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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卿卿如此多娇(重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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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应星胸腔不可控制地兴奋了,有点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温热气息喷洒在脸颊,二字入耳,舒明悦忽地神色僵硬,一动不动。

    没错,对虞逻这个狗东西,你不能和他闹脾气,尤其在床上,你越闹,他越兴奋。

    冷着他最好了,冷着他,他就没兴趣了。

    果不其然,见她浑身僵硬,裴应星胸腔里那股子汹涌澎拜的感觉被骤然浇灭了,他低下头去,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没脱衣裳,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仿佛又被泼了一脑袋冰块,又冷又僵。

    她这是多不情愿啊?

    裴应星顿时觉得没趣儿了,松手翻了个身,背对她,平淡声道:“睡吧。”

    “明日我再找床新被子。”

    舒明悦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过身去背对他,并且在两人中间塞了一个枕头。

    裴应星的脸色黑如锅炭。

    ……

    天色将明之时,虞逻睁开眼,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公主,她睡得很香甜,唇瓣粉嘟嘟,他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胳膊则克制地松垮搭在她腰肢上。

    在第一缕晨光升起前,虞逻不舍地松开她,重新把扔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来,隔在两人中间。

    一刻钟后,天色大亮,舒明悦松怔醒来,翻了个身,茫然地眨了眨眼,迷迷糊糊瞧见枕头还在,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裴应星在她翻身的那一刻也醒了,转过身,瞧见那只枕头,脸色沉了又沉。

    六月二十,长安。

    天幕阴云密布,风儿狂卷,街上行人纷纷快步急行,躲避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雨。

    一队精骑从朱雀大街上飞驰而过,直奔禁军北衙。

    哒哒哒——

    路上行人闻声,纷纷转头看去,只见领首那人披星戴月而归。

    他容貌年轻,约莫二十七八岁,目光清明而冷然,身姿挺拔,比起寻常男子来,肤色偏白,眼瞳则在光亮下透出一种浅琥珀色。

    随着“吁”的一声,他在北衙前勒停身下骏马,快步而入,两侧披盔戴甲兵士瞧见来人纷纷惊讶一瞪眼,又立刻神态恭敬。

    “沈将军——”

    “沈将军——”

    “沈将军——”

    一路走过去,诸兵士的声音不曾停,沈燕回微颔首,算是应了。

    四天前,皇帝信使到徐州,说是嘉仪公主失踪,生死不明。沈燕回匆匆移交了手上事物,一路水路换陆路,两千里地,花了三天不到的时间赶了回来。

    入北衙之后,沈燕回直奔舒思暕所在,推门而入,便见青年坐在椅子上,手指撑额角,面前桌案上摊开乱七八糟纸上,有些勾画抹黑,有些揉搓成团。

    那张大大的骊山地图上则被炭笔勾出了凌乱线条,往四面八方延展。

    舒思暕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眼下一团乌青,他那日晚上赶到骊山,时间已经太晚,骊山周围车轮马蹄痕迹要么被刻意破坏,要么凌乱混淆视线。

    长安四通八达,可以逃窜天下,没有半点线索,如何查?

    悦儿如何了?

    还活着吗?还是已经……

    舒思暕攥紧了拳头,眼眶红了,手臂上则青筋暴起,因为过于投入,连门开的声音都没听见,直到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指抽走了他面前写满推理线索的纸张。

    “找到线索都在这里了?”一道带着温凉玉感的声音骤然响起。

    舒思暕闻言倏地抬头,瞧见来人,立刻站起身,惊讶道:“表哥?何时回来的?”

    “刚回。”沈燕回没看他,低头凝视着那张纸,眉头渐渐锁起,“为何如此大费周折,在四面八方设马蹄痕迹。”

    舒思暕也奇怪,按理说,逆贼想走灞水南下,为了逃命,应当疾驰逃离,绝对无暇处理车轮痕迹。这些亡命之徒,只要出了长安地界,随便往外面哪个山沟一窜,再想搜就难了。

    一开始舒思暕怀疑逆贼根本没有走,一直藏身长安,那些痕迹不过是掩人耳目,可是把长安搜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

    “舒副统!”一个禁军忽然跑过来,神色大喜道:“有消息了!刚刚京令尹大人在一队凉州往长安的商队里捉住了淙术!”

    两个男人闻言,纷纷神色一变,立刻往外走。

    “人在哪?押过来了吗?”

    禁军道:“还没,现在还在令尹府,一会儿移交大理寺。”

    一刻钟之后,两匹骏马在令尹府前勒停。

    京令尹急忙迎门而出,舒思暕上前,咬牙切齿道:“淙术何在!老子要取他狗头!”

