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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卿卿如此多娇(重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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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情况下,军队不会晚上赶路,除非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

    “好像是昌离部落叛乱了。”

    舒明悦神色一愣,浮现一抹极淡的惊讶和不可置信,竟然这么早!?

    上辈子,在她嫁给虞逻一年后,才发生了昌离部的那场弑父叛变之事。

    阿依努正要开口安慰,舒明悦却眼眸一弯,神情激动,这“连夜拔营,婚仪推迟”八个字,绝对是她近日来听到的最好消息第二了。

    虞逻不在,甚至好几日回不来,她跑掉的几率几乎是十成!

    如此一想,舒明悦眼角的笑意几乎藏不住,偏又不敢太明显,只好绷着小脸,严肃地咳嗽了一声,捂脸作难过状,“我知道了。”

    阿依努:“……”

    虞逻要拔营,舒明悦也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沐浴了,她靠在浴桶里,红唇微翘,纤细白皙的手臂掬着一捧温水细细淋下,温热晶莹的水煮自锁骨划下,一点点蜿蜒至沟壑。

    “可汗——”

    外面忽然响起侍女们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锁子甲轻微滑动和橐橐脚步声,一阵凉风卷了进来。

    舒明悦吓一跳,立刻双手环胸钻到了水里,只露出一颗漂亮脑袋浮在水面,神色惊慌失措。

    她眯眼看去,只见虞逻踏夜而来,身上穿着暗色铠甲,犹如一只高大的猛兽。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来做什么!?

    舒明悦一惊,差点把脑袋也埋水里去。

    却被一只手捧住了脑袋。

    舒明悦被迫昂脸看他,呼吸停滞。

    虞逻半蹲下来,低头凝视她,面上神色似乎是愧疚,低声道:“昌离部叛乱,我必须马上去,所以,将我们的婚礼暂时推迟了。”

    他想给她一场别于上辈子的盛大婚礼,解决了昌离部的事情,没有人能再打搅他们了。

    舒明悦挤出一抹笑容,“无妨……国事为重。”

    “后天,最迟后天我就回来。”今日连夜行路,明日白天解决昌离部的事情,再趁夜而归,后日便能同她大婚。

    比既定的日子只晚一天。

    “好……”舒明悦避开他眼睛,低头不看。

    昏黄烛光下,她脸蛋白嫩如剥了壳的鸡蛋,因为热气蒸腾,氤氲出了几抹绯红的颜色,恰似是含羞带怯。

    然而,心中已是慌张至极,犹如擂鼓。

    虞逻凝着她脸蛋,喉咙微微滚动,忽然拢着她后脑勺往前,低头含吮她唇瓣。

    舒明悦睁大眼睛,下意识地闪躲,可是感受到他那种浓烈的情绪,又忍了下来,沾着几抹湿润的睫羽颤抖,脉脉含情地轻眨看他。

    很快,舒明悦的呼吸在他野蛮的攻城略池下开始急促,扭挣间将水面拍出了几抹水花,只听“啪唧”一声,重重溅到了虞逻的脸颊上。

    他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心满意足道:“等我回来。”

    舒明悦不敢看他,捂住嘴巴,又将身体缩回了水里,低垂着脸颊,红红的耳尖似乎在诉说羞迫,以至于让眼前这个刚刚满足又着急行军的男人一时间没有察觉不对劲。

    “我后天就回来了。”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舒明悦胡乱点头,“知道了。”

    虞逻心情大好,心道:悦儿果然还是对他有感觉。

    殊不知,她刚才的不拒绝,是一种下意识的心虚和掩饰表现。

    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戒。

    转身临走前,虞逻又忍不住捏了把她莹润脸蛋。

    舒明悦疼得眉毛一皱,微恼。

    这人!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力气多大!

    随着珠帘掀开又落,叮咚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虞逻大步离去。舒明悦敛了情绪,轻呼出一口气,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慢慢吐出两个字。

    永别。

    作者有话要说:  舒明悦:快乐吗?

    给你们表演一个愤怒到绝望(不是

 45、第 45 章

    王城位于山坡高地; 戒备森严,站在周围哨岗上望去,能将四面八方的动静收在眼里; 无论是不速来客还是仓皇出逃,都能一目了然。

    因为四下没有任何遮蔽物; 想悄无声息地逃走; 几乎难于登天。

    翌日,七月初十。

    天色刚蒙蒙亮,舒明悦就睁眼了; 因为过分紧张不安而半夜未眠,白皙眼皮下面有了一圈淡淡乌青。

    她和大表哥要去并州雁门,此地距离北狄王城约莫五百里; 快马疾驰; 中途若是昼夜不歇,马儿不惫不疲,一日便能至。

    过了雁门再往南去百里,就是舒家祖宅所在——晋阳。

    然而是事实是; 无论人、马都需要休息; 除此之外; 还要小心翼翼避开北狄防守,绕路颇多。

    沈燕回已经将路线安排好了; 每隔百里有人接应; 为两人提供食物和水,以及换新马。这样一算; 如果两人五日能到雁门,便算是顺利。

    舒明悦心中不安,手指紧攥。

    其实上辈子刚和亲那会儿; 她也整日想着逃跑,可天地之大,已经没有她的去处了,偌大的巽朝可纳八方来客,却不会接纳一个偷跑回来的和亲公主。

    随着日头渐渐高升,阳光透过帐顶天窗一点点洒进屋子里,镀上一层淡淡金芒。阿依努撩开纱幔,轻唤道:“姑娘,该起床了。”

    舒明悦嗯了一声,趿鞋下地,身上换了一套淡青色的窄袖胡裙,

    “一会儿我想去月亮钓鱼,叫人去收拾东西吧。昨日燕时归送来酒水都带上,再准备些吃食。”她偏头吩咐道。

    自到北狄王城,虞逻从未限制过舒明悦外出,阿依努不疑有他,立刻点头应是。

    一个时辰后,舒明悦带着侍女四人,护卫十六人,在王城南面的月亮湖停下。

    平素王城用水,多取于此处,放眼望去,碧波荡漾,澄澈干净。侍女们在湖边铺一层簇绒毛毯,舒明悦提裙,盘膝而坐,拎了一根漆色鱼竿钓鱼。

    钓鱼讲求耐心和静,小姑娘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大半日,直到太阳西斜,晚霞绚丽。

    阿依努轻声轻脚走过来,往她身上披了一件披风,道:“姑娘,该回去了,一会儿天色暗了,天气冷,行路也难。”

    舒明悦偏头笑,“不急,拿下去把这些鱼烤了,我们吃完了再回。”

    那只漆色的小木桶里已经装了七八条肥鱼。

    阿依努闻言,神色犹豫。

    舒明悦挑眉,杏眼一眯,“我的吩咐不管用?”

    阿依努连忙道:“不敢。奴这就去命人烤鱼。”

    上次乌日娜闯进这位姑娘的牙帐,可汗动了大怒,当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她怎么敢反驳她的话?讨好这位姑娘都来不及。

    舒明悦弯眸一笑。

    鱼儿处理干净之后,先抓一把调料火烤,烤到两面金黄后便放入铁盘里慢炖,撒上嫩豆腐、香菇、白菜、最后再加一点牛奶和辣椒,香气四溢。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几簇篝火昏黄跳跃,一轮明月挂天。

    阿依努捧着酒坛过来,“姑娘可要喝一些?”

    “不了,这酒烈,我喝不了,把那壶甜酒给我。”舒明悦摇头拒绝,心跳不能自已,极力稳住心神,又吩咐道:“把这些酒水和烤鱼拿下去,分给护卫一起吃。”

    阿依努无所察觉,“是。”

    咕嘟咕嘟冒着香气的烤鱼咸辣可口,刺激着诸人口中唾液的分泌,再配上一口辛辣至极的酒水,美味至极。

    身后传来诸人咕咚咕咚饮酒的声音,舒明悦轻轻抿唇,握筷子的手指微紧,强做镇定地夹了一箸白嫩鱼肉送进嘴里。

    “悦儿,这酒里面加了极烈的迷药,你寻机会让他们喝下,趁机脱身。”

    是了,那酒水里有迷药。

    一口下肚,能昏睡三天不醒。

    噗通——

    舒明悦身体一颤,感受到身后有人栽倒了,霎时间,惊呼声四起,周遭乱成了一团,只是乱相未来得及扩大,又传来接二连三的噗通声。

    三、四、五……

    舒明悦在心里默默数着,心跳越来越急促,手指尖掐进了肉里。

    十四……十五、十六!

    呼——

    舒明悦倏然站起来,屏住呼吸扭头看去,只见十二个护卫,四个侍女,无一例外,全部栽倒在地。她心中一松,立刻提裙朝一旁栓放的马匹跑去,三两下解开绳索。

    于她而言,这些河曲马的确有些高了,好在有马镫相助,足尖用力一蹬,一道青绿色的裙裾划过,她利落地翻身上马,一路沿月亮湖往东疾驰。

    月亮湖往东二十里地,是一处连绵茂密的胡杨林。

    在她出门前半个时辰,沈燕回已经带着商队离开,按照约定,他们在胡杨林处等她。

    风儿簌簌过耳,舒明悦心脏咚咚直跳,遥见一道着青绿色锦袍的男人身影后,眼眶微一湿润,“吁”的一声勒停马匹,翻身而下。

    沈燕回伸手捞住她腰,“走!”

    刻不容缓。

    他先翻身上马,微低身,朝舒明悦伸出手,手臂用力一拽,将人拎了上来,那匹北狄马被丢在胡杨林。

    那匹马身上毛发被一片一片涂成了绿色,载着两道青绿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草原中。

    乍然看去,只有夏风涌碧波,很难发现人踪马迹。

    ……

    昌离部。

    裴应星阴沉着脸,心情显然不太美妙,今天本来应该是他和小公主的大婚,可是一觉醒来,他在百里外的昌离部。因为昌离部三王子乌纳罕的叛乱。

    乌纳罕没想到虞逻来得这么快,神情惊慌。

    那日弑父,实非蓄意为之,他一时激动,砍死了父亲,心中亦是后悔不已,然而当时情况之下,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又杀死几个兄弟,坐稳首领之位。事成之后,他本想立刻派使臣去王城,送去他的忠诚与忏悔,可谁能想到,虞逻追过来了!

    仓促之下,乌纳罕率兵东逃,又跑出百里地。

    此处,已经距离王城已经三百里地。裴应星脸色深沉如渊,压着大怒,待追赶上之后,一言不发,直接恶战,一时间,刀兵争鸣相接,厮杀阵阵。

    乌纳罕被五花大绑,丢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他知自己已经败落,没有生还余地,此时看向裴应星的眼神极尽怨恨,神情狰狞,又哈哈大笑,神情叫嚣:“哈哈,送给你继位和大婚的贺礼,可还满意?来,来!有本事杀了我!”

    ·方才一场厮杀,裴应星俊面上溅了几滴血,神色沉若修罗,抄起漆黑冷寒的重剑轮在他脑袋上,乌纳罕霎时倒地不起,大呕鲜血,蹬了几下腿后,再没了气息。

    一瞬间,周围寂悄无声了。

    副将上前道:“可汗,我方亡八人,伤三十人,俘敌一千二百人。”

    “随乌纳罕叛乱者,杀,不臣者就地正法,余下押回昌离部。”

    裴应星神情漠然地下了命令,转身离开,翻身上马。

    处置了乌纳罕,还要回昌离部一趟,予以臣民安抚和重新选定昌离部首领,裴应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待到所有的事情忙完,已是第二日的晚上。

    虞逻的俊脸埋在阴影中,情绪沉沉不妙,他实在没想到,这么点小事,那东西竟然如此废物,处置了整整两天才妥。

    他答应了悦儿要今天可回去,可食言了,他晚了整整一天!

    虞逻命人连夜拔营,赶回王城,疾驰的路上,脑子里已经想了千八百个哄舒明悦高兴的法子。这三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觉,也没时间收拾自己,下巴上胡子拉碴,身上铠甲的血迹也来不及擦,终于赶在天色朦朦亮前回到了王城。

    许是因为少眠,许是因为疾驰,许是因为兴奋和紧张,他心脏咚咚直跳,已经迫不及待地见到舒明悦了。

    然而一入内,就发现王城的气氛不太对,四下巡逻密集,戒备森严。

    “发生了何事?”

    虞逻隆起眉头,“吁”的一声勒马悬停,马匹嘶叫一声,前蹄立起又重重落下,原地打了个响鼻。

    周围兵士神色紧张,磕巴道:“前、前天晚上……明悦姑娘在月亮湖出事了,处铎将军命令王城戒严,正在四处寻她。”

    虞逻闻言,眸光冷沉下来。

    ……

    牙帐里。

    处铎正急得满头大汗,这都叫什么事儿啊!那么一个娇弱的小姑娘,竟然迷晕了整整十六个人,自个骑一匹马跑了!还跑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草原上有狼,荒凉之处百里不见人烟,她什么都没有,怎么敢跑!?

    一转身,瞧见虞逻大步入内,面色阴沉。

    “怎么回事儿?”

    处铎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女人跑了”,又觉得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北狄男人,尤其是对于他们的可汗而言,实在是太过嘲讽和打击了,便话音一吞,想换个说法。

    “直接说!”虞逻神色暴躁,已是不耐至极。

    处铎立刻道:“前天晚上明悦姑娘用迷药迷倒了十二个护卫和四个侍女,骑马跑了。”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眼觑虞逻神色。

    果不其然,他脸色越来越黑,眸光似要吃人,先是不可置信,又很快化为了震怒和阴森,旋即又变成了一抹咬牙切齿的担忧,“往哪边跑了?找到踪迹了吗?”

    王城位于草原腹地,方向难寻,出了王城地界之后,很容易在茫茫绿波中迷失方向,沼泽、狼群、毒蛇……甚至是晚上骤降的温度,都足以要一个人的性命。

    处铎摇头,“臣已命人去凉州了,若是有明悦姑娘的消息,会立刻送回王城。”

    和所有人一样,处铎也以为舒明悦是凉州姑娘。

    他命医师将酒里的迷药验了,那药性烈,一口就能将人迷晕,昏睡大日不醒,名唤一醉卧,来自西域。而那酒水,正是那名来自凉州、名唤燕时归的商人送上。

    那一天,两人又正好一前一后出了王城。

    所有的一切都这么巧合,若说那燕时归与明悦姑娘没有半点干系,处铎第一个不信。

    虞逻闻言,一颗心沉了又沉。

    舒明悦不会回凉州,她若想逃,只会就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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