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征服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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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回来,或许也正是因为命运,让唐寅在书画创作上的造诣几乎达到了巅峰,在后世他的一幅画随随便便就是天价,只可惜画的主人最终却是在饥寒交迫当中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伯虎姗姗来迟,倒是让本王翘首以盼多时了啊。”
唐寅一怔,他和永王初次见面,可永王这话说的就跟和他是多年老友一样,倒是让人费解。
“草民惶恐。”唐寅只得硬起头皮应道。
“来来,伯虎也是诗画书法上的大家,且来看看本王这幅字写的如何?”
唐寅心里苦笑,大明的皇帝……
洪武帝凶残,建文帝少智,永乐帝狠辣,这三位也就算了,到了后面宣德帝喜欢玩蟋蟀,正统帝成了俘虏,景泰帝李代桃僵最后又被夺门,成化帝喜欢老妈子,弘治帝是情种,今上正德帝跳脱不羁。
帝王都是奇葩,可被分封的亲王……
十个当中有九个半都是不学无术,至于凶残暴虐的更是比比皆是,一般活在藩王封地上的百姓日子都过的苦不堪言,没有造反都是奇迹。
这等见识可不是唐寅道听途说来的,而是他考场失意之后,游历大江南北,看到的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场面后才得出的结论。
可以说在唐寅的眼里,大明的藩王基本没有一个好人,因为他们一个个被圈养,最终导致心理变态。
唐寅没想到今年才十四岁的永王竟然是位翩翩佳公子,没在他身上感受到贵气,倒是让人感觉到了浓郁的书卷气。
一时间唐寅对永王的好感大增,这个时候的唐寅虽然颓废,可还没有到对人生彻底悲观乃至绝望的地步,甚至到宁王招揽的时候还抱有希望,只可惜给宁王吓的裸奔装疯,回到苏州才彻底没了斗志。
‘出门一笑莫心哀,浩荡襟怀到处开。时事难从无过立,达官非自有生来。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
唐寅读完朱厚炜的大作,叹道:“王爷大才,草民自叹不如。”
朱厚炜郁闷,他让唐伯虎看字,谁让你读诗来着,难道他的瘦金体不堪入目……
“唐解元隐居园林,日子过的倒还悠闲自在,只是不知道是否彻底熄灭了入仕为官之念。”
“草民惶恐,草民已被朝廷革了功名,这解元二字实在是担当不起,至于入仕……草民不敢想”
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封侯拜相,只可惜他身上背着旨意,此生再也无望科考,哪里还有入仕的机会。
“不敢想不代表不想。”朱厚炜笑道:“本王幕府无人参赞机宜,伯虎若是不嫌委屈,就暂留王府屈居本王幕僚如何?”
第20章 愤青
身为藩王自有幕府,不过大明藩王的幕府基本上形同虚设,幕府属官高级别的由朝廷任命,低阶的自行任命,不过很显然,没几个王爷喜欢任命属官。
朝廷任命的属官花朝廷的银子,可自己任命的和军队一样花的可是王府的银子,王爷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当散财童子的道理。
但是幕僚还是有的,幕僚和官府里的师爷一样,是出谋划策的存在,没有编制但位高权重,谁都不会等闲视之。
朱厚炜之所以选择唐寅做幕僚,是因为他对这个时代的名人有一定的了解,但他了解的要么老的走不动路回家颐养天年去了,要么就还在朝廷里面宦海沉浮。
徐祯卿和李梦阳是前七子中的两位,这个朱厚炜知道,可惜这两货是来监视他的,属于对头。
想来想去,朱厚炜想到了两个人,一个人是唐寅,一个是王守仁。
前者倒了血霉,这辈子基本算是废了,后者现在是兵部武选司主事,一等一的肥缺,只可惜王守仁很快就要倒霉被刘谨发配去了农场,朱厚炜要是想用王守仁,几乎不会废什么力气。
不过王守仁这个名字在朱厚炜的脑海里面只停留了一瞬就被扔了出去,这家伙在宁王造反的时候可是个关键人物,如果把他要到身边,历史的走向发生了改变怎么办?
难道让他和他的子孙待在这湖州府当圈养的猪?
所以朱厚炜选择了唐寅,唐寅能得府试第一,能成为乡试解元,这才华无需多说,关键是这家伙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不可能还是几年前那个恃才傲物的风流才子。
再加上自己在他落魄的时候对其伸出援手,这家伙要是不感恩戴德给他卖命,那良心岂不是被狗吃了。
唐寅成了永王府幕僚,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干,时不时去学堂教授一下学子认字,时不时作上一两幅画,日子过的潇洒自在的一塌糊涂。
唐寅在历史上留下名声的最大功劳就是他的画,可这家伙画画主要是为了卖画谋生,现在在永王府,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月俸,自然不需要再苦那辛苦银子。
可唐寅依旧很卖力的画,因为他发现永王喜欢画,只要他画出来就会被永王拿走去赏阅,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咪西掉。
觉得自己在王府不能当闲人的唐伯虎就更卖力去画,他要是知道朱厚炜压根不懂画,之所以咪西,完全是现代人的惯性思维,觉得他的画以后是古董,很值钱那种!
