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喜欢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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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就是亏死了嘛!”孟疏雨“垂死病中惊坐起”似的直起身体。
“所以现在不管周隽那边怎么处理,这疙瘩总归是留下了,你要想弥补损失呢,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
“和周隽走上情路。”
“……”
“你别这么无语地看着我呀,这一不做二不休的,好歹不冤不亏了不是?”
孟疏雨木着脸看她:“陈杏,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才发现你还有搞传销拉皮条的天赋?”
“就因为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才敢打包票,如果你和周隽没那么多鸡飞狗跳的事,有个正常的邂逅,这男人光站你面前,就绝对是你一见钟情的菜。你就说,人家叫你宝贝儿,叫你女朋友,还有牵你手的时候难道你没一点心动?”
“那,那不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所以当初你听简丞讲甜言蜜语,或者和他肢体接触的时候,也有这生理反应咯?”
“。”
“这就对了,”陈杏拍了拍桌,“男人的身体可能会撒谎,但女人的身体就是要比男人诚实得多。”
孟疏雨拿起公筷,夹了个水晶虾饺一把塞进陈杏嘴里:“行了行了吃你的吧。”
陈杏被迫闭了嘴,嚼着食物呜哩哇啦了一阵,瞟见孟疏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孟疏雨拿起手机,看到了一条命令式的消息:「过来接我。」
*
三院附近咖啡店。
周隽和简丞面对面坐在一张咖啡桌上,从坐下开始已经沉默了整整五分钟。
像有一根隐形的线在两人之间拉扯,但谁都不去做那个把线挑明的人。
夜里的咖啡没那么紧俏,店里顾客不多,服务生很快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招呼两人慢用。
也打断了这场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拉锯战。
简丞握起咖啡杯,低头抿了一口。
酸涩入喉,让人生理性地皱起眉头,有些不容易说的话也就顺嘴吐了出来:“你跟她……”
“还没在一起。”周隽接了话。
“老人家一直盼着我早点成家,今天她帮我演了个戏。”
简丞知道周隽家里复杂的情况,也知道他不屑撒这种谎,所以这话应该假不了。
只是――
“‘还没’在一起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在追她。”周隽平静地看着他。
简丞沉默片刻,慢慢点了点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以为这种事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周隽笑了笑,像是答非所问,又像是正正答到了点子上,“再说,你也不一定是先来的那一个。”
悬在脖颈上的那把刀在漫长的倒数后终于斩落,听到这个答案,从当初周隽祝他“Good ck”起就开始在心底滋长的不安跟着尘埃落定,这一刻,简丞反倒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也是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当一个人打定主意想见另一个人,没有第三人可以阻止。
即使当初,他在第一时间就提高了警惕,努力在孟疏雨和周隽中间筑起铜墙铁壁,但只要周隽有心,那面墙也不过是一推就倒的残次品。
时光无法倒回,他代替不了周隽,成为九年前那个送她诗集的人。
或者就算倒回,他能给她一个冰淇淋,给她一朵花,却给不了她一首诗。
有一瞬间,简丞差点一冲动想告诉周隽,如果是他的话,也许根本不用追。
但最后那点私心还是让简丞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夜渐深,天边浓云翻滚,暗潮汹涌,一场由夏入秋的雨泼墨般倾盆而下。
不过短短两分钟,咖啡店的落地窗就打满了雨水,折射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简丞听着铺天盖地的滂沱雨声,忽然说了句:“我记得你好像很讨厌下雨天。”
周隽点点头望着窗外:“以前是。”
话音落下,一声震动响起,周隽看了眼手机,起身和简丞道了别。
简丞握着手中那杯变冷的咖啡,抬起头目送他离开。
