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缪斯光临-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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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骗邹鹤,她是真的忘了。
但是她也没有把真相全部对他说,比如她之所以会忘记那些事是因为那一年她出现了片段性失忆的情况,总是记不起一些事件的具体经过。
林载生和曾媛安最开始还是试着带她去治疗过的,只是她在治疗的过程中又表现出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倾向,医生就建议不如让她彻底忘了那些事好了,反正有些记忆带来的只有痛苦,再没有其他的意义。
曾经有两年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那一年发生的事情,但是很快,梦境开始帮助她回忆,她一次次地在梦中见到那些真假参半的场景,记忆死灰复燃,像幽灵一样缠绕着她。
就像当年的医生说的一样,那些记忆是只能带来痛苦,再没有其他实际意义的东西。
那些有用的部分她总是记不起来,就像邹鹤今天想问的当年的监控是怎样的情况,她知道那是有用的东西,可她就是记不起。
如果她和林载生曾媛安的关系是正常的,或许她还能问一问他们,可惜事实是现在这样,她又能从何问起。
或许可以问一问林朝阳?
她并不确定当时看监控时林朝阳在不在了,按照常理推测,林朝阳在场的概率并不是很大。再加上这么晚了突然问起这件事挺奇怪的,她怕林朝阳多心,就还是没问他,而是给邹鹤又发了消息。
林唱晚:为什么突然问我监控的事?
邹鹤:和你说又有什么用,你不是忘了吗?
林唱晚:我说忘了你就信了?
邹鹤:你耍我?
林唱晚看着他回复过来的三个字,几乎脑补出了他的表情,不合时宜地笑了笑。
用这样的方式套一个可能刚成年不久的小孩的话的确有点卑鄙了,但是不然能怎么办呢,邹鹤是个小狼崽子,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坦诚之类的东西只会被他生吞活剥,必须得对他卑鄙狡诈才行。
林唱晚:不是耍你,只是我总得知道你为什么那么问,才能决定要不要告诉你吧。
邹鹤到底还年轻,加上他大概比较心急,没能沉得住气,先把自己得到的信息说了。
邹鹤:你的养母说,是我爸爸故意开车去撞他们的,我看你养母的样子不像什么好人,不信她,所以来问你。
邹鹤:虽然你也不像什么好人。
林唱晚本来还因为邹鹤最后那句幼稚的补充有点想笑,可是还没等真的笑出来,邹鹤前面的那条消息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忽然,她耳边就响起嗡嗡的声音,头也开始剧烈地疼起来。
这些感觉交杂在一起,逼得她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捂着耳朵蜷缩起来。
她现在的情况有点类似于严重的耳鸣,可是单说是耳鸣又不完全恰当,非要形容的话,她觉得更像是有人用锤子把被她大脑剥离出去的一些记忆一锤一锤地重新敲回她的脑子里。
每一次锤子落下,都带起嗡嗡的耳鸣和强烈的痛感,都带来那些从模糊到清晰的记忆碎片。
某辆大货车忽然发狂似的调转方向冲向小轿车的瞬间、两辆车相撞以后,小轿车面目全非的场面、年轻夫妻被从车里救出来,满身满脸都是血的样子。。。。。。
她的所有感官在这一刻都被那些东西塞满,那些后来只存在于她梦境中的片段好像从天而降,把她紧紧地裹住了。
一旁的手机还在震动,是邹鹤在催她给回复,她拿起手机看到了那些消息,但是一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的窒息感是源于悲痛还是源于恨意,总是无论是哪种都太强烈了——当她重新意识到当年的事故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次谋杀。
手机屏幕上终于跳出了除了邹鹤以外的名字,是顾意驰给她打来了一通电话。
此时她早已没有心思去计较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着急想抓住一样,按下了接听键。
“小晚?”顾意驰的声音很快从听筒里传出来,“你是哭了吗?是邹鹤和你说什么了?”
她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哭,但她说不出肯定的话回答顾意驰。
顾意驰却好像并不需要回答。
“没事,小晚,别怕。我马上改签机票,现在就去望南找你,不管出什么事了,我们见面说,好吗?”