“刘大夏去职,如今马文升也走了……”
朱厚炜丢下手中的书本叹了一句,春去秋来,转眼已是正德二年。
大明一直有用太监镇守各省的惯例,这些太监仗着皇家的信任在地方上横行不法,搜刮财物如削地皮,再用搜刮来的钱财贿赂宫里的大太监,所以镇守地位一直稳如泰山。
在大明文官和太监就是死敌中的死敌,说的好听些是政治诉求不同,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都欲置对方于死地。
在大太监诸如刘谨、魏忠贤一类大佬出现的时候,文官就是鹌鹑甚至是舔狗,不要说对抗,就连立生祠都不敢落于人后。
可到了文臣势大的时候,诸如严嵩、杨廷和一应大佬主政的时候,太监们也只能伏低做小。
如果要说的难听一些,那就是利,争利!
镇守太监刮地皮刮的太狠,地方官的油水必然就少,被太监刮过的商贾一旦被官府压迫,要么继续孝敬,要么就得让镇守太监出面,镇守太监拿了大把的好处,就算为了道义也会出手为之消灾解难,否则以后谁还孝敬你?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刘大夏还是出手了,他请旨撤销各地的镇守太监,这等于是捅了马蜂窝,和太监更亲近些的正德皇帝给刘大夏一个面子,最后撤了一个,至于别的那就呵呵了。
刘大夏多次请旨没鸟用,一气之下请辞,正德皇帝假惺惺挽留几次,看时机成熟,那好,你可以滚蛋了,于是刘大夏同志悲催的回了老家。
马文升和刘大夏也没多大区别,只要上奏的请求没有达到就以辞官来威胁,却没想到正德不是弘治,弘治皇帝能虚心纳谏,正德皇帝只会烦不胜烦,你要辞官?那好,你回家吧。
可以说刘马二人辞官并不是真的想走,但你辞了皇帝同意了,便不能不走。
而这其中的推手就是以刘谨为首的宦官集团!
“刘谨权倾朝野的时候到了。”朱厚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身边一直伺候着的任兴目光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缕羡慕。
如果没有朱厚照,如果坐在那张龙椅上的是主子朱厚炜,那么如今的刘谨就会是他任兴。
可惜没有如果……
“宦官乱政,天下正臣必群起而攻之,属下以为用不了多久,内阁诸位阁老必然发难请诛刘谨,此贼授首之日不远!”
朱厚炜呵呵笑道:“伯虎人到中年,却不改愤青本色啊。”
唐寅一怔,愤青?那是什么玩意?
“想杀刘谨除非快刀斩乱麻,否则只会一场空。”朱厚炜摇了摇头道:“内阁几位辅臣确实都是正人君子,只可惜对付刘谨这样的权宦,正人君子不能成事,最终只能坏事。”
唐寅嘴角动了动,显然不太认同朱厚炜的说辞。
朱厚炜见状笑道刘谨为何会得势?是因为我那哥哥的信任,只要我哥的信任一天还在,那么刘谨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我哥性子跳脱,最不喜欢的就是约束,而当朝大臣最想干的就是约束我哥,他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我哥成为他们希望中的中兴之主,两者之间背道而驰,注定矛盾重重一边是自己的亲信太监,一边是自己讨厌的臣子,你说我哥最后会向着谁?”
唐寅拱手道:“王爷高见,属下叹服。”
“本王料定,刘健和谢迁结局一定不会太好,因为他们太直,至于李东阳沉稳,没准有机会逃过这一劫,至于如何扳倒刘谨,只有同样是我哥的亲信太监才行,最好的罪名是……谋反!”
第21章 辩解
唐寅目瞪口呆,可哪怕朱厚炜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心里面也还是不以为然,他虽考场失意,可终究是文人,骨子里还是站在文官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的。
在他眼里,大明的内阁就是权力的巅峰,内阁的几位阁老就是当朝的宰相和副相,作为文官系统最顶尖的存在如果出手收拾区区一个太监,难道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明朝可就出了一个王振,最后还惨死在土木堡,至于王振的亲信直接在朝堂上被文官当着皇帝的面活活打死!
太监势大,安能对抗满朝正臣,若想走王振的老路,最后的下场就是左顺门!
