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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大秦工程兵-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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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兵用这方法巧妙的绕过了统一样式的问题实现了因地制宜。

    然而这还没完,沈兵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

    “若水流过缓或是水深不足,可在河道内以开小沟或筑小坝协调。”

    这也很好理解。

    水流过缓可以在附近堆一些石头将更多水引来人为使其变急。

    水深不足就往水车下方挖条沟。

    于是大方向上基本就没问题了,剩下的沈兵把早已画好的图纸往面前一摊,众人纷纷挤上来照着样子抄。

    看看差不多了,沈兵就“嗯哼”了一声:

    “最后,我的确尚未娶妻。”

    “刚才是谁说家有女儿待嫁的?”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有吗?”

    “是你吗?”

    “我没有,谁说的?”

    “一定是工师听错了!”

    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作鸟兽散,沈兵想拦都拦不住。

    不带这样的啊?

    你们都是朝延命官,可不能这样说话不算数。

    沈兵那是后悔莫及。

    下回要是再发明什么东西,一定要先把“女儿”搞到手。

    另一边的王翦还在小心应付着许应。

    这是一点都怠慢不得。

    虽说灌溉的问题已经有沈兵解决了

    想到这王翦不由狠狠鄙视了自己一下。

    那沈兵能改良投石机制出各种火弹甚至计杀李牧,发明一个水车又能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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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怎么就把他给忘了!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损失,水车有了,桔槔就暂且放在一旁吧。

    接下来还有屯田、播种等诸多问题,依旧要靠许应。

    其实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还是这许应乃农家大贤。

    农家是什么?

    农家便是“为神农之言”的学派。

    这天下有分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但不管什么时候各国农民却是一家。

    不管是赵也好、秦也罢,农民都得种田吃饭都希望耕地高产,于是都信奉农家以农家为尊。

    也就是说,嬴政封许应为治粟内史来三郡治旱其实有另一层深意:稳定民心。

    王翦又哪会不懂这道理,是以从始至终对许应一行人都是礼数周全。

    王翦遥遥向许应举杯劝道:

    “内史莫急。”

    “如今工师已制出水车,便让工师用水车灌溉便是。”

    “若那水车可行,应是误不了农期。”

    许应回答:

    “我等已亲眼所见,那水车自是可行。”

    “非但可行,还比桔槔不知高明多少倍。”

    “有水车用于灌溉,老朽自是不担心误了农期。”

    王翦心下暗笑脸上却十分严肃,他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

    “那不知内史为何还愁眉苦脸坐立不安?”

    许应摇头叹道:

    “沈兵此人木艺出众且别有新意、独具一格。”

    “他若能适才适用入我农家,对我农家便是莫大的帮助。”

    “我农家壮大后便可教导百姓,那受益者又何止千万?”

    “可惜那沈兵似无意”

    王翦回道:

    “内史不必过份担忧。”

    “待农期过后,我替内史问问那沈兵如何?”

    许应不由大喜:

    “如此,许应便先谢过大将军了!”

    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许应又哪里知道王翦这不过就是句套话。

    若王翦想让沈兵入农家,何需等农期过后?更不需要“问问”!

    一个命令下去沈兵就不得不从了。

 第八十七章 翻车

    许应对沈兵是由衷的佩服。

    这可以说是许应人格上的魅力。

    大凡各个学派被称为“大贤”或代表之人,往往在性格上都与过人之处。

    比如孔子、庄子、墨子

    他们似乎能超脱自己、超脱时代去看问题、看人生。

    许应也有类似的品质。

    比如沈兵制出水车将桔槔比了下去,寻常人更多的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接着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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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应却没有这样。

    非但没有这样反而因水车而喜更欲收沈兵为徒。

    究其原因,便是许应是真心想救百姓于苦难之中。

    因为想救百姓于苦难,于是水车当然是个好物事,沈兵当然是个人才。

    至于个人荣辱那又能算得了什么?

    甚至许应从头到尾都没感到这是什么“荣辱”。

    然而张格就不一样了。

    当晚张格就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沈兵看他的眼神,回忆着水车出现的那一幕,还有围观一众人脸上的表情

    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苦恼。

    要知道农家弟子可是屯了大半辈子田!

    这其中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

    还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及冥思苦想。

    再加上多少次尝试与失败,最终折腾出了桔槔这东西。

    那沈兵却随随便便就搞出个水车

    水车不用人力不说,送水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这是人干的事吗?

