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精-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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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回应。
厉鬼先生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三楼，图书馆
厉鬼先生拎着最后一团恶鬼上楼，白骨般的手指优雅的捏住手里的肉块，他看着幕后主使，略一挑眉，慢吞吞的道：“你都虚弱成这幅样子了，还有力气搞事情。”
被重创的鬼童萎靡的瘫坐在地上，却还是用冷冷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来客鬼魅的身影，发狂般的怒吼道：“你又救下他一次！”
“你是不是疯了？真的相信他们要卖房子？”
鬼童对这个说话嗤之以鼻，“懂点脑子就能看出来，那个人类肯定是来探路的，沈云栖想清理掉诅咒很久了，到时候不止是我，你也要死！”
他的声音慢慢低下来，带着蛊惑的意味：“杀了那个人类不好吗？占据他的身体，就可以逃到人类的世界了，如果你担心我一去不回，那我可以把他的身体让给你，只要你复活后能够再引来别的人类救我出去！”
厉鬼先生非常有修养的听他说完了所有的话，然后慢条斯理的捏碎了手里的恶鬼。
鬼童再被重创，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鬼都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正欲大骂，声音却戛然而止。
厉鬼先生弯下了腰，那双紫幽幽的瞳孔平静而冷漠的与他对视，嘶哑的嗓音波澜不惊：“正巧，我也想看看你和沈云栖斗法的话，死的会是谁。”
鬼童的身体颤抖，畏惧的本能让他拼命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忘了呢，这个家伙就是个疯子……和他们不一样的疯子！
这个厉鬼是没有过去记忆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对人世间的留恋追求，从一出现就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庄园内曾经有很多很多像鬼童这样厉鬼，但后来都被那个家伙给杀了……到现在除了他藏身在三楼勉强度日以外，其他有神智的鬼都逃到后院和地下室求生了！
他……他不肯去后院，是不甘心啊！
只是此刻，在厉鬼先生面前，鬼童却只是掩下怨毒的目光，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再说。
厉鬼先生离开了图书馆。
没有杀他，是因为杀掉鬼童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厉鬼懒得动手，有这时间还不如观察一下最新饲养的人类呢。
楼下的灯光明亮温暖。
他走下来时，远远地便见到人类幼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穿着一件柔软的浴袍，低着头，身体一拱一拱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似乎有哪里不对？
厉鬼先生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
鬼影无声无息的靠近。
他看到，少年盘腿坐在沙发上，纤长雪白的两条腿就这么毫不设防的暴露在空气中也毫不在意，他手里拿着一把梳子，用力的抱住怀里火红色的大尾巴，正在奋力的梳毛。
那尾巴……好像是从人类身体里长出来的，蓬松柔软，又长又密，尾巴尖还很灵活的动来动去，好不悠闲。
少年似乎很不喜欢这个不听话的大尾巴，他梳毛梳的手酸不耐烦，恰好梳到死结，一个用力，身体没坐稳……
“嘭！”
庄九析抱着大尾巴，脑袋朝下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我去——！你说你除了给我添乱还能做什么？”他摔得七荤八素，抱怨连连，自从变异以后好处一点没有，尾巴毛却因为太长天天打结，头顶那对耳朵也总是痒的不得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感觉到头顶被一片阴影所笼罩。
嗯？
庄九析疑惑的抬起头，恰好对上了厉鬼先生苍白阴郁的面容，与那双神秘冷漠的浅紫色眼眸。
庄九析沉默了一下，试探着伸出手，“鬼哥扶我一下？”
“……”
厉鬼先生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人类幼崽，不知过了多久，才慢吞吞的伸出手去。
从后脖颈拎起小崽子，丢在沙发上。
嘭！
庄九析的身体在柔软的沙发上弹了弹，他努力坐稳，一看见自家金大腿老爷爷，瞬间狐耳都支棱起来了，“鬼哥你终于来了！你坐在这里等一下，我给你拿柚子糖！”
“……”
厉鬼先生定定的注视着他，慢吞吞的开口：“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他饲养的的确是人类，而不是什么猫狗狐狸。
“我怎么知道！”