    “沈将军、舒副统,莫急,莫急。”

    京令尹连声安慰,“已经嘉仪公主有消息了。”

    “快说!”舒思暕着急。

    京令尹一边领两人入内,一边继续道:“淙术绑走公主后欲北上逃窜北狄,六月初一那晚,一行人在距凉州城百里处的祁连山扎营,夜晚遇北狄人偷袭,公主被北狄人绑走了。”

    “据淙术所言,那人在北狄地位颇高,可调动凉州城守。”

    闻言,两个男人神情一松,又旋即紧绷担忧。

    一行人抵达王城的时候,已经七月初二。王城周围以夯土为基,划过了一片简单城池,以可汗牙帐为中心,近万顶牙帐在草原上连成一片,放眼望去,宛若五色珍珠。

    都利可汗在半个月前便已离世,尸身也火化了。北狄风俗,春夏死者,侯草木黄落,秋冬死者,侯华叶荣茂,然始坎而瘗之①,这骨灰,要等秋日才能下葬。

    裴应星一下马,处铎立刻上前道:“可汗,十二氏首领已经在牙帐等您,明日午时行大典。”

    裴应星颔首,“知道了。”

    王城的一切能如此妥当,还得多亏那东西,裴应星便要抬腿去牙帐,走了两步又停下,偏头嘱咐舒明悦道:“别乱跑,与屠必鲁夫人在一起,晚些我去接你。”

    今日事忙,一事无暇照顾她,况且他继任大可汗王位,指不定哪些牛鬼蛇神要冒出头,让谁来安排舒明悦的去向都不放心,只有与屠必鲁夫人在一起最安全。

    舒明悦点了点头,巴不得他快点走。

    玉娘上前一笑,拉着她手离开。

    以可汗牙帐为中心,周围第一圈牙帐是北狄王族,第二圈牙帐是北狄十二贵族,第三圈则是北狄官员所居,屠必鲁出身王族阿史那氏,所居的牙帐离可汗牙帐很近。

    因为明日就要行承继大可汗王位的典仪,帐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舒明悦乖乖地坐在帐篷里,和玉娘说话。

    玉娘出身花楼,两年前被卖到凉州,意外被屠必鲁所救,并且成为了他的妻子,这两年,夫妻二人一直在凉州,北狄王城也是第一次回。

    玉娘一手好女红,坐在榻上刺绣,眉眼低垂,白净脸庞好似一蓑烟雨。舒明悦凑过去,眨眨眼睛道:“你绣的真好看,老虎像真的一样。”

    玉娘朝她一笑,“小妹要试试吗?我教你。”

    舒明悦摇了摇头,“我手笨,小时候我和乳娘学刺绣,总扎手指头。”

    扎了两次,不用哥哥和阿婵心疼,她自个也不肯学了,直到现在,连怎么捏针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舒明悦就有些失神,这个时候,哥哥应该已经到了凉州了吧?发现她不在万来春了吧?万来春的伙计会告诉他自己被虞逻带走了吗?

    舒明悦双手托腮,怅然叹气。

    晌午,用过午饭。

    玉娘与舒明悦走出牙帐,日光明媚,碧波翻涌,忽见三、四十个美貌女子从面前走过,聘婷袅袅,香气袭人。

    舒明悦停下,好奇问:“这些是什么人?”

    她上辈子在北狄三年,也见过不少美人,但一下子见这么多美人同时出现,心中难免惊讶,这可比她舅舅后宫里的妃嫔还多。

    女奴低声解释道:“这些都是都利可汗的姬妾,先送去给可汗挑,余下再分给其他兄弟。”

    舒明悦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北狄父死子继,除了兵马、奴隶和财产外,也包括父亲的女人。

    她抿唇,视线划过那些美人,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阿星:我也想抱着香喷喷的老婆睡觉。

    有追妻的!先让虞逻宝贝高兴一会/狗头

    ①《周书》

 42、第 42 章

    从凉州到王城; 一共走了半个月,这个名唤明悦的凉州姑娘一直与虞逻同吃同住,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她是他的女人; 玉娘也不例外。

    玉娘抬眼扫过那些女人,只见她们着锦裙; 戴宝石; 体态丰熟,是不同于明悦这样小姑娘的风情,此时满面笑容; 正期待成为新可汗的妻妾。

    年岁小些的十六七岁,年岁长些也不过二十七八,大多数都正值妙龄; 玉娘偏头; 握住舒明悦的手,声音轻柔,“我们回去吧。”

    舒明悦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时下正值三伏天; 比起热浪袭人的长安; 草原的气温可以说得上舒适; 太阳落山之后,气温便很快降了下来; 玉娘命人煮了热腾腾的奶茶后; 屏退众人。

    “小妹想好以后怎么过了吗?”玉娘递上一只银质茶碗,在她旁边坐下来。

    舒明悦接过茶盏; 迷茫地抬头看她,“什么?”

