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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风几万里-第3章

小说: 长风几万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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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风险,不免让人担心啊。”

    谢琢面色看似平静,实际已经转过数个念头,语气感激:“有劳盛待诏专门告知。谢某相信,盛待诏无论碰见何事,都能逢凶化吉。”

    “那就承你吉言了!”盛浩元有意与谢琢交好,又笑道,“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另一边,踏出宫门,陆骁脸上懒洋洋的笑容就收敛了。利落地翻身骑上马背,沿朱雀大街到了新昌坊的会仙酒楼,包厢里,梁国公世子沈愚已经等在里面了。

    陆骁坐下后,把沈愚上下打量了一遍,总算知道面前这人是哪里看起来不对了:“哟,阿蠢,你家里被抄了?”

    洛京上下都知道,梁国公世子沈愚最喜奢华,发冠非金不戴,腰带无玉不束,不管走到那里,都是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一个。

    “说了不要叫我阿蠢!”沈愚不知道第几次纠正,又扯了扯袖子,“你以为我想穿?我娘给我准备的,都怪那个谢延龄!自从我娘在街边见了他,立刻去给我买了十套素得不能再素的文士服!可我娘没想过,又不是人人都长了那么一张脸,文士服我买得起,但我配不上啊!”

    沈愚自从几年前见过陆骁的父亲几面后,就立志要长成陆将军那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模样。可惜他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双眼睛偏圆,睫毛又长又卷,长相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远。

    现在穿上讲究轻繁飘逸、宽带束腰、广袖垂落的文士服,就像偷穿家里兄长的衣衫。

    被他这么一说,陆骁想起前夜里谢琢穿月白文士服的模样。

    明明都是同样的衣服,但谢琢穿上,是有几分不同。

    两相对比,他毫不顾念兄弟情分地评价:“确实不配。”

    在沈愚拍桌子前,陆骁从怀里掏出刻有“梁”字的令牌,精准地扔进沈愚怀里:“还你,这次谢了。”

    沈愚接住令牌,思绪被领到了这上面:“你这一路可还顺利?”

    陆骁此次是奉旨出京,在雍丘督造行宫。但没人知道,半个月前,送往凌州边境的军粮半路出了问题。别的人都信不过,陆骁不得不一番布置后,暗中独自离开雍丘,星夜前往,亲自看护军粮。

    一直到他哥陆绪的人马来接应,才调转马头,赶回洛京。

    经过的几个州都是梁国公的封地,所以临行前,陆骁特意找沈愚借了令牌,方便通行,以免半路被地方守备军拦下。

    否则,咸宁帝可不会觉得他陆骁只是“擅离职守”,而会觉得,掌管凌州数十万兵马、三代为将的陆家,其心不臣。

    “挺顺利的,多亏了你这令牌。”

    “都是小事,军粮要紧。”沈愚把令牌放好,又垮下神情,“你是顺利,我可不太好!不,是非常不好!”

    陆骁非常有兴致:“来,说来听听?”

    沈愚终于找到一个能听他抱怨的:“你刚回京,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满洛京都是我的艳闻!说我不远百里,冒着大雨,去破庙与一殊艳的美丽女子厮混,柔情似蜜,情意绵绵。天见可怜,我连女子的手都还没拉过!”

    “我爹气得要打断我的腿,我娘苦口婆心劝我不要辜负了那个姑娘,让我赶紧把人带回家。”沈愚越说越愤慨,拍着桌子,“他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破庙里那个男人都没戴金冠,如此穷酸,怎么可能是我本人!”

    陆骁长年拉弓射箭的手指粗砺,正灵活地转着瓷杯,听完后,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确实,你说得没错。”

    是他想得不够周全,下次得准备顶金冠戴上才行。

    要不是不能暴露,他都想起身行个大礼,说一句“谢世子指点。”

    被所有人误会、自己又解释不清的沈愚一时间非常感动,只差执手相看泪眼:“陆二,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只有你愿意相信我!只有你!”

    陆骁淡定地喝了口茶,语气甚笃:“嗯,我当然相信你,在破庙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你。”

    沈愚更感动了。

    假装清了清嗓子,大仇得报的陆骁放下茶杯,“对了,我一走小半年,最近洛京有什么流行的布料首饰?”

    “啊?”沈愚冥思苦想,“首饰不知道,我娘和我姐姐最近倒是喜欢用什么妆花云锦裁衣服,连着做了好几套,前两天还穿去赴宴比美了。”

    “行,妆花云锦对吧,”陆骁一边腹诽这些个布的名字非要取这么文绉绉,又努力记下这个名字,“我去买几匹。”

    沈愚翻了个白眼,“别告诉我又是给你那个小青梅准备的。”

    “不是‘那个小青梅’,她叫阿瓷,虽然这个称呼只有我能叫。”陆骁又道,“她们女子都看重这些,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洛京找我,最好什么都先备着,反正吃的穿的用的,自然都要最好的。”

    沈愚小声嘀咕:“从三年前说到现在,也没见有哪个姑娘来找过你!”