一提到这个话题，庄九析就一肚子苦水，也顾不上柚子糖，稀里哗啦就把整件事来龙去脉都将给厉鬼先生听。
“鬼哥，你看看我是不是什么狐妖血脉？有没有适合我修炼的秘籍啊？”
“鬼哥，先不说这个了，我的耳朵好痒啊，你帮我挠挠！”
小崽子委委屈屈的撒娇，说完，还非常自来熟的将脑袋伸了过去，一对毛绒绒的火红色狐耳就这么抵在了厉鬼先生的手边。
柔软的绒毛，滚烫的温度就这么直直的传了过来。
平日里厉鬼先生周遭过分阴冷的温度，此刻却像空调一般好用，庄九析滚烫的狐耳得以冰镇，顿时舒服的哼唧了一声，脑袋得寸进尺的往男人手心拱了拱。
厉鬼先生身体一僵。
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下一秒，面前一空，庄九析惯性的向前栽去，又摔在了地毯上。
免费空调没了。
他坐在地上懵逼的抬头，就见厉鬼先生笔直的身影站的远远地，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罕见的皱起眉头，竟还有几分焦灼在其中？
“鬼哥？”
庄九析从地上爬起来，茫然的朝他走近一步。
下一秒，鬼魅的黑影与他的距离拉开的更远。
庄九析震惊了，“我没看错吧，鬼哥，你为什么看见我就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咱们俩到底谁才是鬼？”
这还是我鬼哥？
平日里那么凶残的大boss，今天在他面前怎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庄九析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自尊心受挫多一点，还是吓到鬼哥的骄傲更多一些。
厉鬼先生面无表情的说：“我对绒毛过敏。”
“？？？原来鬼也会对绒毛过敏？”
这句话提醒了厉鬼先生。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却没有看到任何过敏的迹象，冰冷的紫眸中闪过一丝迷惘，“我的灵魂本能告诉我，我活着时应该是会过敏的。”
庄九析眼馋厉鬼先生身上的冷气，怂恿道：“鬼哥，试试嘛，你都死了还怎么过敏？”
厉鬼先生微微垂眸。
少年低着头，一对小巧的狐耳动来动去，像毫不设防的宠物露出自己的肚皮，等待主人的宠爱。
不知过了多久，庄九析只觉得耳朵上那灼热的刺痒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冰凉凉，顿时舒服的眯起眼睛：“唔……”
“鬼哥你用点力，耳朵尖还是有点痒痒的。”
少年像一只习惯被伺候的小动物，非常自然的将脑袋埋在厉鬼先生的怀中，用力的拱了拱，让耳朵能够更舒服的感受到“空调”的凉爽。
舒服啊……
这就像是在炎热的夏季喝上一口冰可乐，在寒冷的冬季泡上温泉，真是太幸福了！
厉鬼先生的身体僵硬，早已一动不动。
少年的狐耳上有一层柔软的绒毛，如柳絮般细细密密的拂过手指，仿佛将那层刺痒传递到了他身上似的。
他试着捏了捏，滚烫的耳廓几乎要融化灵魂的温度。
这就是……鬼童总是忍不住想要吃人的原因吗，那种炙热的气息的确是厉鬼最向往的食物。
他垂下眼眸，试图冷静的用逻辑来解释自己此时的异样心情。
“鬼哥。”怀里的少年分明就是个小话痨，这个时候还不忘喋喋不休的和他聊天：“你为什么说是灵魂的本能在告诉你过敏，你自己不记得自己活着时有没有过敏的现象吗？”
厉鬼嘶哑的嗓音淡淡的说：“我没有为人的记忆。”
庄九析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厉鬼的事情。
他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问：“那鬼哥你肯定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吧，为什么一直留在这栋房子里呢，是有什么执念没有完成吗？”
本来想问更多的事情，还是最近几天都被滚烫的狐耳搞得没有睡好，如今在这冰冰凉凉的温度下很快便被睡意席卷，连大脑都变得混沌起来。
没有得到答案，他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恍惚的听到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说：“我没有选择。”
平静冷漠的语气，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被困在这栋房子里，没有记忆，没有过去未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孤寂的黑夜中醒来，在即将看到光明的清晨失去意识。
从来没有选择权。
…
古董钟的时针滴滴答答，在提醒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少年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他的脑袋枕在黑影的腿上，狐耳在男人的大手里显得格外小巧可爱，身后的大尾巴无意识的甩来甩去，像是沉浸在了什么美好的梦境中，格外开心。
在夜幕褪去，太阳悄然升起，第一缕光芒照进来的那一刻，厉鬼先生笔直的身影悄然消散，不留痕迹。
就像不曾存在过一般。
庄九析的枕头不见，脑袋摔在了沙发上。
——！