等周隽走出那扇推拉玻璃门,站定在门外阶沿,他忽然猜到什么,偏过头往窗外望去。
对面的街道上,孟疏雨穿着单薄的衬衫和半裙,撑了把黑伞穿过马路,匆匆来到周隽避雨的屋檐下,一脸抱怨地冲他说了什么。
周隽答了一句,然后朝她摊开了手。
孟疏雨没好气地把伞柄递进他掌心。
她的脸上全都是简丞从没见过的生动表情。
眼看周隽握过伞柄,和孟疏雨肩捱着肩往对街走去,简丞一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周隽和孟疏雨重逢的那个雨夜。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周隽早就忘了孟疏雨,所以那天晚上毫无防备地让周隽搭上了他的车。
那个雨夜,他当着周隽的面带走了孟疏雨,尚且浑然不知,他们三人当中,除了他以外,还有第二个人知道那是一场重逢。
甚至或许,那本来就是周隽精心设计的重逢。
他(“喜欢的姑娘”。。。)
15
雨滴砸在伞面; 炸开震动鼓膜的噼啪杂响,孟疏雨心里的骂声也像在放鞭炮。
她是真没想到,加了一个周末的班; 难得抽空和陈杏聚上一聚; 还能被周隽差使出来。
说什么他两天没合眼不能疲劳驾驶,让她接他去酒店睡一觉。
她看到消息的时候想任煦估计累倒了,周隽最近也挺惨的,只好扔下姐妹赶过来。
结果到了一看; 这人刚从咖啡店出来,哪儿有个诚心要睡觉的样子。
他这摆明了就是不用白不用地剥削她这个劳动力。
所以刚才在咖啡店门口她一个没忍住; 指桑骂槐地说了句“这雨下得还真是时候”。
然后周隽回了她一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是时候了。”
大概在说他们认识第一晚那场拉开她社死生涯序幕的雨。
气得她实在挤不出好脸色来。
两人穿过马路到了对街车边。
周隽撑着伞走到驾驶座那侧; 等孟疏雨上了车,绕到后座收了伞拉开车门。
两道车门一关; 雨声彻底被隔绝在外。
孟疏雨看挡风玻璃一片雾茫茫; 开了除雾等着雾散,从后视镜望了眼周隽:“周总,我是和朋友吃晚饭吃到一半过来的。”
周隽掸袖口雨水的动作一顿:“所以?”
“所以希望您是真的困了; 否则我会觉得我的劳动完全失去了价值。”
“怎么会; 你刚没看到简丞在?”
孟疏雨一愣之下转过身去:“他也在门口吗?”
“你们渣女确实忘人忘得挺快,他就坐在窗边。”
“那我不是来接你的吗; 我当然只注意着你了……”孟疏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在你干嘛还让我来?”
“你是我的助理,你来接我不是天经地义?”
孟疏雨还在梳理这话的逻辑; 又听周隽接了下去:“我总不会让我喜欢的姑娘冒雨开车跑这一趟。”
“……”
原来折腾她这一趟是为了向简丞表态:她只是他周隽随便使唤的员工,不是他喜欢的姑娘。
也对; 既然要解释,那这个澄清确实很有力。
别说简丞了; 连她这个当事人都觉得非常可信。
“怎么,”周隽看着她冷淡下来的眼色,“下午着急收场,现在收场了又不高兴?”
“我怎么不高兴。”
“那你这什么表情?”
“我高兴起来就是这个表情。”
孟疏雨一字一顿地说完,转回身握上方向盘,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
孟疏雨把周隽送到香庭,按公司制度标准给他开了间行政套房,完了闲着没事就去了酒店会议室,和人资的同事继续筛简历,一直忙到深夜才回了自己的标间。
之后两天,孟疏雨在南淮接着跟进校招的事。
周隽因为爷爷还在观察期走不开,也在南淮多逗留了两天。
周二傍晚,孟疏雨这边告一段落,打算回杭市的时候问了下周隽的安排。
听说他爷爷下午刚脱离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他准备陪床到晚上再走。
孟疏雨算着等几个钟头就可以免去地铁转高铁再打车的苦,决定再搭一次不要钱的顺风车。
等周隽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任煦开车,孟疏雨在路上抓紧时间给周隽汇报了校招的情况,然后把这周剩下三天的工作安排跟他捋顺。
一路忙到杭市偏郊。
接近十二点,任煦把车开到孟疏雨那栋公寓楼下,先放她下车。
孟疏雨讲了半天工作困倦至极,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就更萎靡,不太有精神地和周隽说了声明天见,拎着手提袋下了车,呵欠连天地进了电梯。
到家门口,眯着眼打开指纹锁。
一拉开门,忽然扑鼻而来一股酸臭味。
孟疏雨奇怪地皱皱鼻子,按亮玄关的灯往里走去。
穿过玄关一偏头,脚下蓦地一滞――客厅原本干净的白墙上喷溅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液体,满墙的狼藉。
午夜十二点,这触目惊心的墙壁,还有空气里充斥的恶臭……
孟疏雨自认不算胆小的人,也还是在一瞬间毛骨悚然起来。
但比起神神鬼鬼的灵异事件,她很快想到了更应该担心的事:这不会是人为的恶作剧吧?
