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迷-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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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点萤回头看他，又指了指沙发背说：“你明天把沙发换了吧，不然回头钟点工打扫卫生，看到这里被指甲抓得一道一道的，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程殊薄唇微微上扬，眼底带着愉快的笑痕：“下次要忍不住就抓我后背，总没人能看见。”
江点萤没法说他，真是笑得让人想磨牙，丢了个枕头过去：“我饿了，街旁那家豆浆店还开着吗？”
现在时间已经是早晨快六点，外面天色渐亮起，早餐店没有倒闭的话，已经在营业了。
程殊见她饿，换了身衣服，要给她去买豆浆包子吃。
“我也去。”
江点萤懒得穿回自己裙子，从男人衣柜里挑选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垂在美腿上，她身为名模已经很高了，而穿程殊的衣服，还是略宽松些，指尖扯了扯衣服下摆，眯起眼看向他：“你是不是偷摸着健身了？感觉衣服比之前大了……”
程殊以前是没有腹肌的，他走斯文人的路线，生了一副干净的皮囊外，以后老了多半就是家里古板的老古董，而江点萤偏偏就爱他这套，却不曾想他也会为了爱，变得这么没自信。
“你在相亲节目里说过……喜欢肌肉男。”
程殊单手抄在裤袋里，表面上轻风云淡去摁电梯，不紧不慢地往下说：“练肌肉有什么难，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我早说过了，都可以满足。”
“……”
“点点，你昨晚没发现我体力比以前更强劲了吗？力度把控的也完美……你当时很喜欢，喜欢到都把沙发给险些抓烂了。”
“……”江点萤听到他又开始大胆发言，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程殊现在找机会就示爱，这样浪言浪语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极为的违和感，偏偏他不自知，待从小区出来后，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给牵了过去。
这股粘人的劲儿，是比从前要明显了。
江点萤只好让他牵着，唇角勾起要笑不笑的，憋着辛苦。
那家豆浆店的老板看到两人结伴而来，很是惊喜，毕竟江点萤算是公众人物了，以前来店里吃早餐，店老板都会藏着私心，对给她加一个蛋。
“江小姐最近住回来了吗？”
随后，看一眼跟在身后的程殊，又压低声嘀咕说：“感情真好呢，还在一起着。”
江点萤笑了笑，没做解释，等点好两份早餐，找了个靠玻璃窗的位置坐下，程殊也坐了过来，这里那么宽敞，非得跟她挤一张沙发。
这幕别说落在店老板眼里了，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
江点萤倒杯水喝，拿斜眼看他：“我们好像角色互换了。”
“怎么说？”
“以前在外吃饭……都是我黏着你不放，你受不了却得认真的表情。”
程殊琢磨了两秒她话里的意思，字字解读出来：“你现在……受不了？”
“有点儿。”
“嗯，那忍着。”
“……”
江点萤的表情险些没崩住，想去掐他手臂，而程殊温热的手掌已经先一步握住她，从桌上的湿纸巾很有耐心地帮她擦拭，从指尖到手心，每一寸雪白的肌肤都没有放过。
像是家长给小朋友吃饭前，要擦手一样。
江点萤瞬间没了脾气，主动地靠了过去，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胸膛透过单薄衬衫的温度，这种感觉又回到了当初两人最开始情浓蜜意的时候，她闭了闭眼，整颗心脏都跟着变得滚烫起来。
不过很快，就被钟汀若一通电话，给打散了气氛。
搁在旁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方正是六点十分，显示出了一排陌生的来电。
江点萤一看就知道是钟汀若的私人号码。
当初这个号码，不知给她发了多少次骚扰短信。
程殊不急着接，或许压根就没有想接听的意思，任由铃声响着，他专注地凝视江点萤的脸，出言解释道：“两年前我帮她解决完最后一个难题，已经约定好，从此两不相欠……近日钟汀若又开始频繁联系我，但是我没理过她。”
