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征服者-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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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的结论是一点希望没有……
其原因就在于整个南方早就被世家大族给把持了,在南方世家、财政、官场甚至军队都跟豪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崇祯即便到了南方,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架空皇权……
不是傀儡的傀儡,在明末乱世的大潮当中能有什么作为?
答案是没有作为,弘光帝在南京登基不过一年就上了断头台,想必崇祯逃到南京,面对兵威强盛的满清八旗和那些降清的军队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
可如今呢?
铁板一块的南方早就被朱厚炜给硬生生的砸了个稀烂,那些豪商靠着官场背景得以生存,嘉靖帝更直接,直接弄出几个皇商,明明白白的告诉南方世家,他自己就是这些皇商最大的靠山,谁敢动,就是从他的口袋里面抢钱,那他不弄死你弄死谁!
到了翟銮这个层次,自然不可能如寻常官员那样见识浅薄,或者也不能怪底层官员,毕竟底层官员还没到那样的高度,他们就不可能没有私心杂念,他们也想着高升,高升的途径是什么?
政绩?
政绩当然也重要,但是和人脉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大树底下好乘凉,朝中有人好做官说的是啥道理?
同样的进士官,同样的二甲三甲,名次还差不多,其中一个深得百姓爱戴的好官,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没有人脉没有后台,那么仕途蹉跎是注定的,最好的结果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上爬,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列位二品大员。
可朝中有巨佬罩着呢?别说尸位素餐,就是贪赃枉法,估计都能平步青云!
这就是现实,丝毫不需要去掩饰的现实,前朝如是,当朝如是,后世或许也如是……
所以底层官员想要往上爬就必须要结交人脉,用同年、同乡、同学,等等所有一切能利用上的关系发展自己的人脉。
那么面对天底下庞大的利益阶层,他们自然而然会去选择庇护,因为世家大族本身就和官场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所以在这些官员的眼里,百姓算个什么东西,能对他升官有多大帮助,落个好名声,弄个清名,自己却苦的跟狗似的,这他么不是有病……
翟銮说出这话,其实并不是他对民间百姓有什么不屑,而是这么多年长期养成的习惯使然,毕竟到了他这个位置,已经爬到了顶点,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份,而他已经不需要去巴结别人了,他口中的民是士绅也含百姓。
官绅一体纳粮,这事实在是太大了,这和嘉靖帝那么多的改革,存在着核心方面的差异!
嘉靖帝改革军制发展军工是为了强兵强国,是为了有军队加持的皇权更加稳固,大力发展商业,提高商税,是为了财政充裕,是为了富国富民!
这些说到底虽然触及到了士绅豪族的利益,但是并没有让他们痛,再加上宗室和勋贵的例子摆在前面,皇帝把贵族收拾的那么惨,寻常的士族岂能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如果说商业利益是世家豪族的外部利益,那么土地就是内部利益,而免税更是核心利益,是特权阶级之所以特权的价值体现!
在华夏,不管是富还是穷,华夏民族的观念都很朴素,在汉人的眼里,土地乃是一切的根本,是能传给子子孙孙的基业,身家再富都是无根之萍,毕竟这年头讲究财不外露,银子再多也只能藏在地窖里,自然远远没有土地实在。
所以历朝历代的豪族才会对土地兼并这事乐此不疲……
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前者遏制偷税漏税,后者更狠,管你是谁,该交税就交税,免个屁!
翟銮此刻满嘴都是苦涩,知道嘉靖帝迟早有一天要对土地动手,但是杨一清当政十几年,王守仁上台也是风平浪静,可他呢?
成为议会议长,成为大明首臣才他么三个月,竟然就遇到了,而且皇帝的土地改革措施竟然如此简单粗暴,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他想请辞,可是他才五十出头,好不容易位极人臣,只要不出什么纰漏,政治生涯起码还有十几年,而且他这时候要是选择逃避,身后名基本上也完蛋了……
皇帝这是摆明了要把他绑在自己的战车上面,还在战车下面燃了一把火,要么被烧的尸骨无存,要么浴火重生!
谁知道皇帝还没有结束,似乎是看出翟銮心情平复了,于是又接着说道:“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纳粮,在朕看来依旧无法从根源上去解决土地兼并,也就是说,此两法依旧是治标不治本,朕要治本,如何能治!”
第598章 改革哪有不流血的
翟銮轻颤道:“杨首辅在朝时,曾召集众重臣探讨过土地之政,言及陛下打算对土地课以重税,不知陛下说的治本可是重税,若是……如何课之?”