欢迎缪斯光临
第一百零五章 熟悉的一幕
林唱晚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回答顾意驰的了,也不清楚自己后来是哭累了睡着了还是难受到晕过去了。
一切都模糊不清,除了唯一清晰的此时此刻——新的一天的凌晨四点半,她被顾意驰的电话叫醒,听见他在屏幕那边字字清楚地告诉她说,“小晚,我已经到望南了。”
她显然是有些懵的,不然也不会傻乎乎地问出一句,“啊,那要我去接你吗?”
顾意驰笑了一声,用安抚的语气回答她,“不用了,我马上就打个车过去,你在家等我就好。”
“哦。。。。。。好。”她应着,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林唱晚想起自己似乎是在生顾意驰的气来着,不过现在才想起来可能太晚了,顾意驰都已经不远千里地来见她了。
既然逃避不了见面,她便又想起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灰头土脸的很狼狈,起身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镜中的自己眼圈红红的,很明显就是哭过的样子,她只想了一瞬间怎么能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可是没等想到办法,新一轮想哭的感觉又汹涌而来。
可能是该哭一场的,她想。心里的那些东西被封存了太久,她不敢面对那些已经不敢了太久了,总要面对吧。
就好像没有人受了伤会把伤口捂起来不让人医治、只是任由伤口溃烂一样,心里的伤口同样也没有理由见不得光。
顾意驰给她发消息说他到小区门口了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之前他们一起呆在望南的那几天她还不住在这里,所以顾意驰只知道小区在哪,不知道她具体在几号楼几单元,发了消息询问她。
她没回给他位置消息,而是说:我下楼接你吧。
不同于没清醒就接到电话时说的要去接他,现在林唱晚是清醒的了。
她觉得不管之前怎么样,顾意驰为了她改签机票、彻夜折腾地过来,她总不能连下楼迎接一下这一点点行动都吝啬于做出,就算是出于朋友间的礼貌也不能,虽然她真的很难完全把顾意驰当朋友想。
这次顾意驰没有再拒绝,他回复说:好,我在正门这里。
她换了身衣服,下楼去接他,刚走到正门就看到他站在不远处,手上提着两份打包好的早餐。
这场景很熟悉,让她想起之前他们一起呆在望南那两天,当时她是站在楼上,透过窗子看见拿着早餐的他。
那时候他们还是很好的。
她在想是不是邹鹤的出现让顾意驰开始觉得她的事情都太复杂,所以才想远离她的?
可是那样说的话,又解释不通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意驰此时也已经看到她了,大约是见她看起来还好,他露出了笑容,往她这边走来。
清晨的风里还带着些凉意,不过季节早已不是会让人觉得冷的季节了,林唱晚就站在原地看着顾意驰向自己靠近,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翻江倒海。
她本以为从上次一别,她就不会再对顾意驰有念想,以为自己能做到不再和他联系或者就像他说的那样做朋友。
现在她觉得自己高估自己了。
原来感情这种事不是非黑即白的。放在心上却没能在一起的人就会停留在那个中间的灰色地带,说喜欢,不敢喜欢,说讨厌,不见到人的时候是可以讨厌的,可是一见到了,就真的讨厌不起来。
在她放任思绪乱飘之际,顾意驰已经走到她面前站定了,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像初见时一样温暖和善。
“是还没睡醒吗?”他稍微歪头,问她,“看你好像懵懵的。”
“当然没睡醒了。”虽说实际上已经生不起什么气,但想起顾意驰支支吾吾不肯把话说清的那些片段,林唱晚还是觉得窝火,一边偏过头不看他,一边闷闷地答,“谁凌晨五点多就能很清醒。”
“你这是因为没睡够,像我,一夜都没睡,反倒挺清醒的。”
林唱晚心里一滞,目光重新落回到顾意驰身上。
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不该那么说的,生气归生气,面对一个为了见自己奔波得一夜的人还一开口就说不好听的话,想想还是有点刻薄吧。
可是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既然收不回,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本来就是顾意驰奇怪在先,她干嘛要心虚啊。
而顾意驰实际上也没有埋怨林唱晚的意思,他只是那样随口一说,见她不语,就转了下个话题,“还愣着干嘛,带我上楼啊,我们吃个早餐。”
说着,他把手上的早餐往上提了提,“我都买好了。”
林唱晚“哦”了一声,往小区的方向转过身,“走吧。”
他们沉默着上了楼,刚进屋,顾意驰就一惊一乍地夸她房间很整洁很精致,说她有品位。
他的本意是想像林朝阳说得那样打直球,但这样太突然的转折落在林唱晚眼里变得很奇怪,她反复看了看自己仅仅能称得上“可以住人”的屋子,甚至怀疑顾意驰是在反讽。
可他看起来又那么诚恳。
不仅如此,早餐吃到一半顾意驰还突然夸她今天很漂亮,搞得明知道自己今天看上去很沧桑的她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了。
“你没事吧?”她放下勺子,皱着眉问顾意驰,“还是说你觉得我有什么事?”