从离婚至今，程殊对前妻已经仁至义尽，不知帮着收拾烂摊子了多少回。
就算吸血，也不带这样把人吸干了骨髓才罢休。
程殊性格是温润念旧情些，也有原则在这，他已经花钱消灾，就算没有江点萤的存在，也不会在继续深陷在跟前妻的纠缠之中。
钟汀若打不通他的电话，便自动挂断了。
江点萤什么都没说，所谓的天要下雨，男人要找初恋情人，是拦不住的。
全靠他那点自觉性了，要还敢再犯，直接判死刑。
……
江点萤没料到，早餐店那通电话是钟汀若最后一次打给程殊的。
在第二天的各大媒体上，报道了一篇某钟姓女司机身负上亿债务，开车撞向天桥身亡的社会新闻。刷到这条消息时，江点萤整个人是懵圈的，第一反应是去剧组找正在拍戏的顾青雾。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钟汀若会是这种下场。
这个女人就算跌的再狠，也会想尽方法爬起来，怎么会轻易就亲手结束生命？
在剧组的化妆间里，顾青雾让助理等人先出去，关上门后，又给江点萤倒了杯热茶暖手：“点点，你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钟汀若的事，不关任何人的事。”
江点萤握紧杯子，仰头时，表情还有点恍惚，启唇：“我，我在想……昨天早晨钟汀若在亲自开车撞桥前，她给程殊打电话，是想说什么？”
“两年前她项目亏损欠了一笔钱，圈内没有人愿意砸钱进这个无底洞，最后是程殊填的，离婚这几年来，她时不时都要从程殊那边要一笔钱走，那时是最后一次，程殊用半个身家砸进去，跟她了断旧情，要求她别再来骚扰你的生活。”
顾青雾跟江点萤细细说了，清冷的语气强调道：“程殊没有对不起钟汀若，你也没有。”
钟汀若会把人生走到这一步，是她贪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要不到。
江点萤心里渐渐沉静下来，将额头埋在顾青雾的腰间，抱着她，许久后说：“青雾……我是爱程殊的，凭什么他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要被前妻这样糟践啊，我恨他以前不把心思放我身上试一试，又心疼他被前妻阴魂不散的纠缠着。”
顾青雾抬起手轻轻拍她的肩膀，同时，视线也安静地看向花时间门口，前一秒赶到了程殊。
江点萤背对着的，还不知人来了，任由剔透的泪水溢出眼角，跟顾青雾倾诉着内心酸涩的情感，声音许些哽咽：“如果我知道那通电话是钟汀若自杀前打的，我不会让他接，但是……我会替他接。”
江点萤不知怎样才算真正爱一个人？
但是遵从心底本能的情感，有她在，钟汀若不管是生是死，都别想把程殊给彻底毁了。
她想好好的，把程殊的温柔，留一辈子。
第 88 章（小鲤儿 “嘛嘛”。。。）
江点萤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她哭到恍惚间世界都是晕晕晃晃的，分不清眼前站着是谁，跟要断了气似的； 紧接着就被一股温暖的气息笼罩住； 抱在了怀里。
化妆间没有外人来打扰，程殊想给她擦泪水； 却被滚烫的泪珠给砸在了手背上； 连带他的心脏仿佛被无数针扎般的刺痛起来； 生平头一遭感觉到； 被人这般爱护心疼； 是这种滋味。
他没有继续用手去擦； 而是低头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力度； 慢慢将她的泪水吻去。
江点萤哭累了； 才将泪痕的脸蛋窝在他脖子处； 也不管会不会将衬衫弄湿透，声音哭到细哑：“殊殊……”
以前感情最好那段时间； 她私下就喜欢这样叫他，说是枕边人最亲密的称呼。
程殊听见这声； 眼底微潮，知道是他的点点回来了。
“我在； 我在。”
“顾青雾说，你两年前提出条件让钟汀若不要来骚扰我……赔了半个身家进去，你是傻子吗？我那时候都执意要跟你分手； 你就不怕自己到头来人财两空？”
江点萤之前一直以为她是跟程殊分手了，才落得个清净。
所以两年来都没心没肺的参加各大恋爱综艺节目； 遇到合眼缘的男人就撩，完全不顾及程殊是怎么想的。时间久了； 也彻底断了能旧情复燃的念头。
她不知道原来程殊最后一次帮钟汀若，不是为了还念及旧情，而是为了她。
江点萤心底那些隔阂，瞬间被抹去，心疼极了，只能声声控诉着他：“你真是好欺负死了。”
程殊任由她打骂，等激烈的情绪发泄够了，才将那纤长的手指扣在掌心里，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可怕：“以后我们好好的，点点，你让我爱上你了……别不要我。”
江点萤贴着他的脸，声音里努力压着一丝轻颤道：“在我心底，你永远都是那架飞机上初遇到的真命天子，是我从晕眩黑暗中醒来，第一眼见过的……这世间最温柔的男人。”