她已经离家五天,会不会有人进过这间公寓。
甚至会不会有人现在就藏在这个屋子里。
孟疏雨在南淮工作的时候和爸妈住在一起,没有太多独居的经验。
但在公司里听不少租房的女孩子说起过吓破胆的事。
这会儿再望向漆黑的卧室、浴室、阳台,好像哪里都可能藏着一双眼睛。
孟疏雨心脏狂跳,拔腿就往外跑,一把关上公寓门,进到电梯摁下一层,抖着手在手提袋里翻找手机,拿了几次才顺利拿出来。
手忙脚乱解了锁,没等拨出个电话,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电梯门移开,孟疏雨一眼看到周隽停在门口的车还亮着尾灯,也来不及思考他怎么没走,跑过去急急敲了敲后车窗。
车窗降下,孟疏雨像看到救星,扶住窗沿喘着气说:“周隽,我家,我家好像进人了……”
周隽解了安全带下车绕过来:“怎么回事?”
孟疏雨语无伦次地说了说进屋发生的事。
驾驶座的任煦也跟了下来:“孟助理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周隽皱着眉头对任煦抬抬下巴:“上去看看。”
“别了吧!”孟疏雨对周隽摇摇头,“万一有人藏在里面,要不还是报警……”
任煦:“不会的,真有人你应该就下不来……”
孟疏雨打了个寒战。
周隽偏头看了任煦一眼。
意识到这话吓着了孟疏雨,任煦赶紧换了个说法:“我意思是我一大男人没事的,你告诉我密码吧。”
“密码……”孟疏雨平常都用指纹解锁,本来就没太熟悉密码,别说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支吾半天没说出来。
“不着急,慢慢想,我――”周隽一顿,“和任助理都在这儿你怕什么。”
孟疏雨看着周隽点了点头,心跳渐渐平复下来,朝任煦报了一串数字。
任煦赶紧上了楼。
四周安静下来。
孟疏雨呆滞地捏着手机,望着电梯的方向,一口口呼吸着劫后余生的空气。
初秋深夜,这个点已经有些凉意,周隽看了眼她额头的汗,拉开了后座车门:“先上车。”
孟疏雨摇摇头:“我想在外面待会儿透透气,那个味道真的太……”
周隽拎起后座的西装外套,递给她:“那就穿上。”
孟疏雨“哦”了一声,接过来抖开西装披在肩上。
外套还残留着微热的余温,孟疏雨身上的冷汗被包裹着慢慢收干,人也回过魂来,这才想起问:“刚都过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我家楼下?”
周隽抬头看着七楼那一层:“任煦说你家客厅大灯还没亮,不放心,等亮了再走。”
孟疏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任助理人真的还挺好的,幸亏他留了个心眼,不然我可能这会儿都还找不着北。”
“一般吧。”
“?”
“也就是司机当久了养成的职业病,基本素质而已。”
“哦,”孟疏雨从“基本”“而已”四个字琢磨出点批评的意思,“那我确实没他做得好,我下回当司机的时候注意着点吧。”
“。”
接连两声震动打破了被聊死的天。
周隽拿起手机点开了消息。
任煦:「周总,这屋里情况我有点拿不准,要不您也上来看一下?」
任煦:「我的意思是,其实没什么事,但不知道您需不需要孟助理家里有点什么事?」
周隽缓缓偏过头去看向孟疏雨。
“查到那是什么了吗?”孟疏雨探头来看。
周隽熄了屏幕:“还没有,我也上去一趟。”
“哎……”孟疏雨一把扯住他的衬衫,仰头看着他,“那我一个人在这儿啊。”
周隽垂眼看了她一会儿,拿手机回了消息:「走不开,看着办吧。」
*
在楼下等了一刻钟,终于等到任煦下楼。
“周总,孟助理,这真是太诡异了,把我也吓一大跳!”任煦急匆匆跑上前来。
“是吧,”孟疏雨如逢知音,“颜色很像血,但闻着味道又不是血腥气,我这辈子从来没闻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任煦点点头:“我角角落落都找遍了,屋里肯定是没藏人,这个可以放心,但这墙上的东西我看不简单。”
“那要不还是报警或者找物业?”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周隽侧目看她,“明天还上不上班了?”
孟疏雨看了眼手机时间。
确实快一点了。
这要忙上个大半夜,觉都不用睡了。
孟疏雨撇撇嘴:“那你说怎么办?”
周隽:“我先腾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