朱厚炜嗯声道:“土地顽疾,不改不足以兴天下万年,想要抑制土地兼并就必须要让所有在土地兼并当中获取大利者认为土地无利可图!
天灾之年,这些地方豪强为了兼并土地可谓是无所不有无所不用其极,多少灾民被逼的家破人亡,多少寻常百姓流离失所,最终倾家荡产成为奴仆?
这些豪绅的心里何曾有过百姓,何曾为大明长治久安乃至社稷万年考虑过半分,在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家族的利益,为了自家的利益,他们才不会去管百姓的死活,更不会去理睬国之兴衰存亡!
对于这等豪族,朕没什么好客气的,不错,除了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纳粮这两者外,朕的第三点便是土地重税!”
“重……重税……有多重……”翟銮咽了咽口水。
“任何家族三代直系,其族子弟全部土地以两千亩为上限,也就是说其族土地两千亩内,那么按照正常税额收取赋税,若是超过两千亩,假设是三千亩,那么超额土地,每亩多加五成赋税,超过三千亩不足四千亩,其超额部分缴纳一倍赋税,四千亩到五千亩,超额按两倍收取,五千亩以上超额五倍,一万亩以上十倍!”
翟銮目瞪口呆……
按照当前土地税额,一亩地的税是八斗,差不多相当于土地产出的三到四成,随着杂交稻普及,这个额度甚至能降到一成!
可事实上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实际上百姓土地缴纳的税额要远远高于官方的额定税,各地官府有的是招数让百姓多缴,最高甚至能达六到七成!
百姓辛辛苦苦种了一年地,最后收成了,缴纳完赋税之后一看,剩下来的粮食充其量只能勉强糊口,家里人口多的直接就养不活,这也是为何那么多穷苦百姓生下孩童,知道养不活之后选择卖掉甚至直接杀掉的根本原因。
这种情况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养不活人口,而是让寻常百姓没有半点抗灾能力!
一旦遇到灾年,地里面颗粒无收,朝廷又没有免税政策的话,老百姓还是要交税,交不起?先抓起来拷打一顿再说!
揍了一顿不代表就免了税,寻常百姓想要不交税,那典型就是做梦!
抢你老婆孩子,抢你土地,把人抓过去当苦力,官府的手段多到不知该用哪一种!
没办法的百姓只能举债,向豪绅大族借贷,于是雪上加霜,本来都活不起了,哪里还有钱还贷,这贷银就跟雪球似的只会越滚越大,滚到最后债主开始兼并土地……
这些都是豪族惯用的伎俩,而且屡试不爽!
自从大明钱庄出现之后,低薄的利息和还贷的时限,几乎击碎了民间借贷的生存根基,也让豪绅大族愤恨不已。
但是豪绅大族无可奈何,他们根本不敢得罪强势无匹的嘉靖帝,因为谁都知道那是找死!
钱庄银行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抑制了土地兼并的势头,但同样是治标不治本,无法通过借贷的方式达到兼并的目的,利益阶层总会寻求别的办法,而且办法肯定不是一种两种。
土地兼并的其中一个本质就在于税,因为豪族官绅哪怕拥有再多的土地,也是免税的,他们兼了一亩就有一亩的既得收益,哪怕官绅一体纳粮也是一样,毕竟就算交税,和土地的产出比起来也非常合算……
可现在皇帝倒好,直接将超额土地课以重税!
哪家豪族,哪个世家没个几万亩土地,连几万亩地都没有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兼并土地的大户?
一万亩以上十倍重税!
想想都头皮发麻!
就算按照杂交稻的收成,每亩土地能达到六石粮食,然后再按照最低的缴税标准,一亩地缴八斗粮,十倍是多少?
八石!
要缴纳的税甚至超过土地产出本身,谁还要地?
这地放在手里面可不就是败家根源,一亩地亏两石,多一万亩就亏两万石,十万亩亏二十万石!
哪家能经受得住这么亏,真要这么干,那土地就是握在手里的烫手山芋,豪族估计会想方设法抛售土地,进而引起土地价格大跌!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狠,真狠!
翟銮这一刻对皇帝的手段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身为首臣,他却不能不提出自己的担忧,于是说道:“世家豪族树大根深,陛下此举只怕会激起强烈反弹?”
“然后呢?”朱厚炜冷笑。
翟銮一窒,是啊,然后呢?
豪族反弹又如何?皇帝既然这么干,敢这么改,他难道没有考虑过利益阶层的反弹?