    见陆骁的眼风立刻扎了过来,他赶紧摆手,“我刚刚什么都没说!真的!”

    然而已经晚了。

    只听陆骁微笑道:“我家阿瓷虽还没来找我,但我守身如玉。断不会冒雨去破庙,与殊艳女子夜会。”

 第4章 第四万里

    沈愚后悔了,忍不住重重拍上自己的脑门——怎么总是记不住呢,就不该提什么小青梅,明知道提一次炸一次!

    他应该体谅一个无望等待数年、内心脆弱的男人的敏感!

    在心里劝完自己,沈愚又重新变得心平气和:“陆二,要不要上一份莲花鸭签?雍丘那地方,大片大片的山林猎场,跟洛京比起来,肯定没吃没喝,无聊透顶。”

    实际对陆骁来说,这两个地方没什么差别,他兴致缺缺:“一块鸭肉指甲盖那么大,吃着没滋没味。要是换做从前在凌北军营里,火夫烤羊腿的功力顶级,那才叫有滋味。”

    沈愚听着陆骁的描述,知道他肯定又想凌北了,拍了拍陆骁的肩膀,权当劝慰。

    没想到陆骁“嘶——”地抽了口气。

    沈愚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我难道忽获神力,一巴掌把陆二的肩膀拍碎了?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两下敲门声后,一个身形劲瘦、穿深色短褐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先笑眯眯地朝陆骁喊了声“侯爷”,又喊了声“世子”。

    等门关严实了,沈愚注意力从自己手上移开,上上下下打量张召,眼神一亮:“我肯定猜中了,陆二,你是悄悄从雍丘走了,但总要有个‘陆二’留在雍丘,管着行宫督造。”

    他压着声音,语气兴奋:“是不是像话本里一样,你让张召戴上人…皮面具,假扮你守在那儿了?”

    “你去给我找张人…皮…面具来?我出高价买。”陆骁使了个眼色让张召过来,一边满足沈愚的好奇心,

    “不过也差不多,我先假意把张召派出去,又说自己被马蜂蜇了脸,耻于见人,这马蜂毒,嗓子也跟着哑了。等我半夜走了,张召穿着我的衣服遮着脸窝在房间里,没人发现得了。今天天还没亮,他骑马从雍丘往洛京走,我从长垣往洛京,半路上正好换回来。”

    沈愚抚掌,卖弄自己为数不多能记得的成语:“好一出移花接木!”

    陆骁不是很想搭理他。

    等张召走近,陆骁脱下黑色麒麟服,只穿白色内衫,又径自拉开衣领,露出肩膀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沈愚猛地瞧见,没个心理准备,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自小长在洛京,家里仆从环绕,连磕碰都很少,更别说这种深可见骨的伤口了,简直是看一眼晚上就要做噩梦的程度。

    作为亲随,张召从小跟着陆骁,长在边关,上过战场,对再狰狞的伤都见怪不怪,瞧了瞧:“侯爷,你这伤口怎么又裂了?”

    沈愚白着脸,心虚地凑近,还不忘捂着鼻子挡血腥气:“什么时候伤的,运粮的路上?不会是我刚刚一巴掌拍裂的吧?”

    陆骁不怎么在意:“在宫里就裂了,你那一巴掌,最多只能让它裂得更血肉模糊一点而已。”

    “陛下也拍你肩膀了?”沈愚看着陆骁的伤,觉得自己的肩都跟着疼了起来,“运粮这事,你只去这一趟,还是后面还要再去?”

    张召见陆骁额头上出了一层虚汗,代他回答沈愚的一连串问题:“就是路上伤的。第一批军粮已经到了凌州,第二批刚筹措好,这一回大公子特意派了人来接,不用劳动我们侯爷了。”

    他熟练地清理好伤口后,打开药瓶,“侯爷,你这伤口先是骑快马回来,路上颠裂了,马上又淋了大雨。好不容易消停,进了一趟宫,又给拍裂了,真够多舛的。”

    陆骁懒得听他念叨:“你怎么能跟你爹一样,闭嘴,上你的药。”

    沈愚也凑过来:“陆二,你伤口看起来这么深,可你怎么一声都不叫啊,难道不疼?”

    “滚,你来试试?”陆骁声音都是绷着的,“老子只是忍着而已!”

    他随意朝窗外一撇,正好看见一个身穿月白文士服的人走在街上,抬抬下巴,“巧了,阿蠢,喏,让你不能戴金冠配玉腰带的那个谁。”

    “说了不要叫我阿蠢!”沈愚透过窗户缝往楼下看,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奇了怪了,明明街上人不少,偏偏这个谢延龄就是有让人一眼先看见他的本事!不过这一层又一层的文士服穿着,他真的不热?我都快出汗了!欸,他这是去哪儿?”