    桔槔跟水车一比特么就一垃圾。

    垃圾中的垃圾!

    亏我还在沈兵面前炫耀,不想却反成了笑话。

    想着想着,张格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那水车依靠的是河水冲力旋转,那是不是说在沟渠里便无法使用?

    想到这张格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道了一声“妙啊”。

    若是当真如此,桔槔就不再是一无事处了。

    水车负责沟渠引水,沟渠之上的高田便只能用桔槔。

    二者各施其职各有长短,那是不是便可以为农家同时也为自己扳回一点面子?

    当下张格就借着月光赶到耕地里观察。

    先看了水车可恨那水车当真不用人力日夜转个不停。

    接着再沿着沟渠往深处寻,找到高田时再看看沟渠,水量虽是足够但已没有半点冲势。

    确定这些之后张格便松了口气。

    只是回去后依旧兴奋得睡不着。

    天色一亮,张格便急急忙忙的赶往许应处。

    农家的生活习惯是严格按照农民的作息早睡早起。

    许应虽身为治粟内史但始终保持这习惯,天色一亮便起床准备进食。

    秦时称早餐为“夙食”,晚餐为“暮食”。

    有条件的话就跪坐在案前吃,若在野外没条件就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农民对礼仪可没那么讲究。

    许应还没扒几口饭,就见张格匆匆赶到面前拱手说道:

    “先生,弟子想了一夜,发现沈兵那水车似乎有个缺点。”

    许应“哦”了一声,抬起头来略带意外的望向张格,问:

    “有何缺点?”

    张格颇为得意的回答:

    “那水车借河水冲力旋转将水推高引往沟渠。”

    “但沟渠之上的高田呢?”

    “难道在沟渠之上建水车不成?”

    “沟渠内的水流却无法推动水车,又如何将水引向高田?”

    许应想了想,就点头说道:

    “此言有理。”

    “不过瑕不掩瑜,水车依旧是引水入渠的最佳选择。”

    “至于沟渠上的高田,用桔槔解决便可,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因为沟渠有水就解决了八成耕地灌溉问题,剩下两成高田即便用人力解决也未尝不可。

    但张格却不这么看,他已经把这当作与沈兵的胜负之争了。

    就算不能完全把沈兵打败,也要让别人看看桔槔不是废物,他张格更不是废物。

    于是张格便请示道:

    “先生,那么弟子便去高田处建桔槔?”

    “也免得兵士以陶罐负水之苦!”

    许应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赞同:

    “去吧。”

    “为师稍后便来。”

    张格应了声,便匆匆带着几名农家弟子赶往耕地。

    到了高田一看,果然就见数十名兵士正在用陶罐往高田处运水。

    张格那个得意啊,他双手叉腰往那一站,对师弟同时也对兵士们喊道:

    “如何?水车也有鞭长莫及之处吧!”

    “这等高田依旧要用桔槔!”

    “谁又说那沈兵无所不能?”

    “依我看,他不过是有幸从哪学到水车制法而已,先生大惊小怪了。”

    叭啦叭啦一大堆,一边说一边指挥农家弟子和兵士搭建桔槔。

    这桔槔在高田的确能起作用。

    它可以轻松的将一大桶水从沟渠处吊往高处,并且还是垂直往上吊运。

    如果高田高度超出了桔槔的吊运范围,便多建几个桔槔就像接力一般一次接一次最后也能吊到高处。

    尤其这高田处还有许多树桩,直接用将树桩做槔基,是又牢固又省事。

    看着一桶桶水顺利灌溉进高田,张格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露出胜利的微笑。

    此时的他,已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沈兵的表情了。

    他甚至都想让人去唤沈兵过来看看

    不过不用叫,张格惊喜的发现沈兵和几个人正抬着一个东西朝这么走来。

    “早啊!”沈兵向张格打着招呼。

    张格一行人怎么说也是来帮助屯田的农家弟子,当然要以礼相待。

    只不过

    张格今天也忒热情了,一看到自己就笑得开了花似的。

    这笑得沈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兵向苍等人交待了声:

    “你等且先去,我去招呼一声便来。”

    说着就朝张格走去。

    张格昂首挺胸意气风华,老远就朝沈兵拱手,道:

    “工师今日却来得迟了。”

    “我已把水引上高田了!”