肯定考虑过,甚至必然有应对之策,果然……
“乱世要用重典,改革哪有不流血的?”朱厚炜哼了声道:“嘉靖朝改了那么多,然而对于天下人而言,朕终究还是太仁慈了,若要天下长治久安,便是血流成河又如何?”
“社稷动荡,非明君之所为!”翟銮陡然间仿佛换了性子,看架势是打算和朱厚炜据理力争,毕竟他现在是首臣,这么大动静,嘉靖朝要是完成了这等堪称惊天动地,触犯天下所有利益阶层的雄伟改革,他不被人忌恨死才怪。
“翟爱卿觉得朕是哪种在意自己是明君还是昏君的帝王吗?”朱厚炜呵呵笑道:“翟爱卿的顾忌朕心知肚明,爱卿如今身为议会议长,那么就该集思广益,做出对大明有利的决策,并且将大政理念之得失分摊到众臣身上,回去议议再来回朕!”
“臣……”翟銮刚打算告退,便听见皇帝继续说道:“大伴……”
“奴婢在。”
“朕现在将番营交给你配合翟议长施行土地改革之大政,你知道该如何做!”
任兴脸色无比肃然应道:“奴婢知道!”
翟銮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翟爱卿,先前燕指挥使和朕禀告了一些消息,关于税收的,翟爱卿替朕参谋参谋?”
第599章 税改
翟銮心里面咯噔一下,脑海当中立即浮现出先前见到燕天元时候,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朱厚炜缓缓将燕天元的汇报大致说了一遍后问道:“翟爱卿身为大明首臣,如何看待?”
“水至清则无鱼……”翟銮叹息道:“从古至今,官员贪腐便是屡禁不止,这概因人之贪婪和侥幸之心作祟,若真要除贪务尽,恐怕这天下官员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朱厚炜笑道:“翟爱卿似乎很保守啊,在朕看来,恐怕百不存一才对,朕也没想过要因贪而兴大狱甚至杀戮天下,雄才伟略如太祖大帝,那般严刑峻法都不能警示天下,可见要么是体制问题,要么真的就是贪婪成性,但是不死上一批官员,何以慑天下!”
翟銮终于明白燕天元为何满脸杀气了,自正德朝以来,锦衣卫这柄就没有展露过锋芒的利刃恐怕要出鞘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柄出鞘之刃,这一次会削掉多少官员的脑袋,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官员亲族会被连坐而魂断九冥。
“朕之所以说体制存在问题,是朕也知道地方官员不容易。”朱厚炜沉声道:“新设衙门诸如税司、巡检法三司等等,这些新衙里面不管是官员还是属吏即便不入流,可也都算是大明正式编制,能够领取到俸禄,各衙门也有财政补贴,可老的衙门呢?
比如县衙,一个县衙不入流的小吏众多,县官等正印官还有诸如师爷这一类的幕僚,这些人替正印官分担甚至政务,可这些人的月俸靠的乃是各地官府之官员自行解决。
地方官员能力不足也好,想要安逸也罢,总之为了养住这些为其处理政务的吏员,他们就要自己掏腰包,可别说是朕提升官员俸禄之前,即便是之后,各地正印想要负担这一笔不算小的开销也不容易,于是他们便去贪。
除了贪还巧立名目去征收苛捐杂税,哪怕朕剥夺了地方民政官府的税收之权,他们也照样收取税司不管的杂税,到头来沉重的赋税负担依旧压在寻常百姓的头上,什么淋斛踢尖、什么九出十三归这些现象更是比比皆是。
大明新政颁布时间终究还是太短,民间知道新政实施和如何实施的百姓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就算心知肚明的百姓,只要日子还能过的下去,谁愿意和官斗!
官官相护,官字两张口,善良朴实的百姓宁肯自己日子过的艰难点,也不想让全家冒风险,这才是民间常态。
破家的令尹,灭门的知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见百姓是何等之无奈。
翟爱卿也算是寒门出身,当知民生之多艰,如何才能解民之困境,才是大明首臣该去肩负的职责,推诿避责,避难就易,可不是首臣所当为啊。”
“臣惭愧……”翟銮起身施礼,皇帝话说到这份上,但凡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廉耻,就该承担起身上官位应尽之责!
“那么翟爱卿准备怎么做?”
“派遣吏员深入乡里,宣示朝廷新政,务必使天下之百姓都能切实知道国朝新务,另外,责令检察衙门,严厉监督各地官府是否滥用职权,严厉清查各地民政部门窃取税司之权……”
“说的不错。”朱厚炜笑道:“不过各地民政部门如何运作,是否还要有赖于各衙官员供给?”
“国朝从无此例。”翟銮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