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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死神敲了阎王门-第9章

小说: 死神敲了阎王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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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支不知何时会失去效果的金箭,到底令他有些患得患失。

    所以宁愿时刻清醒地告诫自己,他从未得到,也就不会害怕失去的那天到来。

    阎王曾说范无救是死脑筋,这样的人也是真君子,认死理。此次将错就错,顺水推舟成为谢必安的限定男友,已经让范无救自我感觉很是卑劣。

    范无救看着手机里拍摄的照片,明知看一眼就会心生悸动,想入非非,可半天也舍不得删除。

    其实删除也是自欺欺人,看照片都能悸动,看本尊难不成就清心寡欲了?

    还是不删了。

    不仅不删,还要设置成手机屏保。

    范无救满意地看着新屏保,他真是仗箭行凶,愈发猖狂。

    他忏悔,他改不了。

    ……

    出了蛋糕店,雨还没有停。好在隔壁就是家商场,有卖雨伞。

    范无救只买了一把。情侣撑两把伞,那就太生分了。

    一把伞再大,撑两个大男人空间也显得逼仄。范无救一手撑伞,和谢必安并肩走在烟雨蒙蒙的小路上,另一只手指尖蜷缩,险险擦过几次,在踟蹰要不要牵谢必安的手。

    有贼心,没贼胆。

    眼见一条街都快走完了,他都还在犹豫。

    指尖忽然传来冰凉的温度,范无救微微侧目。

    白衣青年面无表情,唇角弧度微敛,像期待了很久的事情没成,嫌他磨叽,干脆自己先来。

    谢必安牵上了他的手。

 第12章 梦境

    一连几天,日子都按部就班地过着,与以往并无不同。要说同居,他们早就住进同一栋公寓楼的同一户,同款样样齐全。要说黏糊,由于工作性质,他们生前死后从未分开过,人世间的真情侣也很难做到他们这个形影不离的地步。做兄弟是怎么相处的,做情侣也就怎么相处。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本来睡两个房间两张床,中间隔着一堵墙,现在变成谢必安搬到范无救卧室同床共枕。

    范无救原本是拒绝的。他觉得这样对谢必安太失礼,也生怕不能把控住自己。然而推辞的话还没说出口,谢必安看出他犹豫,就冷冷淡淡地看他:“不愿与我共寝,说到底心里还是嫌弃我。你既不喜欢我,又何必勉强自己与我在一起?”

    范无救顿时不敢说话,接着改口道:“……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老白心思太敏感细腻,他就怕伤到老白的心,才下定决心演这一场戏,可不能功亏一篑。

    谢必安这才心情好起来,掀开被子,睡在床的另一侧。

    关灯后,范无救紧张不已,就怕晚上来个擦枪走火。他光是看着照片就能心动,真人躺在身边焉能毫无反应?那未免也太考验他的意志力。

    黑暗中,范无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要是突然老白扑过来抱我,要求我履行男友义务怎么办?我是推开还是不推开?推开他会不会难过然后又想多?不推开……那不成,不能真对兄弟下手!

    他心乱如麻,正在这时,谢必安果真如他所想,翻身滚入他怀中,面对面的距离呼吸可闻。

    范无救心脏骤停。

    要开始了吗?他要求欢了吗?该怎么拒绝才能足够委婉,不伤老白的心?

    但谢必安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在他怀里静静睡着,呼吸绵长。就跟最初那晚一样。

    范无救僵着身子等待片刻,最终确定谢必安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纯粹是他想多。

    范无救有点尴尬。

    他是按照正常逻辑来思考的,并非自作多情。试问哪对情侣情到浓时,不会行鱼水之欢?谢必安身中爱情金箭,正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不提出这方面要求太不科学。他甚至询问过维纳斯,维纳斯也表示,中箭之人在爱意满满的同时,也会对爱人有性需求。因此范无救才如临大敌,思索该如何应对。

    没料到谢必安的反应,竟如此纯洁,仅仅是把他当抱枕抱着睡觉。

    范无救左思右想,觉得老白素来清心寡欲,连酒吧都不去,保不齐压根不知道爱侣间还能行这档子事,以为同床共枕就是字面意思,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亲密关系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范无救眼神复杂地望着怀里的青年,心想,老白真是纯真可爱。

    恋爱中的谢必安也并不黏人,从不索要早安吻晚安吻,不会要求范无救说一堆情话告白,最出格的不过是每晚抱他入睡与第一夜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倒省了范无救许多借口。他总不忍心拒绝谢必安,可有些事他不能越界,谢必安不提,他就不用费心解释推脱。

    但即便是非常纯洁的拥抱,对范无救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心上人每晚毫无防备地抱着自己,他能不把对方推倒都全凭自制力,生理反应在所难免,每晚都要默念好几遍清心咒才能入睡,一夜无眠也是常有的事。

    这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金箭效果不知能持续多久?

