着高烧的他,也会微微弯腰,替他擦去额间的汗珠,更会耐着性子听他一句有又一句的胡言。

    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冷淡,可却比先前不知好了多少。

    只是待穆宴好了后,对方便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总是沉默着不说话,眼神也空灵而虚无,印不进任何人的身影。

    正是因为见到她柔下来的次数少,所以穆宴才极为怀念。

    因此那时的情景,便时不时会在他的梦中回放。

    穆宴这边便梦见,自己在高烧的时候,穆染坐在一旁陪他,手中握着素白的帕子,手下动作轻柔,一点点替他擦去额间的汗珠,正要收回手时,却被思绪迷蒙的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皇姐”他的声音沙哑又虚弱,“我难受。”

    高烧让他整个人的脑子都有些糊,许多事情都思考不了。

    可他却清楚意识到这坐在他床边的人是谁,因此也会放下心中一切防备,言语之间带了些撒娇。

    “头,好疼。”

    他其实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随口说了几句。

    然后就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掌心贴上了他的额间。

    “还在烧。”皇姐的声音清清如寒潭秋水,却又罕见地带了些柔和。

    她叫他“阿宴。”

    她说:“阿宴,没事的,好好休息,好好养病,很快就不疼了。”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让原本极为难受的穆宴,一点点放松下来。

    “皇姐。”他再次开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然后感受到了许久的沉默,那个人没回答他。

    原本闭着眼的他有些急了,将十分沉重的眼皮掀起,眼前却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可他知道,他的皇姐就坐在跟前,低头看着他。

    他努力伸手,握住对方纤细的指尖。

    “皇姐。”

    他又叫了一声。

    “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

    他想,自己那时候看上去应该是很可怜的。

    又或者是他被烧得迷糊,出现了幻听。

    因为在又是良久的沉默后,他似乎听见了那个清冷的声音开口说了一个字。

    “好。”她说。

    只是那时候他真的太累了,甚至都来不及再问什么,扣在对方腕间的手指便骤然松开,接着整个人落入黑暗之中。

    那之后,这事他竟再没了记忆。

    若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一直陷在求而不得的魔障之中,做了那许多疯癫之事。

    从梦中惊醒之时,穆宴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冰冷潮湿而空旷的岩洞中。

    此时的他,躺在自己麟趾殿的寝殿内,床边围了好些人。

    原本那些人都眉头紧锁,眼中带着焦急的神色,直到亲眼见着他醒来,离他最近的陆斌才双目猛地一亮,接着喊了句:“陛下,您醒了!”

    他这一句,将旁人全都引了过来。

    尚药局的尚药奉御,御前伺候的内侍,还有离得稍远一些的李太妃,都忙走了上来。

    “陛下!”李太妃虽上了年纪,可腿脚倒还利索,再加上她是太妃,旁人不敢同她争锋,在看见她上前时,都不自觉放缓了步子,可以落后了她几步,因此李太妃很快就在床榻旁的圆凳上落座。

    “陛下觉得如何了?”她看着刚刚醒来的穆宴,“可还有哪里觉着不适?”

    李太妃保养得宜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心,显然,她确实担忧穆宴的身体。

    只是这担忧之中究竟夹杂着怎样的情绪,旁人不得而知。

    穆宴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闪过许多场景。

    有梦中的,有现实的。

    有他在岩洞中眼见穆染落水,有他在水中挣扎时对方折返身子回来救他,有他躺在东宫寝殿,口中迷迷糊糊呢喃的,也有对方仔细替他擦汗的。

    最终,这些画面定格在对方说了个“好”字上面。

    然后他才忽然回神。

    想起自己应当是同穆染在那岩洞之中的,为何会一觉醒来就回了这里?

    “朕已无碍。”他开口,声音听上去虽有些哑,可丝毫不减帝王威严。

    他的眼神在整个寝殿内转了一圈,却只看见了眼前的这些人,丝毫不见穆染声音,于是他问了句。

    “长公主呢?”

    对于自己如何回来的,他实在没了记忆。

    他只记得,当时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冰凉的溪水之后,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及至最后都不知要如何开口回答穆染的话。

    当对方上了岸后伸手将他拉出来后,他才略略放松下来。

    原是想休息一下的,可未料到当时他已然累极。

    不通水性的他能在那溪水之中生存这么久已然是奇迹,和他到底耗尽了体力和精力。

    因而当一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之后,他便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去,将穆染压在了身下,接着整个人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便是在这里了。

    他很清楚,靠着皇姐一人的力气,是根本没办法将他带离那个岩洞的。

    而和对方相处十数载的他也极为知晓自己这个皇姐的脾性。

    虽性子极冷淡,可也做不出那等以怨报德之举。

    这点,但从她折返身子回来救自己就能看出来。

    因而眼下穆宴才会对穆染不在这里而觉得奇怪。

    他问出那句话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长公主在何处?”他又问了遍,声音变得有些冷硬。

    一旁的陆斌见状,整个人都有些微抖,眼带犹豫地看了眼坐着的李太妃,似是在想该如何说。

    然而他的眼神自然逃不过天子。

    穆宴看了眼他,便沉沉道:“陆斌,你说。”

    陆斌这才忙应了声,接着硬着头皮道:“长公主殿下,在殿外”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帝王沉冷的面色吓住,顿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穆宴也顾不上自己眼下身子的不适,当他听得自己皇姐眼下在殿外时,整个人就极为不悦。

    “如此暑热天气,你们便让长公主在盛阳之下等着?”

