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此多娇(重生)-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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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的时候还少了?”
他声音嘲讽,显然怒急。
舒明悦气得直跺脚,立刻转身去绕着柱子跑,“哥哥!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客院占地不大,院落面积小,支撑大梁的柱子也细,根本藏不住一个人,舒明悦刚跑两步,就被舒思暕从后面一把拽住肩膀。
“跑够了?”
他的声音冷然,绕着一抹阴森之意。
说罢,舒思暕强掰着她身体转过来,神色咬牙切齿,还没来得及说话,看清她身上衣袍的一瞬狠狠怔住。
那身浅灰色长袍下摆则被暴力撕裂,隐约露出两只小腿,再配上她披头散发,眼睛红肿的模样,一眼看去叫人心悸。
舒思暕握着鸡毛掸子的手臂僵硬落下,声音低哑发颤,“怎么回事……”
“陛下驾到——”
外面忽然传来内侍尖细的通传声。
舒明悦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挣开他的钳制,哭着跑了上去,“舅舅!”
皇帝跨过门坎,就被小姑娘扑了一个满怀,心头一跳间,连忙伸臂扶稳她。
瞧清她模样后,皇帝瞳孔骤缩,眼底掠过一模深深阴霾,他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泪花,“别哭,别哭,舅舅在这。”
舒明悦泪如雨下,告状道:“哥哥要打我。”
皇帝闻扭头,视线落在舒思暕身上,有缓缓下移,定在他手上不动了。
舒思暕一惊,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鸡毛掸子,连忙扬臂扔到一边去,“我没……”
“行了!”皇帝没好气地打断,“朕有眼睛!”
舒思暕:“……”
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揉了两下鼻尖,这个小祖宗。
不过此时却无暇计较舒明悦告状,因为她身上的情况着实狼狈,舒思暕盯着她裙摆,眼神慢慢冷下来,“谁干的?”
皇帝也看向她。
跟在皇帝身旁的王守良也忍不住看向舒明悦,觑了她衣袍一眼又一眼。
偌大的屋室内,只有李枕河神色淡定,他淡眉垂手,目不斜视,耳朵却忍不住高高竖起了。
舒明悦不安地低下头,揪紧手指,眼眶里倏然蓄满泪珠。
皇帝见状,眼底窜起一抹怒极的火苗,伸手抚着她肩头安慰,压低了声音轻哄,“别怕,万事有舅舅给你做主,到底发生了何事?如实道来。”
“三表哥……是三表哥。”舒明悦哭腔难忍,豆大泪珠顺着雪腮滚落,吧嗒一声砸在地上。
她仰起脸,用一种委屈至极的眼神看向眼前的威严帝王。
皇帝的面色随之一沉。
虽然早就猜到是他儿子做下的好事,可当瞧见小姑娘这般委屈哽咽的时候,心中那抹震怒和心疼便愈发强烈。
“他做了什么?”
舒明悦咬唇,哭着跪下,“舅舅……”
皇帝一惊,皱起眉,连忙伸手扶她,“这是做什么?”
舒明悦泪眼朦胧,“求舅舅,立刻派人去洛阳。”
皇帝脸色微沉,“洛阳?”
舒明悦头如蒜捣,紧接着,潸然泪下,低声抽噎道:“大、大表哥在洛阳,三表哥说、说我要是不依他,就……就……”
说到这里,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唇瓣因为哭泣而止不住地微微抽动。
此情此景,屋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舒思暕脸上簇起忧心之意,李枕河的眼底充斥了震惊,皇帝则脸色铁青,手指捏得咯吱作响。
“这个畜生!”他怒急,气得胸口猛烈起伏,立刻偏过头,稳声吩咐道:“马上派人去洛阳,去看时归如何了!”
王大监连忙低头揖礼,“是。”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夜风打着旋卷进来,舒思暕彻底呆怔在原地,仿佛不可置信方才自己听到了什么。悦儿之意,是姬不黩在威胁她?
脑海里忽地浮现那日的一幕幕。
“哥哥,三表哥会当皇帝吗?”
小姑娘泪眼朦胧地问。
“你打他,他记仇该如何?”
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抱住他,不许他走。
“哥哥,你别去找三皇子麻烦了?”
小姑娘声忍哭腔,红着眼框,小心翼翼地劝。
所有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汇聚又冲撞,舒思暕呼吸越来越急促,上前一步握住她胳膊,咬牙切齿问:“上次画舫,也是他威胁你?”