    范无救一边希望这种折磨早点结束,一边又盼着那天永远不会到来。

    察觉到后者这念头在心中升起时,范无救怔了怔,随即自嘲一笑,喃喃道:“伪君子。”

    _

    范无救和谢必安的日子是非常清闲的。世上每天都有人死去,但并不是每天都有大功德之人死去,那样的存在万里挑一,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工作。收租就更简单,月初收一次即可,剩下空闲的时间一大把。

    黑白无常都有点宅男属性,大约是以前没有临时无常一职时,他俩天南地北地跑业务忙成狗,歇下来后只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家中当咸鱼。所以范无救一闲下来就想打游戏,谢必安热衷于追各种肥皂剧。这种消磨时光的感觉令他们着迷,年轻时为事业拼过命,老了就只想过轻轻松松的退休生活。

    当然神仙不会老,可他们年纪已不算小。

    这两天谢必安最近追的玄幻连续剧已经播到大结局,他一时没有淘到新剧,陷入无事可做的无聊阶段。

    “我想去旅行了。”谢必安扔下手机,对范无救说,“在房间里待久了有点闷。”

    范无救对谢必安自然是有求必应:“想出去走走?好啊,想去哪儿?”

    谢必安想了想:“闽省。”

    范无救一愣:“你想家了?”

    “不思故乡,思故人。”谢必安望向远方,“许久没有回去看看了。”

    “你还有什么故人?”范无救道,“就算有,也早入几个轮回了。”

    “你不是故人么?”谢必安看向他,“你是我唯一的故人了。”

    他们生前就是闽越人,那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成为勾魂使后忙于工作,除了在勾闽籍亡魂时会途经那里,几乎再未回到他们生前的故乡。而勾魂又属于出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马观花地看一遭,并未好好观察过家乡千年来的变化。

    如今已不知道家乡的模样。

    人成鬼神之后,斩断尘缘,对生前的经历都会看淡,难以在心中留痕。世人说起黑白无常,只记得他们隶属地府,不知道他们籍贯闽越。哪怕谢必安自己,忆起闽越之地,也并无多少思乡之情,却记得那是他与范无救一起长大的地方。

    他断了一切尘缘,唯与范无救至今相连。若有挂念,那也是与范无救在一起的童年。

    范无救微怔,轻咳一声:“好。你想怎么去?”

    若是腾云驾雾,或用缩地成寸,自然可以瞬息间到达闽省。但那样就不太有旅行的味道,所谓旅行,怎可错过沿途的风景。

    谢必安说:“我想在路上多看看。”

    范无救秒懂:“我去购买动车票。”

    他们非常潇洒地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_

    人类交通便利,跨越几个省份也只需要坐动车几小时。范无救订票时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让谢必安能够欣赏到沿途的景色。

    列车所过之处,景物飞速倒退。不过是山川湖海,草木葳蕤,落在凡人眼底都是一个模样。然而神明眸中,这山有山鬼,水有水神,花草树木皆为精怪,万物有灵。

    那些地仙精灵感应到无常仙的路过,于是水面泛起波纹,树叶轻轻摇晃,都是对神明的问候。

    谢必安微微颔首,算作回礼。

    他勾过盛世将相王侯的魂魄,也度过乱世护国战士的英灵,见过山河秀丽,也见过山河疮痍。

    山河亘古不变,除非沧海桑田。

    世分阴阳两界,人鬼各不相干,神明穿梭其间。今人可与千年前的古人共赏一轮明月,共看一片山河。

    谢必安看了千里江山,就仿佛看过千年历史。

    临近闽省境内,或许是近乡情怯,谢必安没有再注意窗外风景。他闭上眼,在最后的时间小憩。

    范无救见状,体贴地借了他一个肩膀倚靠。

    谢必安没有客气,心安理得地靠了下去。

    这一觉,又梦回千年前的闽越。

    总角之年的孩童正在窗前念书,另一个咋咋呼呼的男孩跑进院中,大声嚷嚷:“必安!必安!今晚镇上有皮影戏,我们快些去看,晚了就来不及了!”

