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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禁止犯规-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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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他没见过世面好了……他活了十八年,除了叶红君,从没有人待他这么上心过。

    他一向清楚怎么应付不欢迎他的人,比比谁的拳头硬就行了。

    却没人教过他怎么跟对他好的人相处。

    他想接近,想等同等的好意回报,却又怕自己笨拙露怯。

    霍听澜抬眸,见叶辞嗫嚅着,整句的话都挤不出,心头软了软,终于收了神通,柔声安抚道:“只是举手之劳,不会麻烦我。”他弹了下手里的文件纸,笑叹道,“琢磨这些比做题累多了……就当帮我换换脑子了,好吗?”

    “……好。”叶辞眸光微颤,认真点了下头。

    有霍听澜辅导,叶辞看见了希望,学习劲头噌地就上来了。除去学校布置的作业,他还要补习之前休学落下的进度,为了完成给自己制定的目标他不到凌晨不睡觉。连续一周熬下来人都憔悴了,皮肤倒仍像嫩笋般白净,可眼底那两抹淡青也格外明显。

    霍听澜又欣慰又心疼,怕叶辞熬坏了,一到晚上十一点就去书房撵人,亲自盯着他回房休息。

    叶辞嘴上答应得乖,却偷偷把叠成小豆腐块的卷子揣进口袋,蒙混过关,在卧室挑灯夜战,困了,就溜到露台上抽支烟。

    他睡眠一向少,身体也扛得住折腾,为了给叶红君筹钱治病,最艰难的那一年他经常白天黑夜连轴转,打工时困极了,就支着脑袋在收银台上打个盹儿,一睁眼就又有力气干活了。

    然而,可能是这段时间被霍听澜养娇了,这么熬夜苦学了小半个月,叶辞还真累病了。

    这天周五,叶辞惯例早起,下床从书包里翻出几板药。

    大约是疲劳导致免疫力低下,被感冒病毒趁虚而入,这两天他一直不太舒服,反复发热,困倦乏力,肠胃也受到了牵连,肚子莫名闷痛酸胀。

    叶辞把药片抠出来,在手心聚了一小把,一股脑吞了。

    消炎的、抗病毒的、退烧止痛的……

    这种蛮横的用药习惯是他近两年养成的,一天打几份工的情况下他有个头疼脑热也没空去医院,索性广谱打击,把可能对症的药都吃上,早点儿好病免得耽误上工。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感冒相当顽固,叶辞吃了两天药都不见效,难受得绷不住了,吃早餐时模样病恹恹的,终于被看出了端倪。

    “叶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何叔关切询问。

    “没事,”叶辞忍着反胃含了口粥,硬是吞下肚,“就是……有点烧。”

    何叔看看那张烧得潮红的脸蛋,觉得不像低烧,便提议道:“我替您向霍先生说一声,让先生给您请半天假,再叫医生过来看看……您觉得呢?”

    “不,不麻烦了……谢谢您。”叶辞起身离席。

    他怕霍听澜知道了要加倍严格地盯他睡觉,但他真的很想尽快撵上学校的进度。

    结果何叔传话飞快,叶辞刚到学校,霍听澜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向他确认是否真的没有大碍。

    “真的没事……我吃药了。”叶辞走出教室,在走廊拢着手机说话,因为烧得发蔫,嗓音格外软。

    “什么药?”霍听澜追问。

    为了让人放心,叶辞结结巴巴地报出一大串药名。

    霍听澜沉默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过量服用感冒药可能引发肝肾功能损伤,你不知道吗?”

    叶辞微怔,他确实不知道。

    什么肝肾损伤的……听都没听过,他就知道那样好得快。

    霍听澜轻轻叹了口气,问:“……体温多少?”

    “我没量……”叶辞听出霍听澜不高兴了,急急道,“肯,肯定是低烧。”

    说是低烧,其实他对发热温度没概念,反正没烧躺下就一律按低烧处理。

    “低烧……”霍听澜知道叶辞对“低烧”的定义异于常人,皱着眉吩咐,“去医务室量一下,量完给体温计拍照发给我,如果烧得严重我去接你。”

    “真不用,”叶辞舔了舔嘴唇,“今天一上午都,都是主科,我,我想在学校,上……”

    霍听澜罕见地打断他,语气沉凉,声音很低:“想让我亲自去给你量?”

