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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叫我如何不心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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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酥酥是个胆小鬼

    到钟鼎小区,毕兆云的哭声已经止住了,大脑放空了一般,眼神没有聚焦地盯着虚空里的一处。

    宁苏意去楼上卧房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她,让她先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毕竟单穿着毛衣吹了好久的冷风。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点外卖。”她蹲在沙发边,问毕兆云。

    毕兆云麻木地摇头,叫她不用忙活,她自己静静坐一会儿就好。

    宁苏意叹口气,去卫生间给她调试热水,忽然想起家里没有备用的洗漱用品了,上次囤的两套被叶繁霜和邹茜恩留宿时用了。她这住处一般不会有其他人过来,便没有添置新的。

    “我下去买点东西。”

    宁苏意给她倒了杯热水,交代一句,拿上手机出门。

    小区里就有便利店,出了公寓楼走几百米就到了,她多买了几套洗漱用品,装进塑料袋里,提在手上,迎着清寒的冷风往回走。

    “酥酥?”

    身后一道声音叫住她,熟悉的腔调和口吻,宁苏意止步回头,果然是井迟。他快步跟上来,与她并肩走在一起:“今天元宵节,没回家过节?”

    他晚上回雍翠乐府陪老太太吃了顿团圆饭,没在家过夜,正好二姐夫开车回家,顺路捎带他一程。

    井迟两只手抄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低头瞧她的神色,夜里零下几度的气温,她黑色大衣里头一套休闲款的西装,不算保暖的装束,额头却出了一层汗。

    “出什么事了?”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去接她手里拎着的塑料袋。

    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背,冰凉得跟雪一样,井迟一顿,攥住了她的手。两相对比,他的手暖和得过分,堪比暖宝宝,索性包裹住她的手指。

    两人走进电梯,有其他住户一并进来,宁苏意有些不自在,稍稍挣了一下,井迟顺势松开手,仍旧盯着她的脸,能瞧出她眼底隐忍的愠怒。

    她生气的对象显然不是他,可她不说,他纵使心焦也无从得知。

    那名住户到三楼就出去了,宁苏意沉默半晌,呼出口气,对上井迟关切不过的眼神,心知他不是外人,更不会到处乱说,低声开口:“我堂哥出轨了,大嫂跟他吵了一架,无处可去,我把她接到这儿了。”顿了顿,她垂下眼睑,长睫敛下,清冷的脸上似覆了层霜,“我其实有点内疚,这件事我很久前就知道,却一直瞒着我大嫂,或许早点告诉她,她心里至少有个缓冲,不至于……”

    井迟伸手按住她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带,手轻轻摩挲她后背,声音低而轻:“这里面哪有你内疚的份儿,伤害不是你造成的。”

    他身上的羽绒服照旧敞开着,里面穿一件薄衫,体温熨帖着宁苏意的脸,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宁苏意推开他,呼口气:“别趁机占我便宜。”

    “哇,不容易,你居然会跟我开玩笑了。”她近期对他总是带几分尴尬,哪里会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的玩笑,井迟这才觉得稀奇。

    “你别贫嘴。”宁苏意瞪他。

    井迟笑了笑,问:“你吃饭了吗?”

    “没。”宁苏意一下垮了脸,无奈地说,“我刚到家,他们就吵起来了,我大伯不嫌乱地拱火,我爸就在一旁劝他,最后,是爷爷出面平息。”

    井迟听着,没插话,可以想见那场面有多混乱,本是元宵佳节。

    宁苏意说:“我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爷爷那几句话里,对大嫂实则不公平……”

    电梯到了十五楼,门打开,井迟站着没动,探身揿了下关门键,尚未彻底打开的电梯门重合闭合。

    宁苏意莫名,抬头看他一眼:“你家到了。”

    “去你家。”

    “去我家干什么?我大嫂在那里。”

    “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大嫂。”说几句话的工夫,十六楼到了,井迟提着东西跟她走出电梯,穿过长长的大理石走廊,低声对她说,“不是没吃饭吗?我给你煮点面。”

    宁苏意手抄进大衣口袋里:“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不能不吃,你听我的,你那身体,饿一顿就得出毛病。”井迟一本正经地说。

    宁苏意觉得他的话过分夸张,一顿不吃能有什么问题。从小到大,她的身体都壮如小牛,只一个睡眠问题时常让人苦恼不已。相比起来,他才是真正弱不禁风的类型。

    到了门外,宁苏意手握住门把,侧身看向井迟,轻声说:“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我大嫂就在客厅,见到你她一定不自在。”

    井迟思忖片刻,听了她的话,把手里的塑料袋给她,没忍住,抬高手臂,挼了一把她的头发:“我给你点外卖,记得吃,有事叫我。”