    男童抬起粉雕玉琢的脸蛋,眼里有意动,又有犹豫:“我还没有背完功课,明日先生会罚。”

    “你这么聪明,先生才舍不得罚你,他若要打手板心,我就说是我撺掇你去的,要打打我好了!”范无救牵起他的手,把他拉出屋子,“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挨打。”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一路跑到镇上。范无救体力好,谢必安却有些气喘吁吁。戏台前早已乌泱泱围了一群大人,他们在后头,挤又挤不进去,看又看不见。

    范无救蹲下身道:“我背你,你就看得见了。”

    谢必安摇头:“可那样你就看不见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可以讲给我听嘛,总好过我们两个都白跑一趟。”范无救道。

    谢必安一想,竟也有道理,于是伏上范无救的背,被托起来看皮影戏。

    那皮影戏演的什么,梦里看不清,大概是不记得了。可范无救背他看皮影戏这事,却在记忆的角落从未忘记。

    画面一转,是一片竹林。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在林中抚琴,束着高马尾的黑衣少年在他身前练剑,剑气扫落一片树叶。随着簌簌叶落,琴声愈发急促,剑招也愈发凌厉,倏然琴弦挑断,白衣少年蹙眉,指尖被割出血珠。

    范无救连忙收剑,匆匆跑过去,担忧道:“你没事吧?”

    谢必安轻轻摇头,用帕子擦拭掉血珠:“你的剑太快,我的琴跟不上。”

    范无救自责道:“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是我琴艺不精。”谢必安抱琴起立,“倒是你的武艺愈发精进了。”

    “我不像你是读书的料,只能拼命习武,争取考个武状元。”范无救掏出药瓶给谢必安手上的伤口上药——他们习武之人常自备跌打损伤药。

    范无救边抹药边心疼道:“没日没夜地练,我这双手都磨出茧了,哪有你弹琴的手好看,还这么容易受伤。”

    谢必安知道他为练武落得一身伤,很不是滋味:“你以前意不在仕途,也说过最讨厌当官那一套,怎么突然就变了,非要走这条路?”

    “我是意不在此,可你是何等惊才绝艳,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这村子里,你注定要去朝堂上大展宏图的。”范无救低头,“我不想与你分开。”

    他是意不在此,可他意中人在此。

    谢必安轻声:“以后你我都会娶妻生子,不可能不分开的。”

    他这话说得违心。他喜欢眼前人,根本不曾考虑娶妻,可范无救又不可能同他抱着一样的心思。

    范无救眉心一拧,抬头静静看他:“谢兄,我不是咒自己,只是说句心里话,我这辈子就是断子绝孙的命。”

    谢必安那时却听不出,那竟是一句告白。

    ……

    “小白,小白。”

    ……有谁在呼唤他。

    谢必安悠悠转醒,眸子里还盛着茫然。

    范无救温和地看着他,眉眼含笑:“到站了。”

 第13章 民宿

    闽省有好几处旅游胜地,每天来这里游玩的旅客不计其数。他们在厦门北站下车,车站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推着行李箱的游客。

    谢必安与范无救轻装上阵,两手空空,像是本地人来车站散个步。

    他们生前也确实是这儿的本地人。

    虽说车站人流密集,他俩容貌不凡,气质出挑,颇有些鹤立鸡群,分外显眼。一个男人很快上前招呼:“两位要去哪里玩儿?坐我们车,四十块一位,哪儿都能送到。景点有鼓浪屿、环岛路、曾厝垵、南普陀……”

    谢必安问:“竹叶村怎么走?”

    男人一愣,挠挠头道:“这应该不是景点?我在这儿生活了三十年,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答案并不意外。竹叶村是千年前他们生活的小村庄,那时便名不见经传,只因村庄附近有一片竹林而有此命名,村民们口头叫着,连文史记载都没有。时隔千年,当初那小村庄还不知道在不在,有没有改名,现代人当然不可能听过。就是打开导航,那也是找不到的。

    谢必安婉言谢过,就和范无救走出车站,并没有要乘车游玩的意思。他们来这儿的首要目的,是找到自己当年的家。

    一出车站,他们看见路旁高楼大厦林立,街上车辆奔流不息,已经完完全全现代化。名为时代的巨兽吞噬掉过去的一切,看不出半点旧日的残影。

    范无救感叹道:“以前这儿到处都是土楼,现在都是钢筋混凝土了。”

    土楼是闽省传统民居,与京市四合院、陕省窑洞、桂省干阑式、滇省一颗印并称华夏五大特色民居。华夏地大物博,各地建筑风格鲜明。范无救记得儿时村落便是由大大小小数十座环形土楼组成,每座楼可住几十户人家,共用一口水井。晴天妇女们在水井边捣衣,捣完在楼上晾晒衣裳,孩童在天井嬉戏,十足的烟火味儿。雨天看屋檐雨帘密密,听雨声沥沥,意境并不逊于青砖黛瓦烟雨蒙蒙的江南古城。逢年过节,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楼中灯火通明,分外热闹。他还会去谢必安家里串门,分得一块白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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