他被惊醒，揉了揉眼，茫然的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在客厅睡了一夜。
但是……睡得好舒服。
庄九析爬起来，在手机直播间挂好下午开播的提醒，准备回屋再睡个回笼觉，他踩着拖鞋往里走，余光扫过卧室全身镜里的自己，打了个哈欠，继续往前走。
等等！
少年突然退了后来，他站在全身镜下瞪大了眼睛，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模样，他伸手揉了揉头发，是真的，狐耳和尾巴都消失了！
都·消·失·了！
好大一个惊喜。
庄九析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双标，”他理直气壮的说：“人类只喜欢撸猫撸狗rua小动物，但从来也不想让自己变成被撸的对象。”
…
当天上午，庄九析按照约定，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与YG的负责人见面签合同。
嗯……YG不愿意来凶宅签合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过程很顺利。
庄九析、平台、YG三方短暂寒暄过后，就干脆利落的签下了合约，他也顺利拿到了五千定金，待合作结束后尾款会打到银行卡里去。
马宁很热情的招呼庄九析：“庄主播，一会吃完饭要不要去找些娱乐节目？”
“不用了，”庄九析对待金主爸爸也很真诚，“合作愉快马先生，剩下的时间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一会去买个平板就回家继续直播。”
一旁的阅施平台负责人为之侧目，没想到自家直播平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不由肃然起敬：“庄先生真是敬业。”
庄九析一本正经的回答：“一寸光阴一寸金。”
马宁：“……”抠门爱财还有这种说法吗？
吃过午饭和大家告别，庄九析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先把直播后台里的收益提了出来。
除却与平台三七分以外，庄园这边赵秘书答应不会过问打赏，所以他净赚六千块，加上广告定金，收入直接破万。
庄九析拿出三千块买了一个ipad，用于画画。
缴费的时候，旗舰店的导购还特意看了一眼他碎屏的旧手机，温声细语的建议：“先生，现在店里也有新款手机，与iapd一同使用效果更好，您要不要看看？”
庄九析坚定地拒绝了她的建议。
因为穷，且抠门。
平板电脑买来可以画画赚钱，手机能用就行，无法给庄穷穷创造价值，不配被换新。
回去的路上，庄九析想了想，点开庄爸爸的微信头像，转账三千块。
伴随着“叮”的一声，几乎是秒速，庄爸爸迅速收款，并发来疑惑的一个问号。
这个“？”就很灵性，可以理解为你怎么会有有钱？也可以理解为你怎么会突然给你爹打钱？
我好穷啊：【给你们夫妻俩练小号的资助。】
庄爸爸：【……】
庄爸爸：【三千块钱就想让我们练小号？你可真是孝死我了。】
我好穷啊：【父♂慈♂子♂孝】。
庄九析记起他说自己是穷神血脉的仇，贱贱的还要打字刺激亲爹，结果却发现屏幕上跳出来一个红色感叹号，他成功的把亲爹气到拉黑了自己。
“……行吧。”暂时放过庄老头。
他坐在计程车里，距离荣深庄园的路有点远，庄九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不知不觉就打了个盹。
他想起来过去的一些事情。
其实他们父子俩这种这父不慈子不孝的互动模式，基本上已经维持很多年了。
看起来是插科打诨，其实是父子俩都一直在刻意避免了一些会爆发矛盾的话题。
恍惚间，庄九析又梦到了大学时光。
那时候爸爸就想要儿子早点结婚抱上孙子，但是他却死活不肯回家相亲，为此一家三口矛盾不断。
毕业前夕，是最大的一次争吵。
他记得，他用最激烈的语气，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对着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怒吼：
“结婚生子然后过上那种穷困潦倒一事无成的生活是吗？
为了能够在大众眼里看起来我是一个正常人，就要去和自己不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子，然后为了一个我并不爱、甚至一直在吸我血的小怪物，不停地榨干自己的劳动力，直到自己老去瘫在床上，等待供养了一生的小怪物给我送终，这就是你们想要我过的人生吗？”
“对，我就是自私，我不仅不想结婚不想有孩子，我还穷怕了，特别的想要钱，我想要很多很多钱来改变我的命运！
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赚很多很多钱，有一套自己做主的房子、有自己能够支配的银行卡，能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
他顿了顿，连自己都没发现，声音莫名其妙的哽咽了起来，又生气又委屈：“我的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为什么就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做呢？你们一直在说什么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