    说着得意的往后扬了扬手。

    沈兵张格指示的方向一看,不由“呃”了一声。

    他还没注意到那高田上已多了一排桔槔,一个接着一个,正一桶一桶的往上吊水。

    偏在这时,另一边又响起一阵水声。

    接着胖子屯兴奋的大叫:

    “师傅,成了,翻车成了!”

    苍也大叫:

    “师兄,你这法子果然能成。”

    “你说的确是真的,这翻车也能将水引至高处!”

    沈兵:

    张格:

 第八十八章 论农

    张格抢上前一看,却见砲师的两名兵士正在上头像步行似的踩着木轮。

    木轮旋转带动一块块顺次排列的叶板上行,渠水便被叶板带至高田如流水般漴漴流出。

    张格满是笑容的脸霎时就黑了下来,他愣了一会儿,就朝沈兵随意拱拱手,道了声“告辞”便转身就走。

    好不好还有个不识趣的农家弟子在后头叫道:

    “师兄,我等这桔槔”

    张格回头怒吼道:

    “烧了便是,勿需多言!”

    正说着脚下一个跄踉差点被树枝绊倒,只惹得周围众人一阵发笑。

    这就更让张格羞得无地自容,逃也似的跑开了。

    苍望着张格离去的背影,得意的笑道:

    “师兄,你接连制出水车、翻车,却把农家大弟子也气走了呢!”

    浍在一旁感叹:

    “也难怪那张格会如此生气。”

    “便是我也难忍心生妒忌”

    剺一听浍这话就不依了,他两眼一瞪,当下就顶了句:

    “那农家子弟小鸡肚肠也就罢了,左工师妒忌又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要农家制出这水车、翻车,才顺左工师之意?”

    剺身为砲士操士本不该对浍这般说话。

    但他是高车人不懂或也可以说是不屑这些以下犯上的规矩,于是心直口快当场就让浍难堪。

    不过浍也没跟剺计较。

    便是计较只怕也不敢,剺的那身功夫他们是见识过的,当初在卧牛山他只身挡住一小队赵军北地兵最后也只是负伤。

    赵军的北地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挡的,而剺却还挡住一小队。

    是以砲师上下个个对剺是又敬又畏,便是仞对剺都忌惮三分

    因此浍只尴尬的望了沈兵一眼,拱手解释道:

    “属下并无此意。”

    “只是属下等以一世之力经营却不及工师两日之功,难免心下唏嘘。”

    “属下认为那张格也作如是想,所以才”

    沈兵点了点头表示不介意。

    其实他明白浍想表达的意思,他如果真是妒忌的话就不会说出口了。

    只不过剺不明白中的博大精深所以才会理解偏差导致误会。

    但是这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剺解释。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应挤了进来。

    许应一身粗布褐衣又戴了个斗笠与农民无异,所以直至走到面前沈兵才认出来。

    许应睁大了双眼盯着翻车,然后就忙不迭的问沈兵:

    “工师,这又是何物?”

    “此物也是出自你之手吧?”

    “竟能引渠水上高田?”

    沈兵拱手回道:

    “回内史,正是属下所制。”

    “此物名曰翻车,又名龙骨水车。”

    “可由人力驱动将水引自高处。”

    许应走近几步打量着翻车,一边看一边点头感叹:

    “妙哉,妙哉!”

    “适才我等还道水车有所不足无法用于沟渠。”

    “不想工师马上就制出了这翻车。”

    “此车虽由人力驱动但引水方便快速,实不知比桔槔要好上多少倍了。”

    “往后,有水车用于河道翻车用于沟渠,又何愁大旱不治。”

    说着又朝沈兵拱拱手:

    “工师大材,工师大材啊!我许应自愧不如。”

    “此前还道要收工师为徒,如今看来”

    “工师收下老朽这徒弟还差不多。”

    说着许应眼里尽还真有些许期望。

    沈兵赶忙回道:

    “内史说笑了。”

    “沈兵这些不过是些粗鄙之活罢了,哪能入内史法眼!”

    开玩笑,许应是一方大贤,要是收他为徒那还成什么话了?

    就算许应肯,他的那些弟子也不答应。

    就算他那些弟子答应

    我去,就算那些弟子答应也不能够吧?

    沈兵突然想到,这如果真要收许应为徒,那还不是要入农家甚至管理整个农家?

    然后就穿褐衣下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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