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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卿卿如此多娇(重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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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员尤甚。

    “你自己来?”舒思暕转过身,手指突然重重戳她脸蛋,怒其不争道:“三板子晕过去你也信?太后叫你去寿康宫你就去?舒明悦,你要是再这么蠢就别说是我妹……”

    话未说完,声音在小姑娘惨兮兮的眼泪花中戛然而止。

    “……”

    “我这不是没说你么。”舒思暕心中一虚,弯下腰身,捧起她脸蛋指腹一揩,眼泪珠还温热着。

    他低声哄道:“你上回不是想要的明霞锦吗?哥哥让人去羁縻州给你买了,还有香云缎和碧罗纱,都送去宝衣阁给你做裙子了,别哭了,恩?”

    舒明悦垂眸,低低嗯了一声,情绪已经好转许多,她其实没生哥哥的气,刚才哭也不是因为太后和杜澜心,上辈子她一个人走的太孤独了,一见到哥哥就忍不住落泪。

    她抽噎着抹了把眼泪,然后转身,拉着舒思暕在食案前坐下,夹一箸鲈鱼肉给他,糯声道:“哥哥,快吃饭吧。”

    已经在北衙吃过的舒思暕:“……”

    “哥哥?”舒明悦疑惑地看着他。

    在小姑娘那双哭红的、期待的眼神中,舒思暕咧嘴一笑,咬牙又用一碗粥。

    好家伙,他快撑死了。

    ※※※※※※※※※※※※※※※※※※※※

    舒思暕:妹妹太爱我了怎么办。

    虞逻:?我劝你好好说话。

    ps:设定一尺=23。哥哥身高188左右。

 舞裙(修)

    舒思暕吃撑了,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姿态松垮。

    舒明悦偏头看了阿婵一眼,阿婵会意,带着云珠躬身退出去。

    门闩反插,窗牖紧闭,气氛无端凝重。

    瞧见这架势,舒思暕不由地一愣,直了直身子,笑问:“怎么神神秘秘的,想和哥哥说什么?”

    “禁军是不是新入了一批人?” 舒明悦紧张问。

    “是啊。”舒思暕点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年初时筛掉了一批考核不合格的兵士,禁军重新选拔,各个世家子弟还有北大营的兵士为了这三千个名额都牟足了劲。

    上个月,新入的三千兵士交到他手里。

    再过三个月,还有一次考核,等那次考核再过了,这三千人便能真正地留在禁军中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舒思暕挑眉。

    舒明悦抿了抿唇,“每个人的来历都细查过?”

    “当然。”舒思暕轻声笑,“这些人都是从北大营调来的,经历层层选拔,有些人还是当年随陛下征战的老兵,祖上三代都调查得清楚,怎么了?”

    舒明悦不知道该怎么说,上辈子舅母千秋宴的情景,惨烈二字已经不足道,舅母被歹人一剑穿胸,哥哥护驾身亡,舅舅肩膀上中了一支毒箭,那毒又快又猛,不到一盏茶便毒发身亡,连后事都没来得及安排。

    而她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也因为受了伤,从此身体孱弱,要靠凝香丸调养续命。

    瞧着妹妹凝重紧绷的小脸,舒思暕渐渐收敛了眼角眉梢的笑意,皱眉问:“你是说,新入的禁军有问题?可是发现了什么?”

    舒明悦咬着唇,先是点头,又轻轻摇头。

    说实话,可怀疑的人太多了,舅舅金戈铁马拿天下,伐过的门阀世家数不胜数,或许是前朝余孽,或许是哪个仇家。

    事后,姬不黩好像查出了一些端倪,但他谁也没告诉,只秘密派赵郡王姬怀瑾去了一趟江南。

    舒明悦猜,或许与扬州淙家有关。

    当年舅舅在长安称帝,长子姬颂和四女姬灵韵尚在幽州燕侯府,阿爹和阿娘奉旨护送两个孩子来长安,为了脚程快些便走运河水路,行至魏州地界方才骑马换成陆路。

    那时黄河以南初定,以淙家为首的南方门阀或投降称臣,或被打压败落,淙家公子淙绪东逃西窜,伪装商客走水路南上,正好遇到了姬青秋和姬颂一行人。

    敌暗我明,一场惨烈交战后,姬青秋、舒敬昌、姬颂、姬灵韵尽皆丧命,死状极惨。

    等舅舅赶到魏州时,尸身都凉透了,当即领一队精骑怒追逆贼六百里,斩杀贼首淙绪头颅,又将其尸身剁碎了喂狗,可是逝者终究逝去了。

    盛怒之下,舅舅屠杀淙家满门,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后来,甚至连毫无干系的淙姓之人,也纷纷改名换姓,或为宗姓。

    虽是如此,但也有扬州淙家手腕·后嗣或逃或匿。

    可舒明悦拿不出有力证据,一句戏言似的怀疑不会有人当真。纵然她深受舅舅和舅母疼爱,也不能把手伸到禁军去,那关乎国之根本。

    不过好在,她亲哥哥是禁军副统领。

    她眨了眨眼,上前挽住舒思暕的胳膊道:“哥哥,我近在总是不安,梦到宫里刀光血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还总是梦到当年被舅舅屠门的淙家。”

    舒思暕原本想笑她怎么疑神疑鬼,却听到后半句话时渐渐失了笑容。

    舒明悦仰脸看他,缠人道:“哥哥再去仔细查查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这关乎江山社稷,万一让歹人混进去就不好了!”