画舫。
万事不关己身的李枕河耳朵动了动,倏然抬起眼。
舒明悦深深埋下脑袋,“是……”
闻言,舒思暕双目猩红,“争”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起身往外走。
王大监反应快,三两步上前抱住他腰,使了吃奶的劲儿去拦人,“定国公!万万不可!赶快把剑收起来!”
圣上面前拔剑,不要命了?
李枕河瞳孔一缩,三两步上前,配合着王大监夺下他手中剑,抬高声音斥道:“舒副统!”
舒思暕手指一根根攥成了拳头,青筋暴起,粗重地喘息着,勉强平静了下来。
原本他以为妹妹和三皇子情谊相通,所以虽然心中不满姬不黩不知分寸地亲他妹妹,但也没愤怒到想取他性命。毕竟,他是舅舅的亲儿子,也是他血脉相连的表弟。
此时此刻,他却恨不得削下姬不黩脑袋!
然而令人更震惊、更愤怒的话语永远在下一句。
舒明悦站在皇帝面前,声音断续抽噎,“上次在画舫里,三表哥给我下了药,我躲不掉,一直哭着求他放过我,可是他咬我……”
皇帝额角青筋直跳。
李枕河震惊地抬起眼。
而接下来的话,显然不再适合别人听了,皇帝转头,目光冰冷地梭过王大监和李枕河,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两人立刻双手合实行礼,后退两步,然后转身快步离开,并将屋门关好。
山间的风儿很凉,已经卷了丝丝寒意,李枕河被风儿一吹,神思顿时清醒了,回想着刚才舒明悦所言,伸手狠狠地揉了两下眉骨。
这都叫什么事?
三皇子强迫舒明悦?他还就在一边看着?
李枕河是世家风骨的男儿,容貌清隽,唇角常挂三分笑,却又让人觉得疏离不可攀,但无论何时,都甚少将情绪明白地显露在外,此时他头顶仿佛笼罩了一层乌云。
这五年,他外事青州,一点点往上爬,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没见过?李枕河很快就明悟了三皇子那日的意思,那日大开的窗户,是故意给他看的。
这种行为,可以理解成姬不黩在宣誓占有权,他在向他说,舒明悦是他的人。
李枕河的眼神冷了下来。
王大监抹了把额角冷汗,偏头看向李枕河,低声提醒道:“李侍郎,今日之事,万不可再泄露他人。”
李枕河脸色略沉,颔首,“知道。”
两人并肩站在院子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纷纷转头看去,便见皇帝脸色铁青,震怒至极,额角青筋绷起了一片,咬着怒气大步往外走。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一闪,就出了院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王大监和李枕河互看了一眼,匆匆抬腿跟上。
左三院离舒明悦所在的客院不算远,走路不过盏茶时间,此时周围护卫层层驻守,见皇帝来,纷纷低头行礼:“参见陛下……”
话音未落,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就晃了过去。
“砰”的一声,屋门被踹开了,紧接着,传来皇帝的吼声,“都出去!”
屋内的两名太医斜挎着药箱就跑了出来。
“砰——”
又是一声巨响,屋门紧闭。
两位太医心有余悸,忍不住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出了不明所以,再抬眼梭视一圈,周围的护卫们脸上也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王大监,这是……怎么了?”
一名太医上前,小心翼翼问,心中唯恐陛下迁怒自己。
王大监微微一笑,安慰道:“无事,与两位大人无关。”
有事的人,是三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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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初二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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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小修)
“砰”的一声巨响; 门框和窗户仿佛承受不住雷霆之怒,止不住地微微颤动。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挺拔,往门口处一站; 不怒自威,屋室内重归寂静; 光线透过檀木屏风垂下细碎光影,四下浓郁的药香弥漫。
姬不黩看向他; “父皇。”
皇帝没应; 撩袍在椅子上坐下来。
姬不黩恍若不察,开口又道:“儿臣有伤在身,无法下床,不给父皇行礼了。”
他运气好,肋骨没有伤到心肺,但医师在他胸口处绑了木板,嘱咐他卧床休息几个月才能大好; 面上的伤口青青紫紫,看起来也颇为骇人。
“别喊我父皇。”皇帝淡声开口,已然没了刚才“砰”的一脚的盛怒情绪; 抬眼看向他时; 神色冰寒彻骨,“以为朕非你不可,无法无天了?”
姬不黩垂眸,“儿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皇帝冷笑一声; 盛怒道:“你对你表妹做了什么,以为能瞒天过海?还是你以为这些年你做过的事情,朕丝毫不知?!”
姬不黩丝毫不慌,直视他的眼睛; 恭声道:“父皇英明,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父皇。”
皇帝凝视着那张波澜不兴的面容,话音狠狠一噎,心头的怒火梗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
圣人道,人之初,性本善,又道,孺子可教,可他这个三儿子,自幼便表现出了不同常人的漠然,与其说他性子沉默寡言,不如说他感情淡漠,心冷,心狠,甚至不择手段。
“这是第几次了?”皇帝两只黑黢黢的眼珠子阴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问:“这是你第几次,对你表妹下手。”
姬不黩闻言,微垂的眼皮子动了动。
皇帝强压怒火道:“悦儿七岁那年,阿姐接她回家,她却误食曼陀罗花,陷入昏迷,藏到了衣柜里面,是你做的吧?”
姬不黩没有说话。
皇帝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咯吱”捏紧,“悦儿九岁那年,误饮酒水,躺在桌案下面睡着了,也是你做的。”声音肯定。
姬不黩继续沉默。
有道是秘密不能挖,种种事情皆有迹可循,曾经的怀疑在这一刻全部的成真。
“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九岁,第一次对舒明悦下手,他才九岁,一个九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哄骗、下药、藏匿。
皇帝心头被一股失望、震惊和盛怒的情绪填满了,几乎快要压制不住,闭了闭眼睛,从嗓子里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悦儿十三岁那年,跳舞摔伤了小腿,也是你做的?”
这一次,姬不黩终于缓缓开口了,嗓音干涩,“不是。”
那年沈燕回从并州回来,舒明悦黏大表哥,想去沈府住,却因为摔伤了腿,只能留在宫里养伤,动弹不得。
那天他的确碰巧从旁边路过,却真的没做什么,冷眼看着她摔倒算吗?当然不算。
说完,姬不黩忽然直视皇帝,换了个轻缓的声音。“父皇,我是真心喜欢表妹。”
“喜欢!?”皇帝顿时怒极,抄起茶杯“啪”的一声猛砸向他,“你还敢说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你瞧瞧,你都做过什么好事!”
下药,灌酒,威胁,种种行为,自他九岁至今,做的每一件事,如何但得起喜欢二字!
茶杯“哐当”的一声砸到了他肩膀,微黄色的茶水倾洒在霜白里衣上,留下了大片脏污痕迹,姬不黩的胸腔震动,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是一白,猛烈地咳嗽起来,气息急喘。
皇帝冷眼看着他。
这些时日,皇帝一直在观察他,自兆儿受伤后,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举,每日练剑、读书、习字、骑射,无可挑剔,可以称得上勤勉。
本来他心中已经渐渐动摇了,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三儿子太过偏见,可是现在,忽然发现自己错了。三儿子随着年龄渐长,性子的确日渐收敛,也没再表现什么格外偏激的行为,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彻底被教化。
所谓我行我素,本性难移,不外如是。
这样的人,他如何放心把江山、万民,交付于他?
在一阵压抑和沉寂的气氛中,姬不黩抿了下唇,手臂撑着床榻坐起来,因为胸口猛烈疼痛,他动作分外迟缓,咳嗽得也厉害。
一声一声,揪得人心口疼。
皇帝的神色冷如寒冰,没有流露出分毫动容。
少年墨发披散,赤足下床,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身着明黄龙袍男人的面前,双膝跪下。
“父皇,我是真心喜欢表妹,我想娶她。”
姬不黩咳嗽不断,声音断断续续,却将每一字咬得分外清晰,“父皇若把表妹许我,我必待她如珠宝,爱她、敬她、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她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
皇帝冷笑一声。
姬不黩沉默半响,启唇,用一种不甘而又迷茫的眼神看他,“从第一次见到表妹,我就喜欢她了,可所有人都说,表妹是大哥的未婚妻。父皇曾经愿为大哥去舒家提亲,为何不能为我?”
为何?皇帝气笑了,“因为长幼尊卑有序,因为姬家不是一个人的姬家,不是谁弄权的利器,而是上百口、上千口族人的姬家!是国之公器!是天下人的公器!”
姬不黩手指慢慢握成拳,胸口猛烈地震动,疼痛之意不止。
“思为万民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