    陆骁懒懒靠着窗:“没看见招牌上写着‘千秋馆’?”

    “刚散衙就去医馆啊,”沈愚坐回来,夹了块点心吃,“我爹前些日子还说呢,这个谢延龄颇得陛下看重,观陛下言行,有培养提拔之意,有点像是陛下给未来储君预备的阁臣。就是身体太差,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入阁的年纪。这不,听说前两天才告了病,在家休息。”

    告病在家?

    陆骁眼神玩味,明明昨夜,这人还跟他在破庙住了一晚,天亮才各走各的。

    千秋馆的里间,谢琢正由一个胡须花白、精神矍铄的大夫把脉。

    “明明一直低热不退,公子怎么现在才来?”

    谢琢解释:“前两天才告了病,翰林院里堆积的事务不少,还要到文华殿轮值,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应卯的。”

    “强撑着很好受?公子此番即便服药,也要难过好些日子。”大夫瞪了谢琢一眼,提笔写药方,语气不怎么好,“别的话宋某人嘴皮子说破,公子也不会听,干脆就不说了。”

    谢琢只是笑,不敢轻易接话。

    等宋大夫吩咐药童按方子去抓药,谢琢才问:“最近可有翰林院的人来馆里看诊?”

    宋大夫斜着眼,没个好气:“我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谢琢又是笑。

    宋大夫被笑得没什么脾气,还是没忍住:“公子是想做什么?都说了多少遍了,少受寒,少思虑,少操心,少费精力,少耗心头血,还想不想活命了?”

    谢琢左手压着右侧衣袖,慢悠悠地往宋老大夫面前的砚台里添上清水,缓缓磨墨,睫下的眼静若深渊,让人看不到底。

    “您知道,如果这件事不做,即使长命百岁,我也会夜夜惊梦。”

    宋大夫沉默后,别开眼,妥协般:“翰林院的没来过,家眷倒是有。”

    “家眷?”

    “没错,翰林院有位姓杨的待诏,名叫杨严,他的妹妹多年前嫁给一户人家做续弦,前些时候,杨氏的丈夫死了,杨氏回杨家投奔兄长。因为时常垂泪,郁结于心,所以半月里来了两次医馆。”

    谢琢研墨的姿势很好看,他力道徐缓,露出的手腕似一段皓玉。听完,他问:“这个杨氏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知道这算不算你说的‘特别’,”宋大夫虽然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很快就回想起:“杨氏说她嫁过去时,她夫君已经有一个女儿,杨氏自己没有生育。这次回来投奔,把这个女儿也带上了。”

    “续弦和在室女?”

    竹编卷帘挡着窗,令照进室内的阳光被折成条条细线,落在谢琢身上,像一副静止的工笔画。

    谢琢放下墨锭,“那,之后还请宋叔多帮我留意留意,有什么消息就遣药童送来。”

    “记下了记下了,”宋大夫不耐烦地开始赶人,“赶紧把药拿回去煎上,一副药下去,先把你的低热退了,否则人熬不住。”

    话是这么说,见谢琢转身要走了,宋大夫又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少思少虑,少思少虑,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谢琢站在原地,很耐心地听完,朝从小就为自己看诊的老大夫执了晚辈礼:“延龄知道了。”

    拎着药,谢琢眼前略有些发晕,他揉揉额角,缓步走进新昌坊后面的小巷。已经是黄昏,夕阳斜照,有人在自家院墙上摆着盛开的百日草,狭长的影子落在地面。

    这条巷子里来往的人少,谢琢很快确定,刚刚一路上不是他的错觉——有视线如针,扎在他的后颈。

    他脚下未停,没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反而转一个弯,走进一条更静的巷子,月白的袍角轻轻扫过墙根处的青苔和杂草。

    避开市井的喧嚣,他身后极轻的脚步声已经能被清晰地捕捉到,谢琢呼吸灼烫,舔了舔因为低热而干燥的下唇,颇有些兴奋地猜测,来的会是谁派来的人?又是想用什么方法杀他?

    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暗暗出鞘,谢琢正在设想,是停在拐角处,出其不意地截杀对方,还是——

    这时,又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速度很快。

    帮手?

    不。

    因为跟在他身后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衣袍窸窣,随即是钩牙张弦的动静。谢琢心念急转,几乎是立刻就猜出,背后那人怕被来人发现,等不及了。

    此刻短箭搭上臂弩,箭尖定然直指他的后心!

    然而,谢琢没有等来弩…箭离弦的声音。

    只有硬物划破空气,弩…箭“嗒”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随即是利刃刺穿血肉的动静。

    谢琢刚停下,转过身,就有宽大的手掌隔着一寸的距离,横在他眼前:“先别看,看了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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