    小姑娘撒娇的手段十年如一日,不达目的不罢休,舒思暕扶额,虽然没当真,当总归埋了点怀疑,无奈地点头应下, “好,明个回去就查,行了吧?”

    翌日,天色大亮。

    蘅芜居内,舒明悦坐在书案前,刚给远在徐州的大表哥沈燕回写了一封信。

    沈燕回是涅阳长公主和沈威老将军的儿子,今年二十七岁了,少年时便随庆和帝行军,立下功勋无数,河南之地三十六城,有他一半功劳。

    开国之初,舅舅封了四位一品国公,当时大表哥最年轻有为。

    去岁时,他被皇帝封为徐州总管,外调理事。

    鹅黄色的纱幔垂下,一旁四足金莲香炉熏香袅袅。

    舒明悦写完信,伸手捏了捏脖子,偏头一瞧,见槅扇半开,百花争相怒放。

    北狄王城的春天也冷,长安则完全不一样,暖融融,灿阳阳,太阳一升起来,连风儿都是和煦温暖的。

    舒明悦有些失神,恰在此时,院子里热闹起来。

    宝衣阁那般把做好的衣服送来了。

    侍女们捧鱼贯而入,阿婵抱着一件舞裙走进来,笑道:“这从羁縻买来的明霞锦,果然和女蛮国进贡的明霞锦的一模一样。”

    年初大朝贺时,女蛮国一共进贡了明霞锦十二匹。皇后母仪天下,御内外命妇,同皇帝理朝一样,也讲究礼上御下,凡所进贡之物,诸如衣料珠宝瓷器果茶之类的物什,除了赏赐六宫外,还要恩泽朝外命妇。

    送到太后宫里两匹,送到舒明悦的凤阳阁两匹,皇后宫里再留两匹,余下恩赐命妇们的就不多了。

    那日舒明悦瞧见赵郡王妃的小女儿,小女童五六岁,玉雪可爱,摸着明霞锦爱不释手,洗葡萄似的眼睛渴望极了。

    舒明悦当时被逗乐了,大袖一挥,让宫人把自己那两匹明霞锦拿给小表妹。

    当时皇后还调侃,悦儿真是长大了。天知道,舒明悦说完就懊悔了,怎么能两匹都送出去呢!她没明霞裙穿了!

    好在舒家家大业大,有常年往来西南和中原的商队和马队,舒思暕又命人给妹妹买了几匹回来。

    舒明悦抬头,一眼就瞧见了檀木托盘里放着的那件光耀夯馥的五色长裙,顿时神色一愣。

    阿禅以为小殿下喜欢,笑着说道:“这是大公子特意让宝衣阁给殿下做的舞裙,天下独一无二,只这一件。”

    说着,叫两个丫鬟过来,将舞裙展开给她看。

    侍女动作轻柔地把裙子展开,淡淡香气氤氲,细微浮尘在缕缕光束中翩跹,那件裙子完全显露真面目,整个裙面光耀流转,裁剪流畅而贴身,袖口缀着洒金单罗纱,飘逸轻灵。

    因为是舞裙,右衽的领口便多敞三分,隐约露出内穿的刺绣缎面小衣,腰间则镂空一片,用细细绸丝勾连下裙,一颗颗华丽晶莹的宝珠缀其间。

    这裙子……

    舒明悦的神色陡然恍惚,一下子被拉到了三年后——

    建元二年,她和亲北狄的第一年。

 虞逻(修)

    建元二年,夏,七月初三。

    嘉仪公主和亲北狄的第三个月。

    舒明悦很少走出牙帐,不见阿史那虞逻,也不见任何北狄人,甚至连北狄话也不学习,每日的生活除了发呆便是跳舞,偶尔还会伏榻哭泣。

    这天下午,舒明悦跳完舞,白瓷般的肌肤上香汗淋漓,从矮椅上坐了下来,轻抿一口茶润润喉。

    阿婵走过来,拿帕子擦去她额角汗珠,笑着道:“我的殿下这么美丽,没有人会不喜欢。”

    舒明悦神色一僵,仿佛意识到了阿婵会说什么。果不其然,阿婵半蹲在她面前,仰头轻声道:“可汗已经回来半个月了,殿下该去看一看。”

    “阿婵,怎么你也这样说。” 舒明悦咬着唇,指尖紧紧捏着瓷杯,眼圈红红,“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他就是一个野蛮人!”