    陆斌跟了陛下多年,自然知道这是对方生怒的前兆,因而忙道:“陛下,并未臣等怠慢殿下,实在、实在”

    实在什么,他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眼神一直往李太妃身上看。

    “是本宫不让琼英进来的。”

    就在陆斌犹豫至极的时候,原本沉默着的李太妃径直开口。

    “她带着陛下去那阴暗潮湿之所,还害得陛下落水昏迷,又有何资格在殿内待着?若是陛下此番出了什么岔子,那大魏当如何?身为长公主,琼英却丝毫不顾及这些,反倒引着陛下只顾玩乐。我未罚她便是不错,只是不让她入殿罢了,她自己不愿走,要在殿外站着,谁又拦得住?”

    李太妃一番话,听上去似乎极为合理且完美。

    穆宴到底是大魏天子,若是这回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只怕大魏便会陷入动荡之中。

    而当时穆宴非要带着穆染去那岩洞之中,这事也是偷摸背着人的,非要列出知晓实际情况的人来,便唯有贴身伺候他的陆斌了。

    就连天子亲卫的金吾卫都不知晓此事。

    而穆宴告诉陆斌,不过是为了好吩咐对方临到头了将一切安排好,莫叫人发现了。

    他原是打算去拿了那白玉梳便回来的,可未料到会有落水这个意外。

    而自己更是因此昏死过去。

    也就是这段时辰里,他便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那地方,重新回了麟趾殿。

    而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便是同长公主悄悄出去,结果回来时便整个人高烧不退。可长公主看上去却没什么异样,除了衣衫同样湿透了外。

    这落在外人眼中,自然是长公主贪玩,仗着天子的宠爱,非带着对方一道,结果不慎失了分寸,造成天子昏迷。

    这便是李太妃自己所想的一切前因后果。

    因而当金吾卫将陛下带回麟趾殿后,得知情况的她匆匆而来,先是将想要入殿内的穆染叫人拦下了进路,接着又吩咐,叫尚药局的人一定要尽心医治陛下,否则大魏危矣。

    李太妃素来不喜欢穆染这个长公主。

    没什么极特殊的缘由。

    不过是当初身怀有孕的她生产时,先帝没陪着,反而去了宜春院宴请诸臣,还幸了那卑贱的戏子。

    而她知晓这事后,整个人气急攻心,没能好好用劲,结果导致孩子的头卡在里面许久,及至好容易生下来后,弱弱地哭了几声,便没了声息。

    自那之后,李太妃便将这笔账算在那戏子头上。

    及至对方也身怀有孕,且生了个粉雕玉砌的女儿后,李太妃心中这口原就没顺过来的气,彻底爆发。

    她将这母女二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及至那戏子逝世,她便又将剩余的一半恨意转嫁到了穆染身上。

    尤其是穆染还这样被大魏储君喜爱着。

    只是穆染平日被天子护得极好,从未有人敢在长公主跟前造次。

    李太妃先前也没想过和对方硬碰硬。

    盖因穆染才是当今天子亲下敕旨加封的,食邑千户。

    李太妃虽是皇城之中的太妃娘娘,可若真论起来,她除了年纪上长了穆染许多,可旁的却无法越过对方去。

    因而她甚少同穆染有交集。

    细算下来,两个之间上一回见面,还是当初寒食宴上。

    这再次见面,李太妃见了天子白如纸张的面色,和站在一旁的穆染,顿时心中就想到许多可能性。

    这才吩咐了人拦着,不让对方入殿内。

    在她看来,自己理由自然充分。

    且她也未对身为长公主的穆染做什么,不过拦了对方罢了。

    可她话说完后,却感觉到周遭氛围一凝,仿佛有冷空气吹来,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太妃下意识看了眼床榻之上的天子,却见对方沉冷一笑,带着极度压抑的不悦。

    “太妃年事已高,安享晚年便是,旁的莫要管太多。”

    他这一句话叫现场的人都有些懵。

    这皇城之内都盛传,李太妃是如今宫中唯一留在东内的先帝嫔妃,且因着曾抚养过陛下一段时日,陛下便视时常回去太妃的慈安殿小坐。

    显然将太妃当成了自己的长辈。

    可眼下看来,陛下看着李太妃的眼中莫名的幽暗深邃。

    说的话也不甚留情面。

    这让一旁的众人有些惊愕。

    可谁也没敢轻易开口。

    李太妃被怼得一怔,似是未料到对方会这样说。

    而还不等她开口,下一刻穆宴的声音再次响起。

    “朕的身子无碍了。”

    接着又转过头看向那尚药奉御,和旁的内侍。

    “你们都退下。”

    几人忙躬身应了,接着忙离了殿内。

    圣上这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要不相干的人离开。

    而眼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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