    叶辞微怔,相处这么久,头一回听霍听澜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也不知怎么,心脏咚地一跳,慌忙道:“不,不用,我……自己量。”

    他拖着步子去医务室,头烧得昏沉,小腹处的闷痛牵涉得双腿虚软,症状居然比早晨吃药前还厉害些。他问校医要了个电子体温计,搭床沿坐下量体温,手里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指尖划过通话记录中的“霍叔叔”三个字时,心中蓦然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大约是……暖洋洋的。

    整个人像是微缩成了一团小小的东西,被一双温热的手掌妥帖地拢着。

    一种全然陌生的感受。

    这时,电子体温计滴滴响起来。

    39度5。

    心口被那股暖意烘着,叶辞抿着唇犹豫了下,终于没逞强,老老实实拍照传给霍听澜。

    也就两三秒钟,对面回得飞快。

    '霍听澜':等我。

    过了一会儿,怕叶辞乱逞强,又发来两条。

    '霍听澜':现在带你去医院,缺的课我可以给你补。

    '霍听澜':乖一点。

    竟是哄人的口吻。

    叶辞一怔。

    他一个男生……

    什么乖不乖的。

    他被哄得坐立难安,单手捂住脸,怕校医看他。

    那指缝间露出的皮肤已是红彤彤的。

 第十一章(一边哄着一边欺负。。。)

    霍听澜到得很快,叶辞被他从医务室领走时早自习还没结束。

    陪叶辞看病的是霍听澜的一位助理,姓林,是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女性Beta,这样的身份陪Oga看病方便,不大用避嫌。

    三人去的是一家私立医院,人少清净,不必排队。林助理大大方方地掺住叶辞一条胳膊,叶辞没有多余力气推托,蔫头耷脑地跟着她走。她先陪叶辞看了内科,做过几项化验后又听从医生建议去了腺体分泌科。医生做完一系列检查,见叶辞难受得厉害,没多说,开了张输液单让他抓紧把点滴打上,又叫家属进诊室谈话。

    林助理去了趟药局,拎回一个塞满药的牛皮纸袋,递给叶辞一杯热水,立在一旁安抚道:“我路过诊室时问了一声,霍总说没什么大问题,别担心。”

    “嗯。”叶辞打着点滴,接过纸杯,“谢谢您。”

    “应该的。”林助理和气道。

    叶辞把纸杯倒了个手,拎走身旁椅子上的牛皮纸袋,局促地示意:“您快坐,今天……辛苦您了。”

    “不用客气。”林助理依言坐下,眼角浮起浅浅的笑褶。

    她是临时被霍听澜派来带孩子的,本以为十七八岁的豪门少爷会很难伺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性子。乍一看模样确实冷峻了些,但向他表露过善意后就一下子变得很好相处了,又乖又礼貌。

    点滴明显是对了症,这么一会儿腹痛就缓解得七七八八了,叶辞小口啜饮着热水,佯作不经意地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个药盒,垂眸看说明。

    '适应症':适用于缓解Oga生|殖腔发育引起的发热、腹痛……等症状。

    Oga生理知识严重欠缺的叶辞懵了几秒钟,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什么腔?!

    生|殖什么?!

    叶辞知道Oga有那个器官,可他在二次分化前一直是Alpha的身体,没长过,他还以为……就不长了呢。

    叶辞手一抖,把药盒捏扁了。

    霍听澜向医生了解完情况,正要回输液室,却隔着玻璃门瞥见了角落里臊得像颗小番茄的叶辞。

    大约是看了药品说明书,那小脸盘红得像被蒸熟了,眼神忐忑懵懂,却仍故作镇定地拄着下巴,手里攥着一个变形的药盒。

    霍听澜刹住步子,不可自拔地把他望着,一阵心旌摇荡。

    上一世二人相识时叶辞二十二岁,那时他对自己的Oga身份已全盘接纳,霍听澜没能陪伴他度过这段令人迷茫又羞耻的转变期。

    机体成熟的Oga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生|理变化——

    隐秘的腔体发育。

    为保护体内受孕器官而渐趋柔软的腹部。

    触觉变得更为敏|感。

    较Alpha更软腻的,羊脂般的皮肤……

    叶辞体内属于Oga的那部分正在变得成熟。

    如紧裹在豆荚中的子房,日益膨|胀、丰盈,长成圆润的青豆,将荚袋撑得驳裂。

    青涩又yu色。

    而这整个过程,将尽数收入他的眼中。

    霍听澜扯了扯领口,喉咙一阵发紧。

    已被安抚、压抑多日的Alpha腺体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

    输液室里,叶辞心慌意乱地摆弄着药盒,念头千回百转。

    男Oga数量稀少,和女Alpha一样属于性少数群体,他对男Oga不了解,也缺乏已二次分化的实感。这段时间,除去信息素味道从冷冽的松木味转变成了甜腻的香草味之外,他一直没什么感觉,还侥幸地想着二次分化也就那么回事儿。

    结果就挨了现实一记暴击。

    猝不及防。

    他一个男生,肚子里居然长了个……

    等等……

    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林助理说霍听澜在诊室和医生谈话。

    那现在,霍叔叔岂不是正在和医生聊他新长的那个……生、生|殖腔么?!

    “!!”