    “殿下!”阿婵神色一变,连忙捂住她嘴。

    好在这里是内帐,因为方才练舞,伺候的婢女都被赶了出去,不用担心这话传入阿史那虞逻耳中。

    阿婵看着她的小殿下,眼睛微微湿润。

    却不得不狠心道:“殿下已经来到草原了,现在要谋划的,是该怎么活下去。”

    不是活得好不好,而是活下去。

    两人大婚那晚,舒明悦不想和虞逻圆房,撒娇耍蛮、装傻充楞把他哄赶了出去,甚至仗着他不通中原话,说了许多不当的言语。当时阿婵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虞逻恼怒之下动手。

    幸亏乌蛮将军匆匆来报,说在漠北发现了阿史那贺拔的痕迹,虞逻当夜便拔营去追,剿杀挑起分裂的叛徒,这才无暇顾及舒明悦。

    事后,阿婵巧妙地遮掩了一番,无人知晓牙帐里发生了什么。

    这两个多月,可汗不在,没人敢轻举妄动,毕竟舒明悦是他们可汗的妻子,还是尊贵的中原公主。

    可是随着可汗回来后的半个月,迟迟不踏足中原公主的牙帐半步,所有的形势都变了。

    五天前,处铎将军的手下用十头羊“换”走了她二十匹夹棉的锦缎。

    四天前,屠必鲁的妻子用一桶羊奶“换”走了她的十罐细白糖。

    三天前,乌蛮将军的爱妾用一块羊腿肉“换”走了她的一套金丝嵌红宝石头面。

    ……

    而从昨天开始,已经有几个蛮人想闯进牙帐来一睹嘉仪公主芳容,与外帐的护卫们动手,打伤了好几个人。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沦为人人可欺的玩物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舒明悦万万没想到北狄是这样野蛮的地方,弱肉强食,她细嫩的指尖紧紧攥起,掐出了一道道青白之色,好生绝望。

    难道她还能等姬不黩接她回去?

    她永远都回不去了!甚至,姬不黩连庇佑都不会给她,她带来的粮食和盐糖终有一天会吃完,布料棉花也会用完。

    听说草原的冬天很冷,她需要取暖的炭火,也需要抗冻的棉衣。

    这里不是土地丰饶的中原,她没有耕地,没有粮食,她需要羊汤暖胃,也需要牛肉果腹。

    还有……她的凝香丸。

    她的性命,还有那些陪她远嫁草原的人,都需要她去保护。

    舒明悦闭上了眼,卷翘睫羽一阵轻颤,原本白皙的眼眶红了一片,大滴晶莹泪珠自眼角滑下,去讨好阿史那虞逻吗?去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让开!”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平静。

    “也不知在高傲什么,是瞧不起我们吗?整日待在牙帐里不出来,难道我们英勇威猛的可汗还配不上她?!”一位身着红袄羊皮靴的姑娘叫嚷着闯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数名身体强健的北狄女奴,和她们一比,舒明悦带来的宫女简直不够看了,纤细又柔弱,似悬崖上颤巍巍摇曳的花儿。

    宫女碎步跟着跑进来,着急道:“奴婢没拦住她们。”

    舒明悦眉尖微蹙,看向一行人。

    乌日娜也在打量她,不禁呼吸微微一滞。这位中原公主的美丽容貌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她身上穿着一件缀满珠玉宝石的五色长裙,肌肤若隐若现,寸寸雪白莹润生香。

    纵然她一个女子看了,也不禁脸皮微热。

    许是因为她皮肤过分白透,便衬得两弯细眉愈发深黛,杏眼儿翘翘黝黑,两片唇瓣则饱满得像熟透的红果,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和她们的牙帐不同,中原公主的牙帐温馨雅致,桌椅榻几都偏矮,深色木头上细细雕刻花纹,再刷上一层透亮雅致的漆色,地上则铺着一层厚厚华丽的簇绒毛毯,修颈梅子青瓷瓶里插着一朵绸缎做成的怒放绢花,四足鎏金香鼎摆在最中间,不断地漫出淡雅轻甜的香气。

    虽然她看不懂这些东西,但并不妨碍她欣赏里面陈设的优雅美丽。

    怪不得……她们都说嘉仪公主这里有好东西。

    乌日娜神色嫉妒,用一种十分嘲讽的语调对舒明悦说道:“你们中原人不是最重礼仪吗?你怎么穿得如此露骨?难道想勾引我们可汗?”

    舒明悦听不懂,一旁女官神色微变,硬着头皮上前,把乌日娜的话翻译给公主听,但委婉地修饰一番,“乌日娜说殿下身上的裙子好看,衬得殿下美丽非常。”

    是吗?舒明悦狐疑地看了女官一眼,她怎么觉得不是这个意思?

    乌日娜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扬着下巴道:“我父亲是阿史德塔汗,汗国的珂罗啜,我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乌日娜。”

    女官如实翻译,舒明悦茫然地眨了眨眼,珂罗啜是什么东西?

    北狄的官制和中原不一样,她并不了解这些复杂拗口的名称。

    看到她茫然神色,乌日娜不禁嘲讽,昨天雅丽一块羊腿肉就换走了一套金丝嵌红宝石的首饰,这个小公主果然是傻子。

    不过,她可没有雅丽那么贪婪无耻。

    “把你的裙子脱下来,我用一整头羊和你换。”乌日娜施舍道。

    女官默了一会儿,把这句话翻译给公主殿下听。

    舒明悦愕然地眨了眨眼,她的裙子光是绣娘的针线功夫便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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