…
钟汀若的葬礼，钟家那边没有大事操办，选择在一个合适的日子低调举行，期间也有邀请程殊出席。而最终葬礼当天，并没有看见程殊的身影出现。
是由程家司机，给钟夫人送了一份礼物，里面是钟汀若十八岁时的照片。
那时的她黑色直发刚过肩头，穿着白衬衫和百褶裙，双腿很细，站在梧桐树下迎着阳光笑，漆黑的眼睛干干净净，还没有沾染上一丝世俗的利益。
这是当年程殊爱上的钟汀若。
可惜这样的钟汀若是短暂的，如同会白色茉莉花，花香浓，却开一次后，永远凋谢了。
……
钟汀若为什么会走向绝境，顾青雾在与江点萤打电话时，一语道破真相：“她掌控不了自己的欲望，才会被欲望反过来吞噬。”
她身为钟家不受宠的女儿，年少时被谢家选中联姻，才改变了原本的命运。
后来就算择偶上不尽人意，但是有谢阑深做靠山，与程殊死心塌地爱着，钟汀若这一生，会比不少名媛都幸运。
她可以尽情发展自己的事业，想取暖时，随时都有一个站在原地的男人等她。
可偏偏钟汀若得到的越多，就越掌控不了自己的欲望。
顾青雾心想，钟汀若在开车撞桥时选择将最后一通电话打给程殊，应该是后悔亲手将曾经那个最美好的自己，一步步地变成了利欲熏心的女人。
江点萤在电话里说：“可能人各有志吧，同样是家族里失宠的那个，宝贝你就有骨气，宁愿在娱乐圈混口饭吃，也不愿意在顾家做个任人摆布的名媛……而钟汀若却迷恋上了家族带来的权势。”
顾青雾懒散地躺在椅子上，换了个语气说：“想要占家族利益的便宜，可不是容易的事，起码直接丧失了婚姻选择权，以后谁敢乱婚配我的小鲤儿，非得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贺总没这个胆子吧？”
“他那群兄弟，但凡有个儿子的，都心心念念着想跟小鲤儿订娃娃亲……上次谢阑深差点就把贺睢沉给说动心了。”
谢家有对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像父亲，性格的话还小，没有定型。
而贺睢沉格外偏爱谢阑深的长子，还有意教他书法，感觉跟在从小培养女婿似的。
顾青雾回头直接打消了贺睢沉的念头，理由简单粗暴：“谢家双生子，大的那个性格安静，说话做事小小年纪就有一套章法，以后多半是会被养成寡淡的性子。而小的那个性格霸道，太会争宠了……逢人就说他是谢阑深最宠爱的孩子……”
“哥哥，日后谢阑深的两个儿子为了争继承权兄弟反目，他们的目标都会是小鲤儿。”
有贺家鼎力支持，手上就多了一份争权的筹码，这么简单的道理，顾青雾都懂，何况是贺睢沉呢。
他当天就婉拒了谢阑深的联姻提议，甚至断绝了这个念头：“你家小观音太招人喜欢，如果联姻也未必不行……我大哥有个亲生儿子，正好跟你女儿年纪相仿。”
谢阑深那时正在泡茶，听到这话，修长冷白的手指顿了两秒，直接将茶水给倒了，薄唇溢出的语调是一贯的低淡平静：“出门左转，不送。”
他们私下这个圈的，谁不知谢阑深是耗费心血去养育这个女儿？
在小观音三岁前，就给她选好名师启蒙，在教养这方面，比起贺睢沉对小鲤儿是百般宠爱，谢阑深对女儿温柔中带着严厉，偶尔还被人私下调侃。
日后，谢家指不定是哪个小祖宗上位呢，成为谢阑深的继承人。
……
顾青雾跟江点萤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挂电话，她重新拿起旁边的剧本，纤细手指卷起，正当要往下看时，化妆间那边的门咯吱了声，被什么轻轻推开了。
她浓翘的眼睫轻抬，淡淡视线望去，只见穿着红裙子的小人儿慢吞吞地在门边，探出脑袋儿，乌黑的大眼睛圆溜溜的，看到顾青雾，小嘴巴微张：“嘛？”
那奶音儿，都能把顾青雾心坎叫得发软，连忙起身去抱她：“你怎么来了呀？爸爸呢？”
门外，是一身黑西装的严述带着来的，笑着解释：“贺总有公事脱不开身，让我来接您。”
“我还有一场镜头要补，要等到五点半。”
“没关系的，那我先不打扰夫人。”
严述把孩子送到就识趣离开，走到横店外的车上等。
顾青雾抱着女儿走回化妆台，精致妆容的脸蛋扬起很温柔的笑，先是亲了亲这个小人儿，又摸脑袋：“有没有想妈妈？”
小鲤儿最近会认人了，模仿能力也很强，见被亲，也嘟着嘴巴学着去亲她：“嘛……”
顾青雾眼睛弯起笑，手心揉了揉这个可爱的脸蛋：“你这个小人儿，只会叫妈妈呀？叫一声爸爸好不好？”
小鲤儿歪着脑袋思考半天，乌黑的眼珠子会转，显然平时在家贺睢沉就只是叫她叫妈妈，没教过叫爸爸的，还不知道该怎么读音。
顾青雾没有再看剧本，耐心地教了她半个小时。
小鲤儿学的快，肉乎乎地小手臂抱着妈妈脖子，小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