    叶辞悚然,眼睛睁圆了,蓦地抬头朝门外张望去。

    这一望,直直撞上一双深潭般晦暗的黑眼睛。

    霍听澜正立在输液室玻璃门外看着他。

    那眼神,叶辞说不明白,饱含着欲念,灼然又暧昧,像枚软钩子,酥酥地、柔柔地在他心窝里掏了一把……就这么一眼,一秒不到,他颅顶都麻透了,受惊地别开眼。

    再望去时,霍听澜已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对折的检验报告。他沉静地望着叶辞,仍是一贯的绅士得体,许是碍于外人在场,只轻描淡写道:“一点小问题,不用担心。”

    叶辞喉咙发干,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问什么。

    刚才那一眼……是错觉?

    他垂着头接过检验报告,嫌折一折不够,险些叠成豆腐块。

    回去一路,他不住地偷偷用眼尾瞄着霍听澜。

    怎么看怎么正常。

    偶然对视的瞬间,霍听澜还抬了抬眉毛,无辜又困惑地问他怎么了,神情不似作伪。

    叶辞只得支支吾吾地摆手,被这么抓包了几次后,他连偷瞄都不敢了,直勾勾目视前方,比军训都规矩。

    一定是神经了。

    看错了。

    打发助理回公司后,霍听澜领着叶辞回家,走进三楼书房掩好门,这才点了点桌子,温声道:“坐,我们需要谈一谈。”

    叶辞抿抿唇,坐下了,但脸蛋紧绷,像随时准备开溜。

    幸而霍听澜在回程路上已打好了腹稿,反复推敲过每一个字,尽力规避掉了敏感词。

    真是……连商业谈判都没慎重到这地步。

    “我与医生简单谈过,”霍听澜把控着语气,平静道,“都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但需要按时吃药缓解症状,先吃半个月再去复查……有问题吗?”

    叶辞紧绷的肩卸了三分力,摇摇头。

    “另外,”霍听澜拿过一支记号笔,遵照医嘱,在每个药盒的显眼处写下“一日三次,一次一片”之类的字样,“医生认为你这次发作症状这么严重,可能与不良作息习惯有关。何叔说这段时间你房里的小台灯有时直到凌晨两点都亮着,回房不睡觉,偷偷学习?……肯上进是好事情,但如果身体熬垮了,眼睛看坏了,你拿什么参加高考。”他慢条斯理地,细数叶辞罪状,见叶辞闷不吭声负隅顽抗,他眼皮一撩,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嗯?”

    “……我知道了,霍叔叔。”叶辞不大情愿道。

    “以后还熬夜吗?”霍听澜将几个药盒装进牛皮纸袋,递给叶辞,补充道,“怕你乱吃药,给你标好了。”

    叶辞垂眸,看着药盒上笔锋凌厉的服药说明,心里再次涌起那股暖洋洋的滋味。

    他被那股暖意熏软了几分,迟疑了下,小声道:“不熬了。”

    霍听澜决意改掉叶辞不爱惜身体的毛病,倚靠住椅背,指尖轻叩桌面,生意场上谈判似的,用目光细细捋着他,施着压,沉沉道:“真的会改,还是糊弄我?”

    叶辞眸子轻颤:“真的,不熬了,也,也不乱吃药了……没糊弄您。”

    “那就这么说定了。熬夜熬到后半夜的情况,”霍听澜用一种极具威慑力的口吻道,“再被我逮到一次……”

    叶辞正要立军令状,就听见霍听澜悠悠补上了后半句:“你就搬到我房里睡。”

    叶辞一愣,吓得嘴都瓢了,面红耳赤地摇头摆手:“不,不用!肯定……不,再也不,不熬了!”

    这一句话里都快数不清有几个“不”了,霍听澜勾了勾唇:“这么怕我?”

    “不怕。”叶辞下意识否认,都和平相处一个月了,霍听澜对他明显没那心思,他还把人家当流氓防着,那也太……他怕寒了霍听澜的心,急切剖白道:“您人很好,很正直……但我,我习惯自己睡。”

    语毕,不再给霍听澜开口的机会,抓起那袋药落荒而逃。

    那架势活像身后有流氓追。

    身为流氓,霍听澜一边深感歉然,一边心潮澎湃地回味着那对黑发遮掩下的小红耳朵。

    这么三言两语就给逗跑了。

    他还有一肚子连他都觉得烫嘴的话没往外说呢。

    ——据他观察,叶辞的Oga生理知识约等于无。

    再粗心大意的Oga都不会对“腔体生长痛”这种现象一无所知,可叶辞显然是白纸一张,疼了三天,还在傻乎乎地吃消炎药。偏偏Oga受客观因素制约,日常需要留意的问题最多,什么都不懂,很容易受到伤害。

    亲自给青涩的爱人上性|教育课……霍听澜脑内闪过几个流氓念头,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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