除了以上两种可能,她想不到另外的情况了,毕竟她知道顾意驰对人示好不是这个路子,而且他不久前还言之凿凿地说他们不可能,现在干什么又突然示好。
顾意驰听了她的问题好像也挺困惑,他依然诚恳地看着她,说了句,“没有啊。”
“那你干什么突然这样。。。。。。”
“我怎么样了?”
“就,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临终关怀。”
“。。。。。。这么夸张?我只是觉得夸一夸你或许能让你开心点。”
“哦,那不还是你觉得我有什么事么,还说没有。”
“你误会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林唱晚对他亮出手掌,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都停吧,你太不自然了,让我想到小时候我和我哥吵架以后他求和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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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见到才安心
她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顾意驰是觉得正好被她说中了——他的确就是听了林朝阳的话才开始努力直白地示好的。
而林唱晚自己是觉得,好像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顾意驰可能真的只是在示好,他在求和。
可是她没有认为顾意驰想要更进一步,而是觉得他可能希望彼此能维持在一种好朋友的状态里,就像最开始那样。
等等。
最开始?
好像最开始她就在喜欢顾意驰了。
如果要严格地说,他们可能都没有真的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过。
那所谓的回到最开始不就是再回到她喜欢顾意驰但是顾意驰不喜欢她的时候么?
这个跳脱的结论让林唱晚心里的火又被拱起来了,她腾地站起了身,丢下一句“不吃了”就到一旁的床上歪着了。
这里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在住,当初也没有考虑过待客的情况,自然选择的是单间。床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即便她到床上去,其实也没有离开顾意驰的视线。
她合着眼呆了一会就开始觉得别扭,虽然顾意驰不一定在看她,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忽略他的存在。
顾意驰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他好像也已经没在吃饭了。
林唱晚纠结了好一阵,终于开始睁开眼睛往他那边看过去,正好和他对上了视线。
不同于她下意识的躲闪,顾意驰的目光还算坦荡,他还主动开口搭话,问她,“邹鹤和你说什么了?”
她这才迟钝地想起顾意驰今天的来意,想起自己本来在为了什么难过。
很奇怪,明明那是对她而言天大的事情,顾意驰一出现,好像它们就都会靠边站了。
他总是有这样的能力,像是太阳出现在天空中时星星自然会隐去行迹一样,他一出现,就能暂时清扫她心头上的阴霾。
可能也正因如此,她才会那么喜欢和依赖他吧。
“他说。。。。。。”她停顿一阵,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表述方法,便诚实道,“我不太知道应该怎么说,反正没什么好话,你应该也不想听。”
“我要是不想听,就不会问了。”顾意驰恢复到了他平常的讲话状态,不再不自然地急于示好了,不疾不徐地说,“但是我想听不代表你就非得告诉我,你可以不想说。”
“我都说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唱晚小声反驳了他,又觉得或许他也没说错。
除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外,她确实也不太想让顾意驰知道那些,因为上一次她对他说起那些事的时候,他觉得很惊讶,觉得像在听离谱的故事。
那时的他们关系挺好的都尚且如此,更别说现在处在尴尬阶段的他们了。
“你可以慢慢组织语言,也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乱一点,也无所谓。”
“那我要是说我突然发现我不想说了呢?”
“那我不就白来了吗?”
“所以你来就是为了听我给你讲故事的?”她有点气,“那你还说什么我不想说可以不说。那你还过来干嘛,直接打电话不就行了。”
顾意驰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我来当然主要是为了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不看到总是不放心。”
“看到就放心了?”
“嗯。”他点点头,“这不是还能和我拌嘴吗,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林唱晚撇了撇嘴,“谁和你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