至于同样听到这番话的任兴已是不寒而栗,和唐寅不同,他对自己主子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而且是无条件的信任。
“大伴,你觉得如果有人在本王耳边不断说你的坏话,以至于本王要杀你,谁的话最容易让本王动杀心?”
“洪……洪济……”
朱厚炜呵呵笑道:“如果你是刘谨,那么朝中谁是洪济?”
“张永!”任兴一声惊呼!
朱厚炜笑道:“此中推测不过是本王一家之言,切记不得外传。”
“奴婢明白。”任兴说完,还特意撇了唐寅一眼,意思是说他绝对不可能外传,要是外面有了风声,那内鬼肯定是你。
唐寅对这眼神直接选择无视,他虽无功名却也是君子,岂能行此泄密之事。
“大伴,你去安排一下,让当初借本王银子的商贾来王府。”
任兴领命而去,朱厚炜肃然道:“看来伯虎兄对宦官颇为不屑啊。”
唐寅冷笑道:“阉人身残志缺,贪婪无度,一旦掌权,必为天下害!”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古来大多数君王都喜欢太监却不喜大臣吗?”
唐寅一窒道:“因宦官贴身相伴,喜君王之所喜,避君王之所恶,又因亲近君王不断言文臣之过,如那恶妇吹枕边风一般,久而久之,潜移默化之下,自然让君王忘了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朱厚炜淡笑道:“伯虎兄说的在理,可古来恶监,数来数去也就那些,即便是能操控皇帝废立的大唐,这些太监也没真想过要将李家江山给祸害亡了,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根在皇室,没了皇室,他们就是路边的野狗,谁都敢上前踹上一脚。
可文官呢?自汉武独尊儒术之后,朝堂的话语权就彻彻底底把控在儒家大臣的手里,臣是臣、君是君,家国天下,家在国前,为了家族利益,又有多少所谓的仁人君子能够摒弃私念,做到真正的无私?
秦有李斯,为私利陷害扶苏,终至大秦二世而亡,汉有江充更有王莽,晋有王敦,唐有牛李,有宋一朝,对文臣优渥到了极致,然而蔡京、秦桧臭名传千古,我大明驱逐蒙元,立国之正,绝无仅有,同样厚待文臣,然胡惟庸、陈瑛之流同样卑劣至极。
天下从来不缺一身正气,为了社稷甘愿杀身成仁的忠臣,同样不缺国破之时宁肯殉节,也不愿卖身于贼的正臣,然而更多的却是气节全无,喜迎新主的贰臣。
对这些贰臣而言,天下依旧是那个天下,朝廷哪怕换了代,可也就是换了个主子罢了,他们换个磕头的对象却依旧能锦衣玉食,依旧可以作威作福,依旧可以保住满门的荣华,那么变节算什么?
伯虎兄以为,改朝换代之际,是舍身成仁的多还是卖身求荣的多?
因此在本王眼里,太监虽恶,哪怕坏事做绝,可对于皇家而言对社稷来说,破坏力终究有限,而文臣一旦腐化,将一代兴盛之朝玩废了都不稀奇。”
唐寅深吸一口气道:“王爷高见,属下受教了。”
这一刻唐寅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是一位洞察世事,仿佛能够破除一切阴霾,直透本质的大智之士。
不过唐寅也在朱厚炜这番话当中听出了味道,这股味道就是永王并不排斥宦官,却极为反感文臣,或者说是儒家文臣。
好在如今在紫禁城龙椅上坐着的是正德皇帝,要是这位爷坐了龙庭,唐寅几乎可以断定,文臣们的好日子基本也就到头了。
可唐寅也是儒家书生,作为儒家的一员,他不得不辩解道:“治理天下终究要靠文臣……”
朱厚炜摇头道:“本王不否认很多儒臣是饱读圣贤书,号称一肚子的经世之学,然而太多的文臣皓首穷经,最后哪怕成一县官,却不得不仰仗师爷来处理政务,多少官员不知算术,不懂理财,最后只能依靠小吏来行使职权,以至于让小吏得势,欺压百姓,横行于乡野,如一税吏就能让小商倾家荡产,如一衙役就敢让良善之民敢怒不敢言,天下积弊缘之于吏,当真不是虚言。”
“王爷将天下积弊、王朝兴衰归之于吏,是否有失偏颇?”
“自秦以来,一统王朝长则三四百年,短则二世而亡,这仿佛是宿命轮回,可根源何在?简单点来说,我大明至今已垂百五十年,若以三百年江山更替来算,我大明的江山还有多少年,大明若亡,又是为何而亡?”
这话说的太大胆了,甚至可以说这话如果不是朱家子孙来说,换任何一个人都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唐寅姓唐可不姓朱,他现在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聋了……
朱厚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