    宁苏意一时失神,慢半拍地点点头,目送他转身走远,进了电梯,四周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一股他身上的淡淡香味。

    开锁进了门,宁苏意低头换鞋,走到客厅,毕兆云跟她之前离开时的姿势一样,呆坐在沙发上,孤零零的,像一抹随时会散去的鬼魂。

    宁苏意从袋子里翻出一套洗漱用品,牙刷、毛巾、浴巾,拿过去给她。毕兆云机械般接过,抱在怀里,对她说声谢谢,走去一楼的卫生间。

    宁苏意去客房整理了一下,换了一套床单被罩,出来时,卫生间里的水声还未停止,淅淅沥沥,像雨水落在耳边的声音。

    她无端惶惶,拍了拍磨砂玻璃门:“大嫂,你洗好了吗?”

    里头传出的回应,让宁苏意悬起的心稍微回落,紧跟舒了一口气。

    等了片刻,一通电话打进来,送餐的人到了楼下。

    宁苏意取了餐回来,摆在餐桌上,井迟永远知道她没胃口的时候想吃些什么。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一份煎得金黄的素饺,还有一份生滚鱼片粥,没有一点腥味,只有鲜香的味道飘出来。

    两人份的餐,恰好适量,宁苏意等毕兆云出来,劝她吃点东西。

    毕兆云叫她先吃,自己吹干了头发,慢腾腾坐去餐桌旁,拿过那一份粥,吃了几口,嗫嚅道:“苏意,我可不可以问你借一点钱?”

    宁苏意没拒绝:“要多少?”

    毕兆云说了一个数,不多,甚至对宁苏意而言,称不上“借”的程度。

    宁苏意吃好了,擦了擦嘴巴,去楼上给她拿现金。她身上没带手机,转账行不通。宁苏意担心不够,多拿了两千。

    毕兆云眼眶本来就很红,见状,干涩的眼珠转了转,瞧着像是又要流泪:“谢谢你,我明天想回一趟老家,等我回去再还你。”

    宁苏意对她的决定不意外,遇上这种事,外人再怎么安慰和开解,永远比不上至亲的家人的陪伴。

    “你拿着用,不着急还。”宁苏意说,“你想什么时候走,机票我可以在手机上帮你订,明天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毕兆云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她的证件还在锦斓苑,但她不想再跟宁屹扬碰面,打算明天直接去火车站,办临时身份证买票回家。再者,宁苏意够忙的了,她不想给她增添麻烦。

    ——

    宁苏意隔天早上醒来,去客房里一看,毕兆云已经走了,被子整齐叠放在床尾,床单捋得平平整整,没一丝褶皱。

    她在门边站立片刻,心道,她果然没看错,她这位堂嫂表面看似温暾腼腆,水一样的柔和,实际骨子里非常强硬,比一般人都要强硬。

    根据过去只言片语,她了解到,毕兆云出生在很幸福的家庭,父亲是老实的农民工,母亲在一家鞋厂上班。她最大的遗憾是没能读大学,那时候她父亲生了场重病,做手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她自己的学习成绩也不算出色,一咬牙就辍学出来打工了。

    之后,一家三口辛勤劳作,在小县城里日子过得很舒服。

    那样的家庭是她的底气。

    宁苏意回身,掩上了房门,去厨房准备早餐。

    大概是被井迟带出来的习惯,她现在早饭基本都在家里解决,不过,以前都是井迟负责做,今天她起得过早,顺手做了两份。

    刚关掉火,宁苏意就听见门锁“嘀嘀”的响声,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井迟来了。

    他先前还会在微信上打声招呼,试探出她不会拒绝后,后来再过来就没知会她,自顾自刷指纹开锁。

    井迟打着呵欠径直到厨房去,呵欠打到一半,生生给吓没了,他睁大眼睛,不确定地抬起手腕看表:“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吃早饭吧,做了你的那份。”

    “你做的?”

    “那还能是别人做的?”宁苏意给他推过去一份,极其简单的土豆饼加煎蛋,搭配一杯热牛奶。

    井迟翘起嘴角,拉开椅子坐到餐桌旁,轻咳一声,掩住笑意,问:“你大嫂呢?”

    “一大早就走了,我都没见着她人,可想而知她一夜没睡。”宁苏意喝了口热牛奶,忍不住叹息,“我昨天听她讲了很多,她和我堂哥将近九年的感情,就这么付之一炬。感情浓的时候如烈火烹油,转眼间,除了那个孩子,什么也不剩。”

    井迟吃着土豆饼,听出她言语里的唏嘘叹惋之意,心里咯噔一下,就怕她钻牛角尖:“你可别随便套用在别的男人身上,我不会那样。”

    宁苏意瞥他一眼,有点无语:“我又没说你。”

    “那就好。”井迟信誓旦旦,“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都没变过,当然下一个二十年,下下个二十年也一样。”

    宁苏意心里动容,嘴上却要抬杠:“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维持二十年的友情不难,转换成另一种关系就不一定了,说不准到那时候还不如大多数人。”

    井迟闻言,放下餐具,眼神无限温柔地看着她:“只要你给我一个转换身份的机会,我证明给你看结果到底会如何。你敢吗?”

    宁苏意发现她自己起的话题,反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她早该知道,不能跟井迟讨论这种问题,因为十有八九最后会扯到自己身上。

    “时间不早了,吃完了吗?我要去上班了。”宁苏意喝光杯中剩下的牛奶,起身收拾餐盘,做出赶人的架势。

    井迟老神在在抱臂瘫在椅子上,仰头看她,哼笑:“你个胆小鬼。”

    宁苏意忍无可忍:“别逼我把盘子盖你脸上。”

    “姐姐要是舍得,尽管盖好了。”

    “……”

    宁苏意咬唇,再不跟他说一个字,端着盘子拔腿逃去厨房。她一向自诩泰然自若,最近在他面前却是屡屡破功。

    迟早找到房子搬走。宁苏意想。

    ------题外话------

    结果就是还没搬走就被弟弟拿下了,以后也不用搬了:)

 第71章 鲜血淋漓

    宁苏意到公司后才知道宁屹扬今天没来。

    她猜想,他应当是遵从爷爷昨晚下的命令,去解决外面那个叫姚百卉的女人。听梁穗说,那个女人前些日子主动递交了辞呈,已然离开公司。

    但是,从毕兆云那里得到的消息来判断,宁屹扬根本没跟姚百卉断干净,辞职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不同于宁苏意上次不轻不重地提醒宁屹扬,老爷子亲自发话,代表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一点宁屹扬比谁都清楚。

    宁苏意全猜中了。

    宁屹扬抽了一宿的烟,熏得眼睛都红了,没等来毕兆云。清早,他趁着天还没完全亮,前去找姚百卉。

    敲门声把人从睡梦中惊醒,姚百卉在睡裙外面披了件灰粉色的羊羔毛外套,趿拉着毛绒拖鞋从卧室出来,扬声问了句:“谁啊,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一面嘟哝不停,一面揉着眼睛往玄关走,先去看门镜,瞧见门外的人是脸色阴沉的宁屹扬,瞌睡顿时跑了一大半。

    姚百卉惴惴不安地开了门,脸上的笑意不自然极了:“怎么这么早过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她时刻注意宁屹扬的面色变化,呼吸都不由屏住。

    昨天傍晚,她给宁屹扬打了一通语音电话,那边一接通,她就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倒了一堆话出去。然而她话还没说完,那边就莫名其妙挂断了,事后她回想细节,心头一阵阵颤栗,忍不住发散思维,是不是有人误接了宁屹扬的电话,因为确实没听见他出声……

    姚百卉不敢再打电话过去求证,惶惶不安地等到半夜,没任何异常才放心去睡觉。

    宁屹扬一大早找过来,她难免联想到昨天的事。

    她心里虽是惊慌难定,却并不害怕,只因她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有了这张底牌,无论如何,宁屹扬不可能真正割舍掉她。

    宁屹扬没换鞋就走进屋里,随手关上了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过来你不知道?”

    姚百卉强自镇定,那张娇俏妩媚的脸,因刚睡醒有些苍白困倦,发丝散乱地披在肩头,身量纤瘦若蒲柳,很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模样。

    “我不知道。”姚百卉说。

    宁屹扬也不跟她卖关子,音色森然冷漠:“你给我打电话被我老婆接到了,她大吵大闹一通后离家出走了,现在家里人都知道了,我爷爷气极,让我跟你一刀两断。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姚百卉眼睛眨了眨,眼泪立时涌了出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手抓住他冰凉的大衣袖子:“我哪里知道接你电话的是旁人?”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宁屹扬烦躁得很,那张清隽的脸都显出狰狞相,只后悔跟她开展这一段。

    老爷子有意给他铺路,把宁苏意手里头最要紧的医疗器械的项目交给他来做,宁苏意连个字都没反驳,就证明老爷子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原本,有老爷子给他保驾护航,他的未来可以想见的顺遂坦荡,没想到横生枝节。

    眼下他只想趁老爷子没彻底失望,把这根横生的枝节给斩断。

    姚百卉的眼睫被泪水打湿,一簇簇黏在一起,怔然地松开手,问他:“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能有什么想法?”宁屹扬仰头,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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