    “刚刚那些女子中,许多是各个部族首领的女儿; 可汗若把她们留下,小妹该怎么办?”和她们一比,明悦这个凉州姑娘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更没有族人撑腰。

    舒明悦闻言,沉默下来。

    上辈子她和亲时有护卫两百人,宫女三十人,除此之外还有通译,医师、厨娘、绣娘、铁匠……所有的人员都是齐的,还有粮食、茶叶、种子、布匹、鹅绒、盐糖之类的东西。

    饶是如此,她刚开始那段时间也过得艰难无比,可是这辈子,她什么都没有。

    唯一比上辈子好一点的情况是,现在的虞逻已经对她上心了,却不知道她巽朝公主的身份,也不会因此迁怒她。

    可、这还不如上辈子呢。

    至少上辈子,她能狐假虎威,关起牙帐谁都不理,自己过得快活。

    舒明悦咬了下唇,“我不知道。”

    上辈子她接受了自己是成为虞逻妻子的事实,没有想过回长安去,这辈子不一样,她不想做虞逻的妻子,她一定要回长安去。

    “小妹,你听我说。”玉娘拉住她的手,认真道:“今天晚上回去,你向可汗要牛羊,要奴隶,要兵士,不管如何,一定要将这些东西要到手。”

    舒明悦昂脸看她,一双乌黑杏眼清亮干净,不染世俗,看得玉娘心生不忍,她出身花楼,自见过世间男人百态,知晓这情之一字太不牢靠。

    眼前这个小姑娘才十五六岁大,可虞逻却是北狄的王,身边的诱惑太多,刚才那些女人腰细腿长,体态丰熟,有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世有深情郎,但更多薄情汉。”

    玉娘语重心长道:“小妹,你得先为自己做打算。”

    屠必鲁刚入牙帐,就听到这样一句话,不由地伸手摸了摸鼻子,透过屏风看去,正好瞧见两人坐榻交谈,想了想,又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舒明悦认真点头,“我记下了。”

    玉娘欣慰一笑,伸出一只手掩脸,凑近她耳朵低低说了一句话,舒明悦被说得脸色涨红,仿佛烧了一层红云,胡乱地点了点头。

    日落西山,天幕很快黑了下来,月华初上,星子点点。

    牙帐内已点灯,外面来人道:“夫人,可汗来接明悦姑娘了。”

    玉娘松开她的手,“去吧。”

    舒明悦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玉娘是她在凉州的第一个朋友,也是这辈子她在北狄的第一个朋友,然而再不舍,也得走了。

    屠必鲁待在外帐,已经等了他妻子很久。

    ……

    把舒明悦从屠必鲁夫人那里接回来后,虞逻就发现她似乎情绪不太高昂,忍不住瞥了正坐在铜镜前拆发的小姑娘一眼又一眼,过了一会儿,伸手去抱她,低声问:“是怪我今日把你丢下一整日吗?”

    舒明悦拆发的动作一顿,“没有。”

    他从后面环住她,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喷洒在她脖颈,似乎在接近,这样的动作,舒明悦太熟悉了,他想亲近她。

    她身子往前,把拆下的珠玉放回妆奁,正好避开他脸颊。

    虞逻神色一僵,手臂环着她腰肢不动了,神情挫败。

    以前舒明悦很少这样躲他,她情绪根本藏不住,委屈时瞪他,生气时就闹腾,气急了甚至会拍他一巴掌,可是这些时日,两人日日同食同寝,她根本不怎么搭理他,就连晚上睡觉也要在床上隔一个枕头。

    明明上辈子不是这样。

    上辈子她会给他跳舞,看见他时会害羞脸红,每一次他去她的牙帐,她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眉眼弯弯,宜喜宜嗔。

    虞逻迟疑了会儿,伸手把她捞到腿上,“屠必鲁夫人惹你生气了?”

    “没有!”舒明悦扭头瞪他,“你别胡说!玉娘待我很好。”

    一双乌黑眼眸圆溜溜,怒嗔嗔。

    这一眼,虞逻突然舒服了,他又把她往怀里勾了勾,故意贴着她耳朵,放缓语调道:“那是我惹你生气了?”

    当然是你!

    我差一点就能回家了!

    舒明悦感受着他不断落在她耳上的灼热气息,后颈上的细小绒毛立刻竖立,忍不住“啪”一声推开他脑袋,绷着脸蛋提醒道:“可汗,我是被你绑来的。”

    随着话音落下,空气仿佛突然宁静了。

    虞逻沉默了一会儿,“是我不好。”他凑过过来,额头抵着她额头,轻声道:“你别生气了?”

    舒明悦指尖慢慢紧攥,小心翼翼道:“那你送我回去……”

    “不行!”虞逻拒绝得毫不犹豫,他鼻尖抵着她鼻尖,垂眸神情凝视,手指捧起她莹润白皙的脸颊摩挲,低声道:“你要别的,我都可以给